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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女帝传奇之娉兰-第6章

小说: 女帝传奇之娉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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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又下了场大雪。那似乎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

我在后院毫无意识的握着一个雪球。

雪在我手中慢慢融化,那股寒凉慢慢顺着我的手指涌了上来。

冷到极处,不由得一抖,那团雪便掉在了地上。

抬眼便看到一件灰色的外衣正往我肩上披了下来。

我轻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让他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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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后,他便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能察觉他的少许不同。

比如长高了,硬朗了。

但那抹不羁的调皮,却仍是挂在他的脸上,像是消不掉了。

“春暖便是极寒,要当心身子别被冷到。”

他帮我紧了紧厚重的棉袄,眼神却悠悠的飘忽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问他。

他沉默了许久,才告诉我:“明天我就要走了,大概两个月后才回来。”

我心里一颤,两个月,正是一年之约的尽头。

我哦了一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手上还有那雪球的余寒,凉凉的直钻到了心底。

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未在提过一年后的事情,只是在玩笑时叫我娘子。所以我忽然惶恐的觉得,也许这一年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笑。

这个想法让我心惊莫名。

所以他走后,我彻夜难安。

总觉得幸福,似乎正在我手心里,慢慢的化成一滩薄砂,缓缓的从指缝里流走……

又过了半个月。

梅花落了,转眼,杏花也含苞了。

一切似乎都可以平淡的像寻日那般过去,然而今年却注定了不会平淡。

二月初九,成德帝驾崩。三皇子日登基为帝,并选开始选后纳妃,充实后宫……

我是懒人!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人生,淡到极致的美丽——是淡定而从容!
一杯清茶,一种人生!
'6 楼' Posted:2007…08…09 14:22|

dih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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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春寒料峭,薄暮里全是寒凉的雾气。

我没穿外衣,只一身单薄的坐在河边。河水初融,却像仍在凝结一般团在了一起,没有一点生气。

我像是被满山的寒气包围了。

也许我是故意不加外衣的。

因为这一年来,每当我感到寒冷时,希琰总会适时的为我添上外衣。

这几已成了习惯。

所以我想,我现在又冷了,那他会不会还想以往,嘻笑着在我身边出现,然后怪我怎么又穿的这般单薄。

夜风一阵一阵,染了我满身潮腻的寒凉。

我幻想着,幻想着他出现,然而越是幻想,心里却越是撕裂般的痛。

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

我却在溪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梦中有人给我披上了暖暖的外衣,将我拥在了怀里。然后那种淡淡的泥土芳香便染了我一身。

梦里是那般的温暖,温暖的让我忘记了外面更深露重,寒凉刺骨。

所以当我醒来,便痛彻的只想恸哭嚎天。

昨夜是大哥抱我回来的。

他说,我险些在那河边冻死。

当时昏昏沉沉的嘴里却只喃喃的一个字:琰。

他问我:“琰是谁。”

我摇着头,毫无意识的泪水就滚了下来。心里却像是失了什么东西。

我拉着大哥的手,告诉他:“我不入宫。”

狠狠的说出这几个字,却觉得嘴里一片甜腥,原来唇角竟是被自己咬出了血来。

大哥脸上有些惊讶,尔后便摇着头。

“娉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事情。”

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事情?

我又能决定什么事情了。

上一世如此,难道这一世,也要这般过去吗?

我甩开了大哥的手,只将头蒙在被子里,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却毫无声息的流了下来。

枕头湿了,大片的水渍,粘在脸上,生生的疼。

午后,阳光斑斑驳驳的落了进来,几许尘埃纠缠着在那几道光柱里翻腾环绕。我忽然烦了,起身便将床前的帐子扯了下来。

厚重的窗帐滚落于地,挡了满室的昏黑。

用的力气太大了,一个不稳便跌在了地上。我便就那样坐着,房间里有如黑暗般死寂。甚至有一刻,我以为自己已完完全全的溶到了那片黑暗中,一点光芒都没有。

黑暗注定是要吞噬希望的。

但我却不想做个绝望的人。

立起了身,手触到了脸,还是一片湿腻,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泪水就不曾干过。心中绞痛,我挣扎着只想得到一丝光亮。猛地掀开那厚重的窗帐,才发现外面早是繁星点点,日沉西山。

