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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6章

国色生枭-第14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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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欢笑道:“大将军,看来你还不知道,徐昶已经答应向我们提供二十五万石粮食,其中五万石算是赞助,剩下二十万石,我让西门毅打了借条。”
  裴绩一怔,随即捻须笑道:“徐昶送粮,要么是别有居心,要么是无可奈何,不知道他又是哪一种?”裴绩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不过此时脸上却也是显出欢愉之色。
  “大将军料事如神。”楚欢哈哈笑道:“两者兼而有之。”
  裴绩先是微眯眼睛,随即眉头舒展,笑道:“莫非天门道要攻打金陵了?”
  楚欢赞叹道:“大将军果然是一语中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天门道接下来便是要往金陵用兵了。”
  “天门道数十万之众,不事生产,坐吃山空,我早料到他们迟早会因为粮草问题而出现混乱。”裴绩笑道:“金陵仓是目下存粮最富庶之所,各方势力的目光都集中在金陵仓,徐昶坐拥金陵仓是他的优势不假,可正因如此,反倒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捻须道:“这二十五万石粮食,自然是为了保证后顾无忧而付出的代价。”摇摇头,道:“恐怕不止如此,二十五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他应该还有其他的条件。”
  “大将军觉得他还有什么条件?”楚欢含笑问道。
  裴绩微一沉吟,才笑道:“莫非他要让我们对云山发起攻势?”
  楚欢哈哈笑道:“一切都在大将军的预料之中。”
  “我们如果按兵不动,徐昶心里自然不会踏实。”裴绩道:“乱世之中的盟约,一转眼就可能被撕毁,只有我们卷入战事,被拖入其中,无暇分身,徐昶才会心里踏实,否则这样一批数目庞大的粮草,他是绝不会轻易送人的。”


第一八七九章 嚣张跋扈
  楚欢料想的并没有错,乔名堂如今确实如同惊弓之鸟,短短时日,却似乎老了十多岁。
  一直以来,乔名堂对于养生之道都是十分注重,一日三餐也是十分在意,每天早上,他都会喝一碗小米粥,再吃一笼水晶包。
  哪怕是出门在外,这个习惯也不会中断。
  但是如今这个习惯已经被打破,虽然乔夫人将一切都准备好,可是看着制作精巧的水晶包,乔名堂却没有丝毫的食欲。
  “老爷,你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东西了。”乔夫人叹了口气,“多少也要吃一点。”
  乔名堂摇摇头,道:“收拾下去吧……那个冯破虏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要过来,若是被他瞧见这桌上的饭食,恐怕他又要有话要说了。”
  乔夫人蹙眉道:“老爷用餐,难道他也要过问?”
  “这些日子下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位北勇侯的能耐?”乔名堂冷笑道:“现在进入我总督府,他都横冲直闯,来去如同自己家里,已经没有将我这个总督放在眼中。”
  乔夫人带着一丝恼怒道:“老爷,那个冯破虏也实在太过分,他是派来的援兵,西山的事务,自然还是该有老爷打理,如今倒似乎他是西山的主子……!”
  “夫人这话说错了。”乔夫人话声未落,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脚步声中,人高马大的北勇侯冯破虏却已经健步而入,脸面上带着笑,“这西山道,既不是我冯破虏的,却也不是乔总督的,而是大秦圣上的。夫人,你刚才这句话,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被圣上误以为你们将西山道当作自家的私产,那后果可就麻烦了。”
  乔夫人想不到这冯破虏就像鬼魅一样,说来就来,俏脸失色,乔名堂也是微惊了一下,但却毕竟老练,神情依旧淡定,瞥了冯破虏一眼,淡淡道:“侯爷起得早。”
  冯破虏上前来,竟是一屁股在桌边坐下,“咔嚓”一声响,将自己的佩刀放在桌子上,扫视了桌上的饭食一眼,笑道:“倒也不是起得早,而是昨晚根本就没有睡。”
  “哦?”乔名堂不动声色道:“侯爷莫非水土不服?”
  冯破虏却是没有立刻回答,笑问道:“总督大人是否已经用过早点?”
