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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蚕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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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人点头。

彩衣女人随即转身举步,反手将门掩上!

灰衣人实时拔剑,飕的一声,刺入了一个中年人的咽喉!

“总管──”众人大惊失色。

灰衣人出剑不停,哧哧破空声响中,又杀了五人。

其余的慌忙拔出兵器,灰衣人视若无睹,剑一引,又刺入另一个人的眉心。

血雨激飞下,又有两人眉心被刺中,惨叫着倒下。

灰衣人长身暴射时,一人震开窗户,才纵身欲出,已经被灰衣人的剑刺入了后脑。

灰衣人翻身接着一剑,将一人的头斩飞,再一剑,刺入最后一个人的心房。

鲜血染红了内堂的地面,灰衣人连声冷笑,意犹未尽。

人却已给他杀尽。

轿子从药材店内抬出,原路抬回去,那个老人随即将门户关闭。

独孤凤看在眼内,黛眉轻蹙了起来。

钓叟亦皱眉道:“这件事不妙。”

独孤凤沉吟着吩咐道:“四护法,你立即去追踪那顶轿子,尽可能,查出他们的巢穴所在。”

钓叟一点头,倒掠了出去。

独孤凤接着吩咐道:“其它的人随我攻进去。”鸳鸯刀出鞘,穿窗跃下。

沈武、林成左右相随,一着地,把手一招,埋伏在四周,以及假扮茶客的无敌门弟子一起抽出暗藏的兵器,向药材店那边冲过去。

店门已紧闭,内里一点声息也没有,独孤凤一声:“破门。”左右无敌门弟子齐上,利刀齐下,迅速将门户破烂。

林成接着扬手,一双流星锤脱手激射,飞撞在店门之上!

“轰轰!”两声,店门被撞碎,倒了下去。

林成、沈武双双抢入,就看见那个老人坐在当门墙壁之下,眉心一道血口,犹在淌血。

独孤凤一声:“闯!”当先直闯向店后堂,林成、沈武唯恐有失,急护左右。

后堂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令人鼻酸。

独孤凤四顾一眼,顿足,道:“对方是发现了我们的监视,一个活口也不留。”

语声未已,惨叫声已传来。

独孤凤回身后奔,冲出店外,只见长街上倒着好几个无敌门的弟子,相士小贩,更就身首异处,十数丈之外,一个灰衣人正与两个无敌门的弟子战在一起。

灰衣人出剑迅速,独孤凤才起步追过去,那两个无敌门的弟子已经被他斩杀剑下。

独孤凤咬牙切齿,飞步追上前,林成、沈武紧追在后面。

灰衣人继续前奔,头也不回,长街上路人鸡飞狗走,乱成一片。

出市镇,入荒郊,进树林。

独孤凤已经追到,一长身,鸳鸯刀雪花一样凌空飞滚过去。

灰衣人连接两刀,身形一偏,竟就踩着一株大树干,疾往上走去。

独孤凤凌空挥刀,疾斩了过去。

灰衣人身形急翻,从独孤凤头上滚过,独孤凤双刀急展,唰的一声,将灰衣人头戴的竹笠砍下。

竹笠下一张空白的脸庞,没有眉毛、鼻子、嘴唇,所有的五官,全都没有。

独孤凤一瞥见,心头一凛,脱口惊呼了一声。

无面人实时身形急拔,掠上了一株树干,破空声响中,迅速消失在枝叶深处。

独孤凤仰眼上望,阳光似箭般从枝叶缝间一支支射下,不见无面人的存在。

沈武、林成相继追到,林成急问道:“小姐,让他逃了?”

独孤凤冷然领首,目光一凝,突然问道:“路上可遇上四护法?”

沈武、林成齐皆摇头。

独孤凤冷冷地道:“他路上必然会留下记号,你们分头找找看。”

林成脱口道:“小姐是否担心四护法会有危险?”

独孤凤不觉点头。

寒江钓叟这时候正在三里外的一个树林内,那顶轿子就在他前面数丈之处。

四个大汉越跑就越快,完全就不像抬着有人的轿子,直走进树林深处。

枝叶疏落,树林深处一样有阳光,也像箭一样从枝叶间射落。

雾气萧森。

钓叟借树干掩护追踪上前,行动极小心,一双眼盯牢那顶轿子。

地上积满了落叶,钓叟脚步起落,仍没有发出多大声响,那一身轻功,可见得非常人可比。

再前行数丈,那四个大汉突然将轿子放下,身形接着展开,弃轿向前面掠去。

钓叟看在眼里,奇怪至极,他的身形一动,又越前丈许,闪身在一株树干的后面。

那顶轿子一点异样也没有。

树林深处雾气更浓,没有飞鸟稠啾声,一片接近死亡的静寂!

