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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

侯门纪事-第5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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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站的地方,是正房一进去的起坐间,里间里面,柳至夫人见外面闹腾起来,总是担心,往门帘上走几步。

    一只手从后面过来,柳至拉住她。

    柳至一直在房里,一直在静听。见妻子沉不住气,沉声道:“别管。”

    “可是丞相一个人在那里?”柳至的妻子到底想到,丞相一个人对上袁家弟妹好几个。柳至眉头一耸,无奈的说了句实话:“这是在我家,他就不会别耍横?听小袁老婆把话说完!”

    柳至夫人呼一口气,回身偎住丈夫。古代夫妻大多是矜持的,柳至夫人不由自主的举动,等到她贴上丈夫衣裳才意识过来。

    涨红着脸,柳至夫人想要离开,又舍不得。装着浑然还是没想到,原地不动,哪怕外面再起风波,她也只安守此时的一片小天空。

    柳至是真心没想到,无意识的抚着妻子肩头,耳朵对外面支着。

    “老姜弥辣,是件欢喜事情。但老而无理,可憎可恨。”宝珠的嗓音响起:“我专诚而来,只为解开你我两家的事情,不想丞相你见面就要动手,见面就是恨,敢问丞相,你官丢得亏是不亏?以此度量和见识,白当丞相二十年!”

    柳丞相嗓子眼里支吾几声。

    “你丞相不思悔改,妄想擅权。妄想不成,就怀恨我夫我女。薪俸是养这样的人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纵然你一开始想错做错,我这一次到来,你也应该怀宽洪之海量,存修好之心思,时时想着两家之间平息下去才是,若是没有平息这事的心,我好端端上你家里来做什么?我闲着没事跑来就是骂你一大顿,又有什么意思,起什么作用?”

    宝珠语气中带着失望,面上带着也是失望。

    “你家的好子弟,写下的好欠条,我收在手中是我的能耐,也是让你丞相所逼!这欠条上的银子,总不是我家骗着他们欠的。我拿着前来,虽然是我的倚仗,也有与你商谈的心。本来我想商谈的好,你看清眼前,送给你也可。但现在,”

    宝珠透着灰心:“我没有再和你多说的心思,权当是个底牌亮给你。而且还有一句话奉劝,劝你约束子弟,以后别再因这种事犯我手中!现有的这些,我拿着慢慢告去,谁又怕谁呢?”

    柳丞相面色越来越白,而宝珠转过身子,垂头丧气:“真不该来见你不是,我来错了,”扶上红花,示意万大同打门帘子:“我们走了。”

    “弟妹,请留步!”

    随着身后的呼唤声,柳至走出来,深揖一礼:“弟妹,难得到来,再坐坐又有何妨?”

 第二百九十三章姑侄争论

   

    姐妹随意的在墙下走着,有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宝珠笑盈盈:“可是,我为大姐抱屈,那里原本也是你的不是吗?”掌珠噎上一下,顿时无话可回。

    “那就不看了便是。”

    对着那墙看看,宝珠笑道:“我在想,好好的地方上打面墙,那边我记得还有不错的景致,这就看不见了不是?”

    掌珠翻个眼儿:“所以啊,你就直说吧。”

    宝珠笑眯眯:“自然,实话也要说几句的。”

    “那你向着我吧,一直向着我说话吧,”掌珠大乐。

    宝珠陪笑:“我不向着你说话,大姐你难道不恼吗?”

    掌珠忍不住了:“你有话就实说吧,你不是来褒贬的,我竟然沉不住气。”

    宝珠又道:“是这样的。”

    掌珠冷淡:“都分了家,何必又应酬?”

    “但是年节礼儿上,他们不来,大姐你也不送过去?”宝珠又笑问。

    掌珠在宝珠面上一扫,就不作声。

    本到为宝珠跑来,准备的总有话语,但宝珠一本正经:“是这样的。”

    “怎么走动?难道过年过节的,不应该是他们来看祖母和我公婆?”掌珠胸有成竹,他们算上小辈才是。

    宝珠瞄瞄那墙,低声道:“竟然没有再走动过?”

    “你要说什么?”掌珠问得平静。

    宝珠先皱皱眉,就是分开家,也犯不着把个墙垒得跟天似的高。难怪……别人会说话。

    掌珠过来要打宝珠,宝珠避出厅去,笑道:“正要逛逛你家。”随意走着,就见到垒起的那面墙。

    “原来啊,大姐嘴上说不想大姐丈,其实呢,都准备好悄悄话儿,又把捉空儿去说,也想在心里,哎哟,悄悄话儿…。”

    “怎么样,”掌珠自己先红了脸。

    “袁二爷”说话,总有三分厉害。宝珠慢条斯理:“悄悄话儿,捉空儿,哦,原来是这样?”

