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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重生小娘子的锦绣良缘-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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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竟未能再见上一面,就黄泉相隔。说起从前分别的原因,更是懊悔万分,“终究是我负了她。她临死都不原谅我罢。”

    “娘找过你的。”玉珺顿了顿,道:“那年娘说带我到京师游玩儿,可是哪儿也没去,就在一个府邸跟前徘徊了数日。我那时疑惑,嚷着让她带我去买好吃的糖葫芦,她却不肯。当时小,我不明白,如今想起来,那个府邸似乎就是将军府……”

    林牧之身体震了一震,满眼里全是不甘和疑惑:“她既然来了,为何不来找我!”

    “我们在那附近徘徊了许久,后来府里出来个长得很好看的夫人,见了娘就拉着我们离开了。她跟娘说了好一会的话,娘回来就带我走了,之后便怏怏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每日夜里我都听到她在哭。后来她发烧,我只隐约听到她在说。珺儿,你爹真的不要我们了。”玉珺抬起头,满脸全是泪,“娘自小便告诉我爹已经不在人世了,那次我初听娘的话,才知道我的爹还活着,当时心里也是纳罕。可是娘当时太难过了,我一直都不敢问娘。如今想起来,娘不知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病成那样。”

    “爹怎么可能不要你们!”林牧之简直不敢相信,心底里的疑惑越发深了,追问道:“你可还记得那夫人长什么模样?”

    “当时年纪小,记不得人,原本都忘得差不多了。”玉珺迟疑了片刻,支吾道:“可是前些时候见了您的夫人,我才恍然想起来……那位夫人,长得同你的夫人很像。那时候夫人同娘说话,她的丫鬟带我在边上玩儿,我问她叫什么,她还告诉我,她叫冬梅。”

    “冬梅……”林牧之咀嚼着这两个字,一颗心简直沉到了谷底。冬梅,不正是李媛的贴身丫鬟?

    他仔细看玉珺的表情,想要在她脸上寻出一丝破绽,可是没有,她的女儿坦荡荡地望着他,脸上全是哀戚之色。

    “林将军,或许你和我娘没有缘分,阴差阳错了一辈子,直到生死分离。可是我如今想起来,却总是有些疑惑。秦艽不过区区一个表小姐,为何夫人身边的妈妈会这样听她的话?她素来与我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对我痛下杀手?她一个深闺大院里养大的姑娘,如何能准确得知我来京师的时间,并将我卖入妓院,一切都像是事先计划好似得,一环连着一环?”

    “这些问题我也曾怀疑过。”林牧之迟疑道:“珺儿,姚婆子咬定是秦艽主使,秦艽又承认是自己的罪过,这案子也就成了定案。事情都过去了,往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你放心好了。”

    林牧之恍然想起那日,他同母亲争辩,母亲乍听之下也是讶然。隔日里,他当着母亲的面将李媛和林南蔷一起叫到了祠堂问话。李媛当时被他逼得眼泪直落,逼急了就听她哭道:“是,是我派人去查她的行踪,也是我提前知道她要回来的消息就想着如何拦住她!如今我的外甥女已经为了我们林府的颜面牺牲了自己的一辈子,夫君难道还要将我和蔷儿也送进监牢么?”

    当时他气急之下真想动手,可是母亲拦着他,甚至以死相逼。那夜他想了许久,终于选择了缄默。

    眼下,他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愧疚:“玉珠儿,是我对不住你和你娘,我也没脸认回你这个女儿。只是往后你若是遇上什么难处,一定记得来找我!”

    “嗯。”玉珺微微低了头,心底里全是失望。

    娘是多么硬气的人,却敌不过相思。当年她千里迢迢带着她到了京师,好不容易寻到了林府,远远地站着,却只看到了爹的臂弯里搂着一个小鸟依人的李媛,手里还牵着一个女娃。活生生一幅父慈子孝的画卷。

    娘转身就走了,至此不提。

    可是她却记得这件事。

    方才她对林牧之说的当年往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到底有几分真话,她自己都分辨不清。可是即便她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却没有疑惑,没有暴跳如雷,甚至于没有任何的追问。显然,他的心中早有答案。

    是了,他爹是何等精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这案子里的门门道道。以他的性子,他若不是心中有愧,就不会任由她过继到玉满堂的名下,而是同舅舅力争到底。

    玉珺啊,忍住,他毕竟是你的生父,前一世在那个家里,只有他对你是好的。忍住,忍住……前一世你都能囫囵着过,为什么这一辈子不能?

