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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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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库里燃着大火,热气滚滚,可我还是禁不住发冷一般的颤抖。

    解南华走到我面前。面色忧郁:“你别害怕,去去就回来。”

    他到墙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大火前,让我坐好。又从纸人里取来一套纸做的衣服,上面还刷着红红绿绿的油漆,看起来怪怪的,像是古代人的衣服。

    他小心翼翼帮我穿好,又给我戴上一顶高高的纸帽子。

    他站在身后,按住我的肩膀,轻声说:“齐翔,你是阳间人走阴,和正常的死亡是两回事,如果就这么下去会非常危险。你必须有阴间的身份。现在无法给你阴间官碟,只能让你冒充一把阴差。你所戴的帽子是阴间黑无常所戴,我们已经和黑无常沟通好了,你这次下去就顶他的身份。”

    我磕磕巴巴说:“真有黑无常?”

    “到了阴间你就知道了。”解南华道:“你记住,到阴间后不要乱说乱动,跟着鬼差们把轻月押送进地狱。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再一个……”

    他顿了顿:“不管轻月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切勿被他蛊惑,阴间毕竟不是阳间,非你我所能滞留之地,一旦出现危险你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着大火,墙边那些栩栩如生的纸人,全身都在颤抖,几乎要哭了:“真的去?”

    “箭在弦上。”解南华说:“冷静,不要害怕,你越害怕灵性就会越弱。”

    他的声音缥缈,似乎越来越远,我精神紧张,越来越没胆气,想叫又叫不出来。想回头看看,解南华在身后似乎很远的地方,呵斥了一句:“别回头。”

    我全身僵硬,坐在椅子上。不敢挪动一分。

    身后响起解南华的声音,他似乎在清唱一首歌,歌词难懂,曲调也很古怪,幽幽的像是念经,飘飘不断,浮在空中,犹如一丝细线。

    大半夜的,场景这么诡异,我越听越害怕,眼皮子渐渐沉重起来。努力想保持清醒,可在这歌声的催眠下。眼皮重似千斤,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头一下下点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坐在这间仓库里,火已经熄灭了,夜深沉,周围没有声音。

    我发了几秒钟的呆,猛然想起前面的事,从椅子上站起,仓库里空空荡荡。所有的纸人纸马还有纸别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面也没有大火烧过的痕迹,连解南华也消失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屁股下面的这张椅子,我简直怀疑自己是梦游到了这里,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噩梦。

    我摸了下脸,走到门口握住把手。犹豫片刻使劲一拉,门开了。

    外面是黑森森的夜晚,没有月亮,可也没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我看到在铁丝网附近的铁门那里,停着一辆古怪的老式马车,像是兵马俑里的战车,我心念一动,聚精会神看过去,车上应该有人,人影在晃。

    最关键的是,我看到了这样一个人。

    此人全身浴火,夜晚燃着火应该很清晰吧。可他身上的火是一团黑火,颜色甚至比这夜色还要浓稠。

    我一看到他,心猛地跳到嗓子眼,已经有了预判,不是旁人,肯定是轻月。

    我低头看看自己,那身纸衣服居然变成了真衣服,用手摸摸,还有布的质感。我突然觉得脑袋嗡嗡响,汗毛在一瞬间全部竖了起来,难道我……到了阴间?

