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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独霸王妃-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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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穆沉静中,还有一个人也跪了下来。跪得陆隐娘的心,又是一颤。那个她认为是玩物的姬妾,恭敬地随着许王跪下。
  什么是英雄,什么是壮士?就是这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灵位。
  房子虽然破落,灵位却个个如新,不沾半点儿灰尘,可见护持的人很是尽心。再她自己,衣服不过一般,不打扮不装饰,可见心中只有灵位,没有自己。
  为了这位精心守护家人灵位,遵从家人遗言,灵位一直歪斜的陆姑娘,纪沉鱼也愿意一拜。何况这里供的,是壮士是英雄!
  含冤而死,却念念不忘国家的人,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大豪杰。不必出生入死,不必血火奔走,这已经是英雄!
  许王的心柔软了一下,纪沉鱼这一拜,也正好撞在他心最软之处。他知道,小鱼儿不是为跟着自己才拜,一定是她要拜。
  三炷香送过来,陆隐娘在一旁跪下,行主家礼。许王亲手上了三炷香,注视着灵位上的一行字“先父陆参”的字样,揪住衣角撕了下来,在陆隐娘的愕然中,咬破指尖,写下一行字:“必灭安陵,以慰君心!”
  他把这张血,恭恭敬敬送到陆隐娘手里,诚恳地道:“陆姑娘,请收好,他年我兑现誓言,再来见老大人!”
  陆隐娘手指颤抖着,泪水哆嗦着涌出,目光在许王脸上打转儿,忽然跪了下来,泣道:“殿下,恕我无礼!”
  许王扶起来她,轻轻道:“不必介怀,不必放在心上!”
  一句话,许王抹去陆隐娘所有的不甘,所有的不忿,她用力点头,转身双手高举血,把它供在父亲灵前。
  外面,忽然有了惊雷般的马蹄声。同时有人在旷野中大呼:“陆姑姑,不可伤了殿下!”黑暗中,韦明德单骑而来,到祠堂时,嗓子都颤抖了,高呼道:“殿下,陆姑姑有刺你之意!”
  许王忍不住一笑,陆隐娘嘀咕道:“来得这么晚。”韦明德跳下马,大步过来,见到许王如一株秀树,毫发无伤站在那里,他大声松了一口气,再见到跪在地上的纪沉鱼,脸上红了红,跪下来给许王行礼:“殿下,恕我来迟。”
  韦公朴安排他的别的事情去,就忘了说陆隐娘的事。韦明德回到家,听到殿下往陆家来,马上就急急追来。
  许王笑命他:“起来,你很是忠心。”见少年面红耳赤起来,眼角对着纪沉鱼飞快一抬,面红又到了耳朵根。
  许王愕然,这是什么意思?
  纪沉鱼慢慢起身,取了三炷香自己去上过,低声祷告:“英魂想来不远,祝早得愿望实现,早升天界!”
  清灵的眸子再许王,有着一些意思,许王能明白,他柔声招招手:“过来,”
  油灯光昏黄,旁边灵位笼罩出迷茫的气氛。当着这些人,纪沉鱼就依言过去,离开许王有一步远。
  她眸子里有忧伤,还沉浸在为陆参而发的悲伤中。这忧愁,让她上去如雾中半起半浮的白兰花,格外惹人怜爱。
  许王为她理一理乱发,温和为她拉紧雪衣上的系扣。眼角见到韦明德黯然神伤,许王又好气又好笑,原本还想让少年跟着自己,他这种自已想出来的缠绵心思,真是让人不顺眼。
  冒失的少年自己说出来:“祖父让我跟着殿下,让我侍候殿下。”他低下头心生欢喜,悄悄儿的,又对着纪沉鱼一眼,只能到侧妃的雪衣裙边,那水红淡黄一入眼中,少年就一凛,欢喜慢慢地在心中浸润起来。
  “嗯,是我和韦老大人说的。”许王现在认为这不是个好建议,他说得面无表情。纪沉鱼倒为少年欢喜,她微笑道:“殿下人中龙凤,韦公子跟着殿下,必定能学到许多东西。”
  韦明德对她飞快一眼,再低下头细细品味这一眼到什么,再给许王叩头:“是。”少年情愫,让他莫明对点拨他的纪侧妃有了情怀。
  他自己只觉得亲切,还没有发现自己有超出尊卑的感情。只知道每偷一眼,心里就甜蜜一分。
  而许王殿下,极是不悦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着纪沉鱼那张红菱角似的小嘴儿,很想下手重重拧上一下,不然重重咬上一口也行。
  殿下人中龙凤?你还半夜三更把殿下往外面撵?许王说得酸溜溜:“我的爱妃的小嘴儿,就是甜得很。”
  纪沉鱼对他仰起面庞,给了他一个如他所言的,甜甜的,无邪的,没心没肺的笑容。
  房中的油灯,似一下子全失了色。她乌发堆云,雪白明灿。这个笑容无边无际的漫延开来,让人心中暖暖,又嘴角莞尔。
  侧妃娘娘,很是孩子气。
  许王见韦明德又呆住,把纪沉鱼一拍:“我要说话,你去弄点儿吃的。”纪沉鱼笑逐颜开,也觉得离开殿下远比较好,一不小心,他就要动手动脚,又要说语带双关的话。
  带的肉干等物,不过需要弄热。染雪和纪沉鱼,再加上加财去烧火。许王和陆隐娘、韦明德留下来。
  房里椅子也没有,只有几个旧蒲团。捡了一个好些的,请许王坐下,陆隐娘含着悲愤,一一说起来。
  “地方官员们时来凌辱,父亲任上时得罪过的人,不远数百里的跑来,这些父亲都不怕,他最痛心的,就是对安陵的战报。每一回听到输,就捶胸顿足不能自己,”
  许王用冷板无情,掩盖自己的心伤,冷冷道:“都是哪些人?”
