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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宁为悍妃-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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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必定会谏劝,庆王目前持有的只是一些虚浮的东西,虽然他和刘氏手上攥着父皇,但我们有多年积攒起来的实力,两相抗衡,无所畏惧”

明珠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有意废掉太子,另立庆王为皇储?”

安王黑亮的眼眸透着寒光,轻轻点头:“只怕他有这个想法我见过岳父,他说皇上有意无意在几位阁老面前说过此事,还私下问他觉得太子怎样?可还胜任国事?岳父说,阁老们向来看重太子,太子为长,亦无大错,绝没有理由被替代,只要阁老们在,皇上那个想法就会被左右,若没有什么突发的事情,至少三两年内,太子还是稳居东宫”

“三两年?”

明珠惊呼,一下子坐正了——等三两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啦?坐得不舒服?”安王调整一下坐姿,尽量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明珠探头看了一下,侍女们都被安王遣出去了,他这样都成习惯了,回到上房与明珠单独相处,就把侍女统统遣走。

把安王的脑袋扒拉下来,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安王脸色瞬间变白,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隐瞒着”

明珠有点怯场:“一直想说来着。”

“那为什么一直不说?”

“这不是说了吗”

安王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放开她,翻身下地,穿了靴子直接出门去了。

明珠觉得自己像件棉被之类的物品,被他负气堆放到一边,然后立即消失掉,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不管她是否磕着碰着了,那份决绝和果断,像重器撞击,把她打懵了

和他相爱以来,何曾受到这样的对待?她一直感觉自己浸在蜜罐子里,被他宠得都快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猛地这一下,她忽然清醒了过来,当初对玉煌的那份质疑再次从内心深处腾升而起:到底还是个被利用的命在乎是假的,宠爱也不能当真。对男人们而言,权势和切身利益才至关重要女人算什么?天下美人何其多,没有你,他还能找到更好的

明珠抚着因猝不及防被折到的手腕,又气又恨又委屈,泪水模糊了双眼,脑子里嗡嗡作响,没错,她是拖延了些时间不告诉他那个事情:皇上命不长了,所用续命药丸是她给庆王的,庆王今日得到的恩宠,可以说是因她而来。

那又如何?能怪她么?当时她就不想呆在安王身边,她只是在混日子,在观望,皇子间争权夺势关她什么事?无论是谁得了天下,她的命总能保得住,她的家族总还能继续兴旺富贵,这就足够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无心之过

第二百零七章无心之过

安王大步朝前走,满脑子想着事情,宫中太医院他们也安插有人,他知道父皇身体不是很好,却没想到有如此严重,明珠的话不容置疑,他被震撼了,立即就想去一趟德辉院,有了这个真相,许多事情都能看得明白,他得和谋士们商讨一番。

走近院门,守门的婆子也正走过来,准备关门,看见他,忙低头退到一边,意即先让他过去再把门关上。

安王目光落在两扇红色的门扇上,心里忽地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停住脚步,猛然转身,用来时的迅速朝内院又走了回去,守门婆子楞楞地看着他的背影,停了一晌,终是将门关上了。

走回到上房门口,明珠脆如珠玉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你们给我听着:王爷今天出了这个院门,此后这院里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谁要是放他进来,我绝不轻饶教守门的婆子跟他说:他若自恃尊大,不听阻拦,擅自撞进来,我一定不住这安王府我说话算数,若食言……”

明珠坐在榻沿,气呼呼地对着屋子里一群侍女发泄,还没说完呢,眼前人影一闪,安王急赤白脸出现在眼前,伸长了手,一把捂住她的嘴。

“不许胡说!我……我错了”他声音焦灼,透着深深的悔意:“我急着要出去,那样推了你一把,因想着这软榻上垫了厚厚的锦毯,你那一侧还有棉被靠着,应该没事的吧?”

秋痕在旁低着头,小声却清晰地说道:“王妃右手折了一下,刚刚还疼得直哭呢”

秦妈妈也上前一步说道:“王爷,王妃如今可不同以往,身子不灵便,走路都该小心些才是,怎经得王爷推一把?”

安王心如刀绞,急忙要抓明珠的手来看,明珠把右手往背后一藏,泪珠纷纷滴落:“不要你看假惺惺哄谁呢?你这个大骗子,对我好都是假的这种时候就不把我当回事,紧要关头、生死之际我还能期望你什么?”

