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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诡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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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去世,就把她送的花也给扔了吧?很明显,这个符武在说谎。

白逸的身子突然一晃,手不偏不倚正好打到那花上,他“唉哟”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花不知道是不是和我有仇,不是它碰我,就是我碰它,幸好没有把它弄折了。”

符武的嘴巴张得老大,面色变得惨白,白逸突然身子一抖:“三成,奇怪,我的手怎么这么痒!”白逸伸手就要去抓手背,符武大力地冲了上来,一手拍开白逸的手:“不能抓!”

“为什么?”唐三成问道。

“这……这是因为……”符武彻底傻了眼:“这花会让人的皮肤发生瘙痒,会奇痒无比,一旦抓破,皮肤马上会溃烂,无药可治……而且,会蔓延到全身……”

唐三成感激地看着白逸,那天自己的反应比白逸严重,要不是他阻止自己,自己肯定会抓破伤口,突然,唐三成感觉到手上有一股异样的感觉,酥酥麻麻地,他抬起手背来,声音有些发抖:“白逸……”

白逸只是看了一眼,马上抬起自己的手来,左手背上原本的划痕突然变成了黑红色,划痕上的肌肤还向上凸起,就像好几条丑陋的蜈蚣爬在自己的手背上,符武见状,骇然失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之前已经碰过这花粉过,难道你们去过崖棺!”

现在瞒不住了,白逸点头:“我们是去过崖棺,只是觉得好奇,想过去看一下,不过也没能进去,回来后手的确很痒,不过抹过药了……”

“你们哪!”符武是既恼又慌:“普通的药根本无法止痒!”

刚才明显是在做戏的白逸也慌乱了,他带来的是普通的药膏,明确地注明可以止痒,符武的话让他与唐三成都陷入了莫名的惊慌之中:“那要怎么办?”

“普通的止痒药只能制造一种痊愈的假象,二十四个小时以后,皮肤就会开始溃烂……直到蔓延全身!”符武的话音刚落地,唐三成的手就圈住了自己的身子,一想到皮肤溃烂的诡异恐怖景象,他就浑身发凉,双腿也微微颤抖起来,他看向白逸,白逸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要去找小英回来!”符武说着,大步地朝外面跑去。

唐三成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找小英!”

符武听不到,山里汉子手脚快,早就不见了踪影,唐三成的声音带差着哭腔:“白逸,你说我们会不会死?”

“死?”白逸挤出一丝苦笑来:“没试过,不知道,不敢试。”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大眼瞪小眼,白逸恶狠狠地说道:“随天吧,鬼才知道我们会不会死,是你试还是我试?”

唐三成不吭声了,白逸突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刚才小英埋罐子的地方:“刚才小英埋的是培育蛊的罐子,我认识上面的花纹,以前是在符羽手上,这个小英应该和符羽一样,是守棺人的候选人,这样一来,她就会巫蛊,蛊能害人,也能救人,符武是去找小英回来救我们!”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幸好这个符武对我们还算友善。”唐三成回头,指着那盆花:“这么危险的东西就摆在这里?别人碰到了怎么办?”

“当然只是巧合。”白逸说道:“三十年前我在苗寨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应该是他们一直偷偷地在培育,今天是凑巧让我们撞上了,他们应该就是用这种花的花粉制成痒粉,撒在通往崖棺的荆棘上,不知情的人才会中招,今天可能只是搬出来让花吸收养分,没想到我们两个会过来,何教授的死太突然,这属于意外状况。”

唐三成明白了:“也对。”

“不是也对,应该就是这样了。”对于唐三成的反应,白逸不太满意,太轻描淡写了,刚才还围绕在两人间的阴森气氛突然就消失殆尽了。

两人突然一时无语,唐三成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背,他生怕上面的那几条“蜈蚣”爬向自己的手臂,爬向自己的肩膀,直至戳中自己的心脏,刚才符武的话让他心惊胆颤,白逸虽然面上淡定,可是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唐三成听到了,白逸没有一点感觉,唐三成兴奋地说道:“应该是小英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白逸扑上前紧紧地捂住唐三成的嘴巴:“不要乱讲话!”

