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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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两个月，焫然母亲发现自己怀有身孕，林家公子有点傻，并没太在意。即便是生下焫然，也没怀疑过。不知情的妹妹甚至经常邀姐姐到宫中一同讨论育儿经。‘焫然’二字，是王私底下告诉焫然母亲的，若为女儿，便叫焫然，若为儿子，便叫萧然。生下焫然后，王借妹妹之手送了刻有‘焫然’二字的玉牌。
后来不知怎的，林家遭遇仇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焫然母亲因雨天而与妹妹住在宫中，躲过了一场浩劫。但是外公不知怎么知道焫然是王的血骨，愚忠的他不想王室血脉外流，想尽办法谋害掉焫然，焫然母亲只好带着小焫然背井离乡，逃出了南沙。
知道这件事以后，王到处派人寻找，连玉牌都找到了，焫然母亲的尸体也找到了，就是没找到焫然在哪里。伤心之下，王将玉牌与焫然母亲一同葬了。
据说那玉天下独有，世间罕见，价值连城。想来不知被卖经多少人手了。可是，可怜当时才两岁多的孩子，竟下落不明，想也不会好到哪去，说不定早已被饿死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结局，他老泪纵横地握住我的手，请求我的原谅。“我可怜的女儿，为父的让你受苦了。”千军若去了趟京城，回来就和他说见到一个长得很像母妃的女子，且也唤作焫然，王便和千军若商议着，调查出焫然的身份，再以传播医学为借口，让焫然自己回归自己的家乡。
“你就这么肯定，我是你女儿？”我想拉出我的手，他拽得太紧，我实在拉不出来。
“血浓于水。我感觉得到。”那你感没感觉到，我和你女儿，可能走了当年姐妹花的老路？只不过结局不同而已，但总归有一个人受伤。
南沙老王撑着最后一口气，等着‘我’的归来，这下子我来了，他可以含笑而终了，但：“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走了南沙的情况肯定一团糟，他们说不定还不肯放过我，“你最起码等我安全离开了，再走也不迟……”
我低头弱弱地说了一句，不是我无视别人的生命，而是他也一把年纪了，是时候了，我没有能力与死神抗争。
“然儿说的对，父王还欠你那么多年的父爱，好不容易我们父母重逢，不能就这么走了，父王不走，父王不走。”王的双眼殷殷切切的，有点讨好我的笑容。也许父爱也伟大，能让差不多剩最后一口气的人起死回生。没享受过父母爱的我心里有点暖暖的，看向王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
王的身体一方面是由于思女心切，一方面是由于忧心多虑，导致郁闷寡欢，恹恹的。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突然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或许真的可以再多活几年也说不定。
“然儿，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为父一定要好好弥补你，孤现在就下诏，封你做公主。来人……”
“等一下。”我急忙阻止王的行动。见他疑惑不解的眼神，我尽量将自己融合到这个家庭里，平静地分析道：“姨母还不知当年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母亲该受的罪也受了，人也不在了，我想她若是活着，也一定不想姨母为她的事伤神。”
王真诚地对我说道：“不愧为孤的然儿，深明大义。可越是这样，为父的越不想委屈了你。孤已对不起你的母亲，断不能再对不起你。然儿，就让为父的，为你做点什么吧！”
人都死了，你做什么还有意义吗？说到底，你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如果当年你真心挚爱焫然的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把这事说出来，保护住她们母女，不就没有两个冤魂了吗？不过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他的好坏我是没有资格去评断的，我也没兴趣去评断。
看来预言确实很准，焫然的母亲客死他乡，也能说是含恨而终吧！妹妹却是南沙王后，地位仅次于王，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哪天我让巫师也给我算算，我能活到多少岁。
