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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塞北旧事录-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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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嘉勒早已经带着人来城门口迎接,掀开帘子,萧织娘就瞧见这位忠心耿耿的老管家,一身疲惫之下仍是掩不住的欢喜。贝嘉勒大步上前,站在萧织娘马车之下,一一回禀道“娘子一路辛苦了,宅子已备下,就在东四街上,三进的院子,按着郎君的吩咐,离府衙也不远,周围也不会太过嘈杂,且隔着一条巷子就有铺面酒楼,娘子平日里若想买个体己物件,也轻省得很。子竹已是按郎君吩咐先一步到了临肇,此时正在家中收拾,赶不及来接娘子,还叫我捎来话,让娘子莫怪他怠慢,回头不给饭吃。”
  萧织娘喜道:“子竹回来了?哪天到的?可说郎君几日后到?”
  “到了两日了,不止他,还有郎君手下的两个亲兵,这宅院能寻到这么好的位置也多亏他们!至于郎君,因着要护送公主,一路上皇家仪仗大,公主万金之躯受不得劳累,想来是快不得的。从京城走到临肇,少说也还得有一个多月……”
  “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速回吧。这大街上人来人往,也不急在这一时多言了。”
  “娘子且慢,还有一事需得娘子拿个主意,这房子是刚到手的,有些杂乱,这两日也只是简单收拾过,粗糙能住人,厨房的灶是砌好了,可这几日都用不得。娘子车马劳顿,眼瞅着天就要暗了,娘子今儿个是住府里还是住客栈? ”
  萧织娘沉吟一瞬,吩咐道:“府邸里床榻、桌椅可都收拾干净了?”
  “大半都收拾干净了,这两日也置办得一些,加上娘子带来的铺盖,不讲究倒也是睡得。”
  “既然如此,就不必折腾了。战事吃紧时,将士在山洞土沟里都睡得,这高墙院瓦有床有被的,哪里睡不得。多几个人,也收拾得快些。至于饭食热水,吩咐小厮去酒楼多定几个菜,再跟邻里借些热水,多赠予一些礼钱,若是他们不收,就多送些特产,我们初来乍到的,莫要让邻里说道。”
  “是,娘子放心,老奴一定安排好。”
  萧织娘嗯了一声,放下帘子,车马驮着一家人走向新宅。
  乌垒果然大得很,也热闹不已,眼看着暮色渐垂,各家店铺都将灯笼点上,竟将宽敞大路照的如白昼般亮。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酒楼客栈隐约的谈笑,这夜市竟也丝毫不输白日的热闹,奶娘怀里的妙娘早已睡够,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有神的看着外面,不时咿咿呀呀,高兴地手舞足蹈。
  三拐四拐后,萧织娘都已记不清来时的道路,马车终是停了,只听外面贝嘉勒有些兴奋的道:“娘子,这便是咱们的新宅了!”
  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果子桃子先下了车,扶着萧织娘下来,萧织娘轻轻而下,坐了半日的腿有些发软。她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大门,心湖泛起丝丝涟漪。门里窜出来一个灵活的身影,一跳两跳就蹦到了萧织娘面前,笑嘻嘻的给萧织娘行礼。
  萧织娘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子竹,一年多不见,长高了!人也壮实了,看着越发男儿汉了!只是这脾性怎的还和孩子似的,有路不好好走,非要蹦窜着!”
  子竹笑着答:“看娘子说的,这还不是心里惦记的娘子,心里高兴!奴本想去城门接娘子的,阿贝大叔一把年纪还和我抢,只把我留在家里擦桌麻地,劳心劳命啊~”
  萧织娘笑着点他鼻头,“就你有心,你最能干!子竹一直都是乖孩子,回头让梅婶做你最爱吃的胡糖饼,好好酬你!”
  子竹乐得都恨不得原地翻个跟头,“好极好极!梅婶的胡糖饼可是一绝,我在京城是惦记好久了,梅婶,你听到娘子的话了,回头可不许赖我!”
  梅婶刚好走到近前,闻言抿嘴一乐,“就你嘴壮,有甚好吃的都落不下你!”
