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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人为她狂-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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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这一辈子能活多久,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悲春伤秋?龚香曼很悲惨吗?她的人生不美好吗?她过得不快乐吗?她还有梦想可以追逐,还有自由还有时间,到底伤感什么?
  而且,如果一定要伤感的话,可以不要来找自己吗?


第24章 人人为她狂24
  阮橘的人生忙着呢; 她重生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舍不得浪费,时间是那么不够用; 为什么龚香曼却要在这里自怨自艾?
  抱怨是没有用的; 因为从一开始,人与人之间就注定了各自不同; 别人一出生就拥有的; 也许你一辈子都得不到,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认识到这一点并且把握当下; 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才是正经。她不介意龚香曼想什么; 毕竟那是人家的自由; 可龚香曼如果是想要跟她诉苦; 那还是算了吧。
  她还想再好好看看剧本。
  “谢谢龚老师,龚老师也很厉害。”
  “我?”龚香曼愣了一下。
  “这么努力,难道不厉害吗?”阮橘自己抽出湿巾擦了把脸; 拿下头套后她随意地扎了个丸子头,此刻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龚香曼注意到阮橘屈腿的时候; 膝盖的高度几乎与面部持平。古装能够很好的掩饰人身材上的缺点; 比如说龚香曼自己; 她的腿一直不好看; 刚出道那会儿就是又粗又壮的肌肉腿; 又是吃药又是按摩针灸塑形,可粗细变了; 长短却是天生的。
  老天爷真是偏心啊,既然有了无与伦比的美貌,何必还要演技与身材呢?
  阮橘跟龚香曼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觉得龚香曼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走到这个圈子的巅峰,就是保持目前的地位都够呛。可人际交往最忌讳交浅言深,龚香曼来找她怕也不是示好的,她有她自己身为影后的骄傲,怎么能忍住这口气。要不是阮橘扶她那一把,龚香曼心里不知道要怎样膈应。
  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安安静静的把自己的事做好,不要过分关注其他人呢。费蒙蒙是,龚香曼是,就连饶韶也是。除了工作之外的时间就当作不认识不好吗?
  阮橘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走的太近,前世白锦川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了,连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能面不改色的将她送入火坑,更何况是陌生人?人真是越长大越孤单,遇到的人越是各种各样,能来往的也就越来越少。
  到底是因为长大了交朋友难,还是因为从前年纪小,分不清楚什么是朋友呢。
  按照龚香曼的想法,阮橘扶她那一把就是跟自己示好,所以她才想过来看看,在她预想中,阮橘对她应该是亲热而讨好的,毕竟现在龚香曼的地位阮橘远远比不上。但这个女孩子,不卑不亢,很友好,却也很冷淡。
  她在边上坐着,阮橘仍然自然地做自己的事,最后龚香曼坐不住了,离开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一声。阮橘听到关门声回头去看,心想,接下来龚香曼应该不会再那么颓唐了吧,她应该知道的,生活像是逆水行舟,一旦停下,就没有未来可言。
  龚香曼想跟她说说话,那也是因为阮橘现在还是个小透明。理智上龚香曼欣赏这样的新人,情感上却忍不住去妒忌,假使阮橘和她地位相当,她就是死也不会在阮橘面前示弱。
  整个剧组里能跟她说上话的人不多,在其他人眼里,她永远都是自信的龚香曼,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很忐忑。
  经过这么一出,接下来的拍摄,除了台词,龚香曼再没跟阮橘说一句话,这正好如了阮橘的意。现在她进组也一个多月了,戏份拍的差不多,费蒙蒙已经彻底杀青离开剧组,阮橘还待着。
  她没戏的时候会在片场上看,有时候会随手涂鸦,把自己想象中的画面画下来,一次无意间被陈乐生看见了,大为惊奇,用那种没想到你还会画画的眼神看得阮橘浑身发毛,然后这个古怪的名导竟然问她能不能画一套手写海报出来!
  阮橘正想拒绝,陈乐生说:“高价。”
  她忍了又忍,没忍住:“多高?”
