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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幸福不脱靶-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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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泓勋压了压火气,沉声命令:“门口站军姿三个小时,五组俯卧撑,做不完不许吃饭。”

还真罚啊!袁帅皱着眉回头:“营长……”

贺泓勋生生给他打断:“废什么话!”

袁帅苦着脸出去了,尽管走廓外没人,还是有板有眼地站着,没有一丝懈怠。所以说,军人对于上级的命令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只有两个字:服从。

“一组俯卧撑几个啊?”

“两百。”

“两,两百?”牧可的脸蛋还红着,半是提醒半是责怪地说:“你不要以权谋私。”一千个俯卧撑,枪毙了她也做不了。

贺泓勋打开电脑按下启动健,坚强地打算继续工作:“不是因为他看见你我……”顿了下,他解释说:“进门前先喊报告是规矩,我话都没说他就闯进来,就是违反纪律。我罚他是因为这个,你别管。”侦察营的兵随便拉出哪个做上一千个都不成问题,对身为排长的袁帅来说更是小儿科,贺泓勋觉得罚轻了。

牧可不认同他的说法,只想到那个天文数字,她哼了一声,“在这种情况下受罚谁会认为是违反纪律啊,你小心引起公愤,把人都得罪光了,叫他别站了。”

“要是这么说我得罪的人多了。”目光的落点是电脑屏幕,贺泓勋说:“去看杂志,要是嫌闷就去外面溜达溜达。”

“那我去叫他别站了。”牧可不肯听他的话。

“你给我老实呆着!”贺泓勋拉住她的手臂,阻止道:“不许胡闹。”命令已经下达了,怎么可以说取消就取消?

牧可嘴一噘,变换方式和他理论:“人家是教官,学员还等着呢,这个时候罚什么站军姿啊,你就是这点讨厌,一点不懂变通。”

“命令都下了。”贺泓勋不妥胁。他可不是有罚人的嗜好,不过兵不练不成器,必须给袁帅一个教训,否则没准哪天他就这么没轻没重的冲到团长办公室去了,那就不是罚站军姿和俯卧撑这么简单了。

“那就再下呗。”牧可摇他胳膊:“别罚他了,实在不行晚上再站,我帮他分担一个半小时,行不行啊?”

没听说过站士受罚还可以让别人帮着分担的。贺泓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点拿牧可没办法。正在考虑对策,晋升为嫂子的小女友已经把他办公室的门推开了,她探出个小脑袋,悄声说:“你们营长说不用站了。”

居然假传“圣旨”,贺泓勋有点气结。

袁帅看着她探头探脑的样子,想笑又不敢,转过脸去继续站着不动。

牧可回头看向贺泓勋,底气不足地说:“真是他说的……”

袁帅不得不看向她,以口语说:“不可能。”营长是什么脾气他还是了解的。

还不领情!牧可想把手机扔过去砸他的脸,深怕贺泓勋听见一样,她恶狠狠地压低声音说:“你怎么那么笨,不罚你难受啊?我说是他说的就是他说的。”

还挺理直气壮的,再折腾下去吵起来的可能都有。贺泓勋揉了揉眉心,不得不走到门口,对站如松的袁帅说:“先去训练,完事过来。”

其实贺泓勋很欣赏袁帅。他是军校优秀毕业生,技能过硬,头脑灵活,为了能把袁帅培养成为军事指挥人才,贺泓勋一直在不断地打磨他。用他的话说,袁帅就是欠练。

“是,营长!”袁帅响亮地应了一声,临走时还不望朝牧可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被我发现了吧?”得意的排长同志有点忘形,似乎忘了是谁“救”了他一次。

“我也去训练了,营长。”牧可哪里还在这呆得下去,她也顾不得不好意思了,要跟着袁帅走,却被贺泓勋抢先一步拉住了手,他低声说:“晚上一起吃饭。”

牧可点头,抽回手小跑着走了。楼梯转弯处她回过头来,看到他还站在门口,她举起手朝他挥了挥。

离开贺泓勋的视线,两位因偷菜结为盟友的同志聊开了。

深怕对贺泓勋造成不好的影响,牧可以威胁的口吻说:“不许到处乱说,必须保密。”

头一回挨罚不觉得郁闷,袁帅耸耸肩,笑得有点贼:“暗渡陈仓是吧?很有潜力嘛,和营长在一起,你已经会用兵法了,没准哪天成了女将军。”

牧可真想捶他,她咬着牙说:“将军个鬼啦,你以为叫‘元’帅的是我啊。”

闻言,袁帅哈哈笑:“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要我犯错误,营长就拿名损我,你怎么也学会这招了?”

