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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怪道胡宗仁-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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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就弄一截长点的绳子,然后围着这坟墓走一圈,把坟墓给围起来就行。我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蜗牛心里发慌,我可不想待会做法事的时候一边做还得一边把蜗牛抓回原位去,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待会你帮我抓蜗牛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蜗牛,虽然我并不是一个密集恐惧症的患者,但是这么多蜗牛蠕动起来看上去还是挺壮观的。于是我拿出红绳把坟墓围绕了一圈,由于在户外,为防止被风刮走,我还特意在相隔几尺的地方用小石块把红绳给压住。我把坟墓、蜗牛、瓦罐子都围在了圈内,就在我打好绳结的时候,一些蜗牛就再次爬到了绳子边,但是它一碰到绳子就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迅速的缩回了壳里,我就知道,这老祖宗操控下的这群蜗牛,根本爬不出去。

    胡宗仁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站到了圈内,站在瓦罐子的跟前,在瓦罐子和坟墓之间摆好纸钱插好香烛,接着他拿起一叠纸钱,就好像书本那样拿在手里,用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其余的指头卷曲捏住大拇指,以手指代笔,在纸钱上弯弯拐拐的画着。瑶山道法的组成当中很重要的一项就是写阴契,相当于我们佛家常常说的伏包,是活人写给死人的一种类似书信的东西,意思大概是这些东西是寄给谁的,别人都不要收,小鬼也不要来哄抢,否则必遭雷劈之类的。胡宗仁画了一阵后,就在蜡烛上引燃了手上的纸钱,在烧到一半的时候,他一扬手,把燃烧的纸钱平平地丢在了坟头。那样子很像赌神电影里,高手用扑克牌杀人的姿势。

    接着他伸手到自己包里,取出一张符纸,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放在手心,然后吐口水到自己的手心中,把那些泥土化开了一些,然后拿笔好像蘸墨一般,用坟土混合了道家人口水做墨,在符纸上画了一道符,这道符他自己称之为请令,是以一种由上至下命令的口气告诉刚才收到阴契的亡魂,我现在要让你怎么怎么做的意思,道家人的符咒相当大一部分都含有“敕令”二字,其实就是这个含义,什么叫令,就是你不得不从的意思。画好符以后,胡宗仁用食指和中指平平的夹着这张符,指着坟头的方向顺时针逆时针的连续画了好几个圈,接着引火烧起来,等火苗烧旺,就打开了瓦罐子的盖子,把燃烧着的符咒丢了进去。

    我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小时候也玩过火烤蜗牛的游戏,蜗牛的壳里好像有一个类似气囊的东西,当遇到高温,就会好像气球一样炸开,我想那声音就是这么来的。胡宗仁双手合拢,依旧伸出食指和中指,食指还弯曲卡在中指上,所以这个姿势看上去很像是在骂人,他闭着眼睛,嘴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见。而就在这时,瓦罐子突然砰的一声裂开了,碎在地上,罐子里的蜗牛也开始四散逃开,除了那些已经烫死的。

    胡宗仁皱着眉头,看着地下破碎的瓦罐。赵老师就比较笨了,他战战兢兢的问,是不是刚才烧火把罐子给烧炸了呀。胡宗仁没理他,从他的表情里看得出,这一幕是他未曾预料到的。而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坟墓里突然发出一些细微但清脆的声音,就好像很多贝壳不断轻微碰撞一般,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于是对胡宗仁说,你先退出来。可我话还没说完,一股子粉末状的东西突然从坟墓的缝隙里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胡宗仁的脸上。

    胡宗仁赶紧后退,直接跳出了圈子,我也马上去看他,因为这种粉末我是领教过的,很像是飞蛾翅膀上的粉末,我曾以为这玩意生鬼病长达一个月之久。胡宗仁对我说他没事,刚才闭气了,没吸进去,只是在揉眼睛。我看着坟墓的方向,刚才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竟然是一大堆蜗牛继续从缝隙里爬了出来,彼此的壳互相碰撞,发出的声音。

    赵老师看到这一幕,吓得朝后退了几步。我一直接等那些蜗牛爬到了红绳的位置,发现它们依旧出不来,我才放下心。胡宗仁说没事,然后继续站回了圈内,这次他没烧符了,蜡烛即将烧完,他就直接念咒问话了,大致的意思是都已经在送你了,你为什么不走还反抗。如果你再不走的话我们就只好强行送你离开了的意思。而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蜗牛竟然开始改变了方向,聚集在了香烛和坟头之间的位置,然后渐渐的,前后连成了一条波浪线。