    宝珠嘴皮子早就上来,不是以前在家的宝珠,温柔和气,话中安平。

    拿个手指在面上羞宝珠。

    掌珠不依:“我才没有你和四妹夫那样,离开一会儿都不行,办满月那天,就散酒的那一会儿空,你和四妹夫在树后面就要说上悄悄话,没羞,又不是才成亲,还捉空儿就往一处去?”

    宝珠反过来取笑她:“大姐,看你说话,把夫妻拌嘴也说出来,应该是你想和大姐丈拌嘴了,你放心吧,他今年就要回来,你要是着急啊,那就找人去说说,让大姐丈早回来看你就是。”

    掌珠猜测:“不是夫妻要玩耍,就是夫妻要拌嘴,再不然,你又同你女儿拌嘴了,所以牵挂直到我家这里?”

    掌珠又一次叫她醒过来,取笑道:“你不想来看我,就不用来,既然来了,总要像做客模样,看你人在这里,心却没有跟来,”掌珠压低嗓音:“是妹夫在家里等着你?”

    “宝珠,”

    出门时是喜欢的,坐在车上也是喜欢的,见到掌珠后,嘴角噙笑,还是微微的在喜欢。

    如果姑母和太子能留住表凶就此不做边城之想,宝珠想这日子悠游嬉戏,是不能再好了。

    经过袁训习武的那块空地,现在已经是归了女儿,早扎下几个大小秋千。秋千边上回头见廊下三个身影,最小的那个最活泼灵动,在春光里似精灵一般,宝珠就要嫣然含笑。

    宝珠和侍候的人都笑得不行,换过衣裳,回过袁夫人就出门。

    加寿嘻嘻:“母亲自己去吧,我看着小弟弟。”一溜烟儿又出去,外面随即尖声更起:“皮蛋,我说了我吃皮蛋。”

    “宝贝儿,带你去大姨母家里吃果子,可好不好,你不看着母亲了,不怕小弟弟偷吃了?”宝珠笑容可掬。

    加寿正玩得好,摇头:“不去。”

    “我是松花蛋,我要吃松花蛋,”加寿跑进去告诉母亲:“加寿要吃鸽子蛋,要吃鸭蛋要吃……”小脸儿在面前晃动,宝珠逗她:“母亲要出门去,你跟不跟来?”

    “你是小坏蛋儿,”

    “我是皮蛋!”加寿得意洋洋。

    瑞庆殿下笑呵呵:“加寿是皮蛋儿,英敏是大坏蛋儿,”

    走廊下面整个的就乱了。

    “英敏大坏蛋儿,”

    把念书给捣乱了,加寿很开心,念得最高兴:“加寿调皮蛋儿,”

    “加寿调皮蛋儿,”英敏殿下再跟上,成了很不错的接力手。

    随后,大笑:“加寿调皮蛋儿……”

    瑞庆殿下想来是难过的,但吭吭半天,也许是让加寿和英敏殿下监视,她还是念出来:“姑姑是坏蛋,”

    “姑姑是坏蛋,”英敏殿下跟上,听着和他刚才念的诗句,虽然少了字,但颇有押韵。

    宝珠哈哈笑了两声,侧耳听外面怎么回。

    加寿愁眉苦脸的坐回来,坐的总不安心,不一会儿,念书声里尖尖的有了一句:“姑姑是坏蛋,”尾音拖得长长的。

    “大胆,”英敏殿下双手捧书,目不斜视,也喝上一声。

    “大胆,”瑞庆殿下把个案几一拍,喝上一声。

    加寿坐不住,不一会儿,就悄悄的想要走开。不是饿了的,就是想台阶下面玩去。

    这种念法还是好的,但有加寿在,一般是好不了太久。

    宝珠在房里听家人说话,也跟着一笑。

    更尖的就是加寿,一把子小尖嗓子:“云淡风轻近午天,”尖得隔排房子,袁夫人都能听到,就笑容满面。

    她念一句,在她下首的英敏殿下就念一句:“云淡风轻近午天,”英敏殿下的嗓子还带着童音里的尖。

    三张小案几,摆在走廊下面。春风真正的和暖,蜂蝶在花树上缠绕。最大的案几后面,坐着瑞庆殿下,摇头晃脑念着千家诗:“云淡风轻近午天……。”