安王紧紧抓住明珠的肩,脸色苍白,额上沁出汗来:“明珠你、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我的命”

“你的命值钱得很,谁要得起”明珠接过秋痕送上的帕巾拭泪,顺手要推开安王,却哪里推得动他:

“我可是发过话的,出了院门,你再不能进来”

安王回头看秦妈妈:“去把今天守门的婆子叫来,她可以为我作证,我没出过院门”

守门的容妈妈不一会被带进来,俯身垂首道:“禀王妃娘娘:王爷真没出院门老奴一直站在那儿等着王爷出去好关门呢,王爷却又不去,转身回来了,老奴才刚关了门不久”

明珠不作声,心里好受了些,这家伙能马上掉头跑回来,还算有点良心,刚才真的把她给气坏了,恨死他,想着他要是不管不顾就那样走掉,绝不能原谅这会儿他紧贴在她身边,让她靠着他,胸口那一腔怒气不知不觉竟消散了。

安王微松了口气,吩咐道:“都下去吧”

琴棋书画福一福身,领着众人退了出去。

秋痕却站在明珠身边不动,安王低声说道:“秋痕姑娘也下去吧”

明珠说:“不去,在这儿陪我”

安王挤着她坐下,将她搂进怀里,生怕她跑了似的:“有我,我陪你”

明珠也不挣扎,由着他抱,说道:“你不是着急要出去吗?忙去吧,我累了,想歇着,秋痕叫她们备水,我要沐浴”

秋痕说:“热水已经端进去了,奴婢去准备,一会就好”

秋痕走进内室,安王握起明珠的右手,仔细看了看,轻轻揉捏,眼睛红了:

“还痛吗?”

“一点点。”

“对不起……你要怎么出气都不为过;要不打我几下?”

明珠干笑一声:“我并不爱打人,也没那力气了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走掉?”

“我知道做错了”安王很难过:“我到了门边就迈不开脚,想到我推了你一把;又那样匆忙离开,你会怎么想,指不定生气了,就赶紧转回来……明珠,是我焦急之下无意所为,你那样做是不对的,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怎能为此发誓赌咒?你不理我,我要怎么办?”

“我没想那么多,只看到你把我当棉被一样掀开,我依靠着你,毫无防备,手腕折到了,痛得钻心……如果你还在旁边,问一声,安慰一下,我或许不会那么生气,可是你风一样跑了你知道吗?那感觉很不好,我好伤心好气愤,你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所有的好,都不可信”

安王心痛地抱紧她,脸摩挲着她的头发:“你,你怎会有这种想法?我怎会不把你当回事?我那样着急,是因为事关重大……你总为庆王着想,这样大的事情瞒着我,这件事你若不说出来,我们有可能陷于被动局面,我不愿意那样——父皇有什么不测,登上大宝的必须是太子,否则我们都活不了我不想死,不想失去权势,死去就见不着你,失去权势更会失去你所以我不能大意,不能有错失,必须拼力争取”

明珠听他说完,淡然道:“即便没有我,你同样会拼力去争取——放开我吧,我该去洗澡了。这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我身子日渐沉重起来,你和我一起住着有点不方便,今晚起我们分开睡吧,隔壁、书房、德辉院,你想住哪里都可以的”

安王微微喘气,胸脯起伏,好不容易压抑住自己,柔声道:“我抱你进去。”

“不用,我需要多走走,总不动以后很难生,弄不好会难产”

明珠站起身,安王忍无可忍,紧紧抓住她的手,瞪着一双兔子眼看她:

“你又开始折磨我,就因为我一个无心的错”

明珠一双凤眼明润如墨玉,与他对视:“只是放你自由那件事我答应过庆王不说的,那是从前,我未与你交心之时。也许现在说你觉得太迟了些,那是我的错朝局我不是很懂,但皇上的健康状况掌握在我手里……庆王当初说他要一年的时间,皇上能撑住一年,他和刘皇后就有致胜的机会……我就说这些,你近期肯定很忙,不必挂念我。从今以后,我安安份份养胎,你该忙什么尽管去忙,去哪里,做什么都不必跟我说,我也不想知道,孕妇宜修身养性,忌烦躁和不安定情绪,你在外边经历的事太多,难免会带些戾气回来,为免影响到我,分开住是明智的。”

