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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权臣本纪-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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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摹,而却不急于回禀此事,而是将一封书函递与顾曙,顾曙仔细看了看封缄,方撕开来看。而在一侧暗暗留意,见顾曙神色如往常般淡泊和煦,遂也只是叉手静立,等候下文。
  待书信阅毕,顾曙忽轻笑一声,手拈着那封信把玩有时,不提其他,单单问道:“是不是大公子已将此事压了下去?”而点头道:“公子未见那情形,殿下府前,可谓血流成河,雪都要看不见了,除却司隶校尉率的一众人,金吾卫、廷尉署皆在其间,小人听闻,大公子持剑杀了许多狂僧。”
  “这不奇怪,”顾曙重新执笔,淡淡一笑,“大公子手上的血还少么?该见血时,大公子绝对不会犹豫半分。不管此事是否真正与殿下有关,他同殿下都要势同水火了。”而听到此处,顿起好奇之心,小心询问:“小人以前便听说大公子同殿下失和,原是真的?”
  顾曙笑而不语,只管运笔,而便好似恍然大悟道:“看来大公子喜爱随殿下而来的那位侍妾,怕也是真的了。”顾曙忽听他说出这一语,笔下微微一滞,纸上已写好“王雎鼓翼,f哀鸣,交颈颉颃,”几句,顿了片刻,方将剩下的“关关嘤嘤”补齐,而留意到自家动作上的细小变化,只想是自己多嘴,或是自家对那大公子于男女私事上着意是不肯信的,遂忙改口问向别处:
  “公子,此事会不会牵连到灵岩寺……”他不无焦虑,顾曙既云那二人要势同水火,依大公子秉性,指不定便要弄得天翻地覆,殿下那里藏有多少内情,而是听顾曙蜻蜓点水提过的,亦暗自纳罕这位公主的赀财之巨,远超人所想,然殿下同高僧宝刹往来甚密,这其中又不无大司徒牵线搭桥,那么大司徒定也知殿下底细。至于此事是否也牵涉大司徒,便不得而知了。他记得殿下虽罕有现身,但同样是大司徒的座上宾。而大公子本就意在图人图田,眼见罢佛即将收尾,殿下那边依然了无动静,此当口且又闹出这么一折戏来,莫说是大公子,便是天子,也不可轻视此乱,而胡乱想东想西,唯一担忧处不过灵岩寺,寺中留下的皆是自家当日所布,留不住的,顾曙也早做安排,如今怕就怕在大公子身上。顾曙见他一脸愁色,笑道:
  “灵岩寺不过涓埃之微,一切皆按章程而来,由着他们查也查不到什么,大公子要如何走下一步棋,那要看殿下,殿下既知杀人止损,定也清楚欲堵住大公子,必要有所表示,”他缓缓搁笔,静待那字迹晾干,“殿下不是笨人,只是太过傲慢,她倘真有心机,便不会同大公子针锋相对,万事都非要搬上明面。她既非大公子的对手,也低估大公子的为人,这一回,已然有干政甚至谋逆的嫌疑,她若是服软,把该做的做了,又有今上太后,大公子不会将她如何,殿下要是一意孤行,”顾曙哼笑一声,“今上太后未必保得住她。”
  而很是吃惊:“公子的意思是,大公子连殿下也要……”
  顾曙半眯了眯眼,仍是盯着那幅字:“宗室一旦沾了谋逆,你说是何罪?大公子只要提议三司会审,廷尉署、司隶校尉、御史中丞三部联合,殿下为凤也势卑矣。殿下恐怕不太懂的是,她已碍了大公子许多事。大公子则清楚,光殿下不足为惧,但有多少人在打量着殿下的主意,那就不知了,你可知孙权那位大公主的历史典故?”而应道:“小人略知道些,孙吴大帝晚年乃至薨逝之后,正是这位公主搅得政局血雨腥风,激化二宫之争。不过公子若将殿下比那两位,怕也不妥,毕竟那位公主是玩弄权术的一等高手,且有实权,而殿下,绝无此等能力。”顾曙道:“不错,殿下是比不过那位大公主,大公子真正在意的是背后那双无形手。”他举步往烛台靠近了,举起晾好的字,似是想要烧去,却又放下手来,迟疑了一时半刻,终还是凑近烧了,火苗舔手,很快吞噬了那单薄的宣纸,而见状不由皱眉问道:“公子怎么把字毁了?”顾曙一笑无谓道:“写的不好。”