  “要是我满意的话,就按照业内最高价位给你翻一番。”现在的陈乐生可不是当年那个为了拉投资跑断腿的小导演了,人现在有钱着呢。主要是他看了阮橘的速写本,发现她不仅是在演戏方面有灵气,绘画也十分出色。看得出来,她应该没有接受过太系统的学习,因为她的画风十分的自由写意,有种无拘无束的洒脱在里头。
  问了阮橘,她也说是自己胡乱学着画的。
  这倒是事实。陆爵占有欲强到令人发指,他怎么可能请老师来指导她画画,但虽然没有老师,他却为阮橘找来许多殿堂级美术大师的教课视频以及绘画书籍,阮橘在画画这方面,风格确实是独具一格,和陈乐生的电影一样,旁人模仿不出来。
  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画在画萌被炒到高价的原因,因为质量对得起价格。
  阮橘缺钱啊,她的片酬并不高,如今华国出台了演员薪资调整公告,像她这样的小演员,没什么名气,糊口是没问题,可要想再多做点什么就不行了。她还想把福利院翻修一下呢,厨房接连好几年漏雨,孩子们睡的还是附近中学校淘汰下来的两层老旧上下铺。每次回去,阮橘看着他们小脚丫子踩在梯子上往上爬都心惊胆战的。
  而且她也不能总租房子住,以后她肯定会到北城发展,北城的房价……
  钱是怎么赚都不够。
  六月中旬,《女妖》终于到了最后一场戏,也是全片的结局,最大的泪点和爆点,阿馒放过叮当,成全沈天赐。天璇被杀的镜头已经拍完,费蒙蒙早杀青了,现在已经马不停蹄地接了部偶像剧,她一向是偶像剧专业户,能进陈乐生的剧组,多亏了陈乐生年轻那会儿,她的金主一时好心资助的几十万,要不然陈乐生怎么可能会用她。
  不过这人情,还完了也就彻底完了。
  最后一场是阿馒叮当和沈天赐的三人场,这场戏爆发力十足,三人各自制衡,既要求发挥出自己的最大实力,又要兼顾整体和谐,一部成功的电影,主角是不能有太大瑕疵的。开拍之前,陈乐生悄悄找到阮橘,怕她年纪小不懂规矩,让她注意,千万不要压戏。
  阮橘很乖巧的答应了,从进组到现在她也没压过谁的戏啊,怎么陈导对她好像很不放心呢?
  整部电影中一直保持着人类形态的叮当,在最后和阿馒的决战中,终于幻化出狐妖的形象。她的妆容有了巨大的改变,眼尾以红色眼影挑起,使得眼睛微微上扬,眉尾亦是微挑,彰显气势。龚香曼是清秀的长相,但这妆容却使她透出一股妖媚气息来。叮当可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狐狸,她是早已修炼成人的狐仙。
  阿馒业已穿上她被天璇召唤出来时的红裙,沈天赐救下她后,发觉她不会穿鞋,亦不会走路,为了教她费了一番功夫,如今阿馒变回自己最真实的模样,雪白的双足上便没了鞋袜,只左脚踝上系着一串作响的风铃,她的周身被冰雪掩盖,寒风吹拂起她的黑发,掩藏在黑发下的红唇便更是鲜艳夺魂。
  分明是这样的艳,却又这样的冷。她漂浮在空中,眉眼并无他色,只有雪花的点缀,从眉心蔓延到右眼,妆容极特殊,也极简单。
  此刻叮当已被她击杀,她的手洁白而纤细,但此刻却满是鲜红,一颗闪耀着金色的内丹在她掌心浮动。阿馒应该是开心的,叮当死了,就没人会跟她抢沈天赐。
  可沈天赐是那么伤心。
  阿馒看着马上就要死去的叮当,沈天赐抱着她,和她诉说着温柔耳语,她离得有些远,也或许是寒风太过冷冽,让她没有听清,突然间就有眼泪落了下来。
  她的存在是多余的,她什么也得不到。她来自于虚无,也将消散于虚无。
  饶韶的表演无可挑剔,沈天赐的悲痛、煎熬、自我厌恶和怀疑,都被他诠释的淋漓尽致。他恨自己没有早些看出阿馒是妖,亦恨最终是这么个结局,叮当会如此,都是因为他,他想起二人此前纵马奔驰,侠义江湖,不沾情爱,不知道有多么快活。
  “天赐。”
  这是沈天赐第一次听见阿馒说话,她的声音就如同她的本体,带着冰雪般的寒冷无情。可她叫他的时候,分明又是满腔的情意。
  阿馒其实没有多么伤心,没有叮当,沈天赐当然要和她在一起,可当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沈天赐的时候,他却躲开了,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抱起已经幻化出原形奄奄一息的叮当,往前走去。
  寒风凛冽,阿馒心情不好的时候,周身的冰雪都厚了一层。如今这里已经完全被她变成了雪原,可她不能理解沈天赐为何一定要带走叮当,又为何不肯放下叮当,和她在一起。
  剩下的镜头就是沈天赐以师门秘宝和法术为叮当暂且续命,走上了为她寻找康复之法的道路。春夏秋冬,严寒酷暑,他带着这只小小的,虚弱的只能藏在他怀中的狐狸,不曾停下脚步。
