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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侯门纪事-第5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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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的一封信,是昨天夜里才到。信中说苏赫如追袁训进京,将在沿途和京中引起大乱。此事根源在袁训身上,请殿下为黎民百姓计,打发袁训早回。

    这就是太子的亲弟弟,太子也毫不犹豫地打发走。但这是表弟,唯一……太子皱眉,他和袁训都彼此明了,不让袁训回去是不可能。

    他不是一般的将军,就像一省大员,可以随时调回京中,但替补的人就要跟上,找谁替代他?现在又有梁山王不放人,太子是头疼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冷哼一声,太子对袁训道:“回不回我作主!”

    袁训缩缩头,看太子并不是太恼,和平时自己说回边城的气色缓和得多,小心翼翼地道:“那,王爷的信给我看看在吗?”

    太子胡乱捡出,摔给他。接住,袁训也是胡乱看了看,推敲不是王爷写信的心思,而是写信的本主人。

    小王爷的信,带足他的口吻。

    这种苏赫进京,不怪他们没拦住,反而怪袁训在京里,只能是萧观所写。把信送还,袁训心想这信还真写到这里,回想小王爷前几天来私信,信中也是大加嘲讽,说袁训在京里当上儿子奶妈,问他奶水有多少?

    胸有成竹,袁训望向太子。

    太子拧眉头回望他。

    须臾,太子懒懒:“我是可以不放你的,”

    袁训点下头。

    “不过呢,你不走,就要闹腾我。你走了,母后又不答应。”太子把这个难题丢给表弟。

    袁训不慌不忙:“为了我的女儿,我得去。”

    太子扬一边眉头斜睨。

    “没有寿姐儿定下亲事,我也应当前往。我是舅父抚养,我长大了,理当去陪伴他数年。”

    太子有了笑容,他很爱听这样的话。表弟能不忘辅国公的亲情,不会忘记太子殿下的培育之恩。

    “就没有寿姐儿定下亲事,为了殿下,我也应该去往最难最险的地方。”

    这就把殿下说起,但太子不领情,反问过来:“京里不是最难最险的地方?”在太子来看,边城虽然险也是明处,京里暗处的刀光剑影,最是难防。

    袁训毫不阻滞,流利的回话:“人的作为,有时候是要给外人看的。殿下疼我一场,在别人眼里我就京里繁华地方上呆着,别人不说殿下偏袒,要说我不懂事。”

    太子慢慢收起笑容:“你皮又痒了!敢拿话挤兑我!”刻薄地腔调出来:“按你这样说,你和苏先柳至全应该送到梁山王爷的前锋营里当小兵,就没有人说我偏袒!”

    “按远近亲疏来说,理当是我先去。”袁训极其油腔滑调。太子想要瞪他,却又一乐:“你也知道你是亲的?”

    袁训皱眉:“是,所以我本不想去,还是去了。”

    太子啼笑皆非:“不是我这会子看奏折累了,我起来再给你一顿!”什么叫你本不想去?几年前跪在面前求着要去的那个人,难道不是你?

    袁训重新笑容满面:“又有现在来看,寿姐儿蒙娘娘和殿下恩典赐下亲事,我再无建树,难堵悠悠别人之口。”

    对加寿亲事说长论短的人,还不是因为袁训是个新贵,都认为他家世上弱。他的舅父是国公,他的“表姐丈”是郡王,但他的父亲是一介布衣,乡下杂货店的东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太子微微一笑:“哦,”

    袁训也就笑了。

    那乡下杂货店的东家,是众人眼中不知道的国舅老爷。

    “回去的事情再说吧,母后不许你走…。。。”语声忽然停下,太子给袁训一个眼色。袁训会意,知道自己此时不说话,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时,就见到一个太监走进来,对着太子行个礼,站到一旁。

    片刻后,一个美人儿走进来,双手捧着茶盏,见到有外人在,目不斜视,走到太子面前,娇语低音:“殿下,才煮的汤水,给您送来。”

    袁训低下头,心里已猜到她的来历。

    他看不到太子面容,却听到他的笑声,带足宠爱:“多谢你想着,”

    娇滴滴的嗓音羞涩起来:“殿下日理万机,妾应当做的。”听似就要走,又让太子叫住,太子笑吟吟:“在房里还做什么?”

