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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折锦春-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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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素神情淡然地听着,就像在听旁人的事。
  俞氏脸色难看的原因,秦素完全能够猜得出。
  如果汉安乡侯那边催得太急的话,只怕孝期过,秦素便要嫁过去。而若是如此,当其冲便是秦家两个嫡出女郎的婚事,定要尽早定下,总不能让秦素这个六娘先出嫁,而叫家中两个早已及笄的姊姊还待字闺中吧。
  可是,纵观今天的江阳郡,能够称得上好人家的郡望并不多,何家灭了门、萧家远走埒县,汉安乡侯的门第又太高,秦家的女郎并配不上。
  这样算下来,能够与秦家嫡女联姻的人家,怕是也就剩下程家了。然程家的儿郎大半已然成婚,没成亲的郎君年岁又小了些,秦家也捞不着。如此看,秦彦雅与秦彦柔的婚事,便只能着落在曾家、许家甚至是左家这样不入流的小族身上。
  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子弟,太夫人想必是瞧不上的。
  秦素甚至猜想,俞氏之所以不高兴,会不会是因为太夫人想要将钟家的那头婚事,放在秦彦雅的身上?
  想想钟大郎那痴肥的模样,就连秦素也觉得,秦彦雅配他,实在太可惜了。
  不过,这些事情皆不与她相干。


第538章 重烟柳
  打听完了那系列消息,秦素便也丢开了手,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而在接下来了近半个月间,薛二郎倒也时常与她见面,并不因前事而与她生份。只是,每每秦素与他会面,旁边总会多出个薛允衍。
  这位薛大郎虽然外表看来不苟言笑,可谁想却是个不世出的博戏高手,不只是弈棋手段高明,常常能压下薛允衡个头,旁的如六博、五木、樗蒲、击壤、投壶、射覆等等,便没有他不精通不擅长的,每回都是以人之力双杀秦素与薛允衡联手。
  后来有天,薛允衡对秦素笑言:“薛氏六房合居,子弟众多,我们下头还有许多弟弟妹妹,长兄皆甚爱之,也时常与他们玩耍,这身本事也是自幼便练就的,便连我,也是被那些小的每天烦着,才学会了这些。”
  那刻,秦素才终于相信了那句话——好女莫如薛家娘。
  薛家两个年长的郎君对待弟妹们的态度,果然是宠爱无比,让人羡甚。而薛氏教养子弟的态度,也果然与普通士族有异,也难怪能养出薛允衡这么个怪胎来。而自听了薛允衡所言,秦素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爱财如命的薛允衡,在薛允衍的面前从不押半分银子的赌注。
  想来他是输得太多,已经输出经验来了,自是知晓,有薛大郎在场,应博戏都不可能赢得过他去。
  便在这闲散逍遥中,日子漫漫而过,芒种过后,尚未至夏至,青州的天气已是颇为闷热。秦素在九霄宫的静修过去了接近半儿,而在夏至前的数日,薛氏兄弟也终是离开了青州。
  他们离开那个清晨,秦素特意跑去送行。
  那日正是个雨天,杨柳堆烟,翠幕重重,九浮山下的官道上氤氲着南方的雨雾,薛氏车马便停在道旁。
  或许是提前清过了路,此时官道上沓无人迹,便连避暑游山的士子也没见半个。
  秦素执着柄青布伞,令阿忍奉上了两坛泡菜、两坛腌鱼并咸蛋、酸枣等物,权作送给薛氏兄弟的路仪。
  守制期间,她能送出来的东西也有限,更何况还要避嫌。
  没见薛允衍已经不再允许薛允衡与她单独见面了么?