  “这不是等着侯爷一起用吗?”乔名堂端坐身子,面无表情道。
  冯破虏哈哈笑道:“原来如此,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来得倒是时候。”向乔夫人笑道:“夫人,劳烦帮忙盛一碗粥,昨晚都现在,我也是滴水未沾,这腹中饥饿的很。”
  乔夫人蹙着柳眉,看了乔名堂一眼,乔名堂微微颔首,乔夫人无可奈何,帮冯破虏盛了一碗粥,她对冯破虏没有任何好感,正要离开,冯破虏却是笑道:“夫人不一起吃一点吗?”
  乔夫人淡淡道:“你们吃就好。”转身而去。
  冯破虏却是端起粥碗,三两口喝光,放下粥碗,才道:“这一碗粥下肚子,当真是舒服……总督大人,看来夫人并不欢迎我。”
  乔名堂不动声色道:“侯爷误会了,西山不宁,兵荒马乱,谁都不会开心。”
  “这倒也是。”冯破虏往椅子上一靠,盯着乔名堂道:“总督大人方才问我是不是水土不服,那倒真不是。我这一身皮肉结实,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能适应。而且西山和河西都是北方,气候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
  乔名堂“哦”了一声,冯破虏却是伸手拿了一个水晶包,咬了一口,才道:“我昨夜没能睡着,还不是被那些夷蛮人给愁得。”
  “夷蛮人?”
  冯破虏又是咬了一口,将剩下半个包子往桌上一丢,很是不客气,但脸上却还带着笑,“乔总督,你是聪明人,知道是什么缘故,还不是为了粮草。你前番虽然拨了一些粮食,可是上万兵马,而且夷蛮人的胃口又大,一顿顶得上普通人三四顿,军中已经无粮可食,今日你再不能拨出粮食,我只担心这夷蛮人会生出事端来。”
  乔名堂皱眉道:“侯爷,我已经对你说过,西山道本就没有多少存粮,西梁人打西北的时候,西山这边的存粮就已经掏空,而且那几年征调的赋税十分的沉重,这两年为了让百姓休养生息,少不得要将赋税下调,西山自然更没有多少存粮。”
  冯破虏皱眉道:“乔总督是在向我哭穷?”
  “自然不是什么哭穷,而是据实以告而已。”乔名堂叹了口气,“侯爷,实不相瞒,前番战败,已经损失了不少粮草,要再向这上万兵马供应粮食,西山已经捉襟见肘……!”
  冯破虏冷笑道:“乔大人,圣上的旨意,可是让你们西山尽数供应援兵的一切所需。你该明白,这上万兵马前来西山,可是为了保住你乔总督,大家为你卖命,你却让大家饿肚子,我很难想象,他们还愿意为你卖命。”
  “所以我想和侯爷商量,是否可以联名上书,恳请圣上调拨粮草。”乔名堂道:“即使河西调不出粮食,大可以从安邑那边调来粮食。”
  冯破虏豁然站起身,道:“乔大人,我是念在同朝为臣,共同效忠于圣上,所以才会不厌其烦三天两头过来催粮,说句老实话,这不是我冯破虏的性格。我是武人,做事向来喜欢直来直去,也不像你乔大人耐性很好……!”
  乔名堂皱起眉头,问道:“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直说吧,圣上令我率军前来,固然是为了保住你乔大人,但最终的目的,还是要保住西山。”冯破虏冷着脸道:“河西的钱粮兵马,自然有河西的用途,圣上既然让你乔总督当地筹粮,那便是有圣上的打算。你我既然身负皇命,就该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西山,如果乔总督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嘿嘿……!”
  乔名堂冷笑道:“侯爷这话本督就更听不明白,什么叫做其他想法?难道本督无粮,你让本督去抢?”
  “乔大人是抢是偷,本侯并不关心。”冯破虏脸色不善,“只是本侯奉命剿贼,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乔大人连粮草都无法筹措出来,又如何剿贼?若是因此耽搁了剿贼大事,你乔大人罪上加罪,只怕朝廷不会轻饶。”
  乔名堂脸色微变,眼角抽搐。
  冯破虏见乔名堂表情,只以为乔名堂被自己吓住,笑道:“乔大人,据我所知,这云山府内的商贾众多,不少人家的仓库钱粮成堆,正是危难之时,你难道不可以让他们出一把力气?说到底,我们在前面卖命,也都是为了保住他们,他们钱粮成堆,我们却要饿着肚子为了保护他们去卖命,只怕他们心中也会不安吧。”
  乔名堂苦笑道:“本督何尝不知道他们手中有钱有粮。可是侯爷有所不知,西山这些年处境艰难,本督已经多次向他们筹措钱粮,已经有人心中生出怨言,如果继续强征,到时候群情怨怒,后果……!”
