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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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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少言抱住她衣衫单薄的身子,将头埋在她怀中,一时他不敢去回想那个可怕的梦境,那个把孟雪抢走的恶鬼。他紧紧抓住她细瘦的臂膀,伏在她温暖的怀中不想离开。

    “小雪,你一定再不要离开我!你若再不理我,再跑掉,我就真的不活了!”

    孟雪也紧紧抱着他,将雪白的小手轻轻覆在他的头上,他更深地将头埋在她胸前,才觉得心里好踏实。孟雪无声地抚着他浓密黑亮的头发,他清楚地倾听着她的心跳,而她感觉着他身体的战粟。是啊,他是那么年轻,还不到二十五岁,头发还这么黑,可他的心境竟然已经很苍老很弱不堪击。而一到了白天,他只能振作起精神,到朝堂上投入到那他不喜欢的激烈复杂、不见刀光却仍然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的官场争斗中去。

    时间也过得很快。不久,笑笑生了个胖儿子,孟定国终于有孙子了,终于当爷爷了,开心得要蹦起来。应秀灵虽然高兴,却没有丈夫那么高兴得疯了的样子,反倒有些发愁地说:“都有孙子了?那是不是我已经很老了?”

    孟定国抱着孙子,指着她对孙子说:“看到没有,你奶奶还以为她永远是个年轻的美人儿呢!”小孙子眨着黑亮的像孟雨一样好看的眼睛,还听不懂爷爷的话。

    再后来,应少言和孟雪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个儿子。一对这么孱弱的夫妻,生下一个健康的婴儿也真是很不容易。全靠阿怡精心配制汤药,才终于让他们结下这盼望已久的果实。这下苏绮云也心事落定,大家皆大欢喜。应秀灵给阿怡写了一封充满感谢的信,阿怡也回了信,却只有一句话:“只是个多余的人,做件不多余的事也好。”应秀灵将信给了孟定国,孟定国看了却一言不发,就将信收到书房柜子最深的角落里了。

    只是应少言仍然觉得苦撑朝局十分艰难,然而他并不对其他人说。即使对自己的父亲,和在京城长期帮助他的萧正毅和赵义峰也不露半个字。

    这天早朝,皇上要议立太子之事,因为庆余不是皇后所出,赵兰姿死后一直由杜月莹扶养,所以朝中各派大臣很难达成一致,国朝战事之后四年多过去了,仍然为立太子之事争吵不休。

    尤其是王言载,反对得格外激烈,还有一帮官员给他帮腔。皇上却似乎完全忽略他从前与沈赫昌过从甚密,将因韦度而废掉的国相一职又恢复了,王言载于是任了这个举足轻重的位子。他的团伙一直想再推个女子做皇后,将来有了太子便于控制。而皇上被之前那个母仪天下的沈菲儿吓坏了,一时没有打算再立新后。应少言很清楚,当初沈赫昌和皇后的谋乱,王言载很有份,只是没抓住证据。倡义在布防图丢失那天由皇上赐宴荣归之臣,就是王言载上的折子。但对他不仅是没有证据的原因,而是他背后始终有势力在支持,令应少言不敢轻动,而皇上又态度暧昧,就更加难办。他一时觉得很对不起赵义明,庆余是赵兰姿所生,又是除了庆谨皇子中年龄最大的,而且赵兰姿是以皇后之礼下葬。可皇上因为赵义明和赵兰姿都和孟定国亲近,就天然的不愿意立庆余为太子,总是在推讳拖延,而自己又没有绝对的影响力将庆余推上太子之位。

    早朝过后,应少言出宫坐轿回府,闷闷不乐,他一时觉得,是否应该与义王隆玮联手来做这件事。但他是个温和的人,从心里不愿意做逼宫的事情,可皇上明显的偏袒,令他心里窝了一股火。但如果庆余当不上太子,以后的朝局就更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国朝局势将会滑向一个不可知的方向。

    王言载却颇为得意地骑上了马,他虽是文官,却一向喜欢骑马招摇。他一边算计着自己的女儿过了年就十七岁了,再动员一批大臣上奏皇上,只要将女儿送进宫中,虚位以待的皇后之位就是囊中之物。杜月莹虽然受宠,但终究是卖花匠的女儿,争后位本身就有天然的弱势。他一时又庆幸赵兰姿死了,不然就更危险了。

    他这么得意地算计着,然而还没走出皇宫多远,一阵凌厉的刀风袭来,周围过路的行人都没有看清怎么回事,王言载的头已经掉了下来,掉到地上滚动着。人头都滚动了一会儿了,还骑在马上的身体才溅着血栽落尘埃。

