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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镇国公主GL-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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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来,裴兰生她们又只是同我一道上些诗文的课,正经学问上总要有个人互相讨教才好。我想最合适的人莫过于你了。你学得比我快,又比我勤奋,以后功课上有什么不足,也能帮帮我。”说到“帮帮我”,不觉露出笑道:“崔明德说你打小没有正经上学,策论已经写得颇有可看之处了,若是你正经学起来,一定了不得,到时候也叫我在爷娘面前出出风头,不能总让李睿那厮博头彩。”
  韦欢道:“她那是见娘子喜欢我,所以不好说我的不好罢了。我是什么人呢,娘子还把这话当了真。”
  我笑道:“我不管她说什么,你替我写的东西,呈送给阿耶阿娘看,他们也觉得极好的,赏了我许多物件呢。”说着装作不经意想起似的,将手掌里一个飞鱼银盒打开,取出里面一块青玉雕的小飞天来:“说来你替我代笔许多次,我竟也没怎么酬谢你,这小物是阿耶赏的,料不怎么好,胜在精巧,你拿去玩罢。”我自府库里精心挑选了许久,才找出这么一块东西来,料倒是上造好料,惜乎边上磕破了一块,价值便大打折扣。我倒还记得这破损的来由:我是胎穿至此,在母亲腹中活活憋了几个月,既不知自己生死,又不知自己所在,好容易出来,又到了一个极其陌生、习俗语言全然不同的地方,自己偏偏还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小婴儿,因此脾气甚是暴戾,起初是拒绝喝奶,被强行喂食以后就是踢打撕咬,哭闹折腾,从未停休,母亲听人说小孩子容易被魇魅摄住,叫人打造了许多金银玉器来为我辟邪,这青玉飞天便是当时特地为我制的玩物之一,我因喜它精致,颇停了哭闹,伸手玩了一会,等省悟自己竟为这飞天而妥协时,便愤而将东西掷出去,狠狠砸向母亲——那时我尚不知自己的母亲就是未来那位则天陛下,一心里只想着激怒她,等她把我杀了,说不定我就穿回去了,可惜那一日我的筹划并没有成功,母亲被我砸到额角,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抱着我坐在一旁落泪,边哭的时候,嘴里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那时我还不懂这时代的语言,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见了她那副与平日对宫人、臣下全然不同的无助脸孔时,忽然就软了心肠,再也哭闹不起来了。
  我后来再也没见过这玉飞天,也不知是谁把它收到了我的府库里,我看见它时一下想起了过去的日子,本以为自己该无比怀念,谁知认真的回忆起来,却发现上一世的事几乎都已经记不清了,若是此时有人告诉我,这一世才是我的本体,上一世不过是一场幻梦,我也无从区分,毕竟我的现在是在这里,在这盛唐最中心的宫廷里,而过去早已缥缈不可追忆。
  我决心将这块价钱适中、既不打眼也不寒酸的玉飞天送给韦欢,让她拿去卖了,手上宽裕一点,当然,这心思决不可令她察觉,免得她又觉得我是在接济她。
  韦欢听说我是酬谢她帮忙写策论,抽了抽嘴角,道:“娘子如今年纪小,所以还能拿我那些东西混过去,圣人、陛下也是看在小女儿的面上,才夸几句的,真计较起来,我的才学绝赶不上娘子之什一,等以后娘子从上官才人和学士们读书,我就更不及了。”
  她说话的时候神态很自然,并不像是从前感伤身世时那股自怨自艾的模样,我却见不得她这样谦卑,连银盒带玉飞天都向她手里一塞,半嗔恼地道:“赐你的东西,你就收着,罗唣什么?我又不是天天叫你替我写策论,你这般推诿,倒像是不想替我做事似的。”
  她不料我忽然作色,张口要说话,我把手捂在她嘴上,凶巴巴地道:“不许说话。”
  她眨了眨眼,眼睫毛随着眼皮上下一动,都颤巍巍地抖起来,我实在是见不得她这等勾人夺魄的妩媚样子,又冲着她吼了一声:“不许眨眼。”
  她扑哧一声在我掌心里笑了出来,喷出来的气挠得我痒痒的,我问她:“你笑什么?”她却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提醒我方才自己不许她说话的。
  我没奈何,只得松了手,故作凶狠地道:“许你说话。”
  她又笑了起来,嘴角牵起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左脸上竟有一个小小的竖长酒窝,奇怪,她在我身边这样久了,我却从未发现过这个酒窝,这东西难道是凭空长出来的不成?
