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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卿本妖娆:王妃要休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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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庞渗着冷汗。

    她忽然希望这真的是一场荒诞梦境,至少,她可以坦然拥住他,而他之于自己的伤害,她可以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可惜的很,这毕竟不是梦。

    梦靥之中的夜无俦将卿君柔弱的手臂抓得生疼,她比白昼还要清醒——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千年的时光?

    既然不愿见到自己,连解禁的指令都要煮鹤代为通传,为什么常常三更半夜爬上自己的床?

    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情,隔着焚琴,隔着碧池,隔着武陵谷中的桩桩件件,他们回不去了。

    卿君强忍着手臂上的彻骨疼痛,望着这个矛盾的男人,她想知道,这样不可一世的男人的梦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梦靥让他软弱痛苦至此?

    卿君忽然觉得,她从未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即便是梦里,他也紧咬着牙关不轻易喘气,似乎在躲避着什么强大的力量,他只是闷哼着,用依稀可辨的声音道:“娘、弟弟……走好……”

    仿佛有种力量在驱使,她竟然再也无法支承自己旁观的姿态,伸手抱住了这个颤抖的男人,良久,他恢复了平静,沉沉睡去。而卿君却一夜未眠。

    间或有些时候向子衿打听起外间的消息,听闻现下的诸位皇子之间有争权实力的还剩下三王爷无缺、四王爷无虞、五王爷无畏、六王爷无忌以及自家的七王爷无俦。

    这其中三王爷无缺同夜无俦是一派的,四王爷无虞天生羸弱,六王爷无忌自幼醉心诗词,他们三人是无心天下的,夜无俦的对手,怕是只剩下那位莽夫五哥夜无畏了。

    五王爷手握十万兵马,而七王爷因为常年为质青川,所以朝中军中都没有什么可依仗的。这段时间他奔波朝堂,但是,他母妃乔氏因着八王无非叛乱一事而受到牵连,夜无俦虽未被波及,却也失了乔氏一族的庇荫。

    对于这样一个外戚并不时分繁茂的皇子,朝中许多官员都持观望态度。那位封恬将军名义上是皇帝的人,虽是夜无俦多年前在西京布下的棋子,此刻并不适应同夜无俦过多亲近。

    此后,无暇便成了这地处偏僻、无人问津的卿君房中的常客。一干家丁皆各司其职忙活花露水去了,所以常常很多日常琐事都需要自己动手。无暇做起这些来,倒也觉得格外新鲜快活。见惯了漠然清冷、一身傲骨的妃嫔,她对这位性情洒脱又知之甚广的嫂嫂另眼相看。

    无暇常常会带来一些民间的稀奇玩意儿过来给卿君开开眼。卿君问及出处,无暇便神秘得在她耳边承认了自己常常偷偷溜出宫外玩耍。卿君张大了嘴瞪圆了眼,以表示自己的讶异,然则无暇却不买账:“没用的,嫂嫂已然知晓,便是共犯,所以,你得陪我一起出去!”

    卿君也深为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所吸引,但是,念及夜无俦的黑脸,仍心有余悸。

    无暇则及时为她解忧:“皇兄也不定几个月才能想起你一回,嫂嫂宽心便罢!”无暇此言有理,虽然残酷了些。

    许久,无暇又道:“其实莫看嫂嫂平日里嬉笑怒骂,仿似当真如此快活。有几回,嫂嫂黯然倦怠,无暇度之,定然是思念成疾!”

    难道自己思春模样竟然这般**裸?连个小妮都瞧出来了?

    然则无暇此番志在拖卿君下水,无论卿君如何决绝的回绝,她硬是不屈服,将自己软磨硬泡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

    每日早晨,她都要在卿君睡意正酣的时候来床边念叨:“陪我出去。”

    只有喜好早晨赖床的人才能深深了解这种妨碍自己睡懒觉的人有多可恶。“大姐,你一个公主,出宫这种事是秘密,你这般喧嚷,怕金吾卫耳背吗?”卿君终于一脚将其踢出了门外,将内殿大门严密锁好,整个世界清静了。

    孰料这小妮竟然愈挫愈勇,第二天照旧。当卿君睡眼惺忪之中看见个蹲在床边晃悠着的脑袋,几近崩溃,立马腾的坐起来,准备故技重施。眼前却出现了一截布满红疹的小手臂,以及无暇得意地笑,得意地笑,得意地笑……

    “嫂嫂看清了再踢我也不迟。”卿君这下真的崩溃了,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小妮接下来要使什么招了,“昨天我一不小心用了点花露水,你瞧这手臂上肿的,嫂嫂你说,我要不要和淑妃、德妃她们也说说呢?”

