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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暮光之城-第67章

小说: 暮光之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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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一前一后,像出/膛的子/弹一样急速朝下坠落。纵身一跃的瞬间,她仿佛得到了无与伦比的自由。
  熟悉的狂风劈头盖脸地朝凯瑟琳打压过来,沃特拉的空气质量非常不错,没有什么细小的杂质会刮蹭皮肤。要知道这样的高速下,即使是最柔嫩的新叶也能化作锋利的刀刃。她倒不害怕会伤害到自己,这个世界上恐怕很难找到比吸血鬼的皮肤更坚硬的东西了,她甚至都不用眯上眼睛来减少狂风对眼球的损伤,因为根本不会有任何威胁。
  所以相比之下,身上的衣服会被划拉出无数细小裂痕才是真的困扰。
  但愿沃尔图里的衣服质量能抵抗得住。
  凯瑟琳这么想着,舒展身体来迎接那越来越肆意的烈风。那些森林在眼前越来越近,一开始树顶的尖锐圆锥形慢慢变得扁平,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细小树叶脉络越来越清晰,然后是隐藏在繁茂树叶下的褐色树枝。
  越往下降,那些景物就越细致,耳边的风声尖利咆哮到一个极致,仿佛有个人正用一把老旧无比的小提琴在你耳边折磨你的神经,高亢刺耳。她看到太阳的灿金色在这样的速度下被极度扭曲,然后是沃特拉的岩黄似乎失重了一样朝上——朝自己的面前漂浮上来,最后和森林的浓绿纠缠在一起。
  梵高也画不出的色彩,莫奈也无法定格的瞬间!
  飞鸟从凯瑟琳的头顶掠过发出一阵凌乱急促的叫声,似乎是被这个异类吓到了,阵型一下子就乱掉了。
  树叶在高速坠落下一片一片锋利无比地划过凯瑟琳的全身,那种触感远远称不上疼痛,顶多算是挠痒痒。凯瑟琳集中注意力,开始按照卡莱尔和爱丽丝教的办法,迅速寻找可以支撑自己重量的树枝进行缓冲。
  光线在树林间闪闪烁烁,投影在凯瑟琳眼里像一群飞舞的发光蝴蝶。她曲起手指,猛地抓住离自己最近的粗壮树木,纤细苍白的手指毫不费力地刺穿粗粝的树皮,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细细密密地摩擦过凯瑟琳的指尖,勾勒出它们原本的模样。
  耳边的风声陡然下降,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树干爆破声。凯瑟琳有些紧张地咬住嘴唇,这是她从来没有试过的高度,下降的速度和需要的缓冲她都没底,只能凭借着感觉来进行。
  实木的树干被剥开树皮后露出了里面的淡黄色材质,轻松得像在切割一块松软的戚风蛋糕,凯瑟琳的手就是最好的刀具。
  下降速度远远超出了凯瑟琳的预料,她开始寻找别的方法来减缓这样的冲击。看来和爱德华他们比起来自己还是太嫩了,凯瑟琳无不气馁地想着,他们就算是从悬崖上跳下来,姿态也优美得仿佛在参加一场国际比赛,更不用提他们还能自如地控制下降速度。
  “刺啦——”凯瑟琳转头,自己肩膀处的衣服被树枝撕破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黑色的棉线还可怜兮兮地飘着,露出里面盘踞着狰狞伤疤的肩头。
  “你这样死抓着树干是想把这棵树撕成好几块吗?”凯厄斯的声音冰凉地从头顶响起。凯瑟琳抬头,他正轻巧地从一根树枝上朝自己的方向跳下来。
  重力作用加上凯厄斯自己的爆发力,只一眨眼间,黑影之后,皎洁月光像面纱一样盖上自己的脸。凯瑟琳感觉自己被一个有着自己一样温度的熟悉宽厚怀抱紧紧搂住,她彻底放开那棵树,任由自己跟着他一起下落,一点也不害怕。
  甚至,还有心情去调皮地吹着那垂在自己面前的丝丝缕缕月光银发。
  凯厄斯紧紧抱住凯瑟琳,仿佛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轻松优雅地在林间穿来穿去,像一只黑色幽灵,又像一只迅捷的黑鹰。
  凯瑟琳看到那些景色在自己身边飞快后退,自己悠闲得仿佛一个没心没肺的观众。
  她仰头,看到凯厄斯紧绷的下颌线条和流畅光滑的脖颈,优美得一塌糊涂。月光流淌成风帘飘动在自己周围,将她保护起来。他们的速度在凯厄斯的完全掌控之间,整个树林间没有任何障碍物能阻止他们,许许多多的鲜明色彩杂糅在一起,成为了他们变化无穷的背景布元素。
  轻盈地跳上一棵高大的阿勒颇松,凯厄斯将凯瑟琳放在其中一根树枝上坐好,自己则站在她身边的树枝上,伸手搭在凯瑟琳头上的枝丫上:“我很佩服你这样学艺不精还敢这么不顾后果,你的勇气真让人惊讶。”
