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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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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昭仪被推开,又听了这样的话,喉中一哽,却仍旧在哭,呜呜咽咽地说:“我不过是想要做皇后,又没有想要害自家的人,也从来没有对姑母和余姑姑不敬,她为什么忽然这样疏远我?”
  裘太后冷冷地看着她:“你是裘家的孙女,她是裘家的女儿。你的笑容虚伪,她的回话敷衍,这有什么问题么?”
  裘昭仪咬着嘴唇,却不抬手擦腮边晶莹的泪珠,只是那样楚楚可怜地抬头看着裘太后,委屈地说:“我从来没有像表姐那样不尊重过余姑姑,她对表姐都能那样宽容,现在还在明里暗里地帮忙,如何当面都不肯对我真心一些?”
  裘太后看着她,眼神怪异。
  她怎么会笃定地知道余姑姑不会告诉自己寿宁的真实情况?如果不是刚刚正好自己和余姑姑聊到她和寿宁,只怕她这句话的挑拨顿时就能让自己心生怒意。
  裘太后心中一动,脸色沉了下来,冷笑一声,问道:“钏娘,在我身边埋钉子,是你的意思,还是大兄的意思?”
  裘昭仪脸上顿时一白,显然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委屈道:“什么埋钉子?姑母如何说得那样诛心?我不过是关心表姐的情形,所以悄悄地让阿爷多照看着些,才知道余姑姑也在帮忙。姑母身边的事情,我想知道的话,自己问不好么?做什么要做这样犯忌讳的事儿?”
  裘太后嗤笑一声,摇摇头,别看眼睛不再看她,口中刻板问道:“你今天来,是单单问安闲坐,还是有事情要说?”
  裘昭仪停了一会儿,垂下眼帘,方轻声道:“表哥很久不去看我了。姑母,你帮我说句话行不行?”
  裘太后淡漠地看着她,眉梢一挑,问道:“圣人不去看你,你有没有去看过他?”
  裘昭仪的头低了些,手里的帕子终于抬起来擦已经半干的泪痕,口中却娇羞无限:“他男儿家不来,我女儿家如何好意思去?”
  裘太后终于再也忍受不住,一手拍在案上,仰天大笑了一声:“哈!”
  然后看着惊诧地抬起头来的裘昭仪,嘲笑道:“钏娘,你当他是谁?户部侍郎的儿子?宗正寺卿的孙子?还是荆州都督府的小郎君?你给我记住了!他是大唐的天子,当朝的皇帝,他是九五之尊!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昭仪,凭什么让他来迁就你?”
  裘昭仪听了这几个人的例证,早已脸上白了一片。
  这都是当年自己没有进宫时跟自家阿娘明里暗里提过想要娶自己的人家。自己在这几个小郎君面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只有他们赔不是,从未有过自己说软话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自己又没有真的许亲。用不着不好意思。
  何况,当年表哥不也是自己亲自去跟家里讲过,若非身为皇子,定要自己做他的正妻么?为什么一朝登基,他反而不能随心所欲了呢?
  裘钏咬住了嘴唇,满眼的不服气。
  裘太后冷笑一声,口中的话更加尖刻:“凭你姑母是太后么?凭你阿爷是英国公么?凭你祖父是辅国大将军么?我告诉你,都没有用!寿宁又怎么样?她是皇帝唯一的嫡亲妹妹!可给驸马赐通房却是皇帝的主意!”
  寿宁——
  是,全京城谁不知道,一向恩爱的寿宁公主夫妻两个,已经相敬如冰。起因,恰是房家太夫人给房大郎赐的两个通房侍妾!
  如果给驸马赐通房真的是皇帝的意思,那么就是明宗在不满寿宁公主明里为难邹惠妃、暗里无视皇权的行为。
  嫡亲的兄妹啊,真的走到了这一步么?连妹妹的幸福,都不顾了?
  裘昭仪的眼神虽然暗了一暗,瞬间却又倔了起来,脸上仍然是不服气,而且,这一次,没有等裘太后继续说,自己开了口,抗声道:“寿宁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房家也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了。可裘家不同!我阿爷是英国公、镇军大将军、兵部尚书,我二叔是剑南道观察使,我三叔是陇右道观察使兼兰州刺史……”
  裘太后的眼神顿时便如刀一般刺向她,厉声喝道:“大胆!你给我住口!你是想拿皇帝赏给裘家的恩典来要挟皇帝么?!你是不是想把裘家送到地狱去?!”
  裘昭仪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哭着喊:“我哪有这样说?我只不过是说我家里能帮他的忙!”