    应少言听到消息,先是震惊到站了起来。然后又徐徐坐了下去。

    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皇上知道了消息,也惊得浑身发抖。应少言急速入宫,他先给皇上问安压惊,又安慰皇上会马上派人查清此事,然后加强了皇宫的守卫。

 第五0二章 深宫对话无人知

    皇上在龙榻上辗转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要睡过去。不想,寝宫内外的太监和宫女,似乎都软绵绵地一下睡倒了。而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人,悠然走进了寝宫。

    皇上并没有被迷倒,他在半睡半醒之间突然感觉到什么,猛地从龙榻上坐起来。果然,他分明看到榻前站着一个穿黑衫的人。

    皇上啊地就要大叫,那个人冷冷地道:“寝宫内外没有听得到的人,表哥不必激动。”

    皇上已经同时看清,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孟雨!

    他哆哆嗦嗦地道:“孟雨,你不是飘在外面探案么?听说要价还很高。”

    孟雨忍不住微微一笑:“对皇上恩泽被及的那些人,孟雨收费自然高一些。”

    皇上向后蹭了蹭:“孟雨,你大半夜来朕的寝宫做什么?朕不相信你是来刺杀朕。”

    孟雨拉过一张圆墩坐下:“皇上表哥,我来谢谢你。谢你十一年前,下毒的时候没有给爹爹下够剂量。”

    皇上哆嗦了一下,苦着脸:“表弟,那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舅舅是自己不要官职的,他退隐这些年,朕也对他不错。”

    孟雨淡淡地笑着:“是啊,而且还知道任用表哥,皇上也是明智之举。”

    皇上抖抖地道:“朕早看出应少言的才能在他父亲之上,应正云是护国良将,他却是治国之才。”

    孟雨嗯了一声:“今天王大人很嚣张,我知道皇上表哥一向留后手。但是皇后和狄英的事,皇上是不是应该汲取教训。”

    皇上猛地坐直身体:“孟雨!是你杀了王大人!你胆子太大了,他是国相!”

    孟雨冷冷看着皇上:“当初,奏请皇上在布防图丢失那天宴请荣归之臣的人是谁?”

    皇上道:“那也没有证据就是他……”

    孟雨突然打断皇上的话:“孟雨也没有证据皇上明知是皇后想害爹爹,却一直为皇后隐瞒!”皇上呆住了,孟雨才又冷冷地道:“是皇后亲口向我承认的,也就是说,爹爹复出之后,你一直不告诉爹爹当初是皇后出的主意要毒杀爹,却自己认下了这桩事,一直在纵容皇后和沈赫昌的,就是皇上表哥你。但是我并没有让皇后留下口供,现在死无对证。孟雨对皇上也是很宽容了。”

    皇上看着孟雨:“你的意思,是朕又在纵容王言载?”

    孟雨淡淡道:“皇上自己说呢?”

    皇上怒了,他跳下龙榻,在寝殿里乱走,孟雨嘲笑地看着他。

    皇上突然走到孟雨面前:“谁好谁坏,谁是忠臣良将,谁奸臣邪佞,是朕说了算,还是你孟雨说了算?”

    孟雨冷笑:“表哥,孟雨不管你的国家大事,我一要保我爹安全,二要保国朝的忠臣良将安全。”

    皇上也冷笑:“好啊,这就是我的好表弟!你以为,你是神探,你在国朝战事中有功,你就可以藐视君王,想保谁保谁?这是朕的江山,不是表弟你的!”

    孟雨不屑地看着皇上:“皇上是觉得孟雨没有这个能力吗?孟雨就告诉表哥,孟雨现在要决定太子人选。”

    皇上狂怒了:“你以为杀了一个王言载,就可以威胁朕吗?”

    孟雨淡淡地说:“表哥果然永远都不肯接受教训,永远要让奸佞来把持国朝。好吧,孟雨就是要威胁表哥,孟雨不仅想保谁就保谁,孟雨现在就要保庆余当太子。”

    皇上的脸都气歪了,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孟雨,你爹爹现在下野了,你不要以为朝中还有多少人支持你,你表哥都未必支持你!”

    孟雨微微一笑:“是吗?”他从怀中抽出一个铜制镶金的牌子:“表哥,令牌孟雨早就还给您了,这个牌子或许您曾经听说过吧。”

    皇上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江湖一字令?!你就是……”

    孟雨道:“表哥或许不会和我一样杀人,但他却从来没有支持过王大人这种国相,对吗?”