  秦素不免小人之心,将薛允衍又想得阴险了几分。
  其实,她这回倒真是冤枉了薛大郎了。
  薛大郎防来防去,防的都只有个人——薛允衡。
  自上回薛允衡失言之后,薛允衍便已经很清晰地知晓了秦素的态度,也更彻底地看清了秦素其人。
  聪狡自私、利益至上、见机极快……
  坦白说,他并不介意有这样个娣妇。
  薛允衡为人太过正直,如果他的身边能多个聪明的妾,想必也能影响着他少碰点钉子。
  可现在的问题是,秦素并不愿意嫁入薛家。
  自然,以薛氏之门第,想要强纳个秦氏女为妾,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但薛允衍却知道,如果他真这样做了,薛允衡只怕会更不开心。
  赤诚君子,便须以赤诚待之。薛允衍自己虽然不是君子,却很明白君子相处之道。
  再者说,他也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使手段。
  所以,他只能从自家弟弟身上入手。
  身为兄长,他所能做的,便是做了那扰人清梦的不之客,阻止薛允衡头撞进这根本无解的情里,
  此梦非好梦,薛允衍唯愿他家二弟早日清醒。
  薛大郎的满腔苦衷,秦素自是半点不知的。
  将东西交给阿堵收好后,她便小步小步地挪到了薛允衍的车前,面上早便换过副诚挚而纯善的笑脸,柔声细语地道:“大郎君这路北上,阿素唯愿郎君事事顺意。另外……”她说到这里语声渐低,面上还带着丝小心翼翼,细声道:“我这里尚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我是否可以……”
  “可以。”薛允衍简短地道,直接便截断了秦素未尽之语。
  秦素张着嘴看着他,脸被噎住的表情。
  这人都还没听完她的话,怎么就答应下来了?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张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张淡静而疏拓的脸,秦素好会后方才醒过神来,轻声道:“大郎君知道不知道……”
  “吾自是知晓。”薛允衍淡声地道,第二次打断了秦素的话。
  秦素又是脸被噎住的表情。
  随后,她又第三次挑起了话头:“既然郎君都知道了,那个,其实我……”
  “拿来吧。”薛允衍毫不留情地第三次打断了秦素的话,同时伸出了只手,修长的手掌朝上,带着种说不出地笃定与从容。
  秦素险些没被活活噎死。
  她只是想要说句整话而已,怎么在薛大这里,这点儿愿望就这么难以达成呢?
  薛允衍此时却是眉眼淡远,甚至都不曾去看秦素。
  不知怎么,秦素忽然就觉得心头的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人太聪明了,就是这点不好,怪不得薛二总要和他吵,铁公鸡这种鸡,真是最讨厌了。
  恨恨地自袖中抽出页纸来,再用力巴掌将纸拍在了薛允衍的手里,秦素咬着牙根儿地道:“大郎君,我要给你句忠告。人太聪明了真的不大好,你其实完全可以试着装笨点的。”
  乍着胆子说完了这句话,秦素便飞快遁走了。
  薛允衍接纸在手,脸哭笑不得。
  那种突然多了个薛二妹的感觉,简直是……古怪。
  秦素可管不了那么多,离开了满身冷气的铁面郎君,她便溜烟地跑去了薛允衡的车前。
  这般看来,还是薛二更可爱点,也更能让人觉得温暖。
  “啧啧,你这算是落荒而逃了罢。”薛允衡挑剔地看着车厢里秦素送的那点寒酸路仪,又看了看薛允衍的方向,半边眉毛挑得老高:“你求他的事情,他应允了?”
  秦素黑着脸点了点头。
  这个两个的都快成精了,她身边怎么就没个笨点的人来让她有点成就感呢?
  真是惆怅死了。
  见了她那张黑脸,薛允衡的面上便有了笑意,左右张了张,便招手将她唤到了跟前,压着嗓子轻声道:“范氏那里,你就不必担心了。夏至之后、最迟小暑,此局即可解,你……少安毋躁。”


第539章 雨霖霖
  听得薛允衡所言,秦素不由心下微惊。
  听他这话的意思,最迟小暑之前,汉安乡侯府很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这么快?