秋痕从内室出来:“请王妃沐浴奴婢给王妃做了花瓣浴”

明珠绽开笑容:“好,你陪我进去吧”

安王看着她们主仆相携走进内室,独自闷闷地坐着,听琴小心冀冀地端了杯茶进来放在他面前矮几上,他像看不见,过了好一会不见明珠出来,只好站起身,出门往德辉院去了。

是夜,德辉院议事厅灯火不灭,直到四更天,才见人散去。

安王习惯性地走回芷蘅院,廊下值夜的仆妇们在打瞌睡,他伸手推门,竟然推不开,一颗心蓦地冰凉,怔怔地站在那里,化石般动也不动。

明珠真的做得决绝,说分开就分开

赏画从上房隔壁小房间走出来,对他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依王妃吩咐,为王爷整理好隔壁睡房,书房那边也收拾过了,王爷要歇在哪里?”

安王不作声,手还放在门上,心潮起伏,思量再三,终是收回手,轻叹口气,往上房左侧亮着灯的睡房走去。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等到明珠起床,小心陪着她一道用过早饭,眼见她精神很好,情绪稳定,和贞玉说说笑笑平和愉快,便放下心来,亲耳听见她催他去办自己的事了,才肯离开。

分房两个晚上,明珠就适应了,她放了几条棉被在床上,怎么靠怎么躺怎么搭都行,睡姿可以毫无形象,只要舒服,她身体好,没有什么睡眠障碍,静下心躺一会就能进入梦乡。

胎儿在肚子里开始有了些微妙的动静,好像轻轻挠抓,又像试探性的轻叩,她屏息静气,独自感受着这轻微得几乎难以觉察的奇异动作,体验孕育生命的奇妙,内心柔软而幸福——这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血凝结而成,她会好好爱他,给予他一个母亲所能给的疼惜和保护

安王自那日分房睡之后,就忙碌起来,好几天不见人影是常有的事,他睡得晚,起得早,又时常泡在德辉院,一日三餐基本上也不在芷蘅院吃了,但他会时常遣人来向明珠报告行踪,明珠每天早上起来照常收到侍女转述的安王的问候和关心,他每天坚持回芷蘅院住,在德辉院忙到深夜也要回来,进不了明珠房间,总会到门口站一站,轻轻推一推门,确定推不开,才离开。

贞玉陪明珠用饭,一日三餐,细心周到地照顾她的饮食情况,每每替她添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安王常说的话:“这个要吃,非得吃下去,你不喜欢,宝宝若爱吃呢?多吃些,你长胖了宝宝才会长得好长得快啊”

侍女们不时把一些好玩的好吃的放在她面前,还有精致绝美的首饰、珠宝,色泽或鲜艳绮丽或清新淡雅的各式绸缎布料,甚至书店里新出的各种书籍,源源不断地搬进她房里,明珠忍不住好笑,这可不像安王的风格,应是他手下人帮着采买来的。他向来不会花心思给人送礼,即便是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他也没送过她哪怕一朵绢花儿,明珠一想起他牵着她走在墨香楼藏宝阁,指着满屋子宝贝说:你想要什么,尽管拿去吧就囧得慌,那场景让她感觉像在演现代舞台剧,安王是富足悲悯的国王,而她是贫穷的民女,做了某件好事得到奖赏,就有了那一句台词。

明珠笑对秦妈妈说:“王爷突然喜欢给我送礼,这些首饰衣料谁替他选的?倒也不错”

秦妈妈哎呀了一声,说道:“娘娘可别不信王爷的眼光,娘娘嫁进王府,长大了不少,个儿也高了,以前从娘家带来的衣裳大多都换下,重新做的这些,新打的首饰,各样精细物品,可都是王爷亲自过问订制的呢”

明珠奇道:“我记得宫里派了姑姑来替我量身,说是奉了皇后之命,之后送了许多衣裳来,都是我喜欢的颜色款式,绣品衣料精致上等,穿都穿不过来,不是皇后赐给的吗?”

秦妈妈说:“皇后娘娘确实赐下不少衣裳,王爷一概不让用,统统收起来,王爷自己顺着王妃喜好挑选衣料绣品另外让人精工缝制,王妃喜欢的几套头面,也不是原先皇后娘娘给的那些,而是王爷亲自在宫里司珍坊订制,因为不放心,怕有人动手脚,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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