    淑妃、德妃是卿君的大客户,这花露水害的公主的皮肤红肿成这样,那帮视容貌重于生命的妃子还敢来消费吗?难道,真要一一解释何为“过敏性皮肤”不成?即便她有空解释,她们也不一定又闲暇听她科普。这小妮一下便点中卿君命门,果真不是茹素的。

    卿君收回自己的脚,恨恨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啊!瞧着好不容易复原的小手臂,又被你糟蹋成这样了,我见犹怜啊!”

    “谁让嫂嫂油盐不进。这么说定了!嫂嫂可不许反悔!否则,我这小手臂又要遭殃了……”边说边往门外走去,卿君得以继续酣睡。

    又过了一天,依旧是卿君酣睡之时,劈头盖脸被一堆貌似衣物的东西砸醒了。睁眼便是那个可恶的嘴脸,在说道:“嫂嫂莫要贪睡了,行动吧!”

    卿君边拿起脸上的衣物仔细分辨,边问道:“什么行动?”

    无暇立马跳起来了:“出宫啊,嫂嫂莫要想着诳我,我的小手臂……”

    “安啦安啦,我答应你了,便不会食言,你莫再嚷了,否则你的小手臂如何我们都出不去了”见无暇安定下来后,卿君拿着手上的内侍的衣物问道:“这是?”

    “伪装啊,嫂嫂不会想衣着光鲜凤冠霞帔的出宫吧?”

    “小样儿,倒还专业资深,以往没少溜出去罢?”

    ------题外话------

    今日更的有些迟了,亲们就等了~

第二十二章 有匪君子(壹)

    如此这般,卿君便深陷无暇这趟泥沼。两人换上无暇已然准备好的内侍衣物,顶着东方渐出的鱼肚白,往西南方向急急行去。苍天大地,自落难于此,卿君尚未见过黎明的这般光景,美则美矣,却偏生赶上了这么个做贼心虚的节奏,委实美中不足。

    自顾自如履薄冰,却瞥见人家无暇淡定而谨慎,一副了然于胸,见识过大世面模样。卿君见状,也踏实了些许,熟能生巧,艺高人胆大么。

    快要接近凌霄门之时,无暇神秘地交付给卿君一样东西,据她所说是铜鱼符——出入宫门必备神器。官员、内侍、宫女皆凭鱼符出入宫门。鱼符平时放于鱼袋内,上刻有官员姓名、在何衙门任职、官居几品、俸禄几许、出行享受何种待遇等。

    “为什么是鱼符而不是龙虎之流的神兽?”卿君手拿着铜鱼符反复把玩,想着以往电视剧中那些大内密探、钦差大臣,人家掏出来的御赐金牌都是雕龙镶凤的,再看看自己手中这铜鱼符,嫣然一咸鱼干,便不禁嘀咕起来。

    “凭鱼符出入皇城的制度是皇兄近来制定的,据他所说,鱼始终睁着双目,便是睡觉时候也亦然,他这未央宫的守城将士便是需要这份警惕。”无暇兴致盎然道,对她所谓皇兄的褒赞溢于言表。

    瞧她这份得意劲儿,卿君便忍不住想打击:“那他的盾和你的矛,哪样更厉害些?”言下之意,再警惕的将士,也拦不住她区区一介女流。这对兄妹,委实有些自相矛盾之嫌。

    她的笑脸憋的通红,无奈只得恼羞成怒:“已然到达凌霄门下,嫂嫂莫不是要问问守城的金吾卫?”

    卿君摇头笑笑,继而收声。

    出门过程比想象之中顺利,卿君边将鱼符递还给无暇,边问道:“夜无俦这么缺乏安全感,想必这鱼符的管理制度定然近乎苛刻,公主果然人脉广泛,连这等要物都如探囊取物,卿君佩服!”

