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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午夜系列:冥夫别乱来-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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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几世他都在寻找一人,那每一世,他都要来到冥界,经过三生石对他灵魂记忆的梳理,再生为人。

    可当他考虑到这一层后,他整个人又愣怔住了。

    他记得,自己从阳间来冥界是有一件事要做的。

    关于一穷被打的魂飞魄散,是否有办法能让他的灵魂重聚,哪怕只是一魄也可以。

    可怎么如今,他怎么忘记自己想要去问什么人了?

    难道是问单轶?

    不,不是!

    对,他在阳间与安儿在一起时,单轶一人在冥界做了什么?

    这种感觉,好难受。

    他竟然一无所知。

    ……

    当陆以川整理好情绪找到单轶后,便见单轶正在酆都某条街道看房子,他薄唇刚张开,想问些什么,单轶就主动拉住了他。

    “将军,您来了啊?”

    “将军,我手里有了很多钱币,但我却不记得这钱我怎么来的,您给的?”

    当然不是他给的。

    只是……

    看起来,他与单轶都突然放了一点很重要的东西,甚至包括一个人。

    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他沉思了很久,最后对单轶道:“我们去一趟三生石前,去看看我们的过去。”

    单轶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跟着他去了。

    但到了三生石面前。

    有许多阴灵在此缅怀自己的上辈子,试图看一眼自己的下辈子,能回答的,三生石都会答。

    而当他想要询问一次,自己在陆以川之前,还做过什么人时,却什么回应都得不到。

    他越来越陷入了迷茫。

    若是在冥界得不到答案,而他又有了很久远的记忆,那他只能靠自己去想起全部了。

    在冥界转了一圈,看着这压抑而规则严谨的地方,依旧一无所获。

    他回了阳间,单轶也跟着。

    B市有一处黄金地段,据说之前那里居住的全都是皇亲国戚。

    陆以川寻着句芒剑来到此处后,他觉得很熟悉。

    本想在这里转转,而单轶却突然指着一处大宅子道:“将军,我怎么觉得,在数百年前,这地方是咱们陆府呢?”

    他一震。

    过去看看,这家人不姓陆,但那个姓氏,他也熟。

    姓蓝。

    生前的事,和他早无瓜葛,他寻着句芒剑过来,也真是想看看蓝冰儿究竟是不是真的只剩下了半年的寿命。

    而当他和单轶寻到蓝冰儿的房间,还没靠近,便听到两个人在对话。

    “冰儿生病这事,别对老爷和夫人说。”

    “可是席少,小姐这病和伤来的蹊跷,怕是又中邪了。”

    “我会想办法。”

    听了这些话,他想他是不用去看了。

    那可是魔,心堕化到最黑暗的地步,才会衍生出的怪物,他们怎么可能手下留情。

    只是——

    冰儿,你是梨白吗?

    若我未能轮回,收集灵器,只是为了一个人,会是你吗?

    夜。

    八月十四的月,已经圆了。

    萧止墨守在白安安跟前,他已经将白一穷的衣物全部整理好,封在了一个木头盒子中。

    他的力道大概可以让白安安昏睡个一两天,却不曾想,白安安就在这月圆的夜醒了。

    如果不是心里承受的事撑破了她那些安暇,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自己醒过来。

    她醒的很安静,眸子眨了眨,就一眼看到了陪着她的他。

    在她察觉到了房间外的冷光后,她目光又移到了窗户外。

    过了很久很久——

    “我想回家。”

    “嗯。”

    ……

    八月十五,不知秋思落谁家。

    白安安在下午回到了她所生活的县城,素色萧条,安静和谐。

    和B市繁华的大都市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却给了她很强烈的归属感。

    她背着一个很大的黑色双肩包,萧止墨静静的跟在她身后,却两手空空。

    她没有好好背包,而是把包挂在了胸前,两只手拖着书包底下。

    之后她轻车熟路,在一破败的停车点,看到了去往梨白村的城乡公交车。

    站在离车十米处的距离,白安安咽了口口水,转过头问萧止墨:“您有零钱吗?”