  裘太后气得几乎要浑身颤抖起来!
  帮他的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想要提拔谁,给谁官职,是他赏给对方效忠出力的机会!
  没了你裘家,自然有沈家,有梁家,有赵钱孙家,有全天下的人巴不得来给他当这个将军、国公、观察使!
  更何况,裘家尾大不掉,明宗不过是顾念亲情才没有动手剪除。否则,就以目前朝内一众盯着自己家的文臣武将,一旦有个借口由头,就是一场高楼坍塌!
  自己和裘三郎是怎样的委曲求全,怎样的殚精竭虑,怎样的自曝其短,怎样的将自己的性命和裘三郎的名声都压了上去,才让明宗在邹氏的劝说下放过了裘家满门。结果,在这兴庆宫中,皇帝的耳朵边上,眼皮子低下,你个裘家的女儿,竟然大言不惭地喊出一句你家在“帮他的忙”?
  自己的一腔心血,就这样白白地废了不成!?
  裘太后越想越生气,一拍案几,声音也不管不顾地提了起来:“裘家是他的外家,你祖父是他亲外公,你阿爷叔叔是他的亲舅舅!就算你裘钏今日今时便死了,裘家也跟他血脉相连、祸福相依!”
  “何况,他是天子,四海之内,万国之上,他才是主人!他用得着你帮?!你祖父能平平安安入土,身后哀荣若许;你阿爷叔叔们能有高官厚禄,你裘钏能有富贵荣华,哪一样不是他高了兴才赏给裘家的?帮他的忙!这样狂妄悖逆的话,亏你个昭仪娘娘说得出口!你就不怕裘家倾家灭族么?”
  裘昭仪被裘太后骂得愣了,片刻后,哭得越发厉害起来:“姑母,你偏心!你不想帮我的忙就直说,干嘛非要给我扣上那么大的帽子?我说了,我不过是想跟表哥更加亲近些,难道这样也会害得裘家倾家灭族?倒是姑母你,先对着德妃好,后对着戴绿枝好,现下明里就去撑贵妃的场子,心里却一门心思地帮邹氏那个废后的忙,你难道就不怕有朝一日她们家真上了位,回头就来欺负裘家?”
  裘太后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白痴。好半天之后,才抚着额头道:“你既然没有半点脑子,就不要想去争那个位子。你压根就不了解帝皇的心态,压根就不了解你那位好表哥的心思,也压根就不了解该如何做一个好皇后。”
  “争谁不会?如果真的甘心赔上整个裘家和李家的交情,也未必替你争不来这个皇后的位置,可那又如何?如果皇帝立意不让你生孩子,哀家保证你就半根毛都生不出来。如果皇帝立意一辈子不待见你,你就只能顶着皇后的名号守一辈子活寡。如果皇帝立意让裘家跟你一起灰飞烟灭,那你就必定是裘家倾家灭族的那一桶火药。如果这一切你都愿意经历,你就去争,哀家也就由得你去争!哀家这一生一世,再也不管你裘钏一个字的闲事!”

  ☆、252。第252章 座次

  裘昭仪一脸灰败地走了。
  余姑姑直到她走了,才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先取了一盏莲子茶端给裘太后,刚要开口安慰,就听着裘太后的声音森冷地响起:“小余,咱们俩这些年看来还是过得太安逸了!你手下的人,得好好地整理一下,只怕,早已被不知道多少人,埋了多少钉子下去了!”
  余姑姑一愣,怎么?钉子?
  裘太后看着窗外,冷笑了一声,低声道:“这事情,不知道是三郎早就办了的,还是大兄回来之后办的。亦或是,当年阿娘就已经办了。”
  余姑姑只觉得脊背一冷!
  什么?裘家派了人监视裘太后和自己?