    无暇将鱼符收入囊中的表情净显得意神色,果然被谬赞了两句便飘飘然,将真相和盘托出。

    “这鱼符便是皇兄身边的叶扁舟给我的。我俩自小生长一处。我母亲过世后,皇兄也被送往青川为质。便只有叶大哥照料,我才得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至今,宫中最是世态炎凉之地,否则,我这么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孤女,又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主儿,怕是早被淹没在一众势利之人的嘴脸里。”言及由此,一贯欢快的小云雀不免伤感,卿君很合时宜的拍了拍无暇单薄的肩,以示安慰。

    无暇深呼气,继而道:“未央宫从来不是长乐未央之地,我总想逃离。叶大哥总是有求必应,鱼符从来便是伸手即来,只是归还的时间苛刻甚深。有回迟了区区一柱香,他便将我足足骂了一个时辰。还说着什么一柱香之间会发生的不幸太多了,以后不会再容许我出了他的视线之外,免得自己扰心云云。自那之后我便以为自己除了以后嫁人,定会老死宫中了,想不到这叶扁舟后来却愈发忙碌,同我也愈发生疏起来,见了面也一口一个公主,叫的格外生分。这次要了鱼符,他竟然空前爽快的交给我,我问他归还的时限时,他诡异地看了我好久,只回了句‘无甚’。”

    在无暇这小话痨的伴奏下,卿君回首这恢弘的凌霄门。

    何时能逃离这座皇城?逃离夜无俦?在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下去,自己会疯掉。

    昨夜自己拥着夜无俦入睡,一夜无眠,黎明时分才稍稍入睡。不久后却又被怀中醒来的夜无俦一顿乱啃。现在自己脖颈和胸前还赫然有着淤痕。当夜无俦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迎面扑来的时候,她不作多想,本能的抵死抗拒着。他越是靠近,他对于自己的伤害就越发清晰。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她就是那个善良的农夫,而夜无俦就是那条蛇。

    夜无俦似乎没有想到卿君会这般强烈的反抗,被败坏了兴致,强忍的怒气,对她低吼道:“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也要有个度!”

    说完,便拂袖离去。似乎,拂袖离去,已然成为夜无俦在她这儿的经典离场动作了。

    卿君呆呆坐在床边,回味着夜无俦的话,半晌,终于领悟:“你丫的,欲擒故纵?!纵你妹!”

    然后,他妹就来了。

    皇城外这套内侍衣物惹来许多复杂目光,多为一些男士,明显流露出对她们不能人道的同情,以及对自己尚能人道的优越感。两位心高气傲的主旋即便入了一家店面颇为讲究的成衣坊挑了两身颇为讲究的行头。人靠衣装,方才猥琐的内侍,摇身一变便成了翩翩君子。

    至此,便开始了京城一日游的行程。京城cbd,天子脚下,果然人声鼎沸。路过一炒货铺,各色瓜子都买了点,边嗑瓜子边逛街。卿君粗略逛了一圈,大致分为几种行业:药铺医馆、胭脂水粉铺、扇庄、剪刀铺、刀剑铺、木雕铺、绸缎庄、酒楼、商号、当铺、茶楼、茶号……作为千年之前的古国,恰逢政治尚未统一稳定的局面,经济能呈现这般繁荣的着实令人咋舌。这么想着,人已然被双眼发直的无暇拖进了一家名曰“采蝶轩”的首饰店里。店铺的伙计看着两个爷们打扮望着新奇首饰却这般神情,狐疑的相互望着。卿君面露尴尬,恨不能举个牌子诏告自己与身旁那位并不熟稔。

    正当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卿君瞥见柜台角落里的一个羊脂玉冠。然后,那人翩翩而至、温文尔雅的形象便浮现眼前。

    尽管可以回避,但那人的容颜却在心尖历久弥新。自己尚欠他一个人情,拖欠至今,不妥;不管他二人之间如何纠结,他始终是自己倾心相待之人,他已然对她赏赐良多,而自己终究毫无表示,不妥;若他日自己寻了一个机缘得以归去,她不愿他一个念想也留不下,不妥……

    越想越不妥,总是要用足够多强大的理由才能支承自觉难以接受的举动。卿君将羊脂玉冠捧在手心,向伙计询问价钱。

    这是,卿君方才看清从店铺内间刚刚出来的一男一女。女的稍年长,容貌姣好,衣着光鲜,却不似一般寻常贵妇那般矜持冷淡,杨柳细腰扭得是风情万种,店里一众伙计也是对其毕恭毕敬,显然,她必是这“采蝶轩”掌柜无疑。转而望向她身旁那位男子。

    身旁的那位略显魁梧的男子,冠间腰间,皆缀有名贵玉石,显然出身不凡;格格不入的,却是形容落拓,风尘仆仆,不似本地纨绔公子;一派少年侠气,深锁的眉宇间竟有化不开的浓愁,让人不忍,心生恻隐。

    掌柜的显然为了打断卿君这般对她身旁男子探究的目光,格外热忱款待,一番恭维客套之后,一桩买卖已然做成。

    卿君对这些花花绿绿的首饰一向不上心,索性在一旁坐等无暇这只“彩蝶”仿似流连花丛般在这“采蝶轩”内转悠。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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