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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窥天神测-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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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绝对不是个一般的手艺人,”我奔着医院门口就跑:“郭洋这个卵样,非找他不可。”
  “芒”字也是“艺”头,“忙”脚,忙碌的手艺人,倒像是一线生机。
  要说忙碌的手艺人,这边最好的,当然也就是他顾瘸子了。


第394章 顾茅庐
  背着鲜血淋漓的郭洋去打车,过来几个师傅都怕我们是行凶杀人要毁尸灭迹的,没人敢拉——就算敢拉,我和郭洋这一身的血把车弄脏了也没法做买卖。
  最后还是陆恒川一把揪住了一个没来得及把车开走的师傅,故技重施,对那人的面相连忽悠带吓唬,把那个师傅说的一愣一愣的拿他当个活神仙,这才心甘情愿热情洋溢的把我们招呼上了车,开起来也不忘了问陆恒川他说的那事儿怎么破。
  结果一听我们是要上顾瘸子那去,这个师傅有点犹豫,说也看得出来我们是有急事,可顾瘸子那一天就收十件东西,这个时间去,肯定早排不上个了。
  陆恒川扫了我一眼,我心里也明白,郭洋这个情况去了必须要加塞,不管怎么样,去了再说,反正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而师傅看我们不为所动,接着叹口气:“还有啊,不管你们要修什么东西,你们这钱可得准备好了,顾瘸子黑着哩!”
  陆恒川就问怎么个黑法,师傅摇摇头,说这个人可能就是看准了,想修的东西,就是因为不打算扔,所以要的价格,往往能买好几个新东西。
  接着就给我们讲起了顾瘸子修过的一些案例,比如说他有个街坊就是取找顾瘸子修一个旧表,那个表卖的时候花了七百块钱,顾瘸子不多不少,要七千。
  还有找顾瘸子修风筝的,那风筝二百六,顾瘸子就要两千六。
  这事儿也奇怪,顾瘸子就跟知道原价似得,修好了翻十倍。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是有很多人去找顾瘸子修东西就是了——有的旧东西,真的是十个新东西也代替不了。
  这顾瘸子对价格掌控的挺牛逼啊,在物价局干过还是在收银台干过。
  照着这个“翻十倍”,我们让他救一个人,难道还得还他十条人命?
  “得了,到了!”师傅把车掉了一个头,放下了我们:“你们想好了修还是另买,我就在这等着把你们拉回去。”
  陆恒川跟他说我们不着急,那师傅却摆摆手,说顾瘸子这不留人,因为他修东西不让人看,买卖谈妥了,就会立刻把人赶出来,他就做个囫囵买卖,等我们也等不了多长时间——何况还想接着问陆恒川运势上的事儿呢。
  我就重新把郭洋给背了下来,陆恒川跑前跑后给我开门,还把手搁在车门上,怕郭洋磕了脑袋——他这一细心起来,女人都赶不上。
  进了顾瘸子的门,一股子机油味道扑面而来,店堂很暗,里面摆着很多东西,五花八门,从破痰盂到旧收音机,什么玩意儿都有,可顾瘸子说不定也跟陆恒川一样洁癖,这些东西全都整整齐齐一尘不染的。
  “今天的件儿已经收完了,明天请早。”我还没看见顾瘸子本尊在哪里,就先听见了这个声音,跟我在房顶上听到的一样,声音不大,中气不足:“你们走吧。”
  顺着这个声音,我才看见一排大架子后面蹲着个人,那人手里正在摆弄一个小小的银色机器——不认识是个啥。
  那人又矮又小,黑的像是山里人,因为是蹲在地上的,看着跟个十来岁孩子身量差不多,看不出脚出了什么问题,一双不大的眼睛精光四射,这种眼睛,多狭小的地方也关不住。
  我立刻背着郭洋蹲下了:“店门不是还没关吗?再说了,我们要修的这个,人命关天,还请行个方便。”
  顾瘸子意识到我让他“修”的是郭洋,冷冷地说道:“我这是修东西的,不是医院。后生,你们走错门了,不送。”
  说着,回头给我们个后背,看意思根本不想搭理我们。我回头跟陆恒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刚才咋呼出租车司机的事儿呢?还特么不给他相个面蹭点人情?
  可陆恒川一直是个掉链子的体质,这会儿跟我摇了摇头,意思是功德用的就剩下负数了,实在看不来什么头肚了。
  这下子气的我差点骂了娘,你说咋哪次都这么巧呢?
