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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雪中悍刀行-第3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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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世族的雏形,那些个北凉寥寥无几的本土士族,都无一例外选择与将种高门联姻,势大豪横,陈锡亮所谓的盐铁封护,让官盐都尉成了形同虚设的官职,就有他们的“功劳”。
  父子二人走出鱼龙帮,汤自毅就横尸在武馆沙地上,无人理会。
  钟澄心顾不得礼节,走在钟洪武前头,委实是太怕一剑从背后透心而过了,他练剑纯粹是自娱自乐的花架子,可家世所致,也知道世间确有上乘的飞剑术,府上豢养的清客,其中也有两名剑术名家,经常争执是李淳罡的剑意更强还是邓太阿的飞剑杀人术更优,至于两位剑师本身,拼了一切实用性硬要去驭剑,几尺就是修为极致。这回亲眼见到徐凤年御剑十二杀人于无形,真是让钟澄心大开眼界,换在平时换个身份,可就好好把请进府中酒言欢一番了,那些个环肥燕瘦摇曳身姿的美艳婢女,任取任挑又何妨!
  钟澄心坐入马车,心中大石终于得以落地,瘫软靠着车壁,小心翼翼问道:“爹,如何是好?这个龙睛郡郡守,当还是不当?”
  钟洪武冷笑道:“当,怎么不当!这是大将军赏赐给钟家的,不是他徐凤年说了算!”
  钟澄心对这个牵强说法,心中颇不以为然,不过当下也不敢顶嘴。瞥见唐端的尸体,赶忙缩了缩屁股,离远一些。
  钟洪武看到这个动作,心中慨然,叹息一声。当初不让这个独子从军,是大有学问的,除了晚年得子必定的宠溺之外,心底自然不希望钟澄心去边境涉险搏杀,马革裹尸还,由那些欠缺前程军功的士卒去做便是,自己身为北凉实权排在前五的怀化大将军,无须锦上添花。除此私心之外,还因为钟洪武比谁都看得清楚将来二十年大趋势,如今武将掌权治政,弊端渐渐显露,那些郡守官位注定会被“文人”取缔,不奢望北凉王重文抑武,但最不济也是文武双方步入持平的微妙局面,这历来是天下太平后的大势所趋,不是大将军一人可以阻挡,哪怕他是北凉王徐骁,是人屠也不例外。
  钟澄心突然心疼起那个比宠妾还要在意的心肝宝贝百八砚,怯生生问道:“那古砚还送不送?”
  钟洪武瞪了一眼。
  钟澄心尴尬干笑道:“不送不送。”
  钟洪武一拳砸在车板上,沉声道:“你徐凤年为人不讲究,可就别怪我钟洪武做事不地道了!”
  钟澄心愣了愣,不去看那具昨日还一起饮酒享乐的尸体,凑近了问道:“爹,你要造反?”
  钟洪武怒其不争,平稳了一下呼吸,反问道:“大将军可以容忍文官叛出北凉,你见过几名武将可以活着反水北凉?”
  钟澄心低头嘀咕道:“这个我哪里知道。”
  钟洪武扬起手掌就要一耳光摔下去,可抬起以后悬停片刻,仍是没有拍下去,缩回手,缓缓道:“世间从无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春秋十三甲中的姜白夔本来算一个,可是西垒壁一战,家破国亡,什么都输得一干二净。这才是大将军的厉害之处,跌得起,更爬得起。今天钟洪武输了这一仗,是太过轻心,不算什么。”
  钟澄心脑子急转,灵光一现,惊呼道:“爹,你难不成要跟燕文鸾那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联手?”
  钟洪武欣慰一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种事情,父子二人心知肚明即可。
  马车骤停,钟洪武掀开帘子。
  一骑疾驰而至,汪植拿刀鞘直指今天碰了一鼻子灰的怀化大将军,“钟洪武,你记下了!”
  钟洪武一笑置之,正要放下帘子,犹豫了一下,“你爹是谁?”
  汪植冷笑道:“汪石渠!”
  一骑扬长而去。
  钟洪武慢慢放下帘子,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北凉叛徒,去西蜀境内雄关剑阁当了个可有可无的杂号将军。
  钟洪武把汪植的言语没有放在心上。
  马车快要行驶到大将军府邸时,钟洪武猛然间悚然。
  前段时间大将军亲自披甲带一万铁骑南下,在陵州蜀州交界地带上跟顾剑棠旧部四万骑兵对上。
  北凉王出马,兵压边境。剑阁守将汪石渠之子汪植。皇子赵楷持瓶赴西域,然后悄无声息。
  世子无故白头。
  钟洪武攥紧拳头,喃喃自语:“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钟洪武走下马车前,平淡道:“你去送古砚。”
  钟澄心忧喜参半,试探性问道:“让别人去送?”