  不过很快我便发现个中原因了——她的笑容一旦稍微浅下去,这酒窝便马上消失了,所以这酒窝应该只有在她笑得很厉害的时候才有,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方才她也并不是怎样大笑出声,为何偏偏就露出了这个酒窝呢?
  迷之韦欢,我闷闷地想,抬头气鼓鼓地瞪她,韦欢见我瞪她,那小小酒窝又浮了出来,只一瞬就又消了下去,却一本正经地劝我道:“马上要正经读书了,娘子还是把从前那些书本温习起来,该写的字写一两幅,预备着陛下和学士们察问罢。”


第102章 庆幸
  我从婉儿学习虽是在偏殿,并不曾直接听父亲和母亲说起前朝那些事,然而耳朵里听到的朝政却也渐渐多了起来。父亲的身子时好时坏,不常在前朝走动,便是出来,往往也是坐在后面,等百官商议,再说“可”与“不可”而已,他倒是常常过来看我,冷不丁地问我一句书,见我答不上来,便哈哈大笑,若我侥幸答出来了,则厚加赏赐。有时太子李睿进来,父亲便会将他们也叫到近前,与我们三个说起以前的事——太子小时候特别仁慈,有一次臣下递交今年决死之人数,太子恰在父亲之侧,闻言不忍,牵着父亲的衣袖说“其罪人者,意在使人改过,死则不能复生,是无改也,求陛下给这些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群臣皆称太子仁善,独魏叔璘说“罪人者非独使人改过,亦在使后人戒之,故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固请父亲依法将这些处死;李睿小时候特别顽皮,常常跑到前朝来捉弄大臣;我小时候不喜欢跟别的孩子玩,自能站立时起便不喜让父母以外的人抱持,有一次六岁的李睿想要抱我,却被我打了一巴掌…一般这类谈话说到最后,父亲便总会叹息一声,说“我老了,你们都年轻,兄弟之间要相亲爱,不可为琐事生口角,二郎要多照顾弟妹,六郎和兕子也别只顾着胡闹,多体谅你们阿兄一些”。
  这话每每让我听得心惊胆战,不知父亲身体到底如何,总说些这样不祥的话。然而更让我恐惧的是,我每每忧心父亲的身体之余,却又总不自觉地去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倘若父亲去世,太子身为嫡长,册立多年,登基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他参政许久,僚属具备、政事娴熟,今年更是监国理政,若他登基,则太后临朝师出无名,以母亲的性子,又不可能将已到手的权力交给旁人,到时太后与皇帝相争,还不知是怎样景象,李睿与我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势必被卷入其中。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在至亲骨肉的存亡面前,想到的第一不是儿女亲情,而是这其中的利害,我之希望父亲安康,竟不是出于女儿对父亲的爱,而是出于对自身安危的担忧。有时我安慰自己,这样的变化是好事,有时却又觉得惶恐不安,夜里失眠,非韦欢不可,见了她也没什么别样的心思,只是想看看她,叫叫她的名字——她那样坚强聪敏的人,又在那样的家里长大,对这些事一定颇有心得,若我把自己的惶恐同她讨论,定能得益不少。可惜每次这念头都只是念头而已,有些事,至亲骨肉都不能说,何况是…韦欢?
  天一日更热似一日。三月中便有陆续有奏报说恐怕今年有灾,到四月果然河南道、河北道都报了大旱,我见旱情显了,担心太子要趁机上书请停建上阳宫,找了各种借口去寻母亲,指望着从她那里探听一点半点的消息,母亲似是察觉了我的动机,这一日自己叫人传我过去,笑着问我:“你知稼穑否?”
  我老老实实地道:“跟阿娘祭祀时见过纺绩,不知稼穑。”
  母亲笑着摇了摇头,指着一份奏书说:“念。”
  我见是太子的上书,怔了一怔,不由自主地便先看了一句,看他全文并未提到上阳宫,才略松了口气,慢慢念下去,却是奏请遣御史去各地催粮存问,免得各地督办不利。
  母亲一直闭这眼,右手抚案,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案沿,等我念完,笑问我:“你觉得如何?”
