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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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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经过的亭台楼阁悉数根据乾坤八卦,六合仪星辰九转设计而成,看似简单,但却处处透出诡异。

楚宫果真是不容小觑。

“再有一盏茶功夫即可抵达。”有小宫女在她身边小声应道。

见有人开口,凤夙索性压低声音问道:“敢问大祠堂是什么地方?”

凤夙此话一出,那宫女脸色骤然一变,眼神间竟是惊惧无比,却是低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凤夙微抿唇,眸中冷意越来越深,复杂的转了转,良久恢复淡然。

这大祠堂……不寻常啊!

在一处紧闭的黑色宫门前,众人停了下来,有两名小太监小跑着上前一人拉着一个门环,伴随着“嘎吱”一道沉闷的厚重声,宫门打开,触目便是一条走廊,那走廊真的很长,只有寥寥几只宫灯垂挂在廊下,发出黯淡的光芒,不知道道路将要通往何处。

凤夙正对着宫门口,小太监把宫门打开的瞬加,顿时一股森冷之气迎面扑来,她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倒是身旁两位提灯小宫女竟是双双打了一个寒颤,脚步恐惧踉跄后退,手中的宫灯更是“啪嗒”一声砸落在地,烛火倾斜,宫灯瞬间燃烧起来。

“啪——”

“啪——”伴随着两道一气呵成的巴掌声,领头嬷嬷神情阴冷,在这样的瞪视中,两位宫女仓惶跪下:“嬷嬷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知死活的贱蹄子……”嬷嬷接触到凤夙投射过来的视线,竟是心口一震,嚣张气焰收敛了几分,“姑娘,大祠堂乃禁地,皇上在里面等您,奴婢只能送您到这里止步了。”

来时宫人渐渐走远消失,凤夙这才迈步入内,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宫门仿佛被人无声推动,缓缓自主关闭。

咯吱咯吱声诡异响起的同时,凤夙的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沙哑声。

“第十个……可怜,当真是可怜!”

凤夙蓦然转身……

人彘,影子杀手

暗夜风大,卷动凤夙发丝衣袂肆意翻飞,但身后……没人。爱咣玒児

微微皱眉,她确信刚才不是幻听,而是真的有人在同她说话……也许不是人。

肩膀蓦然一沉,凤夙身体一僵,缓慢转身,一位青衣劲装女子,抱着一把被黑布缠裹的玄铁剑,眉目冷漠的站在那里。

幽暗的灯光照在女子脸上,越发衬得肤色苍白,她的眼神很冷,那样的冷不复半点生机。

凤夙并没有感到很惊讶,入了夜的楚宫,其实跟死人窝没什么差别。

女子没有说话,无声转身,在前带路。

青衣、玄铁剑不离身,凤夙想她应该知道前面带路的人是谁了。

离开菩提寺前夕,皇爷爷对她说:“阿七,楮墨身边有一位影子杀手,名唤碧水,杀人无情,用剑出神入化,你若得天香豆蔻,必先斩杀碧水。”

走廊尽头,是一处偌大的灌木丛,荒草林荫,闪烁不明的宫灯下,却是一派恐怖惊悚之景,就算是凤夙,看到那样的场景也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抬眸是高song入云的玉石台阶,巍峨雄伟建筑上书“大祠堂”。

低眸却是一只只大坛子,足有九只,每一只坛子里都装着一个女人,露出头部,面孔吓人。

放眼望去,那些女人悉数被灌了哑药,挖去眼珠,割去舌头,薰聋了耳朵,砍掉四肢,俗称“人彘”。

平时得见一个人彘就足以吓得魂飞魄散,如今得见九个……凤夙眼中寒光敛聚,掐指一算,目光骤然望向前方面无表情踏上白玉台阶的青衣女子。

她一直以为她下手已经是狠辣无比了,却没有想到有人出手比她还要毒辣上千倍,上万倍!

难怪皇爷爷一心向佛,却提点她碧水非杀不可。

大祠堂外围,装饰精美,纱窗处隐有灯光浮现。

“碧水,是不是该喂她们进食了?”沉寂中,忽然从大祠堂内响起一道低沉无温的声音来。

碧水无声点头,冷漠孤傲之声再次响起:“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纱窗处的灯蓦然熄灭。

碧水推开两扇黑色大门,月光里大祠堂阴森之下毫无人气。

这里原本就不该有人气,因为这里供奉的都是死人,历代楚国国君和一众后妃牌位。

阴暗、潮湿,白色纱幔从房梁寂静垂落,轻扫地面,门口微风吹来,卷动纱幔肆意飞扬,透过纱幔看那些灵牌,别有一番阴森感。

别指望凤夙会大惊失色,更别指望她会双腿发颤恐惧尖叫,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更何况早已无心,没有心又何来畏惧和不安?

