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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独霸王妃-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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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行风在她后面呆立着,想想她说的话可能性,再对着这酷似公主的人看去,山风吹得她东也倒西也歪,他脚尖一点追上去,拎起纪沉鱼甩到自己身上:“不管你是真是假,以后你就是真的公主。”
  纪沉鱼愣一下,这话第一个说的是许王守礼。确切地来说他并没有说得这直白,但他是这样做的。
  有人背比自己走舒服,纪沉鱼不介意宗太子把自己送到平地上,但也不让他好过,扶着他肩头和他斗嘴:“你为什么要娶安陵公主?”
  “因为我会给你最好的日子。”宗行风面不红气不喘。
  “是你别有用心吧?”纪沉鱼怕风吹散了自己的话他听不到,特意伏到他耳边上说话。
  宗行风苦笑:“你客气些行吗?”又很有希冀:“不管你是真是假,你知道些什么?”头顶上有人笑逐颜开:“我只知道晋王的底裤什么颜色。”
  宗行风呛住。
  “骗你的了!”纪沉鱼乐陶陶:“哎,你真好骗。”
  宗行风闷头赶路不理她。肩膀上被人拍拍,他不说话。再有人拍拍,他也不说话。纪沉鱼对于他背着一个人急急掠走轻松自如很吃惊,总有增加些麻烦给他:“你走得太快了。”
  “嗯!”
  “和我说句话!”公主大人命令下来。
  宗行风咧嘴一笑,灌了一嘴的风雪。他啐去回头道:“劝你别打主意,往前过了深谷就是我宗丘国土,你拖延不了时间!”
  纪沉鱼举起拳头想给他一下,忽然见到谷口站着一行人,为首的那个正是许王殿下,在他旁边的是高望,身后是安陵士兵。云齐士兵全在挡黑衣人。
  “哎,我在这里!”纪沉鱼高兴的喊起来。许王对她招招手,大声问:“你好不好?”纪沉鱼捏捏太子殿下的发髻:“好,他不肯背我,我就拧他。”
  宗行风绷紧脸。
  高望深深佩服许王守礼,是他在混战中找到自己,说从山崖下去直通谷口可以拦截。又为了让高望信任,不带一个云齐士兵,免得高望担心是打他埋伏。
  果然太子殿下带着公主来了。太子殿下明显心情不好,而公主头发虽然乱,看着精神却不错。
  许王一摆长剑:“宗太子,放下公主你自行离去!”他面沉如水,俨然是丈夫的口吻。宗行风怎么舍得放,他好不容易才到手,笑得一如春风:“殿下,狡兔从来三窟。”抿唇正在作哨,一双柔荑伸过来捏紧他嘴唇,纪沉鱼得意了:“我早就看出来你用这个吹口哨。”
  从宗行风到许王都哭笑不得,许王斥责道;“鱼儿住手!”纪沉鱼不但不住手,用另一只手变本加厉地拧住宗行风耳朵,不无得意地道:“我就说不要你背!”她手指尖尖,上面有一个戒指蓝汪汪的,突出一根尖刺来。
  “这里哪里来的!”许王怒目而视。纪沉鱼笑逐颜开:“皇叔给我的,”想到这里对皇叔感激涕零:“皇叔很好皇叔很棒皇叔顶呱呱,道谢完毕!”手提起宗行风耳朵:“蹲下!”
  宗行风斜眼见到后方蓝汪汪,是淬过毒的,只能依言蹲下。
  许王大步过来,纪沉鱼嘴里嘀咕着:“你来得太快,不然我现在一个人逍遥多好。”为自己拿下宗行风,献宝似的仰起面庞笑,耳朵被许王一把揪住,再夺过她的戒指,骂道:“有你什么事情!”
  “怎么没有……你轻些好吗?”纪沉鱼很想拍案大怒,可怜怒到一半耳朵剧痛,又转为商议。
  许王怦然心动,想起纪沉鱼圆房那天的话:“你轻些好吗?”纪沉鱼见他嘴角噙笑得不一般,同时也想到,不由得红了脸。
  许王低声道:“这样,我才喜欢。”纪沉鱼大叫一声,扑到他肩头上重重咬了一口。许王皱眉:“这衣服多脏。”把纪沉鱼抱开,看也不看宗行风,就这么走了。
  高望紧随其后。
  宗行风蹲在那里,望着公主越来越远,才见到谷底黑压压一群人过来,自己的人现在才到。
  追?还是不追?宗行风犹豫不决。不追,这是自己一直的期望。追,许王没杀自己。当然他要杀也不是这么容易,但他爽快大方的没为难自己,当然也为他急着赶路。
  “太子?”跟他的人询问道:“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天地忽然变色,天边暗得阴沉沉,这是大风暴的前兆。一群人个个变色。对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宗行风嗟叹道:“天意如此!”