    美人儿对着袁训悄悄一瞄,有殿下当着外人对自己问话的得意,也就更羞人答答。回过这句话,太子才放她出去。

    她从袁训身边走过,色香味都是上乘。太监随在她后面出去,房中又只余下表兄弟两个人。太子唤声袁训,手指住案几才送来的汤盏:“你用了吧,”

    袁训倒不客气,谢过捧住。旁边有几椅,寻个地儿坐下,打开来,见是一碗鱼头豆腐野鸡加药膳,香气直扑入鼻中。

    太子没有再提这个女子,待袁训喝完,和他又说了一会儿军中的事情,再来说苏赫。“许你对他,但不许犯险。笑话,这是京里,你若伤了,丢的是我的人。”

    袁训心想对阵哪有不犯险的,再一想他就能明白。笑道:“苏赫要的只是我,您就让我一个人会他。”带着不无神往,兴致盎然:“他可是第一名将,第一……”

    见太子不屑一顾,袁训贫上来:“再说我的功夫是跟舅父和姐丈学的,我就是输了,丢不到殿下的人,丢舅父的人好了。”

    “我没给你请教头吗?”太子鄙夷:“现在变成国公教的,岂有此理。”白一眼过来:“白给你喝汤。”

    袁训就要解释,太子看看沙漏:“我还要会人,出去吧。”打发袁训出去后,太子对着他喝空的汤碗看看,淡淡一笑,随即抛开。

    袁训出门后,早把二老爷忘记。门外日头光里,站着两个人。一个他愿意看到的,一个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苏先还是他苍白的面容,就要当新郎,容光焕发。招手唤袁训到身边,笑道:“殿下让我们听你调遣,你揣的什么宝,能使唤动我。”

    柳至在旁边僵直身子。

    “老冷没告诉你吗?”袁训装作没看到柳至。

    “他肯说出的话,全是能说的。想听点儿私密话,他的嘴倒有多紧。”苏先说到这里,才注意到袁训和柳至的目光并不接触。苏先奇怪:“你们俩不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吗?”

    两个人一起反驳:“谁是做给别人看的!”

    苏先失笑:“现在看来很齐心<;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打了我爹,你让我怎么和他好!”柳至愤然。

    袁训把一只手握成拳,另一只手在上面抚着,也是忿忿:“他再来骂我,我依然揍他。”

    苏先笑道:“跟万年的仇恨是的?”带着认真想上一想,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俩不和也挺好……”袁训和柳至一起瞪他,又一次齐声责问:“什么话!”

    “哈哈哈哈……没人劝,估计自己就能好。”苏先大乐,左手搂住袁训肩膀,右手握住柳至肩头:“走,商议事情去。我先说好,商议事情还板着脸跟不笑鬼似的,看我捧你们俩!”

    “哼!”

    袁训柳至同时重重一哼,习惯性的伸手揽苏先。两个手搭到一处时,迫不及待的甩开对方。柳至把手往上挪,按在苏先背上,而袁训往下挪,按在苏先屁股上。

    苏先扭身子:“怎么这么别扭?”那两个人不理他,就这样按着。

    走没出几步,袁训悄声问:“殿下新纳的谁?”眼神不易觉察的对着柳至瞄瞄。苏先笑得很开心:“那个啊,是太子妃的族妹,小柳,也是你的族妹。殿下对你柳家的女子,总是情有独钟。”

    凑到袁训耳朵上:“太子办公事的地方,太子妃都不许乱进,但这两个,嘿嘿……你都看到了不是?”

    袁训一乐:“你怎么知道我看到?”

    “闻闻你身上的汤味,吃完了怎么不擦干净嘴?”苏先取出帕子扔给袁训。袁训接过,在眼前认真瞅瞅,见这次是一块轻紫色还有绣花的:“这是连家姑娘的?”

    苏先这才意识到自己随手给袁训的是什么,他们的东西随意乱用已成习惯,这就想到就给了他。

    苏大人这就气急败坏,伸手来夺:“还我!”

