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斛春-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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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南王情绪不错,见了孙子就更是高兴了,他一把将朝哥抱了过来看了他问到“朝哥可是想祖父了。”
朝哥极少出大门,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新奇的很,他在祖父怀中高兴的动来动去,嘴里喃喃“父父”定南王哈哈哈大笑“我们朝哥不得了,会叫祖父了。”
“表哥?”周宝珍来到萧绍身前,抬头朝他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萧绍低头对她笑了笑,说了句“无事”周宝珍一笑,放心下来。
一家人都还没有吃午饭,此刻情绪放松下来大家才觉得有些饿了,周宝珍让厨房上菜,定南王亲自发话一家人不分男女团团而坐,第一句话就是“我已经同皇帝上表,下月二十将王位传于你们二哥。”
作者有话要说:表哥是珍姐儿的,最近都忙的夫妻两个没时间说话了 这样不好 这样不好
☆、第229章
皇帝的动作很快,不几日便选定了新的主帅人选赶赴西南,紧接着定南王又宣布说要将王位传给了儿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的位置虽然勉强保住了;可皇帝显然是开始削王府的权了。
皇帝知道了太子的情形,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可以处置,可偏偏他选择了最伤人的一种。现在放在萧家面前的路就两条,要么放弃兵权留在京城安心当个富贵闲王;至于今后如何就全看皇帝的心情了。这种情形说穿了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唯一的指望便是熬到太子能够顺利登机或可保萧家三代富贵。再有嘛富贵险中求;暂时隐忍蛰伏以待时机,萧绍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自然选的就是后者。
京城众人对于王府的态度变得微妙起来,原先每日在王府门外等着求见王爷或世子的官员们一夕之间似乎都不见了。周宝珍出门饮宴虽然好些人家还是同以往般客气周到;然而这客气里似乎又总是带着些左右为难的小心翼翼。她自来不愿意为难人,如此几次也就明白了,如今的王府众人即便仍是不敢得罪,可轻易也是不想沾了。索性一般的邀请她也就不去了,即便去了也不过是略坐一坐;并不同人过分亲热;不想如此做派倒又无形中替她在京中赚了几分好名声。
当然京里也不全是这样势力的人家,有些人家待她的态度同之前是一样的,有的甚至还更亲热些,有些夫人还会隐晦的在她面前说些安慰的话,就像黄太夫人和襄阳侯夫人对她就很好。
二月里萧绍的继位仪式办得颇为低调,之后王府的宴席也只请了自家亲戚和几家世交。然而到了哪一日亲自登门道贺的人也还有不少,甚至有些人的官阶很低过去并无交往,萧绍让人将这些人的名字都记了下来,懂得烧冷灶的人在他看来都还是有几分眼光和魄力的,以后未必不可用。
至于周宝珍的娘家姐妹里,除了前些日子很是热络的六姑娘夫妻其他人都来了。不过二姑娘是自己独自来的,说是安易有公务在身出京去了。
这日过后夫妻两便正式升格为定南王和王妃了,而王爷和王妃则升格成了老王爷和老王妃。
天气一日日暖和起来,朝哥在屋子里呆不住,每日都闹着要往外去。他现在扶着东西勉强能走几步,便不愿意让人抱着总想要自己走,周宝珍每常猫着腰扶他在地下走,到了晚间腰疼的都直不起来。
“嘶——轻点,疼。”晚上待朝哥睡了,周宝珍便趴在床上让萧绍给她揉腰,一面侧头看一旁酣睡的儿子。
萧绍手上技巧的替她按压揉捏,口中说到“屋子里这样多丫头婆子都是作什么的,倒要你自己累的这样?”
周宝珍伸出一只手抚摸儿子的小脸,口中轻声说到“丫头婆子是丫头婆子,同我这个做母亲的又如何能一样?”
