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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方之晨-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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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听越愣,待目瞪口呆地听完,一个不留神,话便从嘴里掉了出来:“不不不,我想拜的是救我的那位仙姑娘娘,她……”

孔雀精一边听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自袖中抖落出一个瓷瓶来,瓷瓶落到桌上,盖子一松,便渗出几滴水来。撒在木头的桌子上,只一瞬,便“滋滋”地冒出白烟,不多时,木桌竟堪堪蚀出个大洞来。

瓷瓶自洞中滚落,被一只白莲花般的素手接过。

孔雀精将瓶子揣回袖中,眼角余波淡淡一扫,道:“一不小心手滑了……是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她望着那吓人的大洞,小心地吞了口口水,再次跪倒在地:“弟子南方叩见师父大人……师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师父说天下间美丽的东西都有毒,越漂亮就越毒。南方深以为戒,每每思及,都觉得这是师父说的最有道理的一句话,简直比真理还真,足金还金!

只是这个理论天底下却只对一个人不灵光,那就是救了她的,本来可以是她师父,如今却阴差阳错变成了她师姐的那位仙姑娘娘。

在南方看来,师姐人又美、心地又好,医术又高明,更没有天理的是,她毒术竟也使得一流。完美得简直违反造物规律,阿弥陀佛。

只是南方却一点也不妒忌师姐,因为师姐待自己简直比亲娘还好。教她识字,领她认草。她天分不高,时常出错,引得师父眉头青筋总是跳得十分欢快,师姐却是一次都没有责怪过她。南方时常会想,若她是个男子,一定此生只爱师姐一人,别的女人再好,也好不过她师姐的一根头发。

师父虽然有些阴阳怪气,但好歹也是自家师父,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她也建议过师父:“我瞧师父您老是偷瞧师姐,不如把师姐娶回家吧,没的便宜了外人。”师父当时笑得嘴角有些抽筋,极为和悦地抚着她的头发赞道,“你倒是很为为师着想。”

结果,她一连拉了半个月的肚子,拉得差点把肠子都一道顺出来时才终于有所觉悟,跪到师父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饶:“师父,弟子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师姐的毒自是跟师父学的,医术却是高过师父许多。南方觉得,师姐的医术如此高明,去到哪里都能被人当活菩萨般供着,很是神气。师父的毒术虽然昌明,但是行到哪里都要被人忌惮,受人白眼,有时还要被骂作“下九流”,可见选对专业对一个人的人生发展有多重要。

一入毒门深似海,南方一直认为,师父入门时必定同自己一样懵懂无知,是被骗进来的,师姐原本明明已经选对了康庄大道,却还要折返回来再行这蛛网密布的泥泞小径,却是教人不懂了。

直到后来,她自师姐的梦呓之中才隐约悟到,师姐之所以会跟着师父,是因为她心中有恨。

她想杀一个人,那人夜夜都要到她梦里来折磨她,医术杀不了人,她便弃医从毒,哪怕她根本就不喜欢毒术,哪怕她每一次看到师父用动物试新毒,都会厌恶得手足发颤。

南方对于用动物试毒这件事,初时倒并不如何排斥,以前她也上山打过兔子猎过鸟,剥皮除毛之事做起来甚是拿手。只是当师父拿给她试毒的那只兔子,服了她的□□非但不死,反是一天比一天壮硕之后,她便感觉有些吃不消了。

师父此番出门之前特特嘱咐过,如果他回来这只兔子还没被毒死的话,他就先把她给毒死。

她战战兢兢地每天加大药量,那兔子初时还活蹦乱跳,后来却被她喂得脑满肠肥,肚子滚圆,动也懒得动弹了。

师父精得很,这兔子是被毒死的还是被撑死的,他一眼便能瞧出来,而药室里的那些致命的□□少了一分半分他都能知道,偷药是想也不要想的,师姐又素来讨厌这档子事。因此这要命的兔子日日如肉团一样的横在眼前,当真是让南方寝食难安。

思量半天,南方觉得今次自己是凶多吉少了,只盼着师父下毒的时候顾念着和自己的那点情谊,让自己死得干脆一些,别是什么受了几十几天的苦后再一点一点烂掉的死法,那她情愿去后院吃了她的那只兔子,撑死算了。

想到自己时日无多,南方心中甚是悲凉,捧着草药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日头下面,一脸愁苦地叹着气。

忽听有人在问:“你是闹肚子么?”

