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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魔法人力派遣公司-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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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罗门王的魔法。
冠上过去率领七十二魔神,统治古代以色列的伟大王者之名的魔法。
「服从我!」
安缇莉西亚用力举起胸前的项链。此乃所罗门的五芒星,是藉由圣化之银所制作的强大护身符。
「——看我手中的所罗门五芒星!以王之名,汝处听命於我!』
形状不定的灵体在三角形内侧摇动。这正是安缇莉西亚唤起的魔神本体。
「——来吧,弗内鸟!支配二十九军团的侯爵!』
狂风刮起。
大厅里的空气轰然卷起,吹动著少女的金发。以这空气为核心,魔神的灵体在现实世界成为实体诞生了。
在空中游动,宛如岩石般的银鲛——是七十二柱魔神之一的弗内乌。
看到弗内乌的身影,安缇莉西亚的表情松了口气。就在同时——
「呜啊啊啊啊!」
背後传来有人摔跤的声音。
「弗内乌!」
银鲛立刻察觉主人的指示。
银鲛在美术馆的大厅游动,穿过玻璃展示柜的缝隙,长牙朝声音的出处飞去。
弗内乌马上以长牙将发出声音的凶手吊起来。
但是,安缇莉西亚瞪大双眼。
「——树!」
在银鲛的下颚处丢脸地露出四肢的人,正是伊庭树。
「你打算做什么?」
「不,那个……」
「间谍?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对象是树我也不会放过的。」
弗内乌的牙齿喀吱喀吱地响著。对银鲛来说,要咬碎区区人类的头盖骨,就像吃糖果一样轻松吧?
「不、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你有什么企图?」
「这个……我听说晚上独自看这幅画会自杀,所以……」
「所以……?」
安缇莉西亚皱起细细的眉毛。
「难道你想说,你在担心我吗?」
「……不、啊……唉……这个……」
树的脸露出被说中心事的表情。
唉—安缇莉西亚长长地叹了口气,按著自己的额头。
「穗波没交代过你吗?你怎能担心投标的敌对魔法集团啊!」
她以激动的语气逼近树。
「你以为我是谁呀?你想说安缇莉西亚·雷·梅札斯是会输给寻常诅咒的弱小魔法师吗!还是说,比起那个阴阳师,你更不相信我?」
「……我没有这么想。」
被吊在空中的树搔搔脸颊,一副为难模样。
「虽然没这么想……可是,安缇莉西亚小姐是个女孩子吧?」
「——!」
安缇莉西亚的脸蛋——一瞬间变得通红。
「…………………………唉—」
少女再度发出长长的叹息。这次的叹气与最初的叹息稍有不同,混杂著某种温暖的感情。
「树你真的是——」
她说到一半摇摇头。安缇莉西亚垂下通红的脸直到自己冷静下来,再缓缓地举起手。
「没关系,弗内乌,让他下来吧。」
接受命令後,弗内乌以出乎意料的小心动作把树放下。
这感觉就好像从大象鼻子上爬下来似的。安缇莉西亚朝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的树走了过来,
以复杂的神情俯视著他。
「——我总觉得这样好蠢。」
金发少女歪著头说。
「咦?」
「反正不管我怎么说,树还是会擅自担心我吧?既然如此,我在这里摆架子也没有效率。我
也会帮你的,快点站起来。」
「会、会帮我?」
「——我提供我方的情报,交换你的眼睛。这样一来,那个贪婪阴阳师也没得抱怨了吧?」
安缇莉西亚不高兴地转开脸说:
即使侧脸已经恢复原状——只有她的耳朵还是跟刚刚一样,红通通的。

「喵呜~~」
「咪呜~」
「喵~喵~」
猫咪们在前厅高声叫著,依序是由三色猫朱雀、白猫白虎、花斑猫青龙发出的。「咪……」只有懒惰的黑猫玄武躺在猫屋敷怀里,发出爱困的叫声。
「社长没回来耶。」
猫屋敷一边疼爱著猫咪们,一脸郁闷地转动手臂。他的肩胛骨附近嘎嘎作响到十分有意思的程度。
(因为最近老是在做撰稿工作啊。)
猫屋敷呆然地想。
直到上星期为止,他都在超自然杂志的编辑部闭关赶稿。包含猫屋敷负责的「猫妖阴阳师·猫屋敷莲的猫占卜」单元在内,他才刚刚写了总计达一百页的怪谈报导。
——事实上,(阿斯特拉尔)的收入大约有八成都建立在这些表面上的业务上(直到最近为止是九成)。烦恼公司经营状态的穗波与黑羽,甚至想提议乾脆增加撰稿工作算了。
(话虽如此,但自己可不希望身为魔法师却因赶截稿而死……)
「……喵?」
玄武的叫声音调突然改变。
「嗯?」
随著黑猫的叫声。正在烦恼的猫屋敷也跟著转移目光。
於是,青年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嗯,正好社长没有回来——看来可以抢先一步了。」
正当此时,刚好是窗外最後一片染著红光的夕阳落人山间的时刻。
「条件大致都已经凑齐了……您意下如何?」
青年的话朝立在面前的肖像画抛去——然後遭到吞没。
没错。
被「吞没」了。
带著妖气的风咻咻吹动猫屋敷的头发,他贴在肖像画额头上的灵符轰地冒出苍白的火光。
然而,火焰却没有延烧到肖像画上。
「……要试试让我自杀吗?」
他静静地问。
肖像画里的老人,如嘲笑般露出狰狞的笑容。
*
「据说乔久内·裴拉丹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既是画家也是魔法师。」
「既是画家……也是魔法师?」
「哎呀,这很不可思议吗?」
安缇莉西亚拨拨金发。
「在历史上,艺术与魔法有著密切的相互关系。」
她微微眯起眼睛。