凤夙的镇定显然出乎碧水的意料,她的眼神有了些异样,无声示意凤夙入内。

完全是赶鸭子上架,凤夙别无选择,事已至此,总要挺身一试。

宫门紧闭,视野里一片漆黑,静默片刻,有脚步声渐行渐近,呼吸声在黑夜里浅淡响起。

凤夙这时已经适应了黑暗,触目便见不远处有一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转瞬欺身而至。

手腕紧跟着被人狠狠抓住,嘶哑低沉的声音冰冷无情:“顾红妆,朕等你很久了。”

碧水,神器现世

这是碧水给人彘喂食的第五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人彘被搬来这里。爱咣玒児

风雨无阻五年之久,一天天就这么熬了过来,她甚至能够清楚记得每一张恐惧面孔下的花容月貌……曾经的花容月貌。

这里有九只坛子,也许天明时,这里又会出现一只新坛子,凑足十只,真好!

她手中端着一碗肉花汤,来到一个坛子前,肉香味让原本昏昏欲睡的人彘忽然激动起来,人彘偏头张着嘴,血污的泪水滑过抽搐的脸颊,愣是不肯吃。

碧水叹气:“真傻,能活着还是活着好,不吃饭,还不是跟自己赌气吗?”放下碗,抽出手绢竟然温柔的擦去人彘脸上的泪水。

此情此景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定然会觉得碧水拥有菩萨心肠,但旁人又怎会知晓,一刀刀将这些美人变为人彘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位菩萨女!

她是碧水,入宫前原本是天下第一剑庄三小姐。虽是妾生女,但因她自小便对煅剑之术天赋异禀,深得其父重视喜爱。

因为天赋异禀,所以她的童年过的异常孤单和落寞,当兄弟姐妹们在外嬉闹玩耍时,她只能守着烈火炎炎地炉子,等待着一把新剑的诞生。

所幸,她还有一个同为一母所生的弟弟——微澜。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啊!总是在她最孤单、最落寞的时候偷偷地从窗口爬进来,静静的依偎在她的怀里,给她讲外面的趣事,给她讲父亲近期又杀了哪些人……最后,他会问她:“姐姐煅出来的剑那么漂亮,可是爹爹为什么要用它来杀人呢?微澜不喜欢爹爹这样!”

每当这时,她眼睛里的光就会在瞬间急速黯淡下去。她该怎么告诉微澜?说他们的爹早已迷失了心智和人性?

她无法将这些话悉数讲给微澜听,他还只是个孩子。然而,那么小的孩子却拥有一颗早熟的心,很快就觉察到她的难过。

他紧紧环住她的脖子,死死的盯着炉中正在煅烧的利刃,像发誓般冷冷地说道:“姐姐,等我长大,我便毁了这剑炉,带你离开剑庄,永远都不再回来!”

也许,没人会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但她却相信了。然而两年后,她才意识到所谓毁灭,有时候需要用年轻的生命来血祭。

犹记得那日,父亲突然冲进煅剑室,神情激动的交给她一块万年玄铁,命她势必要煅出一把惊天动地的神器。

这把神器足足被煅烧了两年才现世。利刃现世那天寒光尽闪,剑室上方均被剑光笼罩。

父亲大喜,命人去取,却均被剑光所伤丧命。父亲见此大怒,追问原因,她闭口不答。

她虽不说,身为剑庄主人的父亲又岂会无从得知原因。

神器现世,欲得之,必先祭剑!

祭神器之人必须是煅剑者或煅剑者之血亲。无疑,祭剑人若不是她,就只能是微澜。

祭剑,屠杀满门

祭剑人是碧水!就在祭剑前夜,碧水早已暗中安排微澜离开剑庄。爱咣玒児

微澜已无性命之忧,所以当她站在祭剑台上时,那一刻她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平静。

纵身跃下的刹那间,却有一道比她更快的身影决绝的跳进了剑炉。

曾经那样熟悉的清俊容颜,一如往昔泛着温暖的笑意,此刻却已深处烈火中痛苦地看着她。

泪,毫无预警的滑落下来。

“啊……啊……”碧水嘶吼出声的不是连贯声音,而是杂乱无章的单调音符。是的,她是个哑巴,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但她从来都没有埋怨过上天的不公,然而在此刻,排山倒海的恨意席卷着她。尖锐的痛从脚底到额头,滚烫的汗,冰天的寒……

她想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哭,眼泪却被剑炉中喷涌而出的烈火蒸干,喉咙撕裂,她的神智开始渐渐模糊。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安排微澜离开了吗?