  萧织娘笑着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这天虽渐暖了,可夜里的风还是有些大,嗖嗖的从衣缝往里钻。她都有些凉意,更何况孩子和姨娘了。
  不再耽搁,她带着女眷先进了屋,留下贝嘉勒带着几个仆妇卸箱笼。
  一行人进得里屋,炭盆已点上,很是暖人。脱下沾满寒霜的斗篷,已有下人送来一壶滚水,稍后子竹来了,歉意道:“委屈娘子了,厨房的灶刚砌上还用不得,临时在院里搭了个炉子,只能将就烧壶滚水,泡些粗茶来喝,娘子一行辛苦,却只能用这些粗鄙物件,是奴的无能。”
  萧织娘眼角瞥见芸姨娘似有怨气,便先出口道:“几日之内,在乌垒能置办下这处宅子,并且固梁修瓦,整顿庭院,子竹你做的很不错了。新灶未干,屋宅配饰不全,这些小事都不打紧,我的人在瑁阳什么活计都做得,怎的到了临肇都就要直接做富贵闲人不成?”她斜了一眼芸姨娘被压下话的样子,淡淡道:“我们塞北的娘子,没有那些个娇气毛病。”
  子竹跟着憨笑,混搭了几句好话。这小子从前就比耿直的子墨更猴,在京中混迹了这许久,越发油嘴了。
  惠姨娘拿出年前晒干的茶叶,果子桃子洗净了杯碗,浓浓的沏好一壶热茶,捧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喝进嘴里,暖意一路顺着热水直接滚进胃里,全身通泰。
  不久,饭菜也送来了,附近酒楼的菜,萧织娘很是有兴致的多尝了几口,可随即便发现,这乌垒的菜色比起瑁阳来,也没甚区别,同样的烤羊肉,也没见烤出什么新花样来。
  肚中有了食,这人的精气神也渐渐恢复过来,纷纷说要看看新宅。萧织娘也是有些好奇,便吩咐点亮灯笼,让子竹带着大略转了一圈。织娘看了看,前面的倒座房与后面的后罩房墙面都有些磨损,还待收拾,内院一片空地,原主人种了些花木,只是照应的不好,枯木凋零,枝杈凌乱,织娘沉吟片刻,吩咐下去。回头让木匠尽数铲了,只在四角留出几株老树,砌高围台,中间留出一片平地,垒出个小校场来供关戊江练枪。两侧厢房稍加布置都能住人,只是炭盆不曾放进去烘烤,有些冰冷。萧织娘看了看,最终还是让两位姨娘都暂时住进了主屋两侧的耳房内,妙娘则由奶娘抱着留在了主屋睡。
  大黑夜的,终是不好看清。只是大概看个囫囵,众人陡然间由瑁阳县的小屋搬到临肇首府的三进宅院,不由都有些兴奋。萧织娘笑笑让众人各自散了,自己则带着人进屋了。简单洗一洗,看过妙娘睡得香甜,萧织娘也早早的歇下了,明天的事情还多着呢。
  乌垒的日子每天新奇而忙碌,因着关戊江不日将至的缘故,又添上了一点期待一点焦虑。
  萧织娘每日忙着审视各处房舍,这里该添个角几,那里要换个花瓶,果子果核白天里日日窜在街上,哪家的家具好,哪家的菜色贵,回来后活像说书似的滔滔不绝,听得众人惊奇不已,就连妙娘此时都不闹腾了,圆溜溜的眼睛听得直勾勾的,好似都能听懂一般,每每看到他们带回的好吃食,嘴角还会淌下一丝口水,令人捧腹不已。
  对于他们这个外来户,乌垒的一切都是新鲜的。但男主人不在府内,萧织娘也不好大张旗鼓的频繁外出,肆意到街上游荡。只好暂时忍耐下来,做一个低调的新户。除了太守夫人那里递过帖子,其余人家只是同左右邻舍的妇道人家有几分点头交情。
  数着日子,关戊江的脚步应是已进塞北了,想到那个人不日就到门外,萧织娘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近乡情怯”的思绪。当初他要娶新妇的谣言满县飞的时候,自己恨不得提着刀杀到京城去当面质问,可现在,他不日便可来此,自己却忽的又不想看到他了。看不到他,还可以用些旧日的情愫幻想麻痹自己,但若真见了真人,却发现看见的是一个在京城滋养的荣华骄奢、左拥右抱的郎君,试问她又该如何自处?
  反倒是两位姨娘,惠姨娘依旧每日里鼓捣她那些吃食;芸姨娘生机勃发,简直似唤醒了第二春,让丫头从最好的脂粉铺子里买来的胭脂,将自己打扮的鲜艳无比。
  萧织娘有些苦笑,多思多疑,她最近确实想得太多了,倒是反不如两个姨娘,因心无旁骛,所以率性而乐了。
  临肇全郡近日都笼罩在公主和亲的氛围之中,郡丞带着五官掾日日为接驾做准备,公主行宫里极尽奢华,运进去的东西个个精巧,不仅如此,无论是在在客栈酒楼里,还是街道的往来行卒,口里讨论的皆是天家公主,胡人大单于。
  十日后,公主仪仗自东大门而入,锣鼓开道,香薰引路,一列列骏马高车,中间高峦锦纛迎风而扬,下面一辆双辕四马宝车,周围二十四个仕女个个面蒙薄纱,身子绰约,后面一百单八箱嫁妆箱笼,排出长长的阵仗。关戊江银盔在身,骑一匹高头白玉马,率两万大军随护在侧,无论是皇家威仪,还是郎君凤仪,都让整个临肇府为之鼎沸。
  ?

