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之西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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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老先生这么一说，二人先是愣了下，江龙马上便火气上身，朝着马大爷劈头回道：「谁是盗墓贼？真要是上山盗墓。。。干嘛来通知你，真是好心给人当了驴肝肺！」

　　张搴见状，马上按捺住心直口快的同伴。心中虽不快，还是心平气和向老先生解释：「老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盗墓贼。我是个历史学者，这趟来中国是来找些有关中国明朝的文物资料。因为听说，日本人在南京封了钟山和牛首山，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偷偷上山探查个究竟……」

　　张搴答得句句礼貌，没想老人家却应得字字无礼：「这事干你美国人啥么关系？」

　　马大娘听了她家老爷这番回话，满脸尴尬，赶紧出声圆话：「老头子…人家张博士是一番好意，您别误会了人家。」

　　老人依然敌意不减，还瞪了马大娘一眼，怒斥道：「妇道人家懂什么！」

　　大娘不敢再帮腔，安静立在一旁。

　　江龙可再也受不了，当场便拉着张搴叫道：「咱们走，别浪费时间在这不知好歹的老家伙身上。」

　　张搴不急不徐开口：「老先生。不论哪一个国家的古迹，都是全人类共同的文化遗产。我和我的朋友都会尽其所能去保护他们不受伤害。留给未来后代子孙一个了解先人的机会。…如果，你认定我们是盗墓贼，真是非常遗憾！…不过，倘若贵府真与郑和的家族有些关系，我还是建议你们先找个地方避避。不多打扰，就此告别。」

　　张搴说完话便作揖，转身与江龙准备离去。

　　

　　第32章敌我难辨

　　更新时间2007…12…2923：54：00字数：1354

　　南京1940年

　　老先生的火气果然大。起身出门之际，仍不忘补上句骂人粗话。

　　「快滚。」

　　江龙怒火中烧，本欲回呛。却叫张搴制住。于是二人头也不回打开大门。没想后头竟传来一句日语。

　　「滚蛋（日语）！」

　　江龙那受得这等鸟气。转身开口骂道：「讲什么鬼子话…咱们又不是鬼子。鬼才听得懂鬼话…」

　　张搴也觉得错愕。没想从老先生口中竟冒出句日语。肯定认为自己和江龙是日人走狗。心中虽不满，但心想此时多作解释也无益。拉着面红耳赤的江龙往门外拖。只是江龙最痛恨日本人，如今被当成走狗，那口气那咽得下。

　　「老家伙。我看你是老眼昏花。。。鬼子和人都分不清楚。我老家在苏北。台儿庄大战时。。。全庄跨界帮着打鬼子。。。现在却叫自己人看成是鬼子。笑话！我看你是眼瞎心盲。」

　　张搴满脸尴尬。没想一番好意来示警，却搞成这般死僵。才打算道歉走人。老先生在一番臭骂后，脸色竟和缓下来。轻咳了两声开口：「二位留步。」

　　江龙气愤难平，硬是装着没听见，朝着门外而去。

　　「我这就给两位先生陪罪，请留步。」

　　马老先生起身，朝着张搴和江龙的背影，弯腰作揖给了个大鞠躬：「张博士、江先生，请原谅老朽无礼，请留下来。」

　　张搴这才停下脚步。但江龙依然没有回头的模样，张搴只好一把拉住同伴：「伙伴！」

　　江龙这才停下脚步转身回头。二人只见老先生还弯着腰身，作着揖未起身。张搴飞快一个箭步往前，扶起老先生，并将老先生搀回原来椅子上。且示意江龙把门关上。

　　「老太婆还杵在那干啥？快去给这两位先生看茶！」

　　老先生坐定后，像是位指挥官一样马上发号施令。马大娘准备转身入内。

　　「不用了。马老先生，你们还是赶紧盘算盘算，这事该怎么办？」

　　只见老先生气定神闲不急不缓开口：「不碍事，这事扯不上咱们，你们别担心。」

　　哪知老先生话方落下。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

　　「难不成日本人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张搴心中暗暗吃惊，立即向江龙和马家二老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江龙同时也警觉的悄悄移向门口。此时敲门声又起，且更是急促。