    忍一忍,这个爹或许还是你的!

    玉珺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得忍住。袖子下的拳头握紧,指尖几乎掐进肉里。许久后,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望向林牧之,道:“所以,将军你早就知道或许秦艽是冤枉的,对么?”

    “玉珠儿,你听我说……”林牧之蹙眉一愣,就听玉珺低声道:“她们一个是他的夫人,一个是他的女儿,你想护着她们自然无可厚非,可是娘呢,我呢,将军又把我们置于何地?”

    娘为了成全你,一辈子颠沛流离,至死都不想打扰你。可是她们却只想赶尽杀绝,一路祸害于我。即便是这样,你也是选择缄默么?

    玉珺心里有千言万语没能说出口,心却一点点的凉了。

    重活了一世,她只让秦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是深藏在将军府里的李媛和林南蔷依旧举着屠刀,时刻准备着挥向她、父亲的疼爱也是有限的,她甚至能够察觉到,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在面对抉择时,她或许仍旧是被牺牲的一个。

    “玉珠儿,你要相信,爹是疼你的!”林牧之急忙道,可是言语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人在高处,总有两相权宜的时候。爹,也是迫不得已!”

    玉珺原本心就凉了,听这话更觉刺儿,压低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我娘说,我的父亲刚正不阿,最见不得半点龌龊之事。我娘还说,我的父亲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英雄,天下人都敬佩他……”

    娘的话犹在耳畔,可是,眼前的却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父亲。她甚至暗暗庆幸庆幸自己不认回父亲的那个决定。

    “你当真是我娘口中的那个爹么?”玉珺抬起眼,凉凉问道。

 第49章 鱼蒙

    “你不在我这个位置,你不明白我。”林牧之无力地解释道。

    玉珺浑身像是置于冰窖,尔后却慢慢复苏了,一点点地温热起来。

    重活了一世,她总算看清了一些人的真心,一些人的假意。

    真心,她满怀感激地收下,珍而重之。

    假意,她万份厌恶的唾弃,避而远之。

    从前对爹满心满意的崇拜,只当自己是瞎了眼。这一世的父女情义,就这样吧。

    她凉凉道:“林将军,自我懂事起,我只知道我姓玉。从前你既然不能娶我娘,让我成为光明正大的林大小姐,那从今往后就让我做个堂堂正正的玉小姐好了。麻烦您回去告诉您的夫人和女儿,我对回将军府没有半点兴趣,从今往后别来打扰我。将军,我累了,您请回吧。”

    林牧之万万没想到玉珺竟是如此决绝,三言两语就要撇清二人的关系,他凝了眉道:“让你姓玉只是权宜之计,你是我林牧之的女儿,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总有一日,我会接你回府!”

    “可我不愿意当您的女儿!”她兀然提高了音量,带着失望,带着谴责,扬声道:“当您的女儿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即便不死,也是无穷无尽的烦恼!我只怕有一日,将军的权宜之计会害我入万劫不复境地!将军,若您为了我好,还请离我远远的!”

    玉珺说着,终究还是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道:“父亲,我给您磕几个头,当是还你的生身之恩。从今往后,你就当从未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她低着头,就听林牧之重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是玉珠儿……”

    他还要辩解,余氏适时地从帐外进来,道:“林将军还是走吧。我家珺儿累了。”

    林牧之仔细看着脚下的玉珺,心痛、惭愧夹杂着不可言语的愤怒,如潮水一般席卷而来。他留不住玉桥,连自己的女儿竟也没脸面留住。

    余氏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玉珺低着头,不发一言,他终于跺了跺脚,道:“我已经耽误了你娘一辈子,不能再耽误你。若这是你真心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他迈步就要离开,身后玉珺叫了声将军,低声道:“昨日我娘托梦于我,让我叮嘱将军,去围场时,千万别去北边!北边……怕会给您带来血光之灾。”