“谁让你起个那么拉风的名字来着。”牧可收起“凶恶”的表情,好奇地问他:“哎,谁给你起的名啊?叔叔阿姨是不是真想让你当将军?”

提起这个袁帅就郁闷:“我老爸呗,因为这名不知被我**过多少回了……你不知道,上小学的时候我就总被人笑,尤其是考试拿第一的时候……”

“考第一还被人笑?”牧可猛地反应过来:“是倒一啊?”

被牧可笑得不好意思,袁帅气结地在她额头轻敲了下:“不许笑,你严肃点儿!”

于是,他们跑题了。

晚饭的时候贺营长没有等到牧可,她躲在宿舍当小乌龟。直到八点多了还不肯露面,担心她饿坏了胃,贺泓勋发信息命令:“十分钟后,食堂待命。”

去尽了脸上的温柔的神情,贺泓勋简单却严厉地训斥着刚进门的袁帅,末了他缓了脸色说:“下午什么事,慌慌张张口令也不听就闯进来。”

袁帅知道老大不会再罚他了,他笑嘻嘻地说:“本来是想向您汇报,疑似嫂子的女子出现在训练基地,后来见人在你办公室,就没事了。”原来,是另一个军官看到了牧可,嘴快地告诉袁帅说他的学员逃训。袁帅听了他的描述判断出是请假的牧可回来了,这才跑来告诉贺泓勋,原本以为可以立个小功的,谁成想事与愿违了。

这声“嫂子”叫得贺营长很是受用,面孔上不自觉浮起了笑意,之后他又故作严肃地横了袁帅一眼,问他:“还有事吗?”

袁帅立马敛了笑:“没了,营长。”

“明天开始野外训练,盯紧了学员,别出什么意外,一切行动听指挥。”交代完,贺泓勋挥挥手,袁帅敬了个标准地军礼往外走,之后他很不怕死地说了句:“恭喜你了,营长。”接到贺泓勋投过来的眼神,他笑了下关上门。

牧可在宿舍磨蹭了几分钟才下楼,到食堂的时候贺泓勋变戏法似地抬出一碗加了鸡蛋的面:“将就吃吧,食堂做饭都是正好的,没别的了。”

牧可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她仰起小脸问:“你煮的啊?”

贺泓勋在她对面坐下:“难道这个时候我叫炊事班来?”看穿了牧可的想法,他说:“这点事儿还难不倒我,野外生存的时候不都要自己弄吃的吗。”

“我发现……”牧可故意吊他胃口,埋头吃了半碗,才在贺泓勋期待的目光下不急不缓的说:“贺营长除了脸长得惹事点,人还是很优秀的。”说完,咯咯笑着挑着一筷子面递到他嘴边,调皮地说:“赏给你的,不可以拒绝。”

心在这一刻柔软无比,贺泓勋眼中浮起温情的笑意。他后来渐渐发现,牧可特别喜欢喂他吃东西,也正是因为这个特点,让他有机会尝了许多从前不沾一口的零食。

在贺泓勋的监督下牧可吃掉了整整一大碗面,见她撑得饱饱地不想动,他很满足。两个人很有情调地牵着手踩着细碎的月光在训练场上散步,牧可柔软的小手被贺泓勋握在掌心,她觉得这一夜终于不再像往年那样凄冷和无助。

“接下来三天的野外训练我不会跟,你自己小心点儿,别让我不放心。”把她送到宿舍门口,贺泓勋嘱咐:“不许离开队伍私自行动,有事的话就找袁帅。”

他不提倒还好,他这么一说牧可抱怨道:“说你要把我们训成特种兵还不乐意,看看你的安排的训练科目吧,快整死我了。”

“没你想像的那么可怕。”贺泓勋给她吃定心丸:“我敢保证你肯定喜欢这个科目。”

牧可不相信:“骗人。”

抬手在她鼻尖轻刮了下,俯身贴着她耳廓低声说:“我只骗小鬼!”话音未落,一记轻而柔的吻落在她脸颊。

见她再次脸红,贺泓勋一脸玩世不恭地说:“这回够轻了吗?不会再说我劲大吧。”

牧可彻底服贺泓勋了,觉得他像是记得她说过的每句话,只等时机反驳或验证。他们在不断地对抗和妥胁中相处,武力事件也时有发生。不过,这些完全不影响他们累积幸福,反而适时成了感情催化剂。

牧可轻手轻脚地回到宿舍,还没等爬上床,装睡的苏甜音噼地一声按开了灯。

显然被吓了一跳,牧可抚着胸口说:“你没睡啊?吓死我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苏甜音穿着睡衣飘到牧可床边:“从实招来,和谁幽会去了?”