南方一愣,尚自以为是自己在外头站得太久中暑了,忙是晃了晃脑子道:“清醒清醒……”边说,边要将手里的草药放到架子上去晒,却一头撞进了一个脑膛里。

这脑膛并不宽厚,却硬得像快铁,撞得南方眼冒金星连连倒退,一屁股差点坐到地上,却被一只手猛地扶住了。

只听头顶有人笑道:“果然是闹肚子了,那为何不去茅房呀?”

南方循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白皙少年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一双眼睛弯得像月,竟与她的师父有几分神似。

一想起师父,她便气不打一处来,眼见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家伙,想来要比自家师父好欺负一点,便没好气地说道:“谁闹肚子了?你才闹肚子呢!你全家都闹肚子!”

少年扶起她,有些困惑地笑着:“我救了你,你怎么这么凶?”

“谁要你救的?要不是你像个鬼似地站在那里,声都没有,我哪能撞了头?”

“我哪有不出声?我不是先问的你吗?你自己一头撞过来的。”

“我……”仔细一想,好似真是自己理亏,南方扁了扁嘴,道,“我不跟你说了!”言罢,转身欲回房去。走了几步却忽然想起:这少年是哪儿来的?

这林子里各处都有师父布下的毒阵,毒花毒草看上去随意栽种,实则蕴含了大学问。往什么方向走哪几步会中什么毒,再往哪里走几步能解这种毒,再继续向前又会中什么毒,再要摘什么花嚼什么草解这毒……总之繁复无比,自家人进这林子,想安然到达屋子也得费上好一番功夫,若是寻常的人误闯此地,行不过十步便要中那醍醐花的毒,如饮烈酒一般一头醉倒,三日后方可醒来。

想起这少年眉目间的神韵,南方直直吓出一身冷汗来,急忙跪下求饶:“师父……师父您回来啦?南方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师父,师父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少年被她跪得一愣一愣地,却也觉得甚是好笑,听了一会儿,见她实在是怕得不成样了,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跪错人了,我不是你师父。”

南方却直是不信:“师父您不要唬南方了,师父定是哪里新学了易容术来逗南方开心的。”

少年道:“我真不是你师父。”

“不是师父,你又是如何穿过那林子的?”

少年自怀中摸出一个小锦盒来,说道:“瞧,有人交给我这个,让我放在身上,说是避毒圣物。”

南方一时愕然,跪在地上尚未动弹,身后的屋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只见师姐站在门前,直勾勾地瞪着少年手中的锦盒,脸色惨白之极。

师姐前两日为了研药,彻夜不眠,今天在南方的使劲怂恿下,才去屋里小憩了片刻。南方见她又被吵醒,心中不忍,想劝她回去再去歇歇,哪知才开口唤了声“师姐。”就见师姐中了魔似地往前扑去,伸手便去夺那少年的锦盒。

少年笑了笑,并不与她争抢,见她来夺,便伸手一递,索性送到了她手中。

师姐拿过锦盒放到鼻间一闻,脸色骤然一紧,再等打开盒子时,唇边却已泛起了丝冷笑。

这一丝笑意刻薄冷凉,虽只淡淡一抹,却已将师姐变得陌生异常。南方不由得心下惴惴,暗道:老天保佑,师父不在,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才好,不然师父等回来,可不就是抽筋剥骨这么简单了。

想到师父的手段,不由得后脊发凉,南方吸了口气,便急着去打发那少年。却听师姐在身旁忽然低喃了一句:“雪莲秘药。”语调中带着狠戾,每一个字都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3章 三
南方听说过这“雪莲秘药”,据传是用天山雪莲再合其他十几种药材混制,工序繁复之极,炼药所耗时日极长,再加之天山雪莲乃可遇不可求之物,因此这药虽然能解百毒,且佩在身上可趋虫避毒,但世间所留存的却超不过三颗。

若锦盒之中所放的真是此物,那倒是顶顶值钱的物件,怪不得师姐看到它时眼睛都绿。

师姐性子和顺,向来清心寡欲,所求的东西不多,难得这次绿了回眼,南方下定主意定要帮她将这药给盘下来。制毒认草她不行,讨价还价却是从小就跟卖菜的老爹耳濡目染的,算是她为数不多得以自信的本事之一。

正想着开个什么价码才能让这少年肯乖乖割肉,却见少年脚下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动了一动。

南方吓得尖叫一声,这才注意到少年的脚边放了一个黑色的布袋。那布袋里似是装了什么野兽,在袋中蠕蠕地动了一阵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吓得南方又是一叫,里面装着的竟是个人!