可惜唐三成并不知道自己讲错了什么,白逸低声说道:“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小英是蛊女,懂吗?”

懂了,刚才那句话明显露馅了,唐三成说不出话来,指指白逸捂住自己嘴的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白逸这才松开来:“一会儿,机灵点!”

踏进来的却不是小英,而是一个十六岁上下的少年,眉宇间很有一些桀骜不驯,看到家里的两名陌生人,居然哼都不哼一声,直接进去吊脚楼里,好一阵翻腾,此时,正好符武拉着小英回家来,听到里面的动静,眉头一皱,脸上的怒意已经压制不住!

“小龙,你给我滚出来!”符武一边大吼,一边冲了进去,到底是粗壮的汉子,三两下就把那名少年拎了出来,那少年双手抱在胸前,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小英看他一眼:“哥哥,你又在偷钱了。”

第43章 牙齿

符武看一眼白逸和唐三成,厉声吼道:“你老实一点在这里等着,你知道的,我有法子拿住你!”

那少年听到“法子”两个字,居然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英,那法子是什么,自然呼之欲出了,白逸和唐三成手上痒痛交加,符武暂时放过儿子,示意小英进去,白逸和唐三成也快步地跟进去,那少年真的站在原处不动,听话得很。

符武指着两人的手对小英说道:“要快,不然就来不及了。”

小英乖巧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子来,轻轻地说道:“你们伸出手来。”

事关性命,两人听话地伸出左手,小英打开木盒子,嘴里说道:“很快就好。”白逸早有经验,不以为然,唐三成第一次亲身经历蛊,有些心惊胆颤,盒子里一条似蚕一样的虫爬了出来,头大眼突,身体呈金色,身下八只足,此时正马不停蹄地爬向唐三成的手背上,唐三成喉间直犯呕,强忍住胃里的反酸,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虫子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凉,冰凉的感觉从手背上一直传到全身,唐三成也不知道是怕的,还真是那虫子的效力,手背上原本红肿突出来的黑红色慢慢褪去,还复成原来的肤色,突出来的几条伤痕也一点一点地回去,手背居然平滑如初!

唐三成目瞪口呆,刚才的胆颤心惊现在化成了无数的好奇,再看那虫子突然转了弯,朝白逸的手背上爬过去,重复着刚才的蠕动,片刻功夫后,白逸的手背上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白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

装,唐三成知道白逸是在装吃惊,还什么不可思议,三十年前早就领教过了,小英见蛊虫成功,面露喜色:“太好了,我的功力见长了。”

那虫子完成了任务,沿着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小英的盒子里,小英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甜甜地一笑:“阿爸,好了。”

符武面露骄傲的神色:“乖女,出去玩吧。”

符武完全不解释刚才的一幕,只是与两人商议着何教授的身后事,好不容易结束了,两人从符武家出来,唐三成才问道:“那是什么虫子?”

“金蚕蛊。”白逸朝身后看了看,确认没有跟着其他人,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怀疑这只金蚕就是符羽的那一只,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像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

“那倒不一定,弄不好是符羽教给小英的培育方法,不过是培育了另外一只出来,符羽守护崖棺,没有蛊虫保护,怎么可以?”唐三成抓住了一个机会反攻白逸:“你说,对吗?”

白逸有些无趣,闷闷地点头:“这话也对……”他的话锋一转,立刻说道:“我们还想接近崖棺,必须想办法,不知道痒粉有没有解药……”

“问一问那个少年不就知道了。”唐三成捏着自己的鼻子:“看他的样子,很缺钱用,白老板是不差钱的吧?”唐三成为自己的点子自鸣得意起来:“奇怪,我怎么来到这里以后,越来越聪明了。”

白逸哑口无言,但他也承认唐三成的这个点子不错。

何教授的“白喜”事在第二天举行了,由于是正寝寿终,所以称之为“白喜”,厚棺土葬是必不可少的,符武与何教授有些忘年之交,大张旗鼓地杀了一头牛,必要为何教授举行隆重的葬礼,苗寨中有寨民吹起唢呐,用悲凉又显豪迈的一曲乐章送何教授的亡魂一程。

白逸与唐三成替何教授换好一身寿衣,抚摸着何教授已经僵硬的手臂,白逸悲从中来,这股悲只是缘于自己与何教授相似的感情人生,莫非要等到死之前,才有重逢的一天?唐三成替何教授整理好寿衣:“白逸,来吧!”

