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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乱明天下一根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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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忽然,凝望着这周天寒彻如琼楼玉宇的天地,这首豪气直冲霄汉的千古绝唱犹如千丈之堤崩决,迅速在心海中奔涌。

  难受啊,血脉了奔腾的洪流越来越猛烈,但就是无法渲泄出去。蓦地,激越的啸声破空而起,直射长天。

  啸声突起,陈启立目瞪口呆,他不明白,但这啸声让他热血沸腾。天变了,白雪变成了红血,战马哀鸣,天地死寂。

  忽然,啸声由一道化成了两道,两道啸声都如烈天之剑,怒射苍穹!!!

  半晌,啸声袅袅,渐渐消失在天地间。

  “叔当过兵?”奔腾的热血渐渐平息之后,陈海平问道。

  没有丝毫犹豫,陈启立退后半步,躬身道:“少爷,我十七岁从军,在朝鲜呆了六年。倭奴溃败之后,我又在辽东军中呆了三年。我们家是甘肃军户,十六年前逃亡,因我有一个姑母嫁在当地,就举家投奔到了这里。我在军中接到信儿后,也跟着逃亡到了这里。”

  助朝御倭之战前后打了七年,这个陈启立竟然有六年都在。转过身,看着陈启立,陈海平问道:“以叔的本事,从军九年,应该混得不错啊?”

  陈启立道:“惭愧,当时年轻气盛,得罪了官长,在下逃亡时仍然还只是个伍长。”

  这世间,不知有多少英雄与草木同朽!这个陈启立本是英雄豪杰,但在残酷的生活磨难之下,又和一个真正的老农有何分别?但,现在不同了,就在刚刚的这一刻,他让陈启立得到了新生。

  沉吟了片刻,陈海平道:“我有事需要人帮我,不知叔肯不肯?”

  他曾有过改变自己和家人命运的机会,但没有抓住,午夜梦回,陈启立知道自己如何的愧悔过。虽然早就认命,但刚刚被激荡起的热血改变了一切。他已经土埋半截子了,但孩子们不行,孩子们不能像他这样活一辈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让他干什么,但陈启立隐隐感到机会来了,预感到只要抓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至少不会再忧虑孩子们的温饱。

  他信任这个人,最后确定了这一点,陈启立抱拳躬身,恭恭敬敬地肃声说道:“少爷,您说,在下万死不辞!”

  陈海平理解陈启立的心情,因为他也曾后悔过,也曾渴望有人给他个机会。实际上,他和陈启立都是普通人,是没有能力独自翻江倒海的。

  “叔,我想建立一个商队,我要入草原,过沙漠,穿蒙古,经西域,到极边之地。”

  “少爷,这可不容易,那非常危险。”

  “我知道,所以我想建立足够自保的能力。”

  这样啊,陈启立放下心来,刚才一冲动还有些后悔。要是这位少爷真要他干些杀头的营生,那他干是不干?

  “您打算怎么做?”

  “我家有一千顷土地,今后我能话事,我要用这笔土地建立我需要的武力。”顿了顿,陈海平继续道:“叔,我想这么做,凡是租种我们家土地的人家,年满十二岁的适龄男丁都要参加选拔,入选者必须接受残酷的格斗训练。”

  知道陈海平不会仅此而已,陈启立不说话,默默听着。

  陈海平接着道:“第一年,一家有一人入选参加训练,并坚持满一年,那么地租减一成;一家有两人入选,并坚持满一年,地租减一成五;其他,以此类推。第二年,地租再多减半成,第三年及以后,一人参练,地租固定,二十抽一;二人参练,地租全免。至于其他徭役税负,都由我全部承担,而且在训练期间,一应用度也全部由我出。”

  陈启立的眼睛越睁越大,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做梦呢。待陈海平的话暂告段落,陈启立难以置信地问道:“少爷您说的都是真的?”