  心底里划过几许狐疑,秦素的面上却擎着一抹浅笑,温声道:“多谢郎君提点。”
  薛允衡没说话,只凝眸看着她。
  那一刻,他清幽的眸子里像是蕴含着许多的情绪,比伞外的雨丝还要细密。
  只是,秦素却偏于此时转首去与阿忍说话,并不曾见到他瞬间黯然下去的神色。
  车帘浸了雨丝,沉沉阖拢于门边,那帘外送行的倩影,已然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一如薛允衡尚且模糊着的心境。
  于他而言,这还是他头一次以如此难以名状的心绪,离开某个地方。
  他想,他可能再也忘不了青州了。
  他怅怅地放下车帘,耳边唯闻蹄声得得、车轮麟麟,敲打在这漫天烟雨中,亦敲击着他晃动不息的心。
  细雨长亭烟柳处,晓风不解离人苦。
  秦素立在道旁,目送着薛氏车队渐行渐远,最后被重重雨雾所掩盖,神情微有些惘然。
  便在此时,却听阿忍的语声传了过来,道:“回女郎,我已经点数过了,薛家车队里多出了十三个人,皆是身形矫健的武技高手。”
  秦素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
  看起来,她此前透给薛允衍的那个消息,终于派上了大用场。
  薛氏车队里多出来的那十几人,一定便是薛允衍留在汉安乡侯府的人手,如今他将人手悉数收回,则表明范家的那点事情,他已经拿到了实证,所以才把人手都撤了下来。
  如同前世一样,汉安乡侯的狼子野心,终将公之于众,而范家也难逃灭门的命运。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范家事发,在这一世提前了数年。
  这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最迟小暑之后,秦家门前的又一头恶狼,也将消失。
  秦素自问,她之于秦氏,已是仁至义尽。而方才从薛允衍那里得到的应允,也令她又多了几分底气。
  有薛氏在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自是越发容易
  夏时天气多变,一如九浮山的风景,时而葱翠明丽、时而烟雨凄迷。山下曾经热闹的程氏别庄,便在这多雨的夏日重又归于安静。
  一下子少了两个谈得来的友人,初时秦素尚有些不习惯。不过,当她发现没有了薛氏在,她手下的那些人又能继续给她传递消息之后,这种怔忡的感觉便也消失了。
  这一日,秦素用罢了晚食,却见屋门外星星点点,枫杨树的的叶片上落下白亮的雨线,却原来是又落了雨。她便招呼阿栗将廊下晒着的经文收回来,又唤阿臻点上铜灯。
  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屋檐,越显得山居寂寥。
  秦素在灯盏下摊开了一卷书,正待细读,忽见阿忍不知何时进得屋中,轻声禀报道:“女郎,我才收到消息,英先生回来了。”
  秦素怔了一下,旋即大喜,将书往旁一搁,起身问道:“当真?不是说还要再过几日么?”
  阿忍往左右看了看,方压低声音道:“天气暖了,路上好走,他们的脚程也快了些。”
  秦素快步行至门边,方要往外走,忽地脚步一顿,问:“他们来得这般晚,为何李……你家主公却能比他们提前了近两个月回来?是他的马特别快么?”
  阿忍肃容道:“回女郎,非是主公马快,而是他一路不曾停过半日,换马不换人地彻夜赶路,这才能够一早来到青州。英先生他们带的人比较多,其中还有个受伤的,又因路上收到了女郎的信,在上京停留了数日,所以便走得慢了些。”
  原来如此。
  秦素轻轻颔首,心底深处涌出了一股难言的滋味。
  那个瞬间,她的手下意识地抚向了胸口。
  那七彩的绳结便横亘在衣领下方,如同突然间横亘在她咽喉处的那一丝酸涩,复又化作缕缕微甜。
  原来,他果真是飞马回驰,片刻不曾耽搁,只为了早早见她一面。
  秦素的唇角翘了起来,然心底深处却又有着牵扯般的疼。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李玄度那天的面色很不好,一望而知便是疲累不堪。只是,在见面的那一刻,秦素被太多的情绪所左右,居然忘了问问他这一路是如何回来的,事后也不曾使人打听他的消息,竟也由得他就这样回到了大都。
  如今听得阿忍所言,秦素只觉心尖轻动,漾起了层层涟漪。
  她好像……有负良人甚多。
  勉强忽略了心底深处的那种酸涩与内疚,秦素深吸了一口气,方才向阿忍笑了笑,道:“那个人的伤可好了没有?我何时能见到他?”
  “他的伤势已经痊愈,待天黑之后,英先生会亲自带他过来。”阿忍沉声回道。
  秦素点了点头,停了片刻,有些突兀地问道:“你家主公……近来可好?”
  阿忍面无异色,垂首道:“主公已到了大都,正带同项先生查访隐堂联络点之事,如今一切顺利。”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多谢女郎动问。”
  秦素不知怎么就觉得有点别扭起来。
  被阿忍这样一说,感觉与李玄度的距离都变得远了。
  不过,阿忍向来就是如此,一是一、二是二,以遵从主人的命令为己任,不像阿臻,个人好恶远在主人命令之上。
  这般想着,秦素便也释然了,再度颔首道:“如此,你替我向你家主公问好,再一个,今晚之事好生安排下去。”
  阿忍应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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