她恐慌的伸出双手,那双因为常年煅剑布满粗茧的手指无助的试图抓住微澜。

然而,身处烈火中的微澜却苦笑摇头:“我常在想,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宁愿患有哑疾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

微澜的身子正在一点点的融化,碧水知道,他每说一个字都要承受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多么想对微澜说:“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然而,她又能说什么呢?她是个哑巴,一个该死的哑巴!她生命中唯一的温暖马上就要离她而去了!可她只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脸庞埋在双膝间,不去想、不去听,但在耳边萦绕徘徊的声音又是谁的呢?

“姐姐,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碧水身体颤抖着,她知道从此以后阳光将从她的人生里消失,她将在漆黑无边的阿鼻地狱里永世轮回。

微澜血肉凝于剑身的瞬间,竟然发出一道刺目的眩光,那剑似有灵性般飞离剑炉直直的垂于碧水的面前。

碧水握剑……厮杀。

那样一场残酷的屠杀,没人有胆量敢亲眼目睹第二次。

碧水和那把剑几乎融为一体,每个招式都狠辣异常,有着绝望般的嗜血疯狂,好像那把剑专门是为杀人而生。

此刻的碧水杀人,完全就像是一场华丽的艺术表演。

剑飞,血溅。

她最后杀死的人是她的父亲。

也就在那一天,她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剑庄三小姐下手狠辣,屠杀满门,俨然成为众人眼中的恶魔。

再后,所谓正义人士莫不想取其首级,夺其手中神器,却均被其斩杀。

再后,碧水被人陷害性命垂危得遇楮墨,他坐在轮椅上,将修长干净的手指伸向她:“可愿用你手中的微澜剑助我称霸天下?”

质子,前仇旧恨

过膝野草,缠绕攀附着九只褐色坛子,透出阴森之气。爱咣玒児

皇宫里的人私底下都说这里是不祥之地,可对于碧水来说,门里门外其实都一样。只要身处皇宫,全都是困守芳华的牢笼之所,没什么区别。

暗夜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碧水缓缓起身,眸光望向紧闭的大祠堂,那里依然一片漆黑……

这样的黑对于凤夙来说,并不能称之为黑暗。

一个多月前,她双眸俱瞎,那时候的墨色黑暗胜过此情此景千倍、万倍不止,但在此刻她看到了楮墨的双眸,漆黑深邃,好似世间最为耀眼的黑曜石。

“顾红妆,朕等你很久了。”楮墨声音清洌,犹在耳边回荡,似梦非梦。

他紧紧的钳制住她的手腕,修长指节泛着青白色,可见力道很重,如果凤夙有心,她或许能够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但她眼神一片冷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神色。

他叫她顾红妆,她并不意外,由此可见,楮墨并未认出她是凤国公主。

凤国天启三十五年夏,楚国来犯,凤皇亲率大军赶赴边境抗击楚国大军。

楚皇昏庸,亲小人远贤臣,屡战屡败。同年秋,兵败嘉定。凤皇趁胜追击,转戈西上,渡顺河直击楚国边塞重城汾阳,汾阳大军伤亡惨重,面对势如破竹的凤国大军,楚皇请求讲和,凤皇绶,隔年春,楚国太子楮墨作为质子被送往凤国,此举只为防止凤皇变卦起兵楚国。

楮墨被送往凤国那一天,凤国将士岿然,整齐的步伐和铿锵有序的盔甲摩擦声几乎响彻都城,往日热闹喧嚣的街市被震得回音缭绕。

凤夙站在城楼上,母亲姜姬牵着她的手,静静的望着楮墨。

十四岁少年坐在轮椅上,被侍从推着一路前行,穿着一袭月色长跑,黑发在风中肆意飘散,侧脸生硬,俊雅的面容夹杂着几分偏执和冷漠。

虽为人质,其实好比阶下囚,但那一刻,凤夙确信,她在楮墨的眼中没有看到难堪和羞辱,反而看到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冷漠。

时逢乱世,天子一声令下,就必须抛下所有,背井离乡,这就是身为臣子和皇子与生俱来的使命和悲哀。

楮墨在宫外别院被囚禁两年之久,到了天启三十八年春,楚皇派使者进献奇珍异宝达千件,只为赎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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