两人小心地抬起何教授的遗体,放入准备好的棺木中,正准备盖上棺盖,符武大叫一声:“等等!”

符武走过来,先是说了一句:“教授,对不起了。”居然伸手进去棺木中,掰开何教授的嘴,朝里面看着,然后朝旁边人喊道:“来把凿子来!”

唐三成是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做什么?”

符武并不回答,接过凿子来,朝何教授的门牙上凿下去,直到凿出一个眼来,这才收了手,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小块银片来,塞了进去,这才合上何教授的嘴。

唐三成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这不是对死者不敬吗?白逸倒是镇定:“首领,你这是做什么?”就连七邪也冲符武怒目相视。

“你们有所不知,在我们苗寨,寿终死者如果牙齿齐全,要凿坏一颗门牙方能入殓,并在死者口中放入一银粒或银片,意取口含金银,荣耀归宗之意,并不是对何教授的遗体不敬,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了。”符武说道:“教授没有亲人,就由我们四位身披麻衣,送他一程,你们没有异意吧?”

“没有。”唐三成与白逸已经在腰间围上一块白麻布,以此替代麻衣,七邪更是早早地围上了,可见七邪本性质朴善良了,见两人准备妥当,符武这才让两人合上棺盖,上面套上绳索,穿上拳头粗的木棒,马上上来四位寨民分别将木棒放在肩上,符武看了看时间,喊了一声:“起喽!”

唐三成等三人跟在棺木的后面,跟着人群出发了,没过多久,唐三成就发现,大家一路直下,并不拐弯,只要有路,便一直朝前走,始终保持着一致的方向,他心中疑惑,又向白逸请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到时候看吧。”白逸并没有见识过苗族的葬礼,并不清楚状况,既然是由符武带头,自然有其道理。

一行人抬着棺木,一路上吹着唢呐,一路朝前走去,直到来到一处树林前,前面没有了去路,符武才扬起右手,抬棺木的寨民才停下脚步,符武说道:“就在这里吧。”

棺木放了下来,随行拿着工具的寨民拿着铁锹上前开始挖起来,看样子是要就地挖出墓穴来了,两人有无数的疑问想问,幸好符武主动解释道:“依我们苗族的规矩,择墓时要朝前方走,中间不能拐弯,或是绕行,直到前面没有了去路,就可以停下来,那里就是安葬的墓穴了。”还有这么一说,两人头一回听说,都觉得匪夷所思。

经过一番忙碌,墓穴终于挖好,棺木被稳稳地放了下去,唐三成与白逸心中悲凄,上前用手抓了两捧土,朝棺木上洒去,唐三成的声音略带哭腔,这情形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爹,他老人家走的时候,可有人送终不?

“何教授,你要一路走好。”唐三成悲从心中来,居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声悲恸,引得白逸鼻子也是一酸,其他人被这哭声感染,眼角都打湿了,有几人轻轻地拿袖子擦着眼角。

棺木慢慢消失在土中,何教授是落土为安了,见唐三成还在抽泣,符武安慰道:“不必难过,等我下山的时候再替何教授打块碑上来。”

第44章 步法

白逸不语,一个转身,正好看到那座“孤峰煞”,想不到何教授去世后,选择的归宿也能看到那里,这缘分当真是结得严严实实,就连死,也能仰首相望了。

结束了何教授的葬礼,完了一桩心事的两人又计划着去一次崖棺,只是荆棘上的痒粉是个大麻烦,再找小英求救,岂不是暴露自己吗?当务之急是弄明白痒粉究竟有没有解药,并且想办法拿到手。

傍晚的时候,两人借故下山捉鱼,守在了山底下,因为那叫符小龙的少年白天下山去了,寨民们都说这个时分将会回来,问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们都笑而不答,大约也是蛊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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