☆、关郎

?  萧织娘很想凑去看看,看公主天家龙脉养出来的金枝玉叶究竟是怎生个模样,看缔结两国姻缘的万里红妆是如何的盛况,看意气扬发的关戊江如今是何等风貌。但今日,全郡百官都聚集于主街,全城戒严,她只能同其他官家夫人一般,坐在家中,等着,听着,想象着。
  果核冲回来禀报的时候,激动地话都说不全,脸胀得通红,磕磕巴巴了半天,自己都恨不得咬自己一口。旁边果子看的忍耐不住,几次想冲上去给一巴掌,把他的舌头捋顺了。
  萧织娘看的好笑,微微有些紧张的心情也被冲淡了。不一会儿功夫子竹也进来了,滔滔不绝的就开始讲,果核也找到了自己的舌头,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配上手舞足蹈,竟是默契非常,把外面的世界活活说出了一出大戏。
  一干出不得门的女眷个个听得瞠目,七嘴八舌的追问,那两个小子也是越捧越忘形,吹得越发离奇。萧织娘最后实在听得不像样,便将他二人笑轰了出去。
  萧织娘眼看日头快到正午,估摸着公主的行仗人马都该安顿好一二了,街上看热闹的喧嚣声也降下去了,便让众人散了,吩咐厨房午食备些关戊江喜爱的饭食,虽然他不尽然会回来用餐,但万一归家,总不能没有他的饮食。
  也许是受外面热烈气氛的影响,今天全府上下都透着一股与平日里不同的亢奋感,这点在厨房的饭菜里得到了充分的证明。望着一大桌明显丰盛了好几层档次的菜肴,所有人的眼神都透出一股浓浓的腹饿感。惠姨娘的小眼神闪闪亮的盯着萧织娘,今天的一道糖醋鱼一道酒酿圆子都是她亲手做的,塞北缺糖少油,尤其鱼产海鲜更几乎是绝迹,天知道她今天看到一尾活鱼时内心的激动,顾不上丫头的阻挠,穿着刚换好的锦衣罗裙就围着木盆打转。
  萧织娘也真是不懂这丫头的心思,说脑子简单吧人情冷暖都看得透,说机灵通透吧但一颗心就扑在吃食玩物上,弄出来的东西样样精致,就是半点不琢磨郎君与孩子。反观芸姨娘今日可是打扮的异常用心,每过一二个时辰都要看看自己的衣服有无坐皱,头发是否凌乱,对比惠姨娘厨房里烟熏火燎出来的一身油烟味,真是天差地别。
  萧织娘心思电转间而过,看看外面安安静静的庭院,再看看一桌热气腾腾的佳肴,估摸着关戊江中午是不会回来了。
  不回来也好,这些个好吃的,可都是她的。
  趁着现下府内事少,下人们也无甚可忙,萧织娘不愿浪费一桌热菜,便让他们也在外面支上桌,趁热吃了。随着萧织娘率先动筷,一桌人尽情的投入了美食的怀抱。
  这顿鱼做得好!还是惠儿的手艺好啊!难得她大户出身的姑娘家,却这般能静心钻研这等杂艺。这门手艺若拿出去,首府那些老字号的厨子们羞也都羞死了。幸得今天她脱了外裙拔了珠钗,不顾丫头阻拦坚持进的厨房,否则哪有这等美味可享!梅婶厨艺是很好,可是从没见过鱼啊!
  萧织娘吃的眯眯眼,回头要赏!银钱要赏,好米油好谷物也要赏,唉,若是能赏她一池子鲜鱼就更好了……
  吃鱼要吐刺,旁边的惠姨娘早就小声提醒过,这种鱼的刺硬而密,若是被卡在喉里可是不小的事情。萧织娘吃的十分专注,正是浑然忘我之时,忽听到外面杯碟凳椅凌乱之声,以及一声短暂的“郎君!”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茫然抬头,就看到关戊江一身戎装,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内堂。
  他站在廊下,一双鹰眼凌厉而有神,目光从丰盛的餐桌上逛了一圈,继而转到了萧织娘的身上。这一盯,便不动了。双目深邃,嘴角紧绷,一瞬间旷古悠长,彷如要从她身上,找到一年前那个织娘的影子。
  萧织娘许久也没缓过神来,这是幻觉么?还是本尊驾到了?不是要陪公主群臣进宴吗?这个点进门是吃过了还是没吃呢?他进来怎么也没个通报的?哦,门房除了两个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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