  我正没法子呢,忽然看见这个顾瘸子身上穿着的马甲可能是某种商品的赠品,后心有个大商标,是个草书的“泸”字。
  我立刻就说道:“我们肯定不白让您帮这个大忙,现如今您应该有事儿有求于人,而且挺着急的吧?只要您帮我们把这个人给修好了,您想求人的事情,我们来给您办!”
  顾瘸子的后背一僵,显然一下就愣了,接着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这“泸”是现在的简笔写法,搁在以前,是个“瀘”字,“盧”通“庐”,是屋子的意思,三点水配“盧”,不就是三顾茅庐吗?
  这意思是我们得求他几次,但是事情算是有志者事竟成——同时,我们“三顾茅庐”,恐怕他也在“三顾茅庐”,现在正有求于别人。
  “原来是个测字的……”顾瘸子叹了口气,忽然幽幽地说道:“我跟个测字的以前也认识,后来……”
  我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听着他跟银牙老头儿的对话,肯定认识我爷爷:“那个测字的怎么了?”
  顾瘸子把那个表情敛了起来,接着面无表情地说道:“泄露天机,遭报应,死了。”
  我皱了皱眉头,现在其实没必要跟他说我的身世——毕竟银牙老头儿跟他认识,他万一去通风报信那就完蛋了,于是我就接着软磨硬泡:“别说,您这个事儿一定也挺着急的,能不能为了我们破个例,咱们正好是个双赢啊!”
  “瀘”引申形意,水都漫了房子了,能不危急吗?
  “我是个修东西的……”顾瘸子似乎也真的是为了那事儿而苦,本来心里算是松动了,可看着郭洋的模样眸光一闪:“这是人……”
  “您也别把这个家伙当成人,当成个东西来修不就行了?您的本事我们信得过,您修好了,我们感激您,也是这小子命大,您修不好,我们也不赖您,是个小子天命到尽头,”我接着说道:“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的忙您来帮,您的忙我们来帮,绝对不让您亏本,当然了,要另外收钱也悉听尊便。”
  说着我把陆恒川提溜过来:“他有的是钱。”
  陆恒川死死的瞪了我一眼:“要利息的。”
  “宋家祠堂那事儿还欠我不少钱,别以为我忘了。”
  “行了,”顾瘸子对钱的事情倒不跟传说之中的那么上心,接着就看向了我:“你知道我想求人做的事情是个什么事情,你就要揽过去?你做得到吗?”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立刻说道:“您想求人的事情,一,求的是个不怎么想搭理您的人,二,您求的事情,估计跟我们一样,也是个人命关天的事情,恐怕还跟谁的项上人头有关。”
  “三顾茅庐”的事情谁都知道,诸葛亮可不是立刻就答应刘备出山的,而“泸”通“颅”,可不就是人脑袋嘛。
  “好,算得好!”顾瘸子一把拍在了地板上:“你小子确实厉害,那好,你的这个朋友就放在我这里,我给你想法子,我的这件事情也交给你,你可千万要给我做好了!”
  “没问题,”我连忙把郭洋放在了顾瘸子面前:“成交!现在,您就把想求人的事情讲一遍吧,既然咱们两方都挺着急的,那就事不宜迟,都开始动手。”
  顾瘸子想起了这事儿,先是叹了口气,这才讲述了起来。


第395章 坟坑房
  他要求人的事情,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一个邻居寡妇。
  那个寡妇倒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女人,相反,她的彪悍在这个街上是最出名的,平时抽烟喝酒,跳脚骂街,那公鸭嗓子比个男人还雄浑,张嘴闭嘴是奶奶个逼狗逼之类的各种逼。
  她还爱占小便宜,街上有几棵树,是龙眼,因为在居委会门口,居委会就不让摘,说这是公家的东西,可这寡妇不把那帮戴袖章的老头儿老太太放在眼里,只要居委会没啥人,她一准爬上去摘,连枝带果一大把,还把树蹂躏的不像样,居委会的人明里暗里骂她手脚不干净,是个贼偷。
  她笑的敞亮,说这树你说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了?老娘自己凭能耐摘的果,怎么就是偷了?树上写你名字咯?
  不算这个,水果摊子摆新果,她得摸几个尝鲜,卖零嘴的支摊子,她得捏两个豆干沾沾嘴,人要脸树要皮,谁拿她也没办法。
  有一次她趁着阴天下雨人们不出屋,又跑去偷龙眼,结果天上正大了一个响雷,把她给劈下来了——虽然是奇迹一样的毫发无损,可街上人们都暗暗笑话她,说她贪小便宜惹天怒,老天都要劈她哩!