    他掏了掏裤兜,从里面掏出了一把一块钱的钢镚儿。

    “要几个。”

    “我们两人,八个。”

正文 第113章 落叶归根

    两个人说着普通话,在这方言遍地的县城里,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停着的那辆公交上,几个人透过窗户赤裸裸看向了他们。

    萧止墨不看也能感觉到那些视线,若是以前,他绝对会暴躁起来。

    可现在,他也平静的可怕。

    甚至以前,即便他自己能力非凡,可出行还是会有一群保镖护着。

    那不是他刻意摆谱,即便他能力强大,可蛇的本性,不喜欢与太多繁杂接触。

    可现在,为了白安安,他把那些全然抛开了。

    他还记得,自己是条蛇,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生活过潮湿的地底,也生活过肮脏的沼泽。

    把钱递给白安安后,两人上了车。

    曾经,她也是这样。

    拖着自己弱不禁风的身子,拉着行李箱,一个人辗转几次公交车,从村子里到县城,从县城去市里,再从市中心到机场。

    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地方。

    那时候,一路上陪着她的,是陆以川。

    因他是鬼,她卯着力气抬箱子时,其实他都有帮他。

    可现在。

    她回来了。

    从那陌生的都市,再一次要回到那个梨花开尽的村子,陪着她的,换了个人。

    两人刚上了车,就有人认出了她。

    “安?”

    她抬眼一看,是她那邻里八方的其中一个老阿姨。

    这个女人,会在过年过节给她糖吃,有了什么好吃的,也会主动送她一点,还会拉着她那上一年级的小孙子去她家,让她给讲讲功课。

    但也会在听到别人拉到她家家长时,磕着瓜子儿,说说她爹妈的死,再说说她这么漂亮的女娃子,可能上辈子是个妖精。

    有人说,农村的人大多淳朴。

    也有人说,穷山恶水多刁民。

    她不置可否。

    “翠姨。”她称呼了一声,然后找个位置,先让萧止墨坐进去,她坐在了旁边。

    第一次听白安安说方言,萧止墨平展的唇角勾了勾。

    怪好听的。

    “安,回家过节啊?”

    “嗯。”白安安尽量从喉骨发出了听似正常的声音。

    突然,那翠姨双腿一翘,脸上带了些柔和,“安,你可真给咱们梨白村长脸,现在全县都知道咱们村出了个文科状元,考上那绍义大学了啊!你那分数和照片,可都在一中校门外贴着呢!”

    说罢,她的目光一直瞄着坐在白安安里头的萧止墨。

    他们一起上来,萧止墨身上那冷淡素雅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车里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在偷看他。

    “啊。”白安安勾了勾唇角。

    “怎么了,眼睛怎么那么红?”看似关心了一句,可那翠姨的目光还是在看萧止墨。

    闻声,萧止墨不放心的看了一眼。

    之前她还好好的,可现在竟然一瞬间红了眼。

    怕是那阿姨哪句话,戳了她一直紧绷的弦,随之弦便弹了弹吧。

    “没有,有些不舒服。”

    “唉……你看这小身板瘦的,那好学校,吃的好吗?”翠姨又问,话毕后她突然想到了啥,大手把大腿拍的很响道,“安,忘记告诉你了,你爷不在家。”

    “嗯……”

    “你知道啊。”

    “这位阿姨,您好。”

    怕白安安撑不住,萧止墨终于侧过身子替她接了句话。

    终于听到萧止墨开了口,那翠姨一顿,一口乡音问:“呃……你是安的……”

    他是小安子……

    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一手搭在白安安肩上,语气温柔:“现任男朋友。”

    现任。

    嗯,没毛病,毕竟现任可以分分钟变前任。

    “哎呀,安,你小小年纪都交男朋友了啊,你爷知道吗,你爷辛辛苦苦供你念书,你在外面可得好好……”

    蓦地,白安安便感觉肩膀上那一只手用了些力气,“这位婶婶,您操心多了。”