钓叟身形一闪再一闪,再越前丈许,可是仍看不到那顶轿子有任何反应。

他的身形陡然拔起来,天马行空一样横过轿顶,阴沉竹一拂,“唰”的一声,那顶轿子的轿顶已被他卷飞。

轿子内仍没有反应。

凌空翻身落地,他手中阴沉竹一探,直穿入帘子,插入轿子内。

帘子被霞碎,阴沉竹犹如标枪。

剎那间,钓叟陡然一呆,接着转身,惊望四周。

轿子并没有人在内,是一顶空轿子!

银铃一样的一阵娇笑声实时划空传来,飘忽不定。

钓叟仰眼上望,阳光在枝叶缝间闪烁不定,突然风声急起,一道彩虹从东面的一蓬枝叶中射下来。

钓叟目光一闪,心头一凛。

彩虹没有消散,那确实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女人,也正是钓叟在跟踪的人。

她本来坐在轿里,不知何时已离轿匿在树上。

凄迷雾气中,她更加显得诱人。

钓叟盯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睛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彷佛已知道这个彩衣女人的来历!

彩衣女人娇笑着,一拢秀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这个急性子。”

钓叟一声不发,指甲却暗中不停在钓竿上移动,在钓竿之上划下了几道白痕。

“怎么,现在又会无火气了?”彩衣女人娇笑着移前一步。

钓叟不由自主倒退了一步,道:“你还没有死?”

“你很想我死?”彩衣女人的笑容一敛。

“想极了。”钓叟陡然向上拔起来,那根阴沉竹造的钓竿直插彩衣女人的咽喉,“忽哨”一声,钓钩拽着钓丝半空划了一个弧,反钩向彩衣女人的脑后。

彩衣女人身形亦动,犹如一道彩虹般从钓竿钩中飞上半天,从钓叟头上弧形掠过。

钓叟反应敏锐,喝叱一声,钓竿上插,钓钩急钩向彩衣女人的后颈!

一钩不中,钓丝立即反卷,缠向彩衣女人的双足!

彩衣女人身形之迅速灵活,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剎那间,已落在钓叟身后,霍地一转身,数十点微弱的寒芒分从她双袖、头发、嘴唇中射出!

那是一根根细小的毒计,犹如漫天花雨!

钓叟也不慢,急转过身子,寒芒已飞射到来,他钓竿不及施展,纵身急闪!

才拔起丈许,无数的寒芒已封在他身上,他颀长的身子立时虾米一样弓起,凌空猛一下抽搐,疾跌了下来。

他的面部肌肉亦同时痉挛起来,嘶声惨叫,手中的钓竿“夺”地插在地上,就抱着钓竿倒了下去。

只不过片刻工夫,他的脸庞已变成紫黑色,七窍亦同时黑血迸流。

彩衣女人看着钓叟倒下,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声。

她的容貌美丽,体态动人,笑声亦如银铃一样清脆悦耳,现在看来、听来,却是难以言喻的恐怖!

她迷人的双瞳亦彷佛充满了妖气。

她笑着移步上前,探袖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将一种淡青色的液体倾注钓叟的身上。

一阵白烟“滋滋”地冒起,钓叟身上的衣服一片片腐烂,肌肉亦消蚀。

白烟越来越浓郁,彩衣女人就像一只彩蝶般在白烟中飘飞。

到白烟消散的时候,钓叟已化成一滩血水。

第九回 野心图继位

风吹萧索,阳光从枝叶缝间偏移,林中的雾气已消淡。

“簌簌”枝叶声响中,独孤凤双刀砍开一条路走进来,林成、沈武紧随在后面。

钓叟在来路上每隔丈许就留下暗记,所以他们终于还是找来了。

“轿子在那里!”林成老远看见就叫了起来。

“奇怪!”独孤凤脚步却一顿。

沈武亦奇怪道:“怎么轿顶没有了?”

独孤凤喃喃地道:“他们一定曾经在这里大打出手。”双刀接着一分,蹑足走上前去,林成、沈武相顾一眼,大喝一声,一起扑上,双刀齐落,“唰唰”两声,硬将那顶轿子斩开几片。

轿内当然没有人。

独孤凤目光一转,落在插在地上那根钓竿上,脱口一声轻呼道:“钓竿。”

林成应声回头望去,道:“那不是四护法的兵器吗?”