再过几日等朝哥过完周岁生日,便要跟着祖父祖母回封地去了,尽管心中万般不舍可如今王府情势不好,她同表哥须留在京中,封地到底是他们萧家自己的地盘且远离京城,即便有事一时半会儿也波及不到,所以两人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儿子跟着父母回封地去。
这些日子周宝珍总是抓住一切跟孩子相处的机会,凡是亲力亲为,白天陪儿子玩耍给他喂饭替他洗澡,到了晚间孩子睡了她便在灯下给他做衣裳,如今一年四季的衣裳鞋袜装起来都够一只小箱子了。之前她极少做活,现在不过短短两个月她手指都快磨出茧子来了。萧绍看在眼中虽然心疼,可知道她心中难过倒也不十分狠劝,与其让她伤心倒不如由着她去替儿子尽心的好。
孩子一天天长大,朝哥如今似乎已经懂许多事了,你跟他说话的时候他会认真的看着你,并且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来传递喜怒哀乐,母子二人之间已经能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
周宝珍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看了儿子的脸庞默默的流眼泪,萧绍见她半响没有动静,倾身看时眼泪已经打湿了她的袖子。周宝珍其实极少哭,上一次哭还是她在孕中受苦,见了突然回来的萧绍。然而那一次她放声大哭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不像今日她做了母亲,被迫要同自己的孩子分离,然而因为种种原因连伤心都带了克制和隐忍。
萧绍难过极了,将她抱进怀里,流着眼泪去亲吻她脸上的泪水只觉得又苦又涩,他喃喃对她说到“英英,英英总有一天你再不用这般委曲求全。”
“表哥,我没事。父母亲会封地儿子在膝下替咱们尽孝本就是应当的,我不委屈,只是有些舍不得罢了。”
她知道表哥这些日子心里不好受,再说他心里也是疼儿子的,她拿帕子擦了彼此的眼泪,对他说到“表哥,没事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日,萧绍一大早便去了上房,柳王妃一见儿子的模样就知道他有话说,因转身看了他等他说话。
“母亲,我替大哥寻了份差事,您回去后就打发他们夫妻带孩子上任去吧。”
有了前车之鉴,萧绍再也信不过赵氏了,如今朝哥要跟着父母回封地,母亲毕竟有了年纪再说家中事多也杂,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他不能将这样的隐患留在家里。
“嗯,你能这样考虑很好,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今又生了儿子,确实不适合再留在家中了,只是可惜了老大。”一想起萧安柳王妃也有些感叹,这孩子心性不错,只是先是生母,再是妻子到底把他给拖累了。接着她脸色一正露出几分凌厉之色“至于朝哥你放心,我怎么带大你们兄弟几个的,便能怎么带大孙子,你父亲如今也不算很老,教养个把孙子还是没问题的。”柳王妃自然知道儿子的顾虑,说起来朝哥身份特殊便是她和王爷也是看重的,自然该费心好好教养。
萧绍听母亲这样说当下起身在地下跪了“儿子不孝,让父亲母亲晚年也不得安宁。”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难道是你一个人的事?”柳王妃不爱听儿子说这话,当下朝他训到。“对了,你几个弟弟你同你父亲预备怎么安排。”
“我同父亲商量了,四弟性子沉稳四弟妹看着也还稳妥,就让他们夫妻二人跟您同父亲回去吧,平日里四弟妹也好帮衬您管些府里的事。至于五弟让他留在京中帮我吧。还有三弟前几日同我说不想回封地去,正好三弟妹同珍姐儿合得来儿子寻思着不如在京中替三弟寻个差事。”这些事情萧绍已经考虑有些日子了,所以母亲一问他便将打算说了。
“珍姐儿那孩子,我看着怎么这些日子像是瘦了好些。”说完家中之事,柳王妃又想起周宝珍来这些日子看着人像是憔悴了些。
萧绍闻言一顿声音低落下来“她有些舍不得朝哥,这些日子尽为孩子的事忙个不停。”
柳王妃点点头这做母亲的心她自然也是明白的,因对儿子说到“也难为这孩子了,等我们走了你多劝着些吧。”
本来封地上的官员上折子说要进京替世孙祝寿,不过都让王爷给拦了回去,只说回了封地再办就是,然而封地上的官员们到底还是送了礼物到京里来。
朝哥周岁那日周宝珍准备的很认真,不求多盛大隆重然而做母亲的心里只希望那日来的宾客都是真心喜爱祝福这个孩子的才好。
金玉娘看着今日来的宾客再想想自己成婚那日的排场,简直不能同日而语,她心下有些高兴,‘哼,当了王爷王妃又如何,我皇伯父如今不待见你们,你看满京城谁还上赶着来巴结你们。’
抓周的时候婆媳两个搜罗了各色玩意在桌上摆了,最后朝哥挑了金印和镶满宝石的宝剑,小孩子多半都喜欢颜色鲜艳或亮闪闪的东西,周宝珍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老王爷夫妻很高兴,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孙子将来是要做王侯的,可王府的长孙不是王侯又该是什么?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突然,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厅内众人都是一惊,真么皇帝皇后还有太子都来了。萧绍父子带头,厅内众人都迎了出去,大家跪地给帝后和太子请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好了好了,大家都起来吧。”皇上看着情绪不错,就见他笑容满面的看了底下众人,见除了王府的老亲世交之外并无什么朝廷重臣,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今日是定南王长子,同时也是朕同皇后侄孙的周岁礼,朕闲来无事来凑个热闹,大家都不必拘束。”
众人谢恩起身,定南王父子又跪了下去再次谢过皇恩,皇帝对两人的态度还算满意,语气更加和蔼起来“行了舅兄咱们今日没有君臣,只叙家礼如何?”