无论是屋里,还是屋外,都是死一般孤冷的漆黑。

晚上,我去了父王的书房。

他正在一盏孤灯下端详着一盘残局。那白棋的大龙只有一眼,命悬一线。他见我来了,只招手让我看那盘棋局。

“你认为如何。”父王问我。

我心中烦乱,只看了一眼:“白棋输一气。”

父王仍笑,他点了点头:“你的心算又进步了。不过下棋,有的时候也不能全看表面。”

他拾起一枚白子,下在了白龙的腹地。

白子本就气急,这一子下去,分明是自紧了一气,我心中一愣,却见父王又落了几子下去,那当中的白子竟是成了提掉两枚黑子的关键。

一时间那条奄奄的白龙竟是多了口气出来。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那盏悠悠的灯火明灭不定的落在父王脸上,我忽然害怕的倒退了两步。

“父王,您……”

“你能明白就好。”他叹了口气,随手一挥,便将那盘棋打散了。

“现在朝中黯淡,佞臣当路,齐皇后虽有治世之材,却终究是个女人,所以我想将你送到朝中去,辅佐即将登基的天子,驱除奸佞,肃清朝政。”

我一下子怔住了,几是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父王,可我也只是个女人啊!”

父王的脸上闪出了莫名的情绪,他伸手扶住了我的肩膀,语气说不清是慈祥还是严肃,他告诉我:“娉兰,你还记不记得父王送给你的匕首。”

我垂着泪,从腰间将那匕首拿了出来,自从父王赐给我,这近一年来它从未离过身。

父王满意的点着头,才继续对我道:“娉兰,你不只是个女人,你还是个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为国家奉献。不止是生命,还有灵魂。”

我有些恍惚。

灵魂……灵魂……

我的灵魂,为何会飘落在了这里?

我禁不住大吼:“我不会去的,我并不属于这里!”

父皇脸上一惊,花白的胡子抖动了下,接着便是“啪!”的一声,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混帐!你给我跪下!”

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在我的印象中,父王从未生过如此大的脾气,更未打骂过我,如此定是气到了极处。但我,却又情何以堪?

“父王。”我啜泣道:“女儿不想入宫为妃,只想侍奉在您的膝下,求您成全。”我磕头,重重的,撞的我头脑昏沉。

“你!”父亲气的几不成言,指着我的手颤了许久,方一挥袍袖,重重的叹了口气。

屋里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只灯火一个噼啪,跳起了老高。

“兰儿啊……”父王俯身将我扶了起来,让我坐到了棋盘前。

他举起了一枚棋,放到了我身前。

“你知道什么叫臣子吗?臣子臣子,说白了,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但下棋的并不是臣子自己,也不是当今天王,而是冥冥中的一种定数,或是说,是天下百姓的一种需要。”

他将那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轻轻点了点。

“以前我教你下棋,便告诉过你,围棋讲究的是一种先机,弃子争先,是一要诀,有时候,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要舍去一些东西,舍得舍得,其实是门大学问,而我们希望能得到的并不是个人宠辱,而是百姓的安康。”

桔红色的灯火在我父王的眼里跳动着,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国中紊乱,新皇尚不经事,朝纲水火,百姓多难,我们身为臣子,就必要做得舍这一步。娉兰,你已经长大了,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心中翻滚,长久的惆怅一下决堤,泪水瑟瑟,染了满脸。

“父王……女儿明白了。”我默默点头,心中却像被人猛地剜走了一块,痛的厉害。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前世是个孤儿,今世才有了父母兄弟之爱,又怎忍割舍?

而救民水火……

我又何时有了如此担当?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一世情缘,也许至此,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的腿有些软,踉跄了几步终是从父王的书房里逃了出来。

怪不得家里会忽然收到朝廷册妃的恩旨。怪不得母妃从未过来听我倾诉。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都已是命定了的东西。

前世是他身不由己娶了她人,今世却是我逼不得已的嫁入宫廷。

命运,毫无声息的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难道这就是那位老者所说的偿还?