“可不是嘛。”沈武皱眉道:“四护法视这根钓竿有甚于自己的性命,怎会将钓竿留在这里?”

独孤凤没有作声,目光落在钓竿旁边那滩血水上。

那滩血水仍然未干透,风吹过,散发着一阵难以言喻的恶臭。

独孤凤一皱鼻子,走过去拔起了那根钓竿,仔细地检视起来。

“小姐……”林成走过来,道:“你看这是……”

“四护法相信已经殉职。”独孤凤目光一落,道:“这滩血水……”

“这滩血水莫非就是四护法……”林成、沈武不由得膛目结舌。

独孤凤亦打了一个寒噤。

沈武接着问道:“谁有这种本领?”

独孤凤目光转落在钓竿上面,道:“答案相信就在这几道白痕之内。”

“小姐可看得出是什么意思?”

“看不出。”独孤凤黛眉轻蹙,道:“这是一个雨字。”

“雨?”

“雨到底是什么意思?”独孤凤仰眼望天。

又是一阵风吹过,“簌簌”地吹下了雨珠来,几点吹落在独孤凤的脸上。

独孤凤以手抚脸,有点儿茫然。

“雨!”同样一个字出自无敌门的其它三个护法口中,神态语气却完全两样。

他们看到钓竿上的白浪,立即就变了面色,九尾狐握着钓竿的那只手更颤抖起来。

千面佛随即叹了一口气,道:“若没雨,就难怪老四会死在她的手上了。”

独孤凤再也忍不住,追问道:“雨到底是什么人?”

“碧落赋中人。”千面佛的面色更难看。

“碧落赋……”

“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像皎镜,是开碧落……”千面佛的语声亦颤抖起来,道:“古老相传,武林中有一群人,武功高强,绝非一般人所能够匹敌,因为他们都是来自碧落,都是天仙谪降凡尘,所用的,已不是武功那么简单。”

“是真的?”独孤凤有些疑惑。

千面佛一笑道:“当然不是,无论是什么事情,一流传开来,难免就会与事实不符,何况还传了那么多年!”

一顿,接着又道:“他们却真的取名碧落赋中,有风雨雷电,以风袖、雨针、雷刀、电剑纵横江湖,却仍得听命由天,唯天命是从。”

“天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天就是天帝,武功据说在风、雨、雷、电之上,有日后,有夜妃,有月女星儿,可惜是一代不如一代,由正而邪,二十年前更是妄想称霸江湖,被江湖中人群起而攻。”

“结果怎样?”独孤凤追问。

“是他们胜了,但随即又败在门主手下。”

“你是说我爹?”

“不错。”千面佛目光暴盛,续道:“这一败之后,他们便消声匿迹,传说则是逃进了一个叫做逍遥谷的地方。”

“逍遥谷?”

“这个名字也是他们改的,大有逍遥法外之意。”千面佛苦笑道:“这也许未必是一个舒服的地方,但秘密则是秘密至极,最低限度,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查不出来。”

“我们有人在查?怎么我完全不知道?”独孤凤微露不悦。

“说起来,在十年之前,我们便已经差不多放弃追查了,之后只是例行公事,相信也没有人真正去执行。”千面佛又叹了一口气,道:“一个失踪了十年的门派,无论是谁,也会淡忘的。”

独孤凤不能不同意。

千面佛接道:“雨这一次地出现,从种种迹象看来,只怕是另有阴谋,看来逍遥谷的人,已蠢蠢欲动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千面佛的脸上,千面佛抚着光头,道:“门主现在仍然在闭关之中,贫僧认为暂时还是静观其变得好,老二,你怎样说?”

九尾狐点头道:“我的意思也是等门主出关再行定夺。”

独孤凤冷笑道:“难道这件事就此作罢了吗?”

九尾狐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问题在对方明显的并无意思与我们正面冲突,甚至不惜将药店的手下完全杀掉,不留活口,而我们又找不到他们的巢穴所在,即使要采取行动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

“对!”千面佛抚着光头的手顺着脸庞一捋,道:“目前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通知各地分舵,要他们一方面小心戒备,一方面暗中调查逍遥谷的所在,他们既然已有人现身江湖,我们应该就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找到了又怎样?”

“看能否追查到逍遥谷,待门主开关,一举歼灭!”

独孤凤沉默下去。

一个雨,轻易便将寒江钓叟化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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