  寡妇的名声不好,但她照样洒脱的在街上横冲直撞,昂首挺胸——虽然她有点年纪,胸还是挺壮硕的。
  而就是这个万人嫌的寡妇,意外的倒是对顾瘸子不错,顾瘸子性格本身比较孤僻,除了一些老朋友,跟街坊四邻都不怎么交往,就只有这个寡妇啥时候买东西,总不声不响的帮着顾瘸子捎带点东西,两个馒头,一块豆腐,几个鸡蛋之类的,甚至顾瘸子房顶子漏水她瞧见了,还亲自给顾瘸子帮忙上手搞苫布。
  好些人说这死老娘们难不成看上顾瘸子了?
  顾瘸子觉得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传这话没意思,就不再收寡妇送来的东西,也不让寡妇上他屋里来,结果寡妇知道原委之后,上街跳脚大骂,说光明磊落照顾残疾人都能被嚼吧出蛆来,这些人脑子肚子里装的都是屎,谁要是再传这话,非他妈的把他们连嘴带屁股全缝上不可。
  街上的人们嘴上不说了,心里却免不得了想——可不是,顾瘸子有钱!而且这个年头,寡妇再嫁,光明正大。
  顾瘸子那会儿还真以为寡妇是动了这个意思,还拐弯抹角的说他帮啥忙可以,但是老婆他不想娶,寡妇一听,捂着肚子把眼泪都差点给笑出来,说顾瘸子也真是觉得自己屌是镀金的?谁他妈的看的上他?
  顾瘸子这才稍感心安,同时他也听说了,寡妇日子过得困难,她有个八十来岁的婆婆,瘫痪了,只有手能动,长年累月要吃药,寡妇没啥文化,养着很吃力。
  顾瘸子就开始让寡妇帮着他干点弄下脚料的零活,给寡妇一些工钱,照着他的意思,就跟寡妇照料他算是做公益一样,他给寡妇个赚钱的路子,也算是做公益,其实那些东西对他来说,无可无不可。
  寡妇也不推辞,高高兴兴的领活就回去做,顾瘸子给她工钱也高高兴兴拿着,为了搓棉线铜丝,她还跟顾瘸子要了个扒线的机器,机器吱呀呀转起来,她还跟着唱歌——姐儿生的漂亮的,两个奶子翘翘的……她嘴里能有什么好歌。
  可就是这个零活,要了命。
  寡妇有天听说郊区有个地方的瓜农卖不出去瓜,把瓜扔在地里烂着,立马蹬了板车上郊区去拉不要钱的瓜,等她弄了一车瓜回来,进了屋没听她说别的,就听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瓜被摔碎了的声音。
  这种地方你放个屁隔壁都能听见,邻舍八家过去凑脑袋一看,只见寡妇瘫痪的婆婆身子还在床上,脑袋却跟那些摔碎了的瓜在一起,鲜血淋漓,模模糊糊还带着骨头茬子——是齐脖颈子断的。
  老太太是怎么死的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意外,寡妇出门让老太太干活,结果机器出了毛病,老太太的脖子被线给卷了,脑袋当然就勒断了,还有人说是寡妇不乐意养活老太太了,弄成个意外的模样,把老太太害死了。
  毕竟老太太早没了娘家人,她们俩婆媳本来就孤苦伶仃的,没谁会追究责任,老太太就这么被埋起来了。
  自此以后,寡妇就给疯了。
  她呆的好好的,忽然就拿扫帚在门口乱拍,还有的时候,人家进门找她找不到,以为她不在家,结果半晌她从衣柜里面爬出来了,甚至她还会把厨房的门给锁上——像是要藏什么东西似得。
  村委会门口的龙眼树得了好处,再也不怕人偷了,长的枝繁叶茂,可人人都叹气,看见寡妇躲着走,说这寡妇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保不齐是撞邪了,她婆婆死的不甘心缠磨她呢!
  还有的说这寡妇是遭了报应,害人自己心虚,是失心疯。
  顾瘸子对这事儿倒是有了点内疚——毕竟那活是他给寡妇干的,寡妇这事儿,他也得负责任,顾瘸子在行内是认识不少人,可他不乐意求他们,这一阵子,正在求一个南派的先生,可南派先生对这事儿没啥兴趣——为啥,那个寡妇不让人进屋,根本帮不了她。
  顾瘸子在我们来的时候都还在想啥时候再去求那个南派先生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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