可我前世什么都没得到,今世又为何非要我还!

我冲出了后府,跑了几步,却忽地觉得满身都是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抬头正瞧到了中庭的那株杏树,珍珠似的花苞正含韵待放。

我伸出手,微微一触,却是满身的颤抖,只一股子寒气从指尖沁入了肺腑。

“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那玩笑般的语气,渐渐侵了满心,若他只是认真一点,也许就能让我有了跟他一起浪迹天涯的决心。

但是他一点,也没给我。

这一树的繁华终会绽放,而我,却是等不到花开,也等不到花落了……

明纪1090年春二月十五,韩王女华娉兰动身前往皇都,为淑妃。

※※※※※※※※※

希琰:

那天我告诉她,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

说得时候故意用了玩笑的口气,怕的只是她断然的拒绝。

还好,她没说什么。

山贼对喜欢的东西,只会去抢,这是我惯有的霸道。

但对她,我却不敢下手。

像是从骨子里涌起的一种怜爱,小心翼翼,倾了全心的呵护。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觉得,她有满身的杏花香气。

像渗入了我的骨髓,或是我的灵魂。

我想将她据为己有,不是霸占,而是让她扬着幸福的微笑走入我的怀抱,与我相携到老。

所以我解散了手下的弟兄,跟着容若,一起去了北国。

我想打下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下,然后去迎接她,迎接她成为我的妻子。

只属于我的妻子。

每每想到这个词,便不由得从心底暖了起来。

猛然发现原来漂泊太久,自己也想安顿的有个家。

这是我十八年生命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抬头看看满树含苞的杏花,已到了二月。

心中一喜,便不觉的加快了马速。

那韩王府的杏花,怕是要开了吧,不知道她此时,是否也在那棵杏花树下,等着满树即将到来的绚烂。

她定会是我的,我知道,在这个杏花纷繁的季节,我将娶她为妻,然后在长久的以后,陪她去瞧那满树的花开花落。

我们有一生的时间。

而这,将会是我一世的幸福……

我是懒人!
“淡极始知花更艳,愁多焉得玉无痕”………人生,淡到极致的美丽——是淡定而从容!
一杯清茶,一种人生!

…………

第八章

南下的队伍似乎行进的很快,只三天,便已看到了仲春的气息。
可惜这一路上,并没有杏花树。
我总觉得侍卫走的快,便告诉送我一起南下的哥哥:“慢点吧,慢点吧,柳芽都看不清了。”
哥哥抿了抿嘴,他知我在想什么,只弃了马,陪我坐在了车上。
他是个大男人,又是个武将,很少坐车,上来时便被车棚撞了下,连喊了声哎哟,又做出了副痛苦的样子。
我噗哧一声笑了,回手打了他一拳,道:“都做父亲了,还这般没个正经。”
哥哥见我笑了,才略微放松的撑着手坐在了车沿上,像是有意无意般,他瞧着手中的马鞭道:“是啊,我那儿子都已半岁了,身为他的姑姑,也该长大了。”
我微微一愣,才侧过脸望向了车外。
只是未在提起放慢车马的事情。

傍晚时分,行驾到了驿站。
哥哥里里外外细心的安排了番后,便不见了踪影。
我坐在二层楼上的房间里,百无聊赖的瞧着桌上那盏黄铜制的油灯。
拿起签子略微一挑,那灯芯长了,便亮了。
往下一沉,晕黄的光芒略微一闪,便就又黯淡了回去,只是浸在灯油里本是洁白的棉线上,多了道焦黑的痕迹。

浮浮沉沉,苦的是大喜之后的狂悲。

我略微用力,那灯芯便完全沉在了灯油之中,像是绝望一般,只一股青烟细微,缓缓漂浮而上……

入夜的时候,哥哥回来了。
他手里抓了一把杏花,塞到了我的手里。
“我知道你一路上都在找这个。南方杏花开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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