  许王守礼还不知道就要起风暴,雪地里路滑,他留下马匹在原地。回去就费了一番功夫。刚才是绳索下山崖,现在原路走回到绳索下。解开腰带把纪沉鱼绑在身上,手拉一拉绳索正要上,高望多了个心:“我先上吧。”
  许王点头道:“也好。”
  十数条绳索一起有人登,高望和十几个人攀到一半时,手中忽然一空,绳索从最高处断裂,他们的人直直摔了下来。
  山崖有数丈高,高望和护卫们又全是高手,没有摔死,只摔得口吐鲜血,人全插在地面尖利的冰绫上。
  手指着上面:“有人!”
  有一个人从上面伸出头来。她美貌如花,笑容如冰,陈侧妃笑容可掬看下来:“殿下,这上面的战事已了!你的人要下谷底找你,我弄惊了马,他们现在正满山里寻马。”她笑得合不拢嘴:“你的人可真能干啊,没多大功夫就找到马。不过回来这里,看到我代你留下的字,猜猜我写的什么,我写的山下相见。”
  再对纪沉鱼一笑:“你看,我也会惊马不是?”
  山崖如冰,没有抓手处。没有绳索下来难上去也难。纪沉鱼扮了一个鬼脸儿:“你骑什么?”陈氏一愣,马上展颜笑得似朵子花:“我一个人可以走下去。”另一只手举起几个干粮包:“我要这里先呆几天,你放心冻不着我,你还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有一回大姐把我从山下推下去,我一个人在树上过了好几天。那一年,雪真是冷。我呀,在这里陪你们,直到你们一个一个死去。提醒你们一下,你们饿了可以互相吃的,我只听说过人肉可以吃,还没有见过人吃人。”
  “吓死你!”纪沉鱼对她皱鼻子树中指,反正古人看不懂这姿势。
  陈氏快快乐乐地招手:“你多说几句,这里遍地是雪,不愁没水喝。”她把身子缩了回去。
  纪沉鱼对着她啐了一口,落下来险些啐到自己身上,多亏许王手急眼快抱开她。许王才劝一句:“你不必生气!”纪沉鱼对他发火:“你快找路去吧!”
  眼前水晶般的山崖,闲人只怕还有诗词歌赋出来。对于逃生的人来说,只想一拳打碎。回头走,许王摇头:“宗行风都不必追我们,等在那里就行。”他还有玩笑的心:“瓮中捉鱼。”纪沉鱼气呼呼:“奉送殿下。”
  往上去,刚才为了早过来,选的这一处山崖又陡又耸,没有绳索就上不去。再说地下还有十几个受伤的。
  纪沉鱼挣扎着跳下地,也是无计可施。
  陈氏在上面不时嘻嘻过来说几句:“我的马车还在,他们见我不在以为死了,轻装下山什么都不要了。当然公主的嫁妆还在。我车里好暖和,要不要来坐会儿。”
  “公主!”地上躺着的高望开了口,许王把他们移至背风处,正在找些东西想给他们垫在身下。高望又叫了许王过来,吃力地道:“你们走吧,不要管我们。”他目视纪沉鱼:“我奉晋王命在你身边,如有不对,立即将你格杀。张氏死了,我死了以后,你在云齐就是真正的安陵公主,无人能越过你!”
  许王冷冷打断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放心,不说这些,我也不会丢下你们!”他面前的高望忽然直了眼睛,现出恐惧来,手抬了几回起不来,喉结动了几动,迸出来一声:“风暴!”
  随着这一声,他喷出一大口鲜血闭了气,眼睛惊异地瞪着。
  纪沉鱼没听清楚,黯然伸手要为他抚上眼睛。肩头一紧被许王拎起来,许王声音中也带着恐惧:“风暴来了!”
  他也顾不得可能与宗行风碰上,抱起纪沉鱼一掠几步远,头顶上又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哎哟殿下,你找到路了?”陈氏笑眯眯又探出身子:“殿下,昨天晚上我问路,其实天天晚上我在驿站里都会问路,你想把我打发在别院里幽居,哪有这么容易?”
