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联盟-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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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微微睁开了眼睛，但却看不到一丝的光亮，也听不到一点的声音。黑夜努力地移动自己的双手，想要探索这未知的世界，可双手却像是灌了铅一般地沉重，连动都动不了。意识还有些模糊，就像是没睡醒一样，亦或是还没有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是啊……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啊……
　　黑夜努力回忆着刚刚的梦境，可总觉得越来越模糊了。十年前的自己，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世界山脉的悲剧，妈妈、爸爸还有姐姐全都死了，和那个给自己吸血鬼之血的女人战斗却输了，拼命地逃走，幸运地被会长所救，和莎莉亚的相遇，这沸腾血液的暴走……
　　自己……又杀人了啊……我到底在做什么……那些被我杀掉的人到底又有什么错……基地里那些人全被自己杀掉了……那些欺负自己的男孩也被杀掉了……街上毫无罪过的无关人员也被杀掉了……小遥和艾尔德的爸爸妈妈也被杀掉了……全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是啊，其实我一直都错了……其实我就是个怪物……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肮脏怪物，我又有什么资格来享受这平凡的生活，来拥抱着幸福……大家都会被我害死的……莎莉亚会被我害死，会长也会被我害死，铃、小依还有伯母都会被我害死……自己活着到底又有什么意义……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活着……
　　不知道，不知道，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到底要如何才能得到救赎。
　　——汝只要把一切交给咱便是——
　　这声音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就像是身体中另一个自己，黑夜仿佛是看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但却有着人类所没有的血红眼瞳和魔鬼尖牙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咱就是汝，是汝内心的投影，本来的面目——
　　……我才不是这样……可，自己……到底是什么……
　　——汝不用担心，汝已经将身体献给了咱，咱会实现汝的一切愿望，让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
　　……我……是怪物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怪物又怎样，汝是怪物，咱也是怪物，是世间的蝼蚁所畏惧的存在，是应该统治这世界的存在——
　　……果然……我是个怪物……还说要守护大家的幸福……真是可笑……
　　——汝不用自责，这世间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幸福，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本性的黑暗和丑陋，汝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不论是谁，认识的人，不认识的人，喜欢的人，憎恨的人，都是如此——
　　……黑暗……丑陋……是啊，我不是就这样吗……
　　——咱们怎么能和那些臭虫相比，咱们是凌驾于这个世界的王，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世间的蝼蚁全都应该消失，不会有恩惠，也不会有救赎，一切都应该化为虚无——
　　……算了……我本来就是这么个怪物……随你去吧……不想再想了……把这世界全部破坏掉，然后自己也死掉好了……这么着的话就全都省事了……
　　………………
　　“嚯，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嘛，这实验的残次品。”
　　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世界山脉附近的山谷之中，毫无植被覆盖的荒凉盆地，地面就如同蜘蛛网一般发生着龟裂，而裂痕的中心，一个全身迸发着红色电光，能量蒸腾着空气，拥有着橙红色的炽热钩爪，闪耀着血红之光的眼瞳，嘴里长着尖牙的怪物，发出着震天的怒吼和扭曲又疯狂的笑声。似乎就像是终于从按不见天日的地牢之中重获自由一般，这怪物深深吸着这阔别已久的世界的空气，露出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维希雅·阿泽尔·巴托里，悬浮在天空之中，身着着可以随意变形成任何物体的上古七神器之一的“百变之铠”，血族的纯血统之王，俯视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臭虫果然是臭虫，丑陋得令人厌恶，不过这实验的残次品身上却留着自己的血，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当初是为了建造军团才进行的试验，血族的契约限制了只能够拥有的个完全臣服于自己的眷属，而眷属的死还会对主人构成影响，自己完全不想要这种无聊的契约。虽然自己除此之外，还有制造仆人的能力，这种能力现在在血族之中也已经变得很少见，作为少数的自己却拥有这力量，那就是用最原始的吸血来感染人类，成为自己的行尸走肉，但用这种方法变成的仆人，就像是一群没有脑子的动物，真是比杂碎还要杂碎，连肉盾都当不了。所以，为了突破这层限制，在不断地进行试验，结果却造出了这杂种的怪物，实在是令人没有想到。
　　她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没有身上的这身铠甲，虽然还是有自信的，不过对于这力量远超过自己预期的怪物还是会退避三分。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拥有自己的血液，力量应该也在自己之下好几倍，可为什么这怪物给自己的压迫感如此之强。而且不仅如此，在他变成怪物之前，自己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卑微的人类，完全没有印象，为什么身为王的自己会在意这些事情。
　　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好戏已经开演，就算对面再强大，也不可能打得过拥有神器的自己。她看了看远处还在飞来的光点，其中一个也自称为王，真是笑话，这种涉及人世的小丫头居然也胆敢如此的狂妄，当年自己把一个叫做她男朋友的无聊人类变成了那没有脑子的下等仆人，那出好戏真是太有趣不过了。到最后那小丫头精神崩溃的表情现在还意犹未尽。不过看来她还是回复了过来，这也正合自己的意思，可今天也许就不一样了呢。
　　维希雅看着下面的怪物，今天应该会有一场完美的演出吧，不过似乎自己时间安排得有些失误，离着演员到齐应该还有个一分多钟，自己没有想到那愚蠢的人类是如此地渴求力量，在一瞬之间就屈服了这沸腾之血的控制，真是愚蠢，到时候身心都被吃掉，亲手将自己的朋友杀掉，最后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分崩离析的场景肯定会再精彩不过了。十年之后，再次同样的手法让着怪物暴走，这种把别人玩儿坏的感觉真是让自己兴奋不已。她笑了笑，舔了舔嘴唇，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上的百变之铠发出着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数枚六边形的甲片从背后分离了开来，闪耀着神器特有的银白色光芒，漂浮在空中。
　　“那么，就在演员到期之前，本王就和你先玩儿玩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