    虽然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但我觉得这肯定是老祖宗做出了反应。我仔细观察那条线,面对坟头我的左手侧的线头聚集的蜗牛比较多,而其他部分就比较少,蜗牛组成这个波浪线之后,就缩回去不动了,就跟起初在龙头上看到的一样。于是那条线在我看来,很像是一条尾巴特别长的蝌蚪的模样,胡宗仁傻乎乎的看着我,然后问我,这他妈是什么意思啊?

    “龙。”赵老师在我身后说了一句。

    于是我才恍然大悟,老祖宗剩下未了的心愿,并不是所谓的迁坟,而是舞龙。可是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要我们在坟前舞龙给他看吗?还是要我们把屋里的那个龙头烧给他?胡宗仁退出圈外,然后笑着说,你家老祖宗挺幽默的啊,传个话还不清不楚的,文言文吗?我没心思跟他打趣,于是问他,那现在怎么办?胡宗仁摊手无奈的说,还能怎么办,先找人来舞龙撒,如果舞完了还不肯走就烧给他,烧了还不肯走的话,也只能来硬的了。

    我想想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对赵老师说,如果要你现在组织一群人来舞龙的话,你最快什么时候能够把人找齐?赵老师想了想说,如果现在就打电话的话,村里会舞龙的人都回来的话,勉强能够组成一条龙,但是现在村里没龙啊,就一个龙头。我说那好办,你告诉我铜梁现在还在舞龙的班子的电话,我和胡宗仁这就去把龙借回来,你就去把人找齐吧,就算找不齐,算上我和胡宗仁。

    分好工以后,赵老师立刻给在县城里还在操班子的师傅打了电话,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我想那是因为赵老师祖上对这门民间艺术的贡献,对方非常尊重。好了地点后,我和胡宗仁就原路下山,然后开车回了铜梁县城。

    我们借到的龙是那种一环套一环的,所以整条龙全部重叠的话,我的整个后排座也是能放下的,只不过我将因此无法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后的情况了。不过我依旧凭着娴熟的驾驶技术和风骚的走位,在天刚黑没多久的时候,赶回了赵老师家里。赵老师来的人有七八个,如他说的那样,还真是差了几个人,于是我和胡宗仁都得上,由于没有学过,就只能在龙身子的阶段混混,龙尾和龙头一样,也是要展现蛟龙甩尾的动作的,我们这种门外汉完全是玩不出那种精髓。准备齐全后,赵老师取下墙上的龙头,组成一条完整的龙,带着我们在组分前的玉米地上,借着火把的光芒,敲锣打鼓的舞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一套动作做完,我和胡宗仁再继续测灵的时候,发现那些蜗牛已经四下散开了,不少还爬出了绳子,这意味着老祖宗心愿已了,于是胡宗仁开始用高规格的待遇送魂,并报以对这项民间传统艺术的尊重。

    事后大约一个月,我们收到了赵老师汇过来的佣金,他在电话里告诉胡宗仁,施工方承担了全部费用,而他们也要把老祖宗的坟送到父亲的坟边,一起重新安葬。赵老师还说,即便全部人都忘记了我们还会舞龙,他的子子孙孙,也都不会忘的。

    在那之后的2011年春节,我在重庆新闻天天630上看到了关于铜梁舞龙申请地方民俗文化遗产的消息,电视里那个头绑黄头巾,笑容满面,精神十足的龙头汉子,正是赵老师。

    挺好的。

 第十六章。【案四】如厕惊魂

    人有三急,水火不留情,这是人所皆知的事情。所以每天我们上大号小号跟我们吃饭睡觉是同样重要,且发生得更为频繁的。绝大多数人都有一定的心理洁癖,认为厕所是又脏又臭,虽说事实上的确如此,但是他们却大多因此会比较排斥厕所,尤其是那种使用人数很多,修建时间很早的厕所。