    皇上浑身发抖,他终于知道,孟雨从领了布防图一案开始,就一直在谋划另一件事情。他也知道,所有的事情就坏在十一年前那场毒杀,孟雨不再信任他这个皇帝,所以给自己父亲留了后手。

    之前,皇上亲自掌管的密探也探到江湖各派似乎形成了一种联盟,而江湖一字令却只是一个传说。除了各大派掌门,谁也不知道这个联盟背后的操纵者是谁。几个曾经支持沈赫昌而没有公开暴露的人,突然都遇到暗杀,皇上也隐隐觉得奇怪,却没有想到,原来竟是自己这个表弟所为,他显然早就将事情想到前头。

    而江湖联盟若和朝中的应少言携手,自己目前连培植势力的能力都被孟雨所掐断,而显然孟雨已经做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敢这个时候来逼宫。

    他恨恨地看着孟雨。他突然又想起,孟雨根本就是韦度的外孙,难怪他并不完全像孟定国,他内心里狠的那一面,远远超过了他的父亲。自己对孟定国下毒,还袒护幕后指使的皇后,孟定国念及亲情,原谅了自己而且不肯对外人说。而孟雨,根本不可能原谅自己这个皇上表哥,他查出了真相,而他的一切也都是早就计划好了的。

    孟雨看到皇上已无力再反驳,于是凑近皇上,一字一句地道:“明日早朝,请皇上立庆余为太子。”

    皇上吓得又跳起来:“国相刚死,这个时候……”

    孟雨看着他:“庆余是我师姐所生,你知道她的死谁是罪人。”

    “况且,你不肯立庆余为太子,无非就是不想爹爹的势力增长,皇上表哥你真的不仅忘恩负义,而且始终一惯的坚持限制父亲的权力。即使父亲告老还乡你都不肯放过。这也罢了,可皇上总是任用奸臣来对付爹爹,孟雨就无法坐视。”

    皇上终于萎软了。

    第二天早朝,皇上先提出了立太子之事,并且明确表示自己的意思是立庆余为太子。待群臣没有反对意见之后,他才道:“此事就议定了。另外,王大人遇刺,朕会抚恤他,希望众爱卿为朕,为国朝分忧。”

    应少言仍然面无表情,心里却跳得很厉害。而萧正毅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赵义明。赵义明心里明白,这老弟,一会儿一定要向自己讨酒喝了。

    而远隔千里的西玉州,孟定国坐在院子里。他现在早年的江湖气又全都暴露出来,桌上杯盘狼藉,桌边喝光的酒坛东倒西歪。几个江湖好友和孟定国一边喝一边猜拳行令,不亦乐乎。应秀灵抱着小孙子孟骏,看到孟定国袒胸露腹,脚都快翘到桌子上了,无语地对小孙孙说:“看你这个爷爷,哪有个爷爷的样子。”孟骏瞪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奶奶。应秀灵又对旁边练功的萧梦晴道:“梦晴,累了就歇歇。看你叔叔,自己吃喝玩乐,让徒弟太阳底下练功,哪像个当师父的啊。”

    萧梦晴对这个既不像爷爷又不像师父的师父不敢批评,笑咪咪地说:“婶婶,梦晴不累,今天师父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孟定国又一口将杯中酒喝光,突然对萧梦晴喝道:“肩膀打开!僵的像块板,怎么抡刀啊。到了战场上都是大开大合,缩缩估估的等着挨揍吧你!”

    话音未落,一只破了洞的鞋已经闪电般朝萧梦晴砸过来,萧梦晴很机灵,猛一闪身,那鞋砸到院里高大的白杨树干上。

    萧梦晴吓得赶紧将肩膀拉开,果然刀式的范围一下就大了。孟定国又喝道:“光开就行了?合啊!!挺着个肚子等着敌人削你吗?!”应秀灵忍不住笑了:“不会好好说啊,汪汪汪的。”

    又替他拾起鞋,对小孟骏说:“看你爷爷的鞋,有多臭!”

    正喝得高兴的几个江湖朋友忍不住大笑起来,萧梦晴也偷偷直乐。孟定国气得放下酒杯,光着一只脚一个飞身到旁边的兵器架上,抄起一把刀朝萧梦晴攻过来。萧梦晴吓了一跳,急忙接招,两个人打在了一起。

    应秀灵赶紧抱着小孙子站远了一点,然后将鞋一扔,孟定国竟然飞身而起的功夫脚就伸到鞋里,不过还是趿拉着。应秀灵怕他伤了小孙孙,又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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