  他顺势褪下衣袖,打开窗子探望两眼,夜雪摇,朔风荡,皆前仆后继飞入闲庭,无数枯枝沉默如常,梅树上悬着胭脂一样的花朵,轰轰烈烈开在夜色里,顾曙遂朝而打了个眼色,而会意,将屏风上挂着的大氅取下给他,顾曙穿戴整齐,才持一盏玻璃长灯含笑往外走去:
  “风急雪紧,唯恐梅伤,”他头也不回地迈出了屋门,轻叹道,“静观待变吧。”
  然事情发展却出乎顾曙所料,翌日朝会之上,朝臣虽以此事发端,吵吵闹闹,不一而论,天子至始至终却始终未发一言,待朝臣把话说尽,天子罕见地避开录尚书事四位大臣,以独断专权之姿下达中旨,言此次僧乱,散布妖言,妄杀黎庶,丧心病狂,当以谋大逆罪论死,然又查证其间从犯乃人为下药以致疯癫,遂唯独首犯重犯处于绞刑,其余人等一律发配边关垦边开荒服刑。此事关涉公主,然公主并不知情,至于新佛出世等詀言詀语,更乃无稽之谈,但公主一时判断不明,私匿逃僧,亦是大过,遂在议亲议贵之列基础之上,减等待之,暂褫夺封爵,禁足不出。
  圣旨来得突然,然乍闻之下,十分全括,让百官似无从挑嘴,成去非静静听完内侍宣旨,顿了片刻,出列道:
  “臣以为此事,今上仓促了。”
  他亦罕有上来便出头的时候,诸人大感意外,无一不把目光投向了他。成去非抬目注视着坐上天子,该有的恭敬之姿虽在,然目中的冷锐,到底是让英奴异常不快,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听他继续道:
  “京畿重地,竟有几千人顷刻之间冒出作乱,我朝立国来,尚无此惊天骇闻,臣以为此事不可不细查,当交由三司,今上轻描淡写杀几个头首,远不足为慑,难保不留隐患;除此之外,殿下实在不能脱得了干系,私匿逃犯一事,除却臣,司隶校尉亦看得一清二楚,在场的也都看得一清二楚,此事定藏不得,传散出去,便是事关天家的大事。至于而后僧徒聚众起事,不出半个时辰,便杀至公主府前,同殿下有无干系,臣以为,同样当交由三司会审。是故,”成去非微微垂首,“臣不得不封驳今上旨意。”
  坐下四寂,谁也不曾料到成去非竟如此利落地驳了圣旨,上意不当,即便是封驳,也当由侍中出头,或是联名中书令,不过国朝政务实际由四位录尚书事大臣把持,成去非乃其中一员,勉强尚可为之。但如此不经商讨,不经众议,他一人跳出,于天子来说,不能不带有几分不敬,更为巧合的是,今日朝会,侍中同中书令两人齐齐因风寒告假,四大重臣中,唯剩大司徒而已,众人不由望向虞仲素,见他淡然处之,似并无出列说话之意,一时间便纷纷左右相顾,低论起来。
  偏成去非所言不无因据,就在英奴无话可寻时,大司徒忽又启口道:“今上,此事确不宜操之过急,今上欲安抚百姓之心,固因今上仁慈圣明,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不明晰,交由三司再定,更为妥当,还请今上再斟酌。”顾曙离大司徒并不远,立刻听出虞仲素的意图来,微微一笑,转而看向了坐上天子。
  英奴默然,渐渐明白其中意味,半晌方道:“既如此,尔等先写份奏疏吧。”事情如此迅速间便换了风向,天子同录尚书事重臣的一来一往间,遽然落于下风,也终有人不平则鸣:
  “臣以为今上的旨意,已十分清楚,惩处与怀柔兼具,并无封驳的道理。”
  说话者乃一给事中,其余亦不乏附议者,英奴不用细看,也知这些人乃中等世家出身,许不乏忠心,但未必就不是独独针对乌衣巷四姓一等世家而来,这类事情,他见得惯,遂也不想再徒费心思理会,虚应几句后,便当即重下旨意:
  僧乱一事,即刻交由三司会审。


第218章 
  荆州刺史府照例在为元会做着准备。
  虽然刺史大人已缠绵病榻月余。
  榻上许士衡听着外头幕天席地的雨声不断; 苦笑想道,老母已耄耋之年,虽常抱小恙,却从来不难康复; 自己倒还不如那八十岁的母亲。
  他是在执行完中枢罢佛之策后; 便一病不起。这一日,感觉似轻了几分,遂强撑于卧榻批阅公文,理一理凤凰五年入冬以来的诸多事宜。就在当日中枢罢佛旨意下达荆楚时,湘州刺史病逝,中枢立刻遣虞凤池接手湘州,这背后意图,许侃看得十分明白; 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反倒是手下那几个将领愤愤不平,湘州乃荆楚项背,中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拿虞凤池来牵制荆州而已; 众人不免替许侃不值,刺史大人虽一生忠勤; 保一方平安有余,全靠自己打拼积累而来; 然中枢始终信任不足; 警惕有余。