安抚好王，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外走，门打开后，三个人立刻冲到我面前，一个看着眼熟的中年美女抱住我的双臂，眼中噙着泪珠，试探地问：“然儿？”
眼熟？看着我‘借’来的这张脸几年了，我当然知道这个眼熟代表什么了。但我叫不出‘姨母’两个字。只好客气地问声好：“你好。”
“焫然，这是母妃。你的姨母。”王子急切地对我说，巴不得我扑上去认亲的急切。
“什么姨母？我是孤儿，哪来的姨母？”不知道你知晓我是你丈夫的私生女之后你还会不会是这个表情。
中年美妇一脸受伤的垂下手臂，自我安慰道：“然儿刚到这里，定是还不习惯，若儿，你有空带表妹经常转转，等习惯了，不感到陌生了，我们再说。母妃进去探望你父王。你们慢慢聊着。”
“你们没那个机会了。”
与我擦肩而过的中年美妇猛然顿住，王子也是眉头深锁，我不管他们，继续冷声说道：“在我过去最需要亲人的二十年里，你们不在，在我找到了托付终生的人以后，你们也没有必要在。我和你们并无感情，也不想浪费时间和你们培养感情，所以，如果我身为传医者的使命完成了，我会立刻离开。”
怕我表达得不够决绝，我又一字一顿地加了四个字：“斩钉截铁。”
“然儿。”美妇人凄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痛。
王子气愤地冲到我面前，子辛从身边站到我身前，挡开了他杀人的眼神，“林焫然，你不要不识好歹，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们认你，是有所图谋？你也太把自己当……”
“王子殿下，不要在恼怒的时候说收不回去的话，我会当真。”子辛有些生气地绷着脸。
“然儿，这些年你受委屈了，闹些脾气是正常的，我们是你的亲人，在我们面前只管撒娇任性，我们都会包容你的。”美妇人很大方，对我的冷眼相待很宽容。
可是，我不领情。
外公连自己的外孙女都不放过，不管你如何愚忠，都不可能对自己的后代痛下杀手，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都不放过？二十年了，以他们的身份地位，只要有心，我不信会找不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如果焫然母亲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那么年轻就死了。
他们这一家人，说到底，还是以自己为第一，然后才去想可能的事。我突然觉得很累，我们家单纯得只有工作繁忙的父母，两家老人都是知识分子，很晚才结婚生子，所以我这个第三代出生后没几年，便接连去世。没有叔伯姨母，关系简单成一根线。所以我从小便羡慕热闹的大家庭，可现在看来，大家庭里，争东西，相互攀比，确实比简单的小家庭要累。
“子辛，带我走！”我靠在子辛怀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去管什么都不想去听。
子辛伸手搂住我，我感到腰间一紧，身体腾空飞起来，风呼呼地吹过耳边，舒服很多。累的时候，不想说话不想思考，有个人可以任你随便依靠，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我得尽快找到孔灵石，尽快地，了却牵挂。
“睁开眼睛。”
平衡感逐渐回到身体上，子辛从后面搂住我，将脸放在我的肩膀上，我睁开眼睛一看，下面的风景尽收眼底。
“我们都到山上了？”我诧异道：“你带我飞上来的？一定很累吧？”
“呵呵。”子辛在我肩膀上晃晃脑袋，慵懒地倚在我的后背上。我拿着子辛的双臂，学着《泰坦尼克号》上面的经典动作缓缓地张开手臂，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在风中飞扬，畅通无阻。
我们坐在山顶观赏壮烈的落日，通红的夕阳落在山头，我侧目看向子辛，夕阳的光辉撒在子辛的脸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邪魅的艺术感，刀刻般的五官精美绝伦，仿若一尊极品艺术，极具魅惑地展示着让人窒息的美。我忍不住慢慢地向那里靠近，刚靠近时那个地方又挪了位置，我再向那里靠近，它又挪了位置。
我跟着它的步伐欺身过去，终于把它抵到地上，让它无处可逃。嘿嘿，这回让我逮着你了吧？
“干嘛躲我？很抵触吗？”我不满地控诉道。
子辛露出一抹笑容，摄人魂魄：“这种事，还是让男人主动吧！”
原来朦胧的月色会惹祸，耀眼的夕阳也会。
第5卷 有情人终成眷属 八十八：解除魔咒