“偏陛下这样话多,臣妾可是急着要去看看我的乖侄孙了。”皇后斜了皇帝一眼,半是撒娇半是嗔怪的朝他说到。
“哈哈哈,皇后的性子还像个小姑娘,让舅兄见笑了,快将小寿星抱来朕瞧瞧。”
萧绍亲自抱了儿子上前,皇帝看了穿一身红衣裳戴了虎头帽的朝哥,一双大眼睛乌溜溜滚滚圆说不出的可爱好玩“哈哈哈,这孩子长得好,是个有福气的……”
“朝哥,这是皇上。”萧绍指了皇帝对朝哥介绍到,朝哥过年时刚被周宝珍教过作揖,此刻笑嘻嘻的双手抱拳对了皇帝行礼“皇皇”
皇帝一家突然来访,并且带了册封朝哥为王世子的圣旨,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上下,人们一时疑惑起来这王府到底是失宠了还是没失宠?
☆、第230章
四月里老定南王等人启程回封地,刚满周岁不久的朝哥尚不能明白离别的含义,反而对于即将开启的旅程兴奋又新奇。他被乳母抱在怀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码头和高大的楼船;以至于错过了母亲的依依之情。
周宝珍看了神色兴奋的儿子,心想就这样笑着告别就很好。然而到了上船时,朝哥像是意识到什么突然开始大哭起来;张着两只小手就要扑向母亲。只是柳王妃很快就让人将他抱到船舱里去了;周宝珍极力忍着不哭;可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萧绍见状将她揽在怀中,轻抚了她的背无声安慰她。
从码头回来,屋子里阳光正好,榻上朝哥的一只布老虎落在了那里,日光下老虎身上的绣纹闪着光;屋子还同之前一样,可她却觉得冷清空落的很;突然就明白了当年;母亲送走她时的心情。
她坐在桌前给柳氏写信;并没就朝哥的离开发什么感慨;只是对柳氏说了些非常琐碎的日常小事,絮絮叨叨粗看没什么新奇可有细细体会起来却别有一番滋味。
柳氏接了信看过之后居然大哭起来,周景颐觉得奇怪,难道珍姐儿那里有什么事不成?可拿起来看了发现上头也不过说些“朝哥已于前日随祖父母返回封地……今日天气极好,院子里的蔷薇开了,突然想起在家时同母亲一起赏花的情景,蔷薇娇艳惜路途遥远,不能与母亲同赏,甚憾。父母远在西北苦寒之地,还望善自珍重……”再往下看时,就见底下的信纸上拿笔细细勾勒了一丛盛开的蔷薇。
柳氏有些伤心的低低说了句“朝哥跟着姐姐姐夫走了,那到底是珍姐儿的长子啊——”
周景颐在妻子身边坐下来,将儿女的信放到一边,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看向她微笑到“如今珍姐儿这孩子自己做了母亲,大约更能体会当父母的一片心吧。”
日子到了五月,东南沿海海盗猖獗且倭寇屡屡犯边,东南水军连续吃败仗,消息传回京中老靖国公心绪大坏,在独自于花园凉亭之内喝过一回酒后,回去便感染了风寒。
周宝珍得到消息,忙让人从库房挑了上好的老参、药材,准备回家去看祖父。
“王爷进来了。”
周宝珍正在换衣裳,见萧绍进来便回头冲他说到“国公府里送信来说祖父的身子有些不好我回去看看,表哥你只管忙你的就是。”
萧绍一撩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