  而江州刺史也已在半年前由顾家顾绣接任; 中枢的煞费苦心,荆州怎能不明?许侃正觉心绪茫茫,长史周密携文书进来,见过礼,小心将东西置放了,先问候一番,方道:“大人,建康那边又出了件事。”
  “年节将临,建康也不安生吗?”许侃勉强在侍女的扶持下,欲起身走动,周密见状忙也帮衬一把,为他披上衣裳:“因罢佛的事,一众僧徒竟直接在长干里杀起百姓来,听闻此事还同殿下多有干系,殿下如今,被人唤大乘佛主,也不知是个什么名堂。”许侃猛咳几声,摇了摇头,“中枢向来如此,一事下来,八方掣肘。”他头脑昏昏沉沉,没走几步,只觉胸闷气短,眼目不明,只得回榻上仰面歇息,周密见他如此,不免忧虑,刺史大人虽年逾花甲,却素来体健,从不见害病至此,这一回本以为几日歇息就可痊愈,如今日子不但久了,病情也不见多少起色,周密忧心忡忡地思想了半日,待回神,许侃鼾声渐起,原是又沉沉睡了过去。周密幽幽叹息两声,替许侃掩好被衾,正欲折身退出,忽见一方帕子自许侃袖管滑落,待捡起看了两眼,一滩污血赫然入目,瞧得周密一颗心砰砰直撞,默默放好,转身走了出来。
  方行至檐下,见主薄姜弘正收伞打着身上雨水,忙上前悄声道:“大人刚睡去,勿要再扰。”姜弘只得同他一道出来,关切征询:“你看大人今日状况如何?”
  周密无声摇首,再抬眼望天,蔼蔼重云就盘旋在刺史府飞檐一角,雨中不知何时夹杂了片片雪花,气候寒透,触目乃完全阴湿世界,不由叹息:“若日头出来,大人兴许能好得快些,也不知这雨雪何时能止。”姜弘亦觉千斤压心,思及大夫那句“倘能挨过冬春之交,大人也就好了。倘不能,便不好说了”更添愁绪,遂问:“将军们今日可来探望了?”话音刚落,就见邵逵、卫宝、皮子休、刘藻四人遥遥往这边赶来。
  两人忙一同迎了过去,彼此作揖让礼后,自然是交流起刺史大人病情,这些时日,几人翻来覆去,不过照例是那几句话,年节虽近,因许侃久病不愈之故,刺史府也几无过节的喜庆氛围。姜弘遂提议道:“还请将军们进屋议事。”这几人应下来,找一间屋子,纷纷坐下,姜弘端着热茶斟酌道:“大人此次病情纠缠,大夫的话也不全然是危言耸听,某以为,不管大人如何想,将军们心中当有数,早做打算。”
  皮子休性急爆,立刻睁了两眼瞪姜弘:“主薄这是何意?什么叫不管大人如何想,我等打算什么?”卫宝拍了拍他肩头:“听主薄把话说完。”姜弘继续道:“一旦中枢知晓大人病重,或是到时更坏一层,将军们以为中枢当作何布置?某的意思正在未雨绸缪,大人倘安然无事,你我自不必操劳此事,某说句不吉利的话,倘大人生了差池,正是中枢良机,到那时,荆州的局势,怕是多方插手,你我这些人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周密便将方才所见顺势道出:“我见大人咳了血,不是好兆头,主薄这话,有道理,几位将军不可全无安排。”这四人难免震惊,建康几大世家虽早垂涎荆州多年,然荆楚军根基深厚,许侃领导有方,百姓爱戴,建康欲平白无故插进来,绝非易事,尽管如此,湘州江州的局面却也证实了建康鞭亦够长,几人热议一阵后,姜弘满面凝重:
  “徐州的前车之鉴,我等不能再犯。那成去非尽管遥领刺史一职,却不断往徐州安插心腹,前刺史的少公子,又极为信任他,徐州府兵之权,早晚要落到成去非手中,府兵乃捍卫北方门户之本,实力不容小觑。我还听闻,并州当初留了他不少私人,雍凉等地有他二弟,而建康除却他本人,还有个幼弟身在禁军,他那从兄虽因粮仓的案子免了职,可日后若有事,成去非还是得靠自家兄弟,重新任职不过手到擒来。他如今在中枢,显然已是百官忌惮的人物,不过,四姓可不再是钟山政变前的铁板一块,江左从来讲究的是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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