那少年又是一笑,对南方说道:“你果真是闹肚子,老是叫唤。”

南方瞪他一眼,正要反驳,却忽听身后的师姐狠狠吸了口凉气,扑上前去便要解那束在袋口上的绳子,解了两下却又像被针扎了似地猛地缩回了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红着一双眼,抬起头来望着少年,问:“这袋里装着的……是谁?”

少年道:“是‘她’叫我捉来送你的。这人轻功不错,为了逮他可费了我一番力呢!”

“轻功不错”这四个字便像是沾了白漆的刷子,每一个字都能让师姐的脸色苍白上一分。南方在旁瞧着不禁有些担心,想这酷日头里站了半天,师姐莫不是中暑了吧?于是屁颠颠地想跑回去给她拿碗糖水出来,正转了身,却听师姐颤着声说道:“劳烦你……你帮我解开。”

少年道:“解开之前,有件事需得告诉你。这些年来,‘她’也费了些人手帮你查了查当年之事,她说‘邓隐绝虽然性子轻浮,但绝非淫(河蟹)邪之辈。他那双眼睛阅尽世间各种珍奇瑰宝,即使喜爱之极,却也不会难以自持。’”

师姐的目光中透出恼怒之色,厉声道:“她当年身在北司,又知道些什么?她自谑擅读人心,狂妄自大,总是以为当年那些门客都一心为她,却哪里知道,里头根本就没有几个是真心的,不过都是一个个为利视图的小人!”

少年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说道:“我不过是转述她的话,你们个个口中都说着‘当年’‘当年’的,要我说,既已是‘当年’了,又何以老是念念不忘……”

师姐摇头道:“你这般年龄,又经历过些什么?哪里有资格来教训我?”

少年倒是好脾气,受她一将倒也毫不生气,脸上仍是笑嘻嘻地,说道:“也是。得啦,不和你争这些。正事差点忘说了。‘她’为你查了,当年邓隐绝之所以会做出那样的疯事,全是因为你屋子外头的窗户纸上,被抹了‘香’……什么什么……”

师姐一怔,整个人似是呆住了一般,愣愣地抬起头,失魂地说道:“香魂粉?”

南方正端了糖水出来,听师姐这样说,不禁插嘴道:“香魂粉不是春(河蟹)药吗?”她尚记得师父那年觅得一双稀有的银蟾,只是公蟾过了月余都对母蟾提不起兴致。师父便在公蟾的身上撒了一粒香魂粉,那公蟾立刻便像饿狼一样往母蟾身上扑了上去。不过半季,便为他生了一池子的小银蟾,后来都让师父抽了软筋,织了一幅百毒不侵的手套。

少年扬了扬眉毛,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

师姐一张脸白得吓人,双目失神,喃喃低语着:“不会的……不会的……”

少年道:“当年懂得毒术,能在你窗前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唯有一人,便是你的好师父贺遥!”

师姐猛地尖叫一声,叫声凄厉骇人,南方一惊,手中的糖水一个没端稳,翻了瓷碗洒了一地。

只见师姐一双眼睛充了血似地通红,整张脸狰狞可恐,冲着少年吼道:“我不相信!你把他放出来,我要亲自问他!”

少年扁了扁嘴,俯身扯开束口的袋绳,边解边道:“‘她’要我劝你想开一些,莫要冲动坏事……”

师姐哪里还听得进去?眦目欲裂地狠盯着布袋,目光中若是有箭射出,此刻袋中之人只怕早已万箭穿心了。

袋口束绳解开,布袋里的人又是一动,过了一会儿,从袋中伸出一只手来。

南方看到师姐忽尔紧紧地咬住了唇,骇得倒退了两步。南方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师姐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双眼通红。南方说:“师姐你不要怕,南方在的。”

师姐微微点头,似是想向她笑一笑,努力了片刻却终还是没有笑出来。布袋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师姐闻声,犹如突遭雷击,整个身子都僵硬如石。

南方不由得也有些紧张,想着:能让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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