  陈海平容颜肃穆,他继续道:“叔,我还没说完。随我经商的子弟,伤残的,全家由我照顾终生,死的,厚恤之外,老人由我养老送终,孩子由我抚养成人。而且,每一位随我出去的子弟都占一分干股,年底分红。”

  最终确定陈海平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陈启立激动的脸颊通红。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机会,而是很多人的机会。今后,他和他的家人、亲戚、朋友和相邻都将有一个崭新的生活。

  第二天,陈海平护着十三奶奶离开时,把剩余的九百七十两银子都留给了陈启立。

  ―――――从新力屯回来的第五天,腊月二十三,小年到了。这一天,陈海平的脑袋着实疼了一回。

  坐在厚厚的褥子上,身上裹着条大棉被,陈海平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纸笺,苦笑不已。美人的亲大哥竟然真是孙传庭这个大牛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太他姥姥的邪门了。

  在这个时代,无论政治、军事,还是文化、科技,等等领域都无不奇才辈出。在军事领域,要论最有个性的天才人物,那除了袁崇焕,就要属这个孙大牛了。

  孙大牛官运奇佳,二十六岁那年,名牌大学硕士毕业就当了县长,然后不到四年,就又混成了吏部郎中,人事部正厅级干部。

  照这个进度,看样子用不了几年,升到国家人事部部长不成问题,但就在这个风生水起的时候,孙大牛却辞官走人了,原因仅仅是看某个人不顺眼。

  抛弃所有的官位和前途,回到家乡后,孙传庭安静度日。那个他看不顺眼的家伙倒台,翘辫子后,孙传庭也没有像很多正常人那样,跳出来揣上两脚,图个前程。

  安静,安静,一直安静了十年,而后,就在国事日益倾颓之际,孙传庭打破了平静,主动要求复职。

  一年后,孙传庭临危受命,并在无钱、无兵、无将的情况下,仅仅用了四个月的时间,就所向披靡,全歼风头正健、实力最强的闯王高迎祥所部。

  后世评价,论军政才能,孙传庭不如洪承畴,论个人武力,孙传庭也不如卢象升,但孙传庭识大体、能练兵,作战勇敢,不贪官、不敛财,勇于任事。

  不管在什么时代,孙传庭这种人都是别人眼中的怪物,而这种怪物身上几乎都必定还有另一种品质,封建思想的大毒草-愚忠。

  愚忠每每让后人惋惜,但却是愚忠对象的最爱,陈海平也一样,因为要行非常之事,这种品质的重要要也就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只要能说服孙传庭,那孙传庭就是可以绝对信任,能托以大事的好同志。陈海平心中有一个名单,孙传庭就排在第一位,是他绝对志在必得的人物。

  能不能让孙大牛做个便宜大舅哥呢?难呢!《明史》记载:“自父以上,四世举于乡。”可以想见,这么多年,七大姑八大姨地蔓延下来,孙家是典型的士大夫人家,而这种人家是不大可能接受他这种商人子弟的,何况还有那么一出。

  哎哟,头又痛了。

   ………………

  


                  第十三章 真情



  人老了,心就容易软,心容易软,就容易伤身,戴定国戴老爷子就是这类典型。陈海平的事原本就没他什么责任,痛打徒弟一顿,固然是因为太气愤了,但最大的原因还是为了给徒弟避祸。

  这件事可大可小。

  孙家官宦世家,虽说没出什么太大的官,但数代经营下来,尤其是在山西,孙家在官场的关系盘根错节,势力不可小觑。虽然看在他的面子,老朋友说不追究,但这种事难保日后不会再有波折,而当着老朋友的面这么痛打徒弟,以后即使还有什么想法,老朋友也会因不好意思而作罢。

  谁又能想到会出这种意外?但意外毕竟是发生了,老头子的心思一天比一天重,身体也跟着大不如前了。

  “师傅,师傅!”