  “殿下,落井下石是人之常情,老父生前所想,就是大败安陵!”陆隐娘大义,反而为那些人开脱一句。
  许王轻轻叹气,眸子里安慰的着她,这也是个好姑娘!
  陆隐娘还有话,难为情地道:“我听说殿下大败安陵,灵前告慰过老父,又听到殿下要娶安陵公主,一时糊涂,以为殿下错了心思,我这才……。”
  “如果本王是贪图安逸的人,陆姑娘拔剑,原也应当。”许王小小的和她开一个玩笑,见又心中一动,自己守卫人人众多,这个姑娘来去自如,他用心打量她腰间的剑,外面平平无奇。
  许王伸出手:“陆姑娘的剑,给我一观。”陆隐娘双手送上,是黑色皮鞘,无花无果。许王微一用力,拉开少久,冷光,从剑身直逼到眉间,打得眉心一个激灵。
  “好剑!”许王脱口道,再叹息一声:“这是杀人剑!”
  杀气腾腾,不知道死过多少人。
  陆隐娘慨然道:“是!乱世当用杀人剑,乱世当诛不义人!”她豪气万丈,气势不亚于大丈夫。许王则怜惜她,报仇是男子的事情。一个女子承担起来,让人着就心里难过。许王是标准男人,他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第六十五章,笑话人的殿下

  灵前一拜,打动陆隐娘。这一拜,也迟迟在纪沉鱼心上。小厮们烧水,染雪洗菜,纪沉鱼在切肉干。
  水大开,打开锅盖,把肉干一片片丢下去,看着它们沉浮,有如人生百种境遇,不是浮就是沉。
  纪沉鱼还在出神。
  数十年磨难,皆为家国而起。韦家也好,陆家也罢,还有一个明天要去看的前大司空平章,他们一腔热血只有家国,落得凄凉下场,几乎后继无人。
  不再有权,只有一腔愤恨。许王殿下大可以不解开这仇恨,不在灵前那沉重的一拜。这一拜,让纪沉鱼对殿下刮目相看。
  她知道他不是纨绔子弟,知道他不是绣花枕头。从今天这一拜,纪沉鱼心里隐隐的痛,这这些家人的遭遇,为许王殿下心中深埋的痛苦。
  原来卖身,不是殿下情愿。包括纪沉鱼在内的人,都以为许王殿下至少是喜欢的。
  强国公主为妻,皇嗣还有谁人敢想?不费吹灰之力,得了老婆,再有了江山。江山如画,千年百年里血染流离,都是为争这如画卷一般的绵绵岁月。
  有生杀权,是第一人,山峦低头,大江断流,才引来无数英雄竞折腰,金戈铁马入梦来!
  殿下纳两个侧妃,是大有深意。纪沉鱼彻底想明白,高看殿下是一回事,明白他的用心是另一回事。
  难怪他明知道陈氏有鬼,还压着自己,以“争风”二字结束那天的陷害。反正自己和陈氏,一个人没有讨得好去。
  自己被摔出去,被殿下强按肩头不肯拜伏。而陈氏,是真真切切挨了一巴掌。害得她每天晚上烧香祷告,有求神的成分,也是在寻找暗助的人。
  这倒霉摧的陈氏,怎么会勾搭上外人?
  陈太太成亲前拉拢自己,自然也为女儿拉拢了别人。不过她们知不知道,勾搭上来的不是一般的人?他剑指殿下,意在殿下,这一点上,陈氏知不知道?