我以十分暧昧的姿势趴在子辛身上，地上铺着子辛的白衣，丝滑柔软，很适合散步在郊外的情侣使用。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尤其是让你不讨厌，很不讨厌的事。
“嘿嘿。”子辛不紧不慢地帮我穿衣服，我蜷在他怀里，想到刚才的事，害羞却又忍不住地偷笑了出来。
子辛停下动作，用手抬起我的头，使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傻姑娘，你这么笑会让我以为你还想要。”
我不好意思地直往他怀里钻，即使真想，也不能被他看出来，我可不想破坏自己在某人心中的美好形象。“哪有哪有，吃干抹尽，撑死了。”
子辛帮我穿好衣服，又穿好自己的衣服。可惜刚才被我们碾过的白衣，现在已爬满了皱褶，还带点灰迹。不过好在子辛风姿卓绝，那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在子辛身上根本不适用。
我想抹平皱了地方，一摸，手感不对，“你这白衣不是以前穿的那些吧？”
“嗯。料子不同。”
“为什么？手感差很多唉！看是看不出来，但一摸就感觉出来了，没以前那个顺滑清凉，让人想往上贴的欲望。”我说的是真心话。
但到某人的脑子里就变成了另一层意思了：“还以为是我个人的魅力，没想到是沾了羽丝的光。是不是知道我不穿羽丝了，就不吃我了？”子辛的脸上有一圈红晕。
“什么呀！”我佯装气恼地捶了他一拳。“讨厌！”
天渐渐黑下去，双腿向下走的时候，我有种要冲下去的冲动，酸酸麻麻的。唉，在进行过一种运动以后，一定不要再做另一种运动了。
子辛拉住我，蹲到我的面前：“我背你。”
我不客气地攀了上去。我懒点没关系，主要有人的长处能补住我的短，我才不用担心。“子辛，你最近身体好像越来越好了。”以前还没亲我，就满脸通红地落荒而逃，一个人躲起来镇压钟情蛊。现在我们的亲密度更上一层，为什么一点毒发的迹象也没有呢？“喂，不会是你和我那个啥的，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吧？”
子辛停下脚步：“我现在有点后悔了。”
“你……”那一刻我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让你多走走就没时间想些子虚乌有的事，焫然就会欺负我这个老实人。”子辛露出小孩子性格，假意埋怨道。
吼！原来是在跟我开玩笑，吓死我了。我掰过他的脸‘叭叭’几口，“对不起嘛！我开个玩笑。”
“这还差不多。”子辛心情爽快地继续上路。“此事我确实也满头雾水，其实我早已找到了种养钟情蛊的族人，他们说，生下子嗣，是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我正在想，要怎么解决呢？但钟情蛊，好久没发作了。以前哪怕只是看着熟睡的你，身心都会受绞痛，现在的情况，着实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听说第二个办法是子辛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心突然抽痛了一下。
“焫然？焫然？你在听吗？睡着了？”
我趴在他的后背上默不作声，索性就让他以为我睡着了吧！我当然不能有办法还让子辛去送死，如果只是生一个孩子，那么，我，我，我大方不起来啦！心里乱死了，我告诉自己，那是一条命呀！如果他用死来证明对你忠贞的爱，你会开心吗？
子辛的声音突然变得柔柔的，像是在呢喃细语：“如果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间，你会怪我吗？我知你心里绝不会赞同我和羽恋双诞下子嗣，但为了我的性命，还是会忍痛答应。就算你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的。我发过誓，此生绝不会再负你。不过上天似乎没有给我们难以抉择的机会，我不能孕育子嗣，根本无须苦恼这些。”
我加重了臂膀上的力道，是啊！我在苦恼什么？他都没那个机会，我苦恼什么呢？可是为什么，听到子辛没有那机会，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双儿，你出来吧！”
“哥。”
千君若走进书房，坐在书桌后面，看着信步走来的羽恋双，绝色无双的脸容总是让人心生一阵恍惚。
“父王快不行了。再过半月，不管他在否，我们都必须行动。哥，南沙对浣国俯首称臣那么多年，终于要在你的手下独立了。”羽恋双美眸中闪着一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