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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嫡门-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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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而代之。
不过饶是如此,崔大公子兄弟成亲后,对继母、继弟防备甚紧,崔大公子夫妻为了能掌控崔牧,往他身边放了不少貌美丫鬟。
因为这些丫鬟貌美如花,能歌善舞,每每有学伴往崔家做客回来,总要在太学里。好生把崔牧的丫鬟好一通夸,就连太学里的教授都晓得。
常听说继室养废前人子,对自己亲生子女严格管教,让前人子的无能衬托出她的儿子才能出众,让自己的儿子有能力继承家业,可是在崔家,看来似乎是反了过来。是前头夫人的子、媳意图养废继妻所出的弟弟。
“我觉得崔家本支似是志在必得,大哥你当心的好。”杜云寻淡淡的提醒他。
“你就不怕她们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杜云寻倒是老神在在,“放心,我早让人留心,若有人来打探我的消息,就尽管往坏里说。”
客栈另一边,范安阳乖顺的由着贺璋家的和墨香她们安排,侍候她更衣,“六姑娘,您若是想睡。不如一会儿用过饭后再睡?”
“嗯。”范安阳的右手被吊在三角巾里,不能妄动,把她闷得慌,坐在马车里没多久功夫就昏昏欲睡,也不知大少爷是怎么想的,一看她眼合上。就把人硬摇起来,搞得她很想翻脸。
只是碍于那是她大哥,才强忍了下来。
贺璋家的眼中的乖顺,其实是范安阳从瞌睡里被摇醒,还迷糊着,漫应了声,换了半旧常服,洗了脸,总算清醒些了,她坐在榻上看着众丫鬟忙进忙出的,砚月手里捧着一套大红衣裳回来,脸色不是很好看。
“你是怎么了?怎么臭着张脸啊?”丁香以肘撞了下砚月,砚月才没好气的回道:“那几个绣娘好大的胆子,竟是看着姑娘这套衣服布料好,想贪了去,才故意绣上这般鲜亮的绿色。”
看她气恼得很,大家互相交换了眼神,极有默契的恭维了砚月姑姑几句,若不是她管着那个绣娘,怎么会晓得那几个人胆大包大的,想贪了姑娘的衣服?
见人说自家姑姑好,砚月心口堵的那口气好歹给压下去了,范安阳也来了精神,双眼亮晶晶盯着砚月看,贺璋家的见她来了精神,也不好拦着人问,便睁只眼闭只眼。
“砚月姑姑是怎么发现的啊?她们贪了去,想要干什么?卖吗?卖谁啊?”瑞芳问题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的问。
亏得砚月早知她的习性,也不以为奇,深吸了口气,才缓缓道:“她们早拿到姑娘这匹缭绫,去绣铺添针线时,正巧遇上有人在问嫁衣,知道了缭绫价昂,便动了歪心思,正巧遇上姑姑在教姑娘和我们针线,无暇一直盯着她们,她们便在衣上动了手脚,把绣花配色弄得乱七八糟,就是打算被贺嫂子打回票后,伺机把这衣服转手卖出去。”
“她们打的好算盘!”
众丫鬟义愤填膺,纷纷开骂,砚月却低头神色不豫的看着那件衣裳,缭绫得之不易,市面上一般是没有流通,基本上都是上进的,外头的人想买也买不到,那几个绣娘才会想要挺而走险,赚那么一笔。
“那衣服是按我的尺寸去做的?”范安阳指着那衣服问。
砚月点头,“是啊!”
“你刚刚说,绣铺里遇上的人是要嫁衣,难道那新娘像我一样大?”
“所以才说她们在衣服上动了手脚。”衣服的尺寸是按那新娘的尺寸裁的,然后再照范安阳的尺寸把多余的布假缝起来,那件衣服被贺璋家的挑刺,被打了回票,她们静待良机,把衣服送去绣铺卖钱,只不过她们没想到,砚月姑姑对她们紧盯不放,她们寻不到机会将衣服脱手,更想不到砚月一回来就把衣服拿走了。
“这,这颜色这么鲜亮,怎么补救啊?”瑞雪靠过去看那件衣服,绿得刺眼的枝叶,在大红的衣裳上闪亮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那几个绣娘真是该死!这么一匹上好缭绫就被她们这么毁了!”心疼啊!
人皆有爱美之心,之前不懂绣花配色倒还罢了!现在经砚月姑姑教导,再看这衣服上的绣色,实在难以入目。
范安阳也靠过去看,还好嘛!用暗色的线迭绣上去,将这些鲜亮绿色当底,应该就行,说不定,还能让叶子更加生动!她将桌边的绣篮拉过来,埋首其中挑出几种浓淡不一的绿色绣线,还有暗褐色及茶色的,她将这几色绣线丢在刺眼的亮绿色上,然后静待有人慧眼独具看出名堂来。
会是谁先看出其中巧妙呢?