    “哈哈,”袁训往上一抛,柳至抬手握住,也展在眼前看看,笑得要跌脚:“哈哈,我说最近身上没那汗酸味道,原来你已经不用汗酸帕子,哈哈,”

    一抬手,又抛回给袁训。

    袁训拔腿就跑,等苏先要追上来时,又扔给柳至。苏先怒极:“你们两个有仇,这就不记得了,还给我!”

    …。。

    春天的夜晚,带着朦胧的忧郁,笼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白纱。万大同坐在屋顶子上面,面容隐在月色中。

    身后微有响动,袁训走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和万大同的影子叠加到一处,递过来一瓶子酒:“给,”

    万大同没有接。

    袁训看看风向:“我们是下风口,喝点儿不会有人闻到。”

    对面,福王府中灯火半明,风吹动灯笼,那里是上风口。

    出乎袁训意料外,万大同告诉他:“我不喝酒,”又过去半天,他嗓音也沙哑起来:“我喝酒误过事,所以办事时我不喝。”

    月光带着一尘不染的明净,就是坐在暗影里,也能扫净心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万大同一眨不眨的盯着福王府中的暗处,那里是关红花的地方:“红花长得像我妹妹。”

    袁训忍俊不禁,在他身边盘腿坐下来,又回身对附近盯梢的人等挥挥手示意。转回头,不由得愣了愣,万大同不错眼睛的看过来,还是带着刚才那种,眸光如长天碧水,尽无尘埃的神情:“真的。”

    “真的什么?”袁训似眨眼就忘记。

    万大同坚持:“像我妹妹!”

    袁训拔开酒瓶塞子喝上一口,满面聆听,眼睛在万大同面上瞄来瞄去:“没看出来。”

    “她说她让家里人卖,是为了她堂哥。我妹妹为了我,送给别人当童养媳。”

    袁训有些笑不出来,僵板起脸,让万大同的几句话,带出他的心事。

    别人都说小袁你人缘儿好,不管什么人都处得来。

    不像苏先,出身水贼,又自有傲气,你看不上我,我就看不上你,苏大人是能干而有才气的,但苏大人不是好交往的。

    也不像柳至,柳至是看似嘻嘻哈哈没有心思,但不交往平庸的人。他和袁训好起来,是袁训把别人骨头砸断以后,柳至刮目相看,一里一里的好起来。

    太子三近臣中,只有袁训最会和稀泥,看似和谁都能处得来,这与他的家世不无关系。

    万大同坐在暗处,他的面庞是月光勾勒出含糊,但茫然和追忆全都尽现。袁训用眼角看到,就如他的心情。

    他的姑母也是让卖掉的,他的父亲出生贫寒,他的母亲大富大贵,就造成袁训颇能理解别人。

    袁训没有说让万大同去找家人,他知道万大同早无家人。悠悠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你不用忧愁。”

    转转眼眸,笑意顿生:“改天,把你和红花的亲事办了,也免得奶奶总担忧。”

    “是啊,”万大同笑得若有所思:“这就一家人。”并没有太多紧张,只是诉说疑虑:“我大红花好些岁?”

    “你疼她就行了。”

    两个男人在月下,把这件事情定下来。万大同没有问红花不答应,红花不喜欢自己…。。他只说声好,就默默的继续去看着红花关的地方。

    “以前,是误会?”袁训碰碰他,带着打破砂锅问到底。

    万大同涨红脸。

    “就知道你们是玩儿,”袁训笑出一嘴白牙,邀功似的道:“所以我和奶奶都不过问。”但是好奇:“几时发现是误会的?”

    其实袁训很想问的,是为什么误会。

    万大同无地自容,要他说出口那误会,他更愿意去捡个瓦缝钻。

    讷讷:“就是觉得孔掌柜的不会相中红花,她笨!”

    “噗!”

    一口酒喷出去多远,引起后面的人不满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小袁,哎,我们在盯梢,你别来捣乱。”冷捕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而此时袁训忽然把手一摆,顺手把酒瓶也塞住。

    他们对的是正门,几个身形高大的人,披风裹住头脸,靴声囊囊的进去。

    似起一阵微风,是冷捕头悄悄到袁训身边:“真是目中无人,他们就走正门出入?”那头一个人,正是苏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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