  而他所到之处,尽是冰天雪地。
  直到有一天,天色放晴,怀中失去神智的叮当醒来化出人形,自那以后,沈天赐再也没有闻到冰雪的味道。
  师门传来了天璇已死的消息。
  全片终。


第25章 人人为她狂25
  距离《小娥》的发布会跟路演; 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杀青的阮橘终于可以回家了。跟一大堆助理、大包小包的龚香曼不同; 阮橘全部的行李也就一个箱子。现在的天早就不冷了; 阮橘来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一点,换洗衣服带了三套; 还有两件厚外套; 恰好装满她的箱子。
  陈乐生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电影进入后期制作的话需要好几个月; 但他仍然希望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再次跟阮橘合作——他还有许许多多的脑洞没拍出来。
  杀青宴上; 饶韶竟然也过来跟阮橘要了电话; 还问阮橘有没有签公司。
  那当然是没有; 可阮橘不急。她有点摸不准饶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摇摇头表示没有。饶韶笑了笑,递给她一张名片; “如果你愿意的话,回去之后我会跟高层提,可以考虑一下来晨旭吗?”
  晨旭是娱乐圈的几个著名娱乐公司之一; 饶韶也是签在晨旭的; 名声一直很好; 资源也过硬; 这一点从饶韶签约后拍的全是大片就看得出来。阮橘接过了名片; 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说了声谢谢。
  晨旭太大了; 新人也多,她现在就签,得不到什么好资源。但饶韶是好意,就这么拒绝未免显得失礼,所以阮橘还是收下了。
  她知道饶韶什么意思,拍戏的时候就能感觉的出来,要她说,饶韶真喜欢她的可能不大,他比较像是太入戏,还没有从沈天赐的角色中走出来——对沈天赐来说,阿馒是不能求也不能要的,这一点也许旁人看不出,可身为沈天赐的扮演者,饶韶怎么会感觉不到?后期没拍戏的时候他对阮橘就挺照顾了,虽然没像沈天赐对阿馒那样无微不至,却也真是呵护怜惜。阮橘一直注意着跟饶韶保持距离,这种来自异性的好感对她而言不陌生,从小到大她都是男生的焦点。
  可是,她不想接受。
  任何人,都不想接受。
  陆爵带给她的阴影实在是太大了,经历过那样的生活她整个人都坏掉了,更何况她又不喜欢饶韶,何必承他这个人情。晨旭再好,她也不会主动去求。阮橘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等到《小娥》上映,她什么都能得到,不过是在发光之前忍耐一段时间的平淡,她从来都不是个只有棱角的人,否则也不会果决地选择暂时离开学校。
  很喜欢,很渴望,却也不是不能割舍。如果一味沉浸在过去的遗憾里,难免会失去更多。
  饶韶现在喜欢她,未免没有些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至少阮橘感觉不到他的尊重。这种被看轻的感觉很难说,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攀上饶韶她以后的确是不愁资源,可她不乐意,也不想委屈自己。
  她想活得最自由,比任何人都自由。
  当然,退一万步说,饶韶可以说是圈里少见的绅士型男星了,他对待女性的时候也的确是很友好和体贴,再加上他容貌长得好,地位也高,实在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阮橘经历过陆爵,她又天生敏锐,感觉的出来,饶韶的绅士,是没有把她放在平等的地位上看待的,假使以后他不喜欢了,也会迅速收手,毫不容情。
  看着很温柔,其实是个很薄情的人,看着很腼腆,其实内里比谁都冷酷。只是他自己都被这种营造出来的绅士形象给说服了吧,这样的人,好像很温暖的样子,靠近了会被冻坏。
  这个圈子里,很多人脸上都戴着面具。
  饶韶抛出这根橄榄枝,心里是十拿九稳的,每年想签晨旭的人不知凡几,他也是欣赏阮橘才给出了这么个提议。当然他没有告诉阮橘的是,晨旭的股东里,其实有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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