    黑雾弥漫,马车停在铁门前就是不走。似乎真的在等我。

    我深吸口气,慢慢走过去,来到马车前。

    马车前面两支长长的辕子伸出去,可是没有马,辕子中间黑气弥漫,似乎是空的,也不知这车能不能跑起来。

    马车里是面面相对的两排座,右手边的座上坐着两个人,看不清貌相和衣着,像是两团雾气凝结成的,他们手里各持一根长长的幡子,静静坐着。

    在他们对面,左手边的座上就是轻月。我看了一眼,简直不敢相认,轻月沐浴在黑色的大火里,隐约能看到火下的他已经烧成黑色的人干。

    可他身材依然挺拔,桀骜不驯,虽有大火焚身,依然不动如山。

    他的旁边空着一个座位,看样是留给我的。

    这三个人彼此没有交谈,死寂般静悄悄,连风声都没有,山风如同猝死一般。

    我扶住马车的把手,一使劲爬了上去,坐在轻月的身旁。

    刚坐稳当,马车忽然动了,以极快的速度冲出铁门,驾进黑暗的深处。

 第二百四十六章 彼岸花香处

    马车在黑暗中奔驰,四周的场景飞掠而逝,什么也看不清。周围浓浓的迷雾,整辆车好像行驶在不平的泥路上,略有点颠簸。

    车上的四个人,包括我,都没有说话的。轻月如果不是偶尔能动一动,我还以为他已经是被大火焚烧的火柴棍了。

    对面的两个鬼差我怎么看都看不清,他们好像自带黑暗属性,把自己缩在浓浓的黑色里。

    我心跳得很快,现在已经到阴间了,可是发生的一切完全出乎想象,整个阴间似乎就是这么一辆在黑暗中飞奔的马车。

    气氛阴森也很压抑,坐在车上简直度日如年,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轻月,他斜靠在侧座上,没怎么动过,似乎能听到他轻轻倒抽冷气的嘶嘶声。被大火焚烧,实在太疼了。

    我无法想象轻月是怎么到阴间的的,是肉身一起跟着来?还是仅仅把他的灵魂带下来?如果现在这种状态是他的灵魂,那业火实在邪门,不但烧肉身,还焚烧魂灵,从里到外都遭罪。

    正想着,忽然对面一个鬼差站起来,我陡然一惊,马车还在急速地奔驰,他做了一个难以想象的举动。

    他举起手里的招魂幡,猛地一扇,我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幡身忽然变大,如同黑色的大篷子笼罩在我们座位的外面。

    马车座位是敞篷的,现在让他用幡全部笼住,我正惊疑着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身旁传来“啪”一声脆响。现在的我已在幡篷里,顺声扭头去看,在篷外出现一张老人的脸。这老人满脸是血,脸色发青,面无表情,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这篷子还带着小窗户,这张脸露在外面,乍看上去,像是挂在墙上的招贴画。

    大晚上的本来我就紧张,突然看到血脸,头皮都炸了,吓得一声尖叫……没想到我能叫这么响。【x。】

    身旁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齐翔,别给我丢脸好吗?”

    我脖子都僵了,缓缓回头去看,燃烧的轻月已经坐起来,大火中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轻松而戏谑的口吻。

    “你……你没死?”我颤抖着问。

    轻月哼哼了两声:“当然死了,要不然怎么跟你下的阴间。现在我是中阴身,业火随身,离我远点,别烧着你。”

    “我……我也是中阴身。轻月,这里是怎么回事,你看这张脸。”我指着外面,那张老人的脸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别大惊小怪,我们现在过了鬼门关,正走在黄泉路。黄泉路上恶鬼多,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个。”轻月轻描淡写说。

    我趴在小窗户上偷偷往外看,怎么形容呢,外面像是夜晚透过飞机的窗户去看夜空,雾气昭昭,云起云灭,大雾里似乎还藏着若隐若现的人影。

    此刻马车就是飞机,快速穿越这片迷离地带,不时的颠簸,如同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对面的两个鬼差并没有阻止我们说话,他们的任务似乎就是坐在那里,守护着我们的安全。

    我正透过窗户看,忽然从雾中走出一队人,这些人全光着身子,有男有女,一个个骨瘦如柴,驼着背弓着腰,像刚从黑煤窑里钻出来一样,脖子上还拴着狗链子。

    我们的马车飞驰而来,要和他们擦肩而过,这些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挣着链子拼命往马车涌动,链子拉得溜直,他们还不罢休,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爬着,似乎要抓住马车爬上来。【x。】

    这一幕看得我全身冰凉,不停咽着口水,恐怖到在其次,关键是这场景太惨烈,像是饱经战火的难民登不上最后一列远去的火车,那种绝望简直让人心都碎了。

    “这些人活着时候不珍惜福报,死了以后堕入无边苦海,受尽折磨。他们能感觉到我们的马车是从阳间来的,所以都凑过来。”轻月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回头看他,大火烧得他都快成火柴棍了,他脸色漆黑,口吻还算轻松。

    我不忍看他,继续盯着外面看,这些光着身子的恶鬼看马车要过去,一个个急眼了,脸上呈现出歇斯底里的表情,五官狰狞,手像爪子一样拼命要抓车,可脖子上的锁链紧紧拽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向前一分。

    “痴儿不悟。”轻月笑:“死到这份上还不知醒悟,以为没登上马车是马车之罪,没有好好反思自己。”

    我实在忍不住道:“你什么都明白,那你呢,怎么做的?”