  往外面看,白马紧紧拴在树上。千里宝马多难以接近,纪沉鱼还能骑坐一会儿,是这马被驯服过。
  殿下的一拜,可动人心,自己的那一拜,又能为自己加多少分?纪沉鱼目光定定对着那马,我要这匹马!
  许王偶然一抬头,就见到纪沉鱼在荼毒。白马往后让,再往后让,纪沉鱼低笑咕咕,伸长手臂:“让我抱,给你糖吃。”
  “你应该听它说话。”许王走出来好笑,纪沉鱼好奇:“在说什么?”许王忍住笑:“它在说,你放它清静,也有糖给你吃。”
  手指点一点自己:“我给你。”
  他翩然微笑,手指如玉,每一分笑容中有着些什么,纪沉鱼心想这就是加分了吧?不过装看不到。
  悻悻然不肯走,和那马大眼瞪小眼:“我就要骑你,你只能给我骑。”
  轻咳声传来,纪沉鱼要翻眼他:“殿下不能吹风,还是进去吧。”许王轻笑着,才口型说了一句:“我也想这样。”
  赤裸裸的调戏!
  纪沉鱼本想拂袖而去,又停下来,笑得必恭必敬:“以后我告诉公主,不知道公主怎么看?”许王故作沉思:“她应该会奖赏你,我和她同房时,让你侍寝。”
  阴云飞来,阴霾密布,阴阴的脸色,不足以代表纪沉鱼此时的心情。她做了自己刚才就应该做的动作,拂袖而去。
  许王笑得一脸坏坏跟着她,跟屁虫似的小声问:“你不愿意?嗯,你是个不爱争风的人,谁都不愿意争,不过我问你,你不争,人家和你争怎么办?”
  “殿下,陈侧妃是中您意的,这不是才上路没几天,就先给我下了个套,她还真有能耐,把武家表哥也寻来。又什么死人了,对了,那死人,难道官府就不管?”纪沉鱼啧嘴:“吏治竟然坏到这种地步?”
  许王笑嘻嘻,纪沉鱼再猜下去,手掂着衣带揉着:“依我想,是个死囚吧,牢里提出来,一刀杀了,再送回去,说狱中打架,一时失手,嗯,这样也倒说得过去。”
  “纪大谋士,你真是聪明。”许王并不惊讶,只是戏问:“你还能猜中什么?”纪沉鱼拖长了音:“我在想,砸我的人,是殿下的旧情人,年纪不会太大,她在宫中行凶,理当地位不凡,是个嫔妃娘娘?年纪不大,才能和殿下有旧情,殿下想来不会相中老太太,”
  许王咧开嘴,半点儿尴尬也没有:“你猜得很对。”他鼓励地问:“还有什么?”
  “年纪和殿下差不多,又和殿下见过,并认识的人并不多,这么一来,等我回京,我就能认出来。认出来了,就要她好看!”纪沉鱼胡言乱语逗着许王:“她要是不给我赔礼,我就告诉公主,有人愿意侍她和殿下的寝。”
  许王笑逐颜开:“这倒也不错,弃我去者,我也想报这个仇。”
  这人脸皮极厚,水泼不进,纪沉鱼闭上嘴,走开,打击不了他,就懒得和他说。
  安陵公主,由顶在头上,沦落为别人嘴里互相攻击的工具。
  去平家,很是找了一番。第二天下午,韦明德带着他们还在山里转,自己直了眼睛:“我记得在这附近。”
  野草一片,劲风频吹,几个山头或近或远,一个人也没见到。许王很是耐心:“你再想想。”四面青青翠翠,峰尖上积雪带着一点白,好似上好银狐裘,那一点抢人眼光的银白,看得人赏心悦目,却一眼能看清楚,除了他们在这里,再没有别人。
  就是人家,也没有一间。
  山下,急奔而来一匹马。韦明德才去看,又发现不是。这是来给许王送信的信差,他不及下马行礼,就双手呈上一封信。
  许王展开,雪地里念的嘴角上扬。
  “陈侧妃前天扭了脚,又撞到了车上,要见殿下。车队,现在滞留在南亭渡口驿站。”殿下看得笑眯眯,对着天空远处灰蒙蒙看着,喃喃低语:“等我?”
  把信收入怀中,许王慢悠悠地吩咐下来:“无缘相见,下回再来。走吧,我们要在三天内赶到南亭渡口。”
  草丛中,有一个人无声无息露出头,是个少年,面目清秀,带着狠毒,对着奔下山的一行人道:“南亭渡口,是个好地方。”
  在路上,许王才解释:“南亭渡口,是我车队必经的地方。那里常年有强盗,也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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