　　江龙掏出怀中手枪顶着门，准备面对可能的变局。

　　马大娘也叫二人的反应，弄得紧张兮兮。忘了问话：「谁呀？…谁呀？」

　　半响没回音。屋内气氛更加紧绷。

　　「谁呀？是谁呀？」

　　「是我。顺子…我爹要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须要帮忙的地方？」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江龙放心把门打开，只见顺子手中提着一大包东西。

　　江龙悻悻然开口：「我们很好，全没事。只是…差点没叫你给吓死！」

　　顺子傻呼呼不解问道：「吓死？…大叔，你说谁吓死？」

　　「没事！」张搴搭腔回答。

　　「我爹说，怕你们肚子饿了，要我赶紧送早点过来。」

　　顺子打开手中的东西，原来是烧饼油条。见此情形，张搴心中甚是感动，掏出钞票要交给顺子。

　　哪知顺子说什么也不把钱收下，只应道：「我爹说不能收你们的钱。我得赶紧回去帮忙…」

　　不及拦下这孩子，顺子已经一转身溜出大门。江龙迅速又将门关上。

　　第33章人选天定

　　更新时间2007…12…3020：47：00字数：3169

　　南京1940年

　　一切重回平静后，这时马大爷开口：「日本人是不会查到这里的。你们不用担心。」

　　老先生的话，引起张搴和江龙二人的困惑。大娘这时提着开水、茶具，回到大厅，开始为三人沏茶。

　　只见老先生气定神闲开口：「二位请用茶，还没吃早餐吧？」

　　马大娘迅速将烧饼和油条送到张搴和江龙面前。

　　「孩子们早离开南京，去大后方。这屋子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老骨头。就算鬼子真要来硬的，也没什么好担心，不就…两条老命！」

　　老先生喝口茶，接口道：「我也不暪二位。日本人的事情，我早知道了。」

　　张搴和江龙一脸诧异。

　　「你们去过牛首山，山下有个小村落，叫做“郑家冲”。里头的村民是当年郑和部属的后人，受封在那地方，担任守墓的工作，迄今已有五百多年了…」

　　「几百年来，他们一直和我们这里都有连络。日本人搞什么名堂，郑族长早就告诉我了…所以，日本人肯定是白费工夫。」

　　二人听老先生这么一说，心中谜团解了大半，难怪老先生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我已经一把老骨头，原已经没什么好挂心。这回日本人来了，不管他们想打什么主意，肯定不会成功。早先郑家冲那头来人告诉我这档子事，心中已有了谱，就将族谱调了包。日本人拿去的那本族谱是假的，就算是找破了头，也查不出什么名堂来。…为了避去麻烦，就连我家老太婆也不知道。」

　　马大娘埋怨瞪了马大爷一眼。老先生全不在意，继续开口：「不过，还是不得不小心一点。……方才真是失礼了。」

　　老先生不愧是老谋深算，平心静气将源由一一告诉张搴和江龙。

　　张搴这才释怀：「原来一切都在老先生的掌握之中，我们才真是瞎操心。」

　　江龙这会也气全消：「唉呀…咱们…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屋内爆出一阵笑声。

　　老先生停顿了会，又开口问道：「张博士，这趟来中国，该不是专程为了我先人的墓园而来吧？」

　　「老先生，你问得是。我这趟来中国是为了寻找一些关于中国明朝『内承运库』的资料。」

　　「这个…恐怕使不上力。张博士，我虽是郑和、马三宝的后人。但除了从族谱上知道有这么一位伟大功绩的先人外。说也奇怪，其他的事几乎是一片空白，没有太多特别的记载。…你所说的『内承运库』，是皇宫大内的事情，我们一般小老百姓，可就更不知道了。真是抱歉得很。」

　　老先生回得诚恳直接。张搴倒也不意外。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政治的中心北迁。皇家大内之事，南京所留不多。后来又逢太平（天国）军、湘军、及日本人三次兵祸杀戮屠城。只怕许多事早是人事全非。难怪日本人都使出查族谱的招术。只是日本人生性小心谨慎，如没有特别的原因理由，断不会草率行事。