    他跟着过来,是挟着方房说来看书,瑞庆殿下就充当起他的临时先生。

    天气愈发的好起来,加寿和瑞庆殿下早早的就回来,英敏殿下不是天天念书,也有个放假的日子,跟着过来。

    怕表凶生气,才没有在话里告诉他,而是一个人偷着乐。

    第二天,宝珠就放心的享受在京里的日子,早上醒来见到丈夫,想到明天早上还能见到他在身边,宝珠就笑弯双眉。

    就宝珠来说,住在京里和住在山西,只要是一家人在一起,有表凶天天在眼前晃,她都愿意。也想过“袁二爷”接的有差使,但孩子们对姑母来说,比“袁二爷的差使”要紧的多,太子殿下他会安排,这不用宝珠去多想。

    ……

    宝珠心想这种主意,和以前掳宝珠一样,都有够阴招儿的。不过想到可以不用让加寿盯着,也松口气。

    觑到宝珠面容,才没说下去。

    瑞庆殿下道:“母后说再提离京的事,就再打。”殿下拍手:“这下子好了,你们不离京,我就不用天天教加寿回来搬小弟弟,加寿都不情愿说了,是我好哄着……”

    宝珠毫不为自己丈夫难过,反而和瑞庆殿下有说有笑讨论:“下回还打不打,只打这一回?”

    “是吗?”宝珠想没见到有伤啊。

    瑞庆殿下几乎每天来看孩子,好回去学给中宫听。公主殿下鼻子朝天:“母后还打了坏蛋哥哥呢,”

    宝珠呢,是由陪加寿出来的瑞庆殿下那里知道的。

    第二天袁训又让太子叫过去骂上一顿,说他不懂事,然后交给他一大堆的事情,粗看不到明年办不完。

    他拧着眉头,眼神儿还带着抱屈,宝珠扁扁嘴儿:“怎么看怎么像。”像让姑母骂过的。

    袁训手一抖,险些烫到手。就这,“吸溜”一声回头怪宝珠:“真不会说话,你看我像让教训过的?”

    用两个茶碗左右倒着冷茶水,背后飘来宝珠的一句:“姑母把你一通好训?”

    “那让他把意思写明白,我这个人笨,见不到柳字,我照收。”袁训带着气去倒茶,倒一碗看看:“热的,这都什么天气,怎么不给我备碗凉茶。”

    “这倒没有说。”宝珠满面“好心”地提醒:“但他的话像是这个意思?”

    “他有说他的在里面?”

    宝珠拍着手笑:“这话是你说的,那我再告诉你一句,柳……你没有争清楚以前,我还是叫他柳大人吧,柳大人说苏伯伯送的礼物厚了,是双份儿的,”

    “不吃!见到他柳家的一叶一花,我都上吐下泻,起不来床。”袁训越发的胡说八道。

    宝珠笑眯眯:“见到他的东西,吐不吐?嫂嫂留我吃饭,说让人请你…。”

    “不去!今天见到他我要吐。”

    宝珠看出他情绪不对,因袁训说过是进宫去的,就知道在宫里碰的好大钉子。忙眨眨眼睛,看着很俏皮:“你现在不正闲着,宝珠陪你去理论,争执起来可以帮你说话。”

    “叔叔!什么伯伯!等我闲下来,就和他理论这件事。”袁训火冒三丈,一肚子气全对着柳至而去。

    回家去,宝珠又追过来问:“柳叔叔说他是柳伯伯,是不是?说你说话不要鼻子,呃,还有一句极难听的,我学不出来。”

    袁训来以前想好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十句没说上三句,就让中宫炮轰得紧紧闭嘴为上着,灰头土脸的出宫。

    女人不讲理起来,不管大女人小女人,全是没道理可言的。加寿说弟弟偷吃奶是这样,中宫说袁训离京也是这样,根本不容袁训说话。

    “那就让他慢慢苦衷去吧!”

    “舅父有他的苦衷,”

    “他没照看好你,你倒去照看他!”

    袁训苦笑:“您怎么把这个也打听清楚了?”

    “你绝情,就你最绝情!你倒来说我,还敢说我任性,眼里没人的东西,天底下最无情的人就是你,”中宫一指头点在袁训额头上,咬牙骂道:“不许走!听到没有。不像话,好好的在我身边呆着多好,你不呆,为了辅国公个老东西,你走那么远?”

    她面色苍白,泪落不止,激动的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袁训吓得一哆嗦,抱住中宫的衣袖也哭了:“您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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