  钟洪武终于挥下了那一个响亮耳光。
  鱼龙帮那边氛围十分尴尬,刘老帮主和几位老人跪地叩见世子殿下,说法也不一,有自称草民的,也有不忘自报名讳的,连自家绰号都没省略。徐凤年笑着让他们快快起身,至于刘妮蓉倔强地没有动静,以及少年王大石的完全惊呆,都没有计较。老人们都是活了五六十年的人物,很快就主动告退,对于眼下“鸠占鹊巢”的情景,乐见其成,刘老帮主给孙女刘妮蓉丢了个眼色后,就去安抚帮众,只敢点到即止说是风波平息,甚至不敢说是世子殿下亲临鱼龙帮。
  走了汪植,大厅内都是有资格知晓铁门关截杀秘事的世子心腹,徐凤年打趣道:“锡亮,咱们打个赌?”
  陈锡亮笑道:“打赌那方百八古砚送不送来?是否钟澄心割爱亲手奉上?”
  徐凤年点头道:“我赌不会送,就更别提钟大公子亲自送上了。你要赢了,古砚归你。”
  陈锡亮胸有成竹笑道:“那回头我用这方古砚研磨画龙,送殿下一幅三龙撼海图。”
  徐北枳举起瓷杯喝了口茶水,慢悠悠说道:“你这是逼着钟洪武倒向燕文鸾。”
  徐凤年坐回太师椅,松开马鞭,靠着椅背说道:“就怕燕文鸾不会轻易答应。可这把火烧得太旺,就不好收场,我也很为难,否则让钟洪武回府就密函寄去燕文鸾手上,要么派心腹快马加鞭传去口信,是最好。”
  徐北枳摇头道:“燕文鸾识大体,有泥佛之称,钟洪武除非下大血本,否则摇动不了这尊大佛。若还是那个大权在握的怀化大将军,才有几分可能性,如今失势落水,恐怕很难拖拽泥佛一起下水了。”
  徐凤年无赖道:“事在人为嘛,咱们要相信钟洪武的能耐。”
  有关变动北凉军格局一事,徐骁先前让徐北枳和陈锡亮各自呈上一份密折,两人殊途同归,都是快刀斩乱麻,直接从顶尖高层下手。
  褚禄山担任北凉都护,破格提拔一大批青壮校尉,出自陈锡亮的折子。
  而必须逼迫钟洪武燕文鸾退出边境,转为幕后养老,则出自徐北枳手笔,大概纲领便是你们不退,我便让你们不得不退。
  一份阳谋一份阴谋。
  王大石一直欲言又止,可是不敢插嘴。
  徐凤年转头笑道:“怎么了?”
  王大石后知后觉赧颜问道:“徐公子,你真是咱们北凉的世子殿下啊?”
  徐凤年调侃道:“我就不许跟你一样行走江湖了?”
  少年挠头傻笑道:“行的啊!”
  徐凤年笑问道:“我教你那套拳法练得如何了?”
  王大石脸红道:“每天都有练,可徐公子,哦不,世子殿下,你也知道我脑子笨,练不好。”
  徐凤年笑道:“你聪明,就不传你这套拳法了。对了,跟你说一声,这套拳法是武当洪洗象捣鼓出来的,他也不聪明,你来学很适合。”
  王大石惊呆得无以复加。
  武当掌教洪洗象,那可是骑鹤下江南,并且千里飞剑镇龙虎的仙人!
  洪掌教还不够聪明?
  的的确确不太聪明的王大石就更不懂了。
  茶壶茶具就搁置在手边,徐凤年翻过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起身递给站在对面的刘妮蓉,“坐着喝吧。”
  刘妮蓉接过了茶杯,没有落座,脸色黯然道:“民女不敢。”
  徐凤年看了她一眼,“鱼龙帮明天挂旗吧,那个汪植会给你们撑腰。”
  刘妮蓉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徐凤年当初跟她一路同行,知道她喜欢钻牛角尖的性子,也不奇怪,没有为难这名江湖女子,告辞了一声,就走向大厅门口,跨过门槛前,他跟青鸟嘀咕了声。
  然后刘妮蓉看到一枚铜钱远远抛来。
  这一次刘妮蓉没有像上一次在黄沙万里的山坡上故意视若无睹,而是接住了铜钱。
  那一次,徐凤年讲了一些道理给她听,说了一些做人要外圆内方的言语。
  刘妮蓉低头道:“鱼龙帮会挂旗。”
  徐凤年已经走远。
  王大石轻声问道:“小姐,咱们是不是再也见不着徐公子了啊?”