    说到厕所,不得不提的一点就是,这个地方潮湿,也大多位于阴角,所谓的阴角和风水方位没有关系,而是说不会有人在厕所的墙上修一个豪华的大窗户,让你可以一边方便一边看风景,因为当你在看风景的时候,你也会成为别人的风景。这是徐志摩先生说的,不是我。此处的阴角,指的是光线相对较暗的区域。这样的地方往往都是最容易聚集阴气的场所,所以厕所算是一个灵异事件的高发地了。

    我小时候曾经看过一部香港电影,讲的是一个人上完厕所后冲水,发现水全是血红色的,然后慌忙逃跑的时候发现门锁住了,接着就是一阵惨叫后被发现的尸体。很多人包括我在内对于关在狭小空间的感觉会感到不舒服,因为你不知道门里门外究竟有些什么让你来不及准备的东西,。所以,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厕所里,算是我十四年来,比较恐怖的几个案子之一。

    之所以恐怖,是因为我看见它了。

    从铜梁回来后三天时间里,我还是和往常一样,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还抽空做了个小案子赚了点小钱,那天胡宗仁打来电话,说让我跟他去一个地方,我问他是哪儿,他说在高新区。我说这也是轩辕会丢过来的案子吗?胡宗仁说的,但是案子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很清楚,只知道是厕所闹鬼了,人家是一家汽车单位,员工挺多,作为单位来说,肯定是不愁钱的了。怎么样,你去不去?我说我当然去啊,我要是不去的话你会挂掉的。

    胡宗仁带我去的地方距离高新区石桥铺不远,地名叫做二郎。至于这个地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建国以后,这里曾经设置了一个研究精密仪表的军工企业,但是后来也转为民用了,我还知道这里有一个不隶属任何军区,直接受控于军委,有着远程精确打击力量的炮兵部队。不过在几年前的一个三月夜里,这个部队遭到了一个蒙面歹徒的袭击,牺牲了哨岗战士,几年后我才得知,这个当初袭击哨岗抢夺枪支的歹徒,名字叫做周克华。

    到了目的地以后,我才发现这里附近有不少中高端车的4S店,而事发的单位是其中一栋大概四五层高的楼,位于这栋楼顶层的一家汽车贷款服务机构。在楼下的时候胡宗仁给对方打了电话,一个身穿黑西装白衬衫的工作人员下楼来接我们,他自称姓肖,是这家汽车贷款机构的市场部经理,这次找我们来,也是老总直接指示的,说是一定要尽快解决。

    跟着他一起步行到了五楼,肖先生介绍说这整层楼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正对着楼梯的是一个办事大厅,里边有柜台和正在排队等候办理的客户,看样子很像是银行的感觉。面对大厅左手侧就是客户休息区,有乒乓球和台球,再往尽头走,就是厕所。而右手侧则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老总们的办公室,还有财务和会计等等。总的来说,作为私人企业来说,能有这样的规模还是算比较不错了,因为这附近有一个车管所,所以来这儿办理业务的客户往往都能够很容易的在车管所里顺利办到自己想办的事,中国嘛,谁都懂是不?

    肖经理带着我们穿过大厅走到自己办公室的期间,那些原本坐在柜台里,穿着白衬衫的美女们就看着我们窃窃私议,在排除了她们是被胡宗仁的外貌所倾倒这个可能性之后,我认为今天肖经理找我们来谈的事情,说不定这些姑娘们也是知道的。

    进了办公室,肖经理就打电话叫前台的小妹送进来水,然后递烟给我们抽,随便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后,肖经理就关上了自己的办公室门,然后压低声音跟我们说,这回请你们二位来,也确实是迫不得已,我们这栋楼有点不干净,而且怪就怪在唯独我们这一层出了问题。胡宗仁对肖经理说,先前来之前就跟你通过电话了,知道你们这儿的厕所好像出了点问题,但是这一带从建国以来开始,就一直属于工业区,没听说过这儿有过例如埋了死人,修房子挖到坟墓之类的情况呀,即便是有,这房子少说也十几年了,为什么当初没出事,你们开公司这么长时间没出事,偏偏现在来出事了呢?

    我和胡宗仁并排坐在沙发上,我们的面前就是一个跟我们膝盖差不多高的茶几,而肖经理则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茶几前,面对着我们而做,他双手的肘部放在腿上,手里反复搓着,在搓动的过程中他还刻意让我看到了他那块R字头的名贵手表。肖经理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自打我们公司出了这些怪事之后,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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