    轻月笑:“我取阴王指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天下,为了你眼前这些痴迷不悟的死鬼。我若能自创阴间,肯定会用我的办法来教化这些恶鬼,比在这里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教育方式强多了。”

    我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轻月这番话也引起我的反思,阴间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显然不会那么无聊,为了折磨而折磨,最终的目的还是要度人过河,脱离苦海。那么通过什么方式呢?就是通过业力和报应,说白了就是以牙还牙,你在阳间干了什么坏事,受此影响的业力,到了阴间就会用别的残酷方式还加你身。你在阳间踢了一条狗,狗疼的呲牙,到了阴间小鬼就拿小刀剌你最敏感的痒痒肉,疼痛还诸彼身。

    这种方法好用吗?这是阴王当初创立阴间的宗旨吗?没有定论,谁也不知道,从五千年人类文明史看起来,效果似乎不是太好。

    我正想着,轻月道:“这个阴间合理吗?我说一下我的阴间理念吧。我更倾向于阴间是一个无意识状态的系统,没有自由意志的智慧体为你计量罪行,一切都是自然的果报。人是聪明的,但又是最糊涂的,有时候还赶不上小猫小狗懂事,用果报来报应,让他们形成条件反射一样的反应,吃一百个豆总会知道豆腥味。”

    我叹口气:“轻月,你还是好好考虑自己吧,先别想那虚无缥缈的假阴间,你现在马上要接受真阴间的审罚。”

    轻月靠在后座,大火焚身中,竟然翘起二郎腿:“那就来吧。”

    马车在迷雾中飞奔,忽然颠簸一下,停了下来。

    鬼差收了外面的篷子,他们举着幡从马上跳下去。其中一个鬼差扯了扯锁链,我这才注意,轻月的脖子上拴着一条链子,极细极长,难怪刚才我没有察觉。

    轻月拍拍手,站起来,冲着鬼差嚷嚷:“轻点。”

    我有一些不好的感觉。说句心里话,我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像轻月,轻月性子刚硬骄傲,就算受到胁迫,也会默默忍受不吭一声。他绝对不会说“轻点”这样的字眼,哪怕是调侃式的。

    “是你吗?”我轻声说。

    轻月回头看我,笑:“不是我,难道是你?”

    一路行来,他已经笑过很多次了。我忽然明白,他还是他,但不是以前的轻月了。

    我们从车上下来,眼前是一条山坳般的窄路,周围盛开了妖艳的花,提鼻子闻闻,没有任何味道。这里没有风,花朵都在静静地生长,看上去犹如一大片假花的花海。

    我轻声说:“这些是……”

    “是彼岸花。”轻月道。

    两个鬼差在前面走,随手拉着锁链,轻月跟在后面,我在最后。这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没有什么恶鬼,只有妖异又死气沉沉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彼岸花。

    我们顺着窄路进入山坳,轻月忽然慢下脚步,来到我的面前,低声说:“有八个字你要牢牢记住。”

    我疑惑看他。

    轻月莫名其妙说了八个字:“飞猫无头,彼岸花香。”

    我正要问什么意思,他跌跌撞撞快走了几步。

    我反复叨咕着这八个字,着实摸不着头脑。高崖林立,那些彼岸花竟然生在崖壁上,一丛一丛,妖艳无比,整个场景的色彩饱满犹如油画,满眼都是静谧的万花筒。

    我看得头晕,勉强稳住心神。此时我们走进一条两边是高崖,中间是窄窄的一路的地方。抬头上看,灰蒙蒙的一线天。

    这里只有我们四个人,越走越深,前方越来越黑。我心跳加速,一会儿把轻月送到目的地,我该怎么回去呢?

    低头赶路,不知走了什么时候,前方路到了尽头,悬崖旁边立着一块大石头,这石头高了下足有三米多,五颜六色的,表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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