　　虽没查出重要线索，但碰上郑和后人，倒也不是全无收获。既有来到了龙门庙，索性把握机会将疑惑问个明白。

　　「马大爷。有件事，想向您冒昧请教打听…不知道会不会失礼得罪。」

　　「你说吧！我知无不言。」

　　张搴恭谨道：「那我就得罪了。大爷…这历史上一直有个传闻，说…牛首山上的郑和墓穴里头，其实只是个衣冠冢，是个空穴……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张先生，这点我可以确实地回答你。墓穴内不是衣冠冢，是确实有先人真体，这话是祖宗们传下来的，郑家冲的族长也知道这事。没想到平平静静躺了几百年，现在给鬼子给骚扰…」

　　老先生脸色一沈：「都是我们子孙…不肖！」

　　张搴赶紧安慰马大爷：「大爷。老天有眼。贵族先人有灵。。。鬼子嚣张不了多久的。。。」

　　「是呀！三保大人才在山上对我们显灵！我们才找上门来。。。示警！」江龙脱口而出。

　　二老闻言，目瞪口呆。张搴便将上山拨云见月一段告诉二老。大爷、大娘更加诧异。

　　「原来。。。是先人示意。老朽真是得罪。。。得罪！」

　　老先生话才说完。便砰一声朝二名外客跪下叩首行礼致歉。二人飞快向前将老人家扶起。

　　老人起身后，态度更形友善恭敬。顺了顺气开口：「张先生。你所说的『内承运库』资料。。。到底是什么的东西？方便告诉我？给我瞧瞧吗？」

　　「当然。可惜没带在身上。。。是一把龙造型的钥匙、一张古地图和一只古罗盘。。。大小、尺寸。。。大概是这个样子。。。」

　　尽管没抱多大希望。张搴还是煞有其事般向马大爷详加解释，并另外取来纸笔，当场描绘出大概图样来。没想不抱希望的描述，竟得来石破天惊的响应。

　　「龙钥匙、古地图。。。我倒是从没见过。不过，张先生。。。你说的罗盘。我。。。可能见过。」老先生眨眼徐徐道来。

　　「大爷。。。你在那见过？」张搴喜出望外。

　　老人回道：「就在这屋里！」

　　「这屋里？」

　　「是！我这便去拿给你瞧瞧。二位稍候。」

　　老先生立即起身，在大娘搀扶下步入室内。不一会，拿了个扁平深色的木盒子出来。放在茶几。方打开木盒，张搴便失声叫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罗盘。一模一样的罗盘。」

　　看着张搴欣喜若狂的表情。二老也深受感染，马大爷有感而发：「看来张先生真是受先人所托之人！」

　　原本只想善意赶来通知郑家后人，避开灾祸。没想竟阴错阳差寻上相关线索。鬼使神差般的意外发展叫张搴和江龙都觉得不可思议。

　　「既是受先人指示而来，此物对尔等应会有所帮助。那便送予二位下便是。也当是答谢你们一番盛情好意。。。和叫老朽误会受委屈的补偿！」

　　「大爷。您的大礼我受不起。这罗盘是您家的宝贝。应该留给您的后人。我只要瞧瞧便心满意足。往后若有须要，再来向您就教。」

　　尽管是份价值千金的重礼，可张搴却没失了理智。马大爷见张搴诚意推辞，也没有坚持。对于眼前的这洋人更增加几分敬佩。

　　「也好。拿去看吧。」

　　张搴立即自盒中取出，开始细细端详。果然和奥斯汀的罗盘几乎是如出一辙，二十四方位、云朵图示、就连上头的文字字样、大小全如同一个模子造出。张搴将罗盘躺放在桌子，正反查看。但唯独缺少「禁宫内承运库」的几个字样。结果叫张搴喜失参半。

　　「大爷。请问这罗盘来历？」

　　老先生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这罗盘不是皇家之物。各家族长都有一个。郑家冲的族长也有一个。据说是先人追随郑和下西洋时。。。仿舰队官用的罗盘所制。当然没有官方的字样。。。要不，私造官方公物可是杀头大罪。但这几百年来，一直都被视为先公真品待之。。。要我们后世子孙莫忘先人伟业！」

　　「所以，我这个是仿品。你的那个才是真品。张先生。」

　　老先生的解释叫张搴整个心头全澎湃起来。老先生顿了口气接口问道：「现在。。。我也要问你个问题。张先生。。。你那只罗盘的来历？」

　　张搴一五一十将实情告知马大爷。二老啧啧称奇。

　　大爷仰天长叹一句：「张先生。看来。。。你真是天定人选。希望你能我们郑家及马家后人。。。将这事弄得水落石出。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