  “如果不征粮,我军无粮厮杀,战败之后,等到西北军杀进城里,那些人是否还会怨怒?”冯破虏冷笑道:“本侯知道,乔总督在西山这么多年,西山士绅与乔总督的关系不错,你不好对他们动手,既然乔大人有顾虑,那么此事就交给我来办。”他伸手从桌上拿起佩刀,“乔大人,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催粮,我的耐性也已经耗尽,等到明天还不见粮食送到军营,那么此后就不用劳烦乔大人了,所有的粮草,本侯自己想办法。”冷笑一声,再不多言,抬脚便走。
  乔名堂立时起身叫道:“侯爷,此事……!”
  “此时不用多说了。”冯破虏道:“乔大人记住,本侯是来剿贼,可不是来做叫花子……!”冷着脸,快步而去。
  他前脚刚走,乔夫人后脚便从侧门出来,怒道:“老爷,这个冯破虏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他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他虽然被封了侯爵,可你是总督,这是在云山,他怎么敢这样和你说话。”
  乔名堂脸色也不好看,却是缓缓坐下去,冷笑道:“他手握兵权,上万兵马就在云山城附近,自然是底气十足。更何况此人当年乃是冯元破手下头号战将,嚣张跋扈惯了。”
  “老爷,恐怕他在背后也没少说你坏话。”乔夫人蹙眉道:“他既然要粮,你给他粮食就是,免得他三天两头跑到府里来放肆。”
  “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乔名堂皱眉道:“库里的粮食,本就没有多少,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就是因为对朝廷还有利用价值,如果当真将粮食全部供给过去,他们不愁粮草,我没有多大利用价值,只怕朝廷就要对我动手了。”
  “啊?”乔夫人花容失色,“老爷,你是说……!”
  乔名堂苦笑道:“你也不想想,上次兵败,到现在为止,朝廷都没有追究罪责,这难道正常?便是因为我现在还对朝廷有用,所以他们暂且将上次的事情按下,等到我没有价值,朝廷必然会旧事重提。你难道没有听见,冯破虏说我罪上加罪,这话怎么说?这是他失口而言,可是却也让我知道,上次兵败之罪,朝廷可还记着。”


第一八八零章 狱中晓义
  乔夫人吃惊道:“老爷,难道朝廷还要治你的罪?”
  “我将卫天青囚禁在大狱之内,就是等着河西问责,我知道河西就算真的对我有什么想法,目下也不会真的对我治罪。”乔名堂神情冷峻,“可是河西迟迟不曾问责,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那是存心要等到事情过后,治我的罪了。”
  乔夫人更是着急:“老爷,那怎么该怎么办?现在这个冯破虏咄咄逼人,你就算真的帮助他们打败了西北军,这后面……!”
  乔名堂沉默片刻,终是道:“你也莫着急,我正在想法子,至少冯破虏现在还不敢真的对我动手。西北军现在本就士气正盛,如果冯破虏在河西肆意妄为,当真激起民变,他也难逃罪责。”犹豫一下,才道:“夫人,你待会儿做几样精致小菜,你亲自动手。”
  “老爷,你这是……!”
  “卫天青在大狱之中已经有了些日子,我也该去看看了。”乔名堂叹道:“毕竟跟我一场,我对他也不能无情。”
  乔夫人闻言,顿时欢喜道:“老爷,你早该去看他了。你等着,我马上动手,给他做几样拿手好菜。”
  卫天青并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被关在云山府大牢之内,可是在牢里这些日子下来,却已经适应。
  乔名堂对他倒也算是颇为关照,一日三餐,虽然谈不上丰盛,却比一般囚犯要好得多,而且每天晚上,还会提供一壶酒。
  只是卫天青的心情却十分压抑。
  他主动请求乔名堂将他关进大牢,归根到底,还是为了报答乔名堂这些年对他的照顾。
  卫天青心里很清楚,与西北军一战大败,损兵折将且不说,而且连续被西北军拿下两州,如此惨败,河西不可能不做任何反应。
  他更是认为,此番战败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自己疏忽冒进,才中了对手的圈套。
  朝廷若要追究,卫天青理所当然认为这都该由自己承担责任。
  战败之后,他满怀愧疚回到云山府,主动请求乔名堂将他关进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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