    他声音依旧很平淡,可这话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霎时,在他们背后,有两个穿校服的,看似高中生模样的孩子说起了悄悄话。

    “哇,那就是咱们高中毕业的文科状元白安安,在学校就是校花,男朋友……真像明星啊。”

    “好好学习是王道,我也想去B市看一看。”

    小孩子的话,或许白安安听不到,可就萧止墨的听力他却听的很清楚。

    “小安子,这车什么时候开?”他问了一句。

    “还得一个小时,但如果来迟了,会没座位。”

    萧止墨有些不理解。

    之后白安安没再说话了,她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在上面很快速的打着字。

    这时坐在他们旁边一个有些小杀马特的姑娘,指了指她的手机,“你这是真的假的?”

    “假的。”

    她其实不知道那女的在问什么,但如今,各种和现实有联系的词,比如“真”,“醒”这些词,她不想听。

    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梦就好了。

    那女的随后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她的“玫瑰金”,档次不如白安安,她意识到什么后,抬起眸子朝着白安安翻了个白眼。

    “真的就是真的,至不至于,谁买不起啊。”

    萧止墨静静听着这车是那不多的人在拉闲话,他从来到人的世界后,接触的虽是上等人,可如今想想,不论是上等人还是普通人,俗起来,都一样。

    但看着小脸苍白,正在微信上联系她们市那些简单的八音会和办丧事的机构,他很好奇。

    那位爷爷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能让她在各种俗气侵袭的环境中,开的那么干净。

    时间慢慢过去,萧止墨也终于知道白安安所说的“会没座位”是什么意思。

    就在过去四十来分钟的时候,有个地方,跑来了很多穿校服,背书包的小孩子,有男的有女的。

    有的还抱着薄薄的被子。

    看样子,是这县城里,有什么学校在今天才放了假,孩子们从学校离开,准备回自己的村子过中秋节。

    车里的气味本就有些难闻,可那些孩子上来后,莫名有了一种石灰味儿。

    粉笔的味道吧,看起来这些孩子们,个个都坐第一排啊。

    在萧止墨看到有些孩子的校服上有“一中”的字眼后,他看了看白安安。

    她的母校吧。

    之后萧止墨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小女孩身上。

    差不多一米五五的个子,胳膊细的青筋明显,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头发稀少枯黄。

    她背着很大的书包,直直坠在她的臀部之下,把孩子的腰压的很弯,她扶着车门口的栏杆,眼神清澈看着外面煮油条的小摊子。

    咽了口口水。

    须臾,有人问她:“今天老师讲的题,你会做了吗?”

    “嗯,挺简单的。”

    “那晚上吃过饭,我去你家,你给我讲讲。”

    “好。”

    看着孩子们,萧止墨又猫了一眼白安安。

    小安子现在18岁,去年,或者千年,她是不是也和这些孩子一样?

    白安安这时突然把手机关了,她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那顶之前他买给她的帽子,而后她直接把头埋在了他腿上。

    “晕车。”

    简单说了两个字,她用帽子盖住了脸。

    这真是萧止墨的第一次经历。

    顶多二十来个座位的公交车上,挤了个满满当当,甚至这种挤,和市里地铁公交还有不同。

    那一路上的崎岖颠簸,真的很要命,那些挤在车上的孩子们,脸上都是煎熬。

    从县城到白安安的村子,要有一个小时。

    若是他猜的不错,怕白安安根本不是晕车,面对那么多的孩子,这座位,怕小安子是想让的,可是顾及到了他的身份,只能找个蹩脚的理由,让他们心安理得的坐在座位上。

    萧止墨那张脸出现在小地方,或许真的就像神仙下凡吧,一路上,他都能感觉到很多灼热的目光。

    把他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

    他一路上专心看沿途的风景,可就在他看风景的过程中,有一双手按在他的膝盖上,紧紧攥了攥。

    力道由紧到松,再又狠狠掐上。

    他的裤腿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大片。

    “快到了。”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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