  裘太后嘴角的嘲笑益发冰冷,一双凤目里已经满满都是深潭般的刻骨冰寒:“哀家四十年前就知道了亲情在利益面前就是个屁。但这么多年来的互相扶持,丧夫丧子丧父时的相互宽慰,却让哀家以为那是自己当年太年轻,过于偏激。谁知道,一转眼,又被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当面教训了一顿。”
  余姑姑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便凉了个透彻,颤声道:“姐姐,你……”
  裘太后转过头来,看着她,眸中缓缓地恢复了一丝温暖,微微温和下了表情,柔声道:“若没有你唤我这一声姐姐,我这辈子,就真的白活了。”
  余姑姑猛地扭开脸,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压抑不住的哭声便在长庆殿里低低响起,长久萦回。
  就像是深深的皇宫里的一缕游魂,斩不断,烧不绝。
  把这里面所有的人都紧紧地捆绑起来,渐渐窒息。
  清宁宫例见。
  戴皇后再也没有一字挑拨,只是刻板地将中秋节的一应事宜安排下去,通知了大家的注意事项,最后顿一顿,道:“按照圣人的吩咐,座次一事按照各自的位份高低来排,妃位上,贵妃、惠妃、贤妃;九嫔各自有序;文婕妤在凌婕妤之前;耿美人在高美人之前。崔修容病体未愈,邵宝林随侍,这两个人不出席大宴。”
  阮贤妃听了这话,满面冰寒,腾地立起,刚往邹惠妃处走了一步。沈昭容便也站了起来,一个闪身挡在了邹惠妃前面,一脸的警惕,就差在脑门上写一句:“你敢来我就敢揍你”了。
  邹惠妃却平稳坐着,轻声道:“戎儿,回来,不妨事的。”
  沈昭容听话地退了一步,站在邹惠妃身侧,虎视眈眈地盯着阮贤妃。
  阮贤妃眼里压根就没有沈昭容,只是直瞪瞪地看着邹惠妃,半晌,方冷笑一声,一甩宝蓝色六尾金凤鲛绡披帛,撂了一句话:“咱们都别急,慢慢来!”竟也不给戴皇后行礼,便扬长而去。
  沈昭容轻轻吁口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了邹惠妃一眼,却见她压根就神色不动,就好像刚才根本就没有人任何人在她面前发出过任何威胁一样。
  裘昭仪的心情还没有从那日的长庆殿里转过来,且看着邹惠妃出神。
  耿美人则听说自己排在高美人之前,脸上微微地有些喜气,注意到了裘昭仪的异常,便给魏充媛使了个眼色。
  魏充媛一回眸,不由笑道:“裘昭仪,你盯着惠妃娘娘看了一刻钟了,是有什么话想问么?”
  裘昭仪这才恍然惊觉过来,心不在焉地脱口而出:“问?我哪里有什么可问的?我自己的亲姑母、亲表哥,因为邹惠妃娘娘,都能半年三个月地不给我这个嫡亲的侄女、表妹一个好脸色看。现如今,她不过是无视僭越了区区一个贤妃,又有什么了不起?君不见福王退隐、贵太妃礼佛、寿宁公主称病,那可都记在我们这位邹惠妃娘娘的功劳簿子上呢!我只是等着看,下一个在惠妃娘娘面前折戟的,究竟是谁,而已。”
  说完这番话,今日装扮得格外清淡的裘昭仪,挽了挽自己长长的浅碧色香云纱披帛,轻轻一提月白色软绸对襟长裙,对着戴皇后微微欠身颔首当做辞行,昂起梳着简简单单的双鬟、只在两侧发髻上各簪了一只龙眼大小的珍珠花簪的高贵头颅,如弱柳扶风般,袅袅婷婷地去了。
  文婕妤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从清宁宫偏殿的大门口消失,方啧啧道:“瞧瞧,看这体态,谁想得到她骑马打猎拳脚刀枪了十来年呢?不以为是世代书香养出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都是对不起咱们裘昭仪这几步行走!”
  沈昭容听了这话,噗嗤便是一声笑,道:“文婕妤真是个妙人!难怪圣人要把你排在凌婕妤前头!”
  文婕妤斜着眼睛看了低头不语的凌婕妤一眼,哼了一声,道:“嫔妾领圣人和皇后娘娘的恩典,别的,倒也不敢说。”
  邹惠妃看着一脸木然坐在那里充当摆设的赵贵妃,还有压根不理睬众人的戴皇后,微微叹了口气,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想是安排中秋大宴辛苦了,嫔妾等不打扰了,还请二位多多保重身体要紧。”说完,也叉手欠身,回手拉了沈昭容,慢慢地自去了。
  众嫔御看着两位上殿娘娘的表情,也觉得今日恐怕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各自也都站了起来,告辞而去。
  偌大的清宁宫偏殿里,侍立的都是最严谨守礼的宫人,摆放的都是最雍容华贵的奇珍异宝,冷暖合宜,清香怡人。
  一上一下坐着的两个女子,也是这宫里除了裘太后之外最尊贵、最端庄的女人。
  满头珠翠,遍身罗绮,可偏偏,脸上的落寞和恨意,都是那样明晃晃地令人不可思议。
  还是戴皇后先开了口,声音轻轻的,软弱无力,就像是在蛊惑:“姐姐甘心么?”
  这是头一遭,戴皇后放下了自己的皇后架子,肯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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