  许王顾不得和她废话,头也不回:“你快逃命吧!”陈氏笑声更清脆:“你又骗我了?”忽然一声尖叫。纪沉鱼从许王怀里往上看,见天空阴霾密布,风似不是从天上来,而是平地里骤然生成。
  陈氏被吹在半空中,只看到她卷在风中的手脚不停乱动,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噗!”一大蓬冰雪从崖上摔落,把山谷全数葬埋。
  纪沉鱼只记得无边的黑暗当头压下,有人把她搂在身下,再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沉鱼醒来并没有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一片黑暗,过了一会儿才渐渐想起来前事。伸出手,触到一片冰凉世界。而身后,则是温暖微有起伏。她贴了贴,身后是一个人。
  守礼!她猛地想起。双手双脚用力拍出或蹬出,头顶上豁然亮堂,薄薄不过三寸还全是才下的积雪。
  有命活了!
  她惊喜的双手扒开大些,自己先钻出来,再回身去拉许王。许王的身子沉重,洞又不大不好拉。想把洞挖得更大些,触手全是硬碰硬的冰块,冻得实了。
  纪沉鱼重新钻入洞,在许王身上找了找,怀里摸出来一把贴身小刀,削冰如泥,没几下子挖开一个很大的洞口,就这也费了许多功夫才把许王拉出来,累了一身的汗水。
  往远处看,白雪垠垠。不远处有只手直直的伸出来,上面带着一个红宝石戒指。纪沉鱼检查一下许王的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有跳动。丢下他到那只手旁边,手已经没了血色,指甲雪白,手指手心全惨白。上面结的有冰雪,日头又出来,照着还有反光,看着吓死人。
  纪沉鱼没有犹豫挥刀劈向冰面,把冰雪一块一块刨出来。手臂慢慢的全露出来,接着再露出发髻,盯着这熟悉的发髻,纪沉鱼更加快的刨冰雪。
  陈氏的面庞露出来,冰得如白玉美人一般,面上还有临死前的惊恐万状,她已经没了呼吸。深山幽谷中无人无兽无,冬天呼吸沉重可见,听来听去只有自己的呼吸。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可怖景象,纪沉鱼的心一紧,忽然想到许王守礼,奔回去跪下来面颊贴在他胸膛上,因为紧张,好不容易才听到轻轻的跳动声,她丢下小刀,跪在雪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哭过就对自己大声说一句:“纪沉鱼,你一定要出去!”再回去挖陈氏身边的冰块,她记得陈氏身边有干粮。
  翻死人的衣服固然不对,可是为了活也只得翻了。这死人冻得邦邦硬,衣服也邦邦硬,只能用刀割。一面割,纪沉鱼一面哭:“对不住,我是不得已。”不管这个人如何地不好,她已经死了。
  割出来三袋干粮,都硬得如石头,连袋子冻住现在也不能吃。再割,有火石和火纸。拿着这几样东西,纪沉鱼回到许王身边。几乎崩了牙才咬下或啃下或用唾液融化的一小块干粮,不过只有小手指尖大。
  放在嘴里直凉到心。
  尽量的化暖了,嚼碎了,嘴对嘴的喂到许王嘴里。如此喂了几口,纪沉鱼累得要不想动。她不想动的时候,肚子咕咕叫起来,或者说刚才就在叫,她一直没有精力感觉。
  对着冰渣子干粮瞪着眼睛看,实在不想动,肚子里又支撑不住。纪沉鱼呜咽一声把干粮摔了,人趴在上面有力气就啃没力气就歇着,就这么着对付几口有了力气,再去寻东西扎个架子带许王走。
  树枝子不近,眼睛看到,走到花很久。离开前纪沉鱼对还昏迷的许王道:“我很快就回来。”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劳累出汗,解下身上衣衫,把许王包起来。




☆、第七十九章,顽固的鱼儿

  雪地一望无际,松树离得远,也可以回身看到许王平躺的身影。纪沉鱼走到松树下一身汗,砍下松树又一身汗。她计划是两颗松树,但是停下来飞快跑回许王身边。刚才忘了用刀割干粮,现在想起来用刀把干粮分成小块,拿一块放在嘴里,冰得人一跳。
  好不容易融化了,嚼碎了先喂的许王。许王没有醒,却自动分泌唾液,嘴里的食物在唾液中分解咽下肚。喂过再咬积雪,一口一口嘴里化了喂他。
  做这些事纪沉鱼想也没想,怎么能丢下一个活人。
  再去砍松树,好在是把快刀。把两棵松树拖回许王身边,树枝绑树枝,再把许王放上去,干粮放上去,趁着天没有黑,负起树枝往前行去。
  月儿淡淡上来,阴风寒冰刺骨。纪沉鱼正发愁哪里能歇过这一夜,有“啪”地一响,一个小冰块从左侧摔落下来,那边是一个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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