  我道:“挺好的,防止各地贪污、拖延。”
  母亲暧昧地笑了笑,半晌才向婉儿道:“既是兕子也觉得好,就准罢。”
  婉儿便躬身从我手里接过卷轴,放在案上摊开。
  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喊“阿娘”,她招手叫我过去,叫我在她身边跪坐,一手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去拿笔:“阿娘教你,这里写个‘可’,然后交中书拟诏,再去门下审覆,最后交尚书奉行。”笔虽握在我手里,字却是由她写的,隔着我的手,她写出来的字依旧笔锋遒劲,较之父亲的精致清雅更具英武,写完对婉儿一扬眉,婉儿便小心收起卷轴,交在一旁的中官手里,这中官一接了东西便退出去,我愣愣看着这阉人退出,回头去看母亲,母亲对婉儿道:“再拟一诏,命河东、山南、淮南道调粮以备。”回头问我:“可知为何是这三道?”
  我讷讷回答:“因它们临近河南、河北。”
  母亲点点头,拍了拍我的肩:“去罢,明日再来。”
  我只得退了出去,次日才入偏殿,便听说有御史上书,说如今正是麦秀蚕老,农户将有收成的时候,若敕使抚巡,难免搅扰百姓,反而耽误了稼穑之事,不若等到秋日农忙完毕,再来一总褒贬,父亲、母亲嘉纳其言,将派使出巡之事暂且搁置,母亲又下令宫中自皇后以下,至太子妃、我和后宫诸妃嫔、才人、女史、六尚、二十四司执事,供奉具都减半,无品级的宫人、内侍则各赐绢一匹,及家人有册者亦赐米以助荒年。
  我到此时才略略品出一点味道来,顿生感慨。我们高居庙堂,遇事时想起什么是什么,到了民间,却又是大不一样。如这御史巡抚存问之事,看似利民,实际朝中御史巡外,地方怎么可能不加接待?接待且不说,御史查访,调档、造册、勘问,哪一样不要抽调地方民力?农人本是繁忙之时,又遭这样搅扰,到了秋日,只怕收成更是艰难。我相信以太子之为人,一定是因体恤才上此书,却不料不悉下情,反倒好心办了坏事,而母亲本可提前阻止,却偏要等令出中书,尚书将人都已选好之后再等由御史上书驳回,这却是活生生的在打太子的脸。尤其如今这年岁,好事全是皇帝做的,坏事则全是臣下的责任,会出这样的诏令,绝非天皇、天后不谙下情,一定是太子不懂事,陛下们看在儿子的面上采纳了,等听了进谏又立刻改过,真正是圣君仁主。自然,太子也不是全然昏聩,只是不知听了哪个人的怂恿上了这道书——毕竟还是太年轻。
  想明白这点,我突然很庆幸自己早早地便向母亲坦白,站在了她那一边。


第103章 行露(一)
  那个人的一切喜怒哀乐,实在是像写在脸上一样清楚明白。
  从进宫的第一天起,韦欢就留心到了这个人。当然,她也不得不留心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将是她未来许多年内赖以晋身的阶梯,是她和兄长的富贵冀望之所在。这个人,不但名义上是她们这群小女娘的主人,实际上,也是韦欢得以长远在宫中立足的唯一机会。如今这样的世道,留给像她这样的世家庶女的机会并不多。
  进宫已经有十天了,韦欢却时不时地还会想起进宫时兄长无生忍那欲言又止的脸。家中姊妹众多,几乎个个都想跟着韦欣进宫。她们自己的兄弟姊妹和父母也多半是如此想的。陪侍人选未定之时,族长家和崔氏的门槛,几乎被请托的人踏破。可是一向疼爱妹妹的无生忍却偏偏寻了韦欢,再四地劝她不要进宫。
  “那不是你我该去的地方。”无生忍这样说,声音沉痛,带着切肤的畏恨。
  韦欢讨厌无生忍这副模样,咬牙回他:“你忘了阿娘和七娘了么?”却不等无生忍回答,便跺脚回房,静静等待自己入宫的消息。
  她对自己入宫这件事极有信心。且不论年纪、学问和血缘,单只说父亲那斤斤算计的性子,便决不可能叫这天大的好事落到别家头上去,哪怕那人是同胞兄弟,何况韦欣入宫这件事,全是崔氏一手操办的。
  崔氏是韦欢的娘。韦欢的生身母亲是韦欢的“阿姨”。父亲嬖妾众多,韦欢的“阿姨”在诸多妾侍中排行第九,于是就叫做九娘。无生忍叫她“九姨”,韦欢却坚持叫她“阿姨”,其实无论“阿姨”“九姨”,都是极屈辱的称呼,可是韦欢觉得,“阿姨”听起来显得独一无二,而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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