牧可发挥占领地形快的特点霸占住自己的床,她歪着脑袋说:“你的样子怎么像是捉奸的?不会暗恋我吧?”

苏甜音切了一声,满脸陶醉的表情,似真似假地说:“要暗恋我也暗恋中校同志。”

牧可轻轻踢了她一下:“没出息,要恋就要明着来。”

苏甜音被她逗乐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会儿,就各自睡了。牧可猜苏甜音知道了她和贺泓勋的事,但她没再追问,她也就没多说。

晨光下的训练基地,是井然有序的繁忙和充满生气的。

身穿迷彩服的牧可随着大部队上车,转移阵地开拔去野外参加最后三天的训练。

贺泓勋说得没错,她确实喜欢上了这个训练科目。说是野外生存训练,其实更像是露营。

车子行驶了大概一小时,在山脚停下,学员们看到人民子弟兵正在扎帐蓬,他们都激动了。

苏甜音扯着牧可的袖子大声感叹景色的秀丽,惹来袁帅一记白眼,那样子像是在批评她头发长见识短似的,之后康博又问:“教官,可以烧烤吗?”

“就你话多!除了吃你还有别的爱好吗?”袁帅已经记住他了,觉得这学员简直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他很怀疑康博是怎么考上大学的,这智商也太一般了。

康博被他呛了,按照事先安排拉着别的男生去帮忙弄帐蓬了。

“好像有水声。”牧可的听觉很敏锐,她兴奋地凑到袁帅面前,问他:“能不能钓鱼?”

袁帅打量着她瘦弱的小身板:“你确定钓得动?”

牧可一副我钓给你看的表情,一蹦一跳地去找水源了。

袁帅担心她迷路,扬声提醒:“不要走远了,自由活动范围只限直径十米以内。”

露营奇遇记

群山因为客人的到来骤然间热闹起来,地上散落的黄叶像是一层厚厚的金毯子,与阳光接壤后将温暖又散发出去,空气中流动着令人雀跃的气息。

尽管人数很多,但训练基地在贺泓勋的指挥下安排得很到位,每位教官配备一名基地的战士做副手,带领着男生们在山脚下安营扎寨,忙碌的场景,嘻闹的笑声,有条不紊地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画着句点。

牧可喜欢远离烦嚣的都市投入大自然,而露营无非是最简易直接的方式。自从离开海边小镇的家乡,她时常会想起童年时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的情景。在牧可年幼小的心里,妈妈的怀抱温暖得就如同大自然赋予我们的日照。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投入其中就距离妈妈很近的错觉。所以,对于军训中以野外生存为名的露营科目确实太得她的心了。

二十多天训练的辛苦烟消云散,望着远处的群山,想像着夜晚将枕着天际的星光入睡,牧可弯唇笑了,她边往山林中走去边掏出手机,在信号极是薄弱的情况下发出去一条信息。

“贺泓勋,谢谢你。我想我会爱上了这次露营。”

他的回复倒是很快:“如果你爱上的是我这个人,我会十分高兴。”

他们交往的时间还很短,虽说贺泓勋从来不掩饰对牧可的感情,还曾不止一次说过喜欢她,但爱这个字眼,他从未提及过。尽管根本不是向她表白什么,牧可却觉得胸臆间霎时涌起暖融融的甜意,脸颊更是莫名地飞上一抹微红。

针对牧可极爱脸红的特点,贺泓勋还逗过她。记得他当时笑得坏坏地说:“怎么老是脸红?我就这么让你不好意思?”

无意中发现天不怕地不怕的贺大营长居然怕痒,被欺负时牧可自然要出绝招,她扑过去,小爪子极为利落地伸向他腋下。

贺泓勋大笑着闪躲:“不许动武,竟挑我薄弱点下手!”

牧可得意的咯咯笑:“这叫智取!谁像你就知道强攻!”

有次贺泓勋穿着衬衫,牧可没控制好力道下手重了,在他的皮肤上抓出几条印子,气得营长同志敲她脑门:“提前和你说,我这身上你怎么抓都行,我不跟你生气。要是你抓我脸,看我不把你扔出去!”

反复看着他的信息,想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牧可甜甜地笑了,笑容清丽如百合绽放,连脚步都变得更加轻快了。然而,好心情很快被他一条很欠揍的短信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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