  凯瑟琳转头看着他,凯厄斯眉宇间的焦躁还没有消退完毕,鲜红的眸子酝酿着薄怒,似乎在气愤凯瑟琳太过不把自己的安全当一回事。
  “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摔下去也不会死?”他尖刻地嘲讽着凯瑟琳的观念,“确实不会死,不过你还是得先全身布满裂痕,然后再恢复过来,那样的疼痛会十分清晰,而且你还没有晕过去的权利。”
  目光擦过凯瑟琳的全身,最后被她肩膀上的伤痕定格住。凯厄斯愣了愣,一眼就看出来是狼人的撕裂咬痕,上次在威尼斯的时候,凯瑟琳被伍德兰咬穿了肩膀,还掉进海里。
  “你的伤……”凯厄斯眼里的愤怒瞬间爆裂开,手掌下的树干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噗——!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凯瑟琳却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那是凯厄斯从未见过的笑容。事实上,凯瑟琳好像就没有在他面前真正的笑过,更别说是这么开怀而毫无保留的大笑,纯真得像个孩子,仿佛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他的愤怒和指责在凯瑟琳的笑容里显得如此苍白易碎,根本不值一提。凯瑟琳扶着树干笑个不停,那样悦耳迷人的声音缠绕成一串串勾魂的铃铛,捆住了凯厄斯原本应该灵活自如的身体,钻进他早已被冰封的心脏,试图将它重新温暖唤醒。
  当你爱上她的时候,你就重新活过来了。
  凯厄斯的脑海里突兀地闪过马库斯的这句话,仿佛永恒的诅咒。
  他很想知道凯瑟琳在笑什么,但是又不想打断她的笑声,只能屏住呼吸没有任何动作。
  半晌,凯瑟琳慢慢收敛了这样的大笑,眼角眉梢的愉悦笑意却依旧没有减退,“这个悬崖确实比我想象的高多了,谢谢你拉住了我,我可不想让我自己碎成一块华夫饼再还原回来。”
  她的脸因为这样的笑意和生气变得更加漂亮,乱飞的长发纠缠成蛛网,通透清澈的眼睛是毒/药,笑容音色是糖衣。
  “好玩吗?”凯厄斯看着她,声音里的怒意和焦躁被无可奈何地抚平。
  “好玩。”凯瑟琳晃着双腿,然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朝自己身上看了看,叹了口气,“不过我想我一定会被苏尔比西亚追着念叨好一阵的,她说这件衣服她花了很长时间。”
  某种程度上来说,苏尔比西亚和埃斯梅的感觉有点像,都把凯瑟琳当个小女孩似的,哪怕凯瑟琳的转换年龄其实比苏尔庇西亚要大。
  树林里很静,只有不时从沃特拉城里传来的汽笛声会短暂地打破这种宁静。
  其实凯厄斯跟着自己跳下来的时候,凯瑟琳是看到了的,她有点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明知那是悬崖还愿意跟你跳下来的,哪怕这对他来说根本毫无难度。
  更何况,凯厄斯的性格就注定他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善家,他不愿意管的人,死在他面前他都嫌脏了他的地方。
  “诶,德米特里和菲奥娜他们回来了。”凯瑟琳轻轻地说,目光追随着沃特拉街道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我们也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把我自己写得好想来一发自由落体运动……算了,我可没有凯瑟琳的吸血鬼体质,还没有老凯随时救场【哭唧唧】
听着泰勒斯威夫特的《red》写的那场跳崖戏,我的妈,贼带感!!建议用它做背景音乐来看这章更新。
实体书的事我会慢慢开始准备,么啾。
兰登的事下章或者下下章就会有个结果。凯瑟琳要回温莎堡了,回去后会有线索牵引出后面的剧情。
最后,撒泼打滚求评论求灌溉求地雷【滚你!】

  ☆、Chapter fifty eight

  凌晨三点的沃特拉,完完全全地沉睡在一片黑暗和死寂里。
  已经身无分文的醉汉被毫不留情地驱逐出酒吧门外,连带着好几个空瓶子朝他砸过去,清晰的玻璃碎裂声也盖不住门内人的咒骂声。满身酒气的男人胡乱踢开地上的碎玻璃,骂骂咧咧着一摇三晃地朝远处走去。
  酒精将他的感官和身体都麻痹了,他根本连好好走路都做不到,索性放任自己在再一次的摔倒后,靠着路边的灯杆就滑坐到了地上。他一边不耐烦地抓挠着身上痒痒的地方,一边眯起眼睛尽量让头顶的灯光不要直射进自己的眼睛里。
  偏头的瞬间,他看到有一群人从空中像鬼魅一样以极快的速度掠过,翻飞的袍角显露出内衬的血红色,在黑夜里尤为显眼。