  刘妮蓉点点头。
  王大石跑到门口,感恩少年满怀愁滋味。
  坐入街上那辆小马车,徐凤年对徐北枳说道:“本来想让你当龙睛郡郡守去恶心钟家的,想一想还是算了,让钟澄心担任,好像更恶心人。其实抛开恶心人不说,你鲤鱼跳龙门,跳过龙门越多,越夸张越好。”
  徐北枳目不斜视笑道:“我就算了。”
  陈锡亮皱了皱眉头。
  说话如见杯中茶,如纸上画龙,都是留白才有余韵。徐北枳的潜在意思,车厢内三人,都一清二楚。他徐北枳不做这条鲤鱼,乐得做一尾江河中的野鲤,也就只能让剩下那条好似听潮湖中的家鲤陈锡亮来做了。
  谁高谁低,路遥知马力。
  徐凤年貌似完全没发现车厢内的暗流涌动,笑道:“才发现这些年的纨绔子弟没有白做,如今不管我做什么不合情理的举动,外人都不感到意外,人心如弓弦,咱们北凉这张弓,弧度被拉得足够大了。”
  马车出城前,徐北枳正要下车,不再送行。钟澄心让几十扈骑远远跟随,战战兢兢赶来送名砚百八。
  车厢内,陈锡亮接过价值连城的名砚。
  车厢外,徐北枳婉拒了已是郡守大人钟澄心的名马相赠,后者也不敢骑马离去,牵马而行,与这位世子殿下身边心腹并肩,片刻言谈以后,钟澄心就由衷拜服。
  陈锡亮放下檀盒,平淡问道:“世人何时才能知晓殿下曾经亲手杀掉提兵山山主第五貉?”
  徐凤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明明知道答案,还问我。”
  陈锡亮扯了扯嘴角。
  当天,一个骇人秘闻以龙睛郡为圆心,以星火燎原之势向整座北凉铺散开去。
  世子徐凤年在弱水畔亲手割去北莽北院大王徐淮南的脑袋。
  也曾在柔然山脉亲手割下第五貉的头颅。
  而这两件惊天动地的事情,没有人质疑。
  因为说出口之人,是徐淮南的孙子,徐北枳。
  两颗头颅。
  贺新凉。


第三卷 贺新凉


第一章 倒酒七十一颗
  这是一个多事之秋。
  但对于习惯了安稳日子的老百姓们而言,不过是多了几场茶余饭后的段子谈资。看不见风雨欲来,也就不会人心惶惶。
  徐凤年从北莽返回北凉以后,先是赶去铁门关截杀赵楷,回到王府以后又得一步不离照看徐渭熊,之后更是开始借助徐陈二人的谋略去铺路,直到今天,才提着一壶绿蚁酒登楼。并非不能生生挤出时间早些去听潮阁,只是徐凤年不敢那样做。
  小时候腿脚孱弱,却能在听潮阁内爬上爬下十分飞快,如今即便跌境仍有二品内力,竟是走得如此缓慢。
  在阁顶一坐就是将近二十年的枯槁男人,不苟言笑,北凉首席谋士赵长陵死后,被压了一头的他本该正值出头之日,为离阳王朝熟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青史上留下一份堪称浓墨重彩的评语。可他始终就在那儿闭关,为什么?谋士为明主指点江山,不就图一个死后名垂千古吗?
  李义山死后无坟,也就无碑。
  一坛骨灰被徐骁亲自带至边境洒下。按照李义山的说法,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他的命,而且他也想着既然有生之年看不到徐骁带兵马踏北莽,就想着死后安静望北,由那个并不承认的徒弟去完成。这份苦心徐骁没有跟徐凤年诉说,但徐凤年何尝不知道?
  徐凤年推开单薄阁门,晦暗阴潮,将绿蚁酒放在书案上,点燃案角上的铜盏油灯,笔架上悬有一杆普普通通孤苦伶仃的硬毫笔。与以往满地纷乱书籍不同,大概是徐骁亲手整理过,但屋内显得愈发空荡寂寥。小时候徐凤年很畏惧这里,既要跟这位半个师父的男人读史抄书,还要跟他下棋,一旦不合心意,就要被揍得结实,关键是都不能跟谁抱怨,更要看着他喝酒听着他的咳嗽,好像下一刻就会死于醉酒。徐凤年脚下的书案空腹中,放有一张刻线模糊的棋墩和两盒愈发摩挲圆润的黑白棋子,弯腰搬到案面上,当年为了考校并且加厚少年徐凤年的记忆力,师徒二人都是抬手指指点点悬空下棋,已经很少用到棋墩棋子,徐凤年打开棋盒,抓出一把黑子。
  对坐少一人。
  以前常是少了出行的徐凤年,这一次则是少了李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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