  快到晌午,戴定国双手拢在袖中,正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这时,忽听有人大呼小叫地奔了过来。

  来人是刘义山,五年前入的门,今年二十三岁,还没有出徒。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睁开眼睛,戴定国斥责道。

  “师傅!”刘义山咽了口吐沫,道:“师傅,小师弟来了。”

  “哪个小师弟?”戴定国霍地站起身来。

  “师傅,海平,海平啊!海平的病好了。”刘义山激动地道,戴府上下谁都知道老爷子为小徒弟的事伤心了。

  嗖的一生,戴定国一步跨到了门外,但到了门外,又停住身躯,然后慢慢走了回来,对刘义山轻声吩咐道:“去把他带来。”

  ―――――一进二门,陈海平就见师傅站在屋檐下望着他。

  泪水夺眶而出,师傅老了,高大的身躯依旧挺拔,但老了,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这种感觉很熟悉,另一个世界,某一天,他忽然觉得父亲老了,曾经是那么强壮的父亲骤然间老了。

  在另一个世界,他留下了永远的遗憾。

  咕咚一声,陈海平跪在地上,然后膝盖当脚走。到了戴定国面前,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陈海平道:“师傅,弟子来了。”

  千言万语都哽咽在了喉头,又迷蒙了泪眼,戴定国一动都动不了。

  这本是普通的见面,本没什么大悲大喜的,但所有人的眼睛都湿了。不知为什么,在这空旷寒冷的院子里,就是有那么一股又辛酸又幸福的味道,让人忍不住落泪。

  人群中,戴小蓉也在,她的眼泪比谁流的都多。

  “好,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凉。”戴定国终于能动了,也终于想起了师傅的威严,但说出话来还是那个孱弱的老人。

  又磕了一个头,陈海平这才爬了起来,然后恭恭敬敬站在一旁,恭请师傅入屋。

  老头子在太师椅上坐定,石头又过来磕头,然后是师兄弟互致问候,好不热闹。

  中午了,没说的,翠鸣楼,吴昌全的几个小徒弟飞跑出去,搬酒菜去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几个小徒弟提着五个大食盒回来了。

  酒宴在大厅排下,老头子吩咐,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就是扫地的也都得上桌,今天是不醉不归。

  似乎从没有这么高兴过,老头子这顿酒喝的痛快淋漓,结果自然也就酩酊大醉。

  戴定国命里无子,只有三个女儿,这也是他喜欢收徒弟的原因。大女儿、二女儿嫁的比较远,不在身边,在身边的只有小女儿戴小蓉。

  夫人早亡,戴定国纳过一房妾室,但似乎出了点什么事,妾室死了。从此以后,尽管没有儿子,戴定国再也没有纳过妾。

  今天谁喝的都不少,要说清醒,那还就得数陈海平和石头,最后是他们俩帮着戴小蓉把老头子安顿到炕上的。

  “喝,喝,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你们?”一边炕上炕下地忙乎着,戴小蓉一边骂着。

  坐在炕稍的两位都闷声大发财,全当师姐在唱有点难听的小曲。

  终于忙乎完了,戴小蓉端着热水盆向外走去。这时,陈海平下地,让石头照看老头子,然后跟在戴小蓉后面出去了。

  见陈海平跟着自己出来,戴小蓉停下脚步,冷冷地问道:“你又想冒什么坏水?”

  跟这位师姐也算是冤家,陈海平嘻嘻一笑道:“师姐,师傅可是把我当儿子看,师姐你这么说可是有点不孝啊。”

  “哪个师兄弟,父亲不是当儿子看?你以为你很特殊吗?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自以为是!”戴小蓉嗤之以鼻。

  “师姐,小弟真就这么不招您待见?”陈海平歪着脖子问道。

  咣当一生,戴小蓉把水盆扔到了盆架上,然后愤然道:“要我待见?那你也得做点招人待见的事!”

  是不是因为我没去偷看你洗澡?龌龊的念头一闪而逝,陈海平抬手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戴小蓉问道:“你干什么?”

  陈海平道:“有蚊子。”

  大冬天的哪有什么蚊子?这小子的惫懒劲似乎有增无减,戴小蓉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愤愤地怒视。

  “师姐坐。”陈海平礼貌地伸手向靠着北墙放的八仙桌让了让,但却根本没等戴小蓉有什么表示,他就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戴小蓉没动,她看着陈海平不说话。

  根本不理会戴小蓉的心情,陈海平笑道:“师姐,少奶奶的生活是不是斗争很激烈啊?”

  像她和陈海平这种商人家庭,每日里的戏码全都大同小异,都差不多,无非就是兄弟间勾心斗角,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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