  他吓了一跳,酒精仿佛顺着警觉性的猛然上涌而被短暂的冲淡了许多,定睛一看时,浓稠的黑夜里却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景象。
  也许自己是喝得太多了。他自我安慰到,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准备朝家走去。
  黑夜里的沃特拉就像个魔鬼的阴森迷宫,而那群在半空中以各种建筑物为落脚点的幽灵们还在继续朝沃特拉的深处移动着,他们的目的地沃特拉的中心,迷宫的终点,魔鬼的居住地——普奥利宫。
  随着大门的打开又合拢,幽灵们纷纷掀开了那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黑色风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是只属于吸血鬼的极致美丽。
  等候多时的海蒂习惯性地撩了撩长发,姿态是浑然天成的诱惑,“回来得真及时,阿罗他们在等你们了。”
  “走吧。”
  说完,简刚要移动身体,却被海蒂拦住。她解释道:“阿罗他们不在接待室,在宫殿顶层的钟楼。”
  钟楼是普奥利宫最高处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和普奥利宫的年纪一样古老的青铜钟,是当初纪念吸血鬼被驱逐出这个城市的祭司礼钟。每年的圣马库斯节,这个礼钟都会被系上鲜红的丝带,在午夜时分被敲响,意为这座小城度过的又一个平安之年。
  通往钟楼的通道在一扇暗门的后面,德米特里远远地看到了海蒂和简他们,伸手将一旁还燃烧着星星火光的银烛台端了起来,绅士地打开了身旁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笑容带着一丝惯有的邪魅:“听说这次布达佩斯之行很有收获?”
  说着,他走进去带路,橘红色的火光将他的身影在深灰色的石壁上拉得修长。通道里的空气干涩冰冷,幽深的螺旋石梯好像一直通到地狱。德米特里的步子很轻快,但是手里的烛光还是在微微晃动,将楼梯栏杆的影子扭曲着投射在各个吸血鬼身上。
  菲利克斯伸手将门关上,跟上亚力克的步伐,“恐怕没有人比你更有收获了吧?你的小公主呢,怎么舍得没跟她一起?”
  他的声音和埃美特很像,都是属于十分低沉的声线,但是和埃美特的活跃不同,菲利克斯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沉稳阴郁。
  “现在可是凌晨,她还在休息。”德米特里回答,似乎因为提到了菲奥娜的关系,他的情绪和刚刚有了微妙的不同,不再是那种一惯的轻佻随意,而是相当认真的态度。
  他的变化成功让菲利克斯和亚力克笑了出来,后者只一瞬间,勉强将自己的笑声压了下去。海蒂半开玩笑地朝德米特里说道,“等了两千多年的报应和裁决,感觉怎么样啊,先生?”
  “嗯,要我说的话。”德米特里回头朝她挑挑眉毛,笑得一脸身心愉悦,“那简直是好得没话说。”
  石梯走到了尽头,推开门后就是顶层钟楼。德米特里用手里的烛台将门边的火把点燃,极富生命力的火焰色彩就跳跃着充斥着整个顶层空间。他朝三位长老恭敬地弯腰,然后以一种比军人更加挺拔严肃的姿态站在了门边,像是中世纪的贵族骑士。
  “看到你们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再没有比回家更让人愉快的事了。”阿罗亲切的声音柔和得像天鹅绒,很容易让人在这样的深夜里联想到一些哥特童话里的妖精,沉着而轻快,“看看你们为大家带回来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简,亲爱的?”
  简那张精致而冷淡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带有温度的笑意,她抬起手,自然无比地交到了阿罗的手上,任由自己的记忆被全部读取。
  一瞬间,简他们几个在布达佩斯的五天,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阿罗的眼前。他游刃有余地挑选着重点和有用的信息,然后不多时,松手放开了简,偏头在简的侧脸轻轻吻了一下:“你从来都是我最大的安慰,亲爱的。”
  简退回亚力克身边,极少会有的生动表情装点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就像个年幼的女神一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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