不是砚月。
“咦?六姑娘这几色绣线摆上去,似乎不那么刺眼呢?”说话的是最近学绣花很用心的墨香,范安阳悄悄的看她一眼,倒是没想到会是她看出来了。
墨香拉着砚月,两人一起把绣线往叶上摆放着,“……若不绣满,不就像极了阳光照射下的叶片?”
反射啊!那么鲜绿,完全可以将它看成是反射阳光才会绿成这么刺眼的啊!范安阳托着腮看她们一来一往的讨论着。
女孩们全心在将刺眼的绿叶片进行大改造上头,倒是无人去想那几个绣娘该如何处置。
贺璋家的却没忘,她让人侍候范安阳用午饭,自己则去见范安柏,当家主事睁只眼闭只眼,手指缝不能太紧,让下头的人没有油水可捞,但是这几个绣娘今番作为,不是寻常捞油水可形容,她们是故意为之,老太爷还在,此行还有大少爷在,她们就敢欺到范安阳头上来,不惩戒她们,日后不用等到范家式微,这些侍候的人就都欺上来了。
范安柏听完之后,并未立刻给贺璋家的回答,只是让管事们在各绣坊寻人,要手艺好心术正的,这事密而不宣,绣娘们浑然不知,犹在烦恼砚月坏了她们的好事。
因为范安阳她们回来了,砚月姑姑用过饭,下晌便过去检查几个丫鬟这几日的功课,几个绣娘关在屋子里怨天怨地,“这死丫头,你们说,她把那衣服拿走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那可是缭绫裁的啊!就算绞开来做成荷包、扇袋也能裁不少个。”拿来卖钱可是一笔不小的进帐,虽不及当嫁衣卖值钱,但对她们来说,都是笔额外的收入。
“周姨娘不是说六姑娘是个傻的,她的东西随便咱们整吗?怎么那个贺璋家的这般厉害。”印象里的那个和气丫鬟几时变了样儿?“周姨娘哄咱们呢!”她们几个在府里时,都不是擅于钻营的,这一趟,针线房里那些个擅钻营的,都不愿走这一趟,毕竟归期不定,谁想离家千里,她们几个雀屏中选跟着大少爷出京,本来垂头丧气的几个人,临出门前几日,有个婆子说是周姨娘身边的,知道她们此行在路上肯定要补些针线,便举荐了几家针线铺子给她们。
在梅镇的方家针线铺时,谁知会遇上有人要买嫁衣的大生意,好不容易把生意谈好,趁着砚月姑姑忙着教六姑娘及其丫鬟时,她们便在六姑娘的新衣上动手脚,原本是笔稳稳当当的生意,怎知,会出问题?这下可好,应了人家却无货可交……
“万一,那店老板找上门来……”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没了主意。
ps:
今天是小年,大家年货办得如何了?呵呵,我什么都还没买啊!抱头~



第九十章 养伤也不得闲5
砚月和夏莲两个分工合作忙了几天,很快就将那件衣服上鲜亮到刺眼生硬的绿叶,改变成栩栩如真的叶片,有的逐渐枯黄失去生机、有的鲜嫩如东升旭日生意盎然。
“嗯,好看多了。”范安阳点头赞许,砚月羞怯的抿着唇微笑,夏莲则问:“姑娘,那花呢?是不是也要这样配?”
范安阳歪着头看了下,道:“好啊!”
“那姑娘给看看要怎么配吧?”夏莲连忙把绣篮拿过来,范安阳低头寻了几色,夏莲一看她挑出来的绣线,顿时苦了脸,姑娘果真是傻子啊!富贵吉祥的牡丹要怎么用茶色?浅红、银红等色,她还能明白,但茶色……
砚月也微愣了下,谁知,范安阳又放上玄色及深灰,这……她看着范安阳嘴角翕翕,墨香也不解,贺璋家的原在交代小丫鬟事情,看这方忽地静了下来,以为出了什么事,忙走过来,看到范安阳挑的绣线也怔了下。
“姑娘这是要绣在花瓣上?”
范安阳点点头,指向花朵下方阴暗处,众人望去,不懂何意。“上头有花地上、石上该有影子。”砚月恍然大悟,立时便明白了。“原来如此,我懂了。”贺璋家的也听懂了,“六姑娘说的是,这地面上、石头上该有牡丹的阴影。”
众丫鬟也明白过来,瑞芳想了一下掩嘴吃吃笑,“六姑娘这件新衣,这做功可比得上一副绣画了!”