    林牧之顿了顿,踏步离开。

    玉珺低了头,一滴泪落在地上。久久地跪着,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的,麻木到不知时日。

    余氏重重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里,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玉珺摇了摇头,终究忍不住,哽咽道:“娘,我也想忍住。可是我一想到我娘一辈子受的委屈,我就忍不住。你说过,人这一辈子,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都得求一个答案,我很想知道我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从前我糊涂,也曾想过只要能回到爹身边就好,至少我还有一个亲人。可是你看,即便我认回了这个爹,他还是要让我任人欺负……我就是心里难过……在我娘眼里,我爹是多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了呢?”

    她颠三倒四地说着,余氏也不打断她,只抚着她的后背任她发泄,又道;“你娘遇人不淑,你却不会。正如你说的,你往后有我们,你就再不会任人欺凌。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相信我。”

    玉珺擦了泪,重重点头,道:“嗯!”

    余氏笑道:“别忘了你还有七个哥哥,他们就是一人带一拨人去,也能将欺负你的人踩扁。咱们家别的没有,就是人多!”

    “嘁……”玉珺破涕为笑,道:“那我往后被人欺负了,就让哥哥们出面。我自小在村里长大,最羡慕有兄弟姐妹的,被人欺负了,呼喝一声,呼啦啦就是一群人,特别有面儿!不像我,总得单打独斗!”

    “那行啊,哪天得空了,咱们带着你哥哥们回到你小时候的村子里,也让他们看看你人多势众的样子!”余氏失笑,见她情绪渐稳,才打发人进来替她洗漱。

    天将黑的时候,郑世宁特意打发人来请玉珺,玉珺到时,草原上已经燃起了篝火,忙碌了一天的大臣、家眷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郑世宁见了玉珺,赶忙拉着她坐下,随手递给她一块烤的外酥里嫩的羊腿肉,道:“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留下的!你赶紧吃吧。”

    玉珺赶忙坐下,仔细看四周,料想这就是围猎之后,君主为了表示君民同乐而举办的宴会。放眼望去,果然见到远处有着黄袍的年轻男子独坐高台,正同台下貌似部落首领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

    离得远,她也看不清他的脸,只得转了视线,不期然却对上林南蔷的眼睛,大约是彼此都不待见,两人同时都撇开了眼睛。

    耳边的乐声却突然换了风格,郑世宁一把将羊腿塞到手上,道:“快看,有好戏!”

    一阵浑厚古朴的鼓声乍然响起,在辽阔的草原上,越传越远,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屏住了呼吸,不多时,便见一女子着一身红色战衣,手执长剑,英姿飒爽地走入场地中间的空地。

    光是看她气势,玉珺已经忍不住要赞上一句。只听鼓声渐起。她手执长剑,踏着鼓点而舞动。初时鼓声稀落,她的舞步稳健飒爽,进退回旋之间,皆是气势,尔后鼓点渐紧,她也随着飞快舞动,在快速之下,剑衬着篝火,剑光闪闪,堪比天上星光。

    玉珺,乃至全场的人都看呆了,直到女子收剑停步,众人仍旧沉浸于其中。

    玉珺喃喃道:“剑气浑脱舞……竟是剑气浑脱舞!”

    “你说什么?”郑世宁见她喃喃自语,正要开口问,台上的皇帝却鼓起掌来,赞道:“好一只《剑器浑脱舞》!前有公孙大娘一舞剑器动四方,诗人赞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我看乌兰姑娘,竟也不遑多然!”

    那姑娘一笑,道:“多谢皇上夸奖!这个《剑器浑脱舞》早已经失传了多年,我也是偶然学得,又做了些变动,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好好好!有赏!”皇帝大笑。

    郑世宁解释道:“这是土默特部落首领的女儿乌兰,那个……”她指了指正在同皇帝说话的中年人,那个就是土默特部落的首领,我看他们的意思,像是要跟咱们大周联姻!”

    “大约吧。”玉珺回道,一双眼却落在乌兰的身上。恰如郑世宁所说的,前一世,乌兰的确入宫当了妃子。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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