其他人也笑了。“那可不。”
范安岳人未到声先到。“你们在说什么?”
“七少爷。”丫鬟们福身见礼,瑞雪待他坐定,便将事情说予他听。
范安岳听完后,大声怒道:“那几个绣娘好大的胆子!”恨恨的跺脚又瞪了范安阳一眼,随即往外头去,春梅几个忙跟范安阳福身告退急急追出去。
“七少爷这是在闹怎样?”夏莲几个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懂这位七少爷匆匆来去的原因。
范安阳拿起杜云寻给她的画册来看,这是杜云寻平时练习笔法的小册子,是他派给范安阳的功课。因范安阳养着伤,便考她眼力。让她看册上的笔法,回答用的是何笔法画的。
这个倒是难不倒范安阳,只是总忍不住手痒想动手,右手不能拿笔,就用左手在桌案上描绘着,可贺璋家的见着就不许,怕她描着描着。就忍不住动了右手。
近午,范安柏换好衣服,正打算出门赴杜云启的邀宴,有个管事神色慌张匆匆告进。
“慌什么?”
“大少爷。有家绣铺的老板找上门来,说是与咱们家谈了件生意,可交货时日将近,却迟迟没有消息。”
“哦?”绣铺啊……“把人带进来。”
“是。”
不多时,一名瘦高个儿的中年男子焦急的搓着手跟在管事后头进屋来。范安柏安坐上首,让他坐,“不,不敢,小人不敢坐。小人,小人……”男子以手背揩去满头满汗。
他打量了坐在上首的少年,俊秀儒雅举手投足皆看出良好的教养,男子不禁怀疑,自己找上门来,真能解决自己的麻烦?
“朱老板今儿上门来,是为何事来的?”
中年男子一惊,这少年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他还没说啊?“方家绣铺的大老板朱富贵,我说的没错吧?”
朱富贵脸色一白,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范大少爷。”
“你说的那笔生意,不知可是指,与我家绣娘说好的嫁衣?”
这位贵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事?朱富贵忽想到眼前的贵公子竟知他不姓方,而是姓朱,这家绣铺是他二十多年前顶下的,他接手后索性不改铺名,就照原样经营,谁知他那老来子竟给他惹了祸,与个贵人争个清倌,那贵人也没让他做什么,不过是介绍了笔生意给几个上门的外来客做。
有钱不赚往外推,他朱富贵向来不干这种事,可是找上门的人是侯府旳管事,他一介小商人,能拒绝对方的要求吗?再说了,儿子捏在对方手里,他敢不乖乖从命?
他抖抖簌簌的把话说完,范安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良久,朱富贵背心汗涔涔,“朱老板真是说笑了!方家绣铺里的嫁衣,现成的有七、八套,已绣八成的有五六件,刚裁的也有三套,你家大业大,让手下的绣娘赶一赶,还怕交不出货?”
“话,话不是这么说的,那,那个,那个客人订的是缭绫裁的嫁衣,这……交不出缭绫裁的嫁衣,小的这店声誉可就砸了啊!”
范安柏冷冷道:“那与我家何干?”
“嘎?可是,应下这生意的,是您府上的绣娘啊!”朱富贵也知自己立场薄弱,那侯府管事让他胡搅蛮缠,可他不会啊!急得他一头一脸的油汗又冒出来。
范安柏对领朱富贵进来的管事交代,“去看看那件衣服在那。”范安柏早知砚月将衣服取走,那管事却不知,他应声而去后,先是去了那几个绣娘那儿,知道砚月把衣服拿走了,又赶忙请人去跟六姑娘说一声,自己则是赶回去复命。
“敢问朱老板,那几个绣娘可拿了订钱?”
朱富贵被这冷不防的问题问怔了,讷讷的摇头:“不曾。”
“朱老板,难得有人上门要订缭绫制的嫁衣,这么巧,就有外地来的绣娘手里有缭绫制的红衣可卖?订了嫁衣却没有签契给订钱,我不是生意人,但是多少也明白一些,这笔生意压根就没谈成吧?”
“呃……”朱老板涨红脸,嘴巴一张一合的像只离水的鱼儿般,却是回不出半个字来。
范安柏好整以暇的慢慢喝着茶,待得到消息,那衣服被范安阳的丫鬟取回去了,朱富贵脸色微变,范安柏将他变幻不定的脸色看在眼里,“让管事妈妈将衣服取过来。”
小厮应声快步跑出去。
范安阳听闻绣铺老板找上门。不由挑了挑眉头。“还真快。”快?什么东西快?众女不解,但六姑娘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只让贺璋家的把那件衣服拿出来。
“可惜了。你们辛苦了好几日,这件衣服却留不住。”
“姑娘。难道还真将这衣服给出去?”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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