长长的黄金睫毛跟著扬动,树的心脏噗通直跳。
「对了,把同样属於矫饰主义的米开朗基罗与达文西也加进来,有没有比较好懂呢?」
「他们……是魔法师吗?」
「至少达文西的确被人们称作链金术师没错。魔法与科学密不可分,而且我没有时间去列举
把艺术的灵感应用在魔法上的人——或是相反的例子。」
这是被葬送在黑暗中的历史。即使记载在书籍中,也没有任何人意识到的真实之影。
「…………」
树屏住呼吸。
「优秀的艺术品上会寄宿著魔力,在一般世俗的观念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吧!如果创作者是魔法师,那更是如此了。绘画本身化为咒物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倒不如说问题是——正因为创作者是魔法师。」
「咦?为什么?」
树楞了一下,眨眨眼睛,安缇莉西亚傻眼地发出叹息。
「你果然没注意到。」
她的呢喃在地板上徘徊。仰望就在头上游动的弗内乌,所罗门的後裔如此继续说著:
「如果纯粹只是天才所绘的画,因为某些因素重叠在一起而碰巧吸引咒力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如果创作者是魔法师那就另当别论了。魔法师不可能碰巧制作出咒物,其中必然会有意图、有目的存在。」
「意图和……目的。」
一种冰冷的事物掠过树的背脊。
在相隔数百年後,依然企图让观看者自杀的意图。树想像著以那种方式达成的目的,实在思心到让他的皮肤泛起鸡皮疙瘩。
「那……安缇莉西亚小姐,是因为这理由接下这份『工作』……」
「……啊?」
就在这时——
树的右眼嘎吱一声地扭曲了。
「…………!」
「树!?」
即使安缇莉西亚冲过来,树还是蹲在地上。右眼传来突如其来的剧痛与灼热,视神经直接被烧炙的感受让树发出呻吟,当他好不容易抬起头时,安缇莉西亚捣住嘴巴。
「树……」
「我、我没事,只是右眼有一点痛。」
岂只有一点——因为树的手指掐进皮肤里的关系,眼罩下仿佛流泪般滴下了鲜血。
正温柔抚摸眼罩的安缇莉西亚僵住了。
「右眼……?难道……」
她转头望向连接前厅的通道。
「只有那个阴阳师留在肖像画前面吗?」
树也领悟了她的意思而浑身战栗。窗外的夕阳已经下山了,人在那幅画面前会死亡的条件,这样一来不就齐全了?
树追在狂奔而出的安缇莉西亚身後,奔向通道。
「——被人抢先一步了!」
然後——
前厅的空气,早已变得截然不同。
4
想着死亡(注:拉丁语,意为死亡的象徵/警告,是文艺复兴时期绘昼的主题之一)。
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
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想着死亡——
只有这个声音正在回响。
在耳朵深处、在鼓膜内侧、在头盖骨下的深处。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那不成声的声音、不成言语的话语,在树脑海中呢喃著。
他的手指颤抖、牙齿喀喀交击、膝盖在发抖,冷汗从喉咙滴落。
——死亡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那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告诉树。
——用这手指挖进眼窝,把脑髓扯出来吧!
——咬断舌头,因为涌出的鲜血窒息吧!
——打破玻璃,割裂咽喉吧!
那都是树连想都没想过的致死方法。脆弱的生命,永远的死亡,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如此盼望,战栗不已。
「啊……」
手臂动了。
「啊……啊……」
手指动了。
「啊……啊……啊……」
死亡是温柔的。
死亡是仁慈的。
死才是幸福。
来吧——你选择的是哪一种死法?
「来吧,斯伯纳克!统治五十军团的强壮大侯爵!』
突然之间——
仿佛要打碎那个询问声似的,闪耀的言语轰然响起。
树的四周产生肉眼看不见的障壁,堵住了死亡之声。一个狮头人身的战士——与安缇莉西亚站在障壁中央。
「树?你还没死吧?」
安缇莉西亚轻轻摇摇头问道。
「……嗯……嗯,总算……」
树整个人趴在地上,勉强回答。冰冷的亚麻油毡地板,简直就像泥沼般不可靠。
这里无疑是前厅没错。
但是,此处已明显地化为异界。
空气中充斥著混浊的瘴气,沉重的气息。透过眼罩,树看见变质的咒力宛如降霜,侵蚀著世界。
(咒波污染……)
这是他至今曾体验过好几次的魔法禁忌,侵蚀现实的魔法现象。
可是——
(有什么地方……)
有某种感觉让树很在意。这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就咒波污染来说,咒力的流动未免太过整齐。
为了看出这点,树把意识集中在眼罩内侧,喉咙再度痉挛起来。
「——!」
在前厅深处,好几对发光的眼睛以肖像画为中心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那些物体惨白到几乎会让人错看成白雪,表面显得很光滑。
是骨头。
骨头、骨头、骨头。
骷髅群喀啦喀啦作响,发出嘲笑。肋骨的团块发出喧嚣的声响,手、脚、手指、颈部的骨头同样满溢得到处都是,前厅被骨头染成异样的惨白。
其中——
「社长。」
受到四只猫守护的青年,就站在在这片光景中。
「贪婪阴阳师,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试著祓除看看而已。看来这个咒式一旦发动,直到有自杀者出现为止,都会一再劝诱对方呢。」
他的侧脸也转为苍白,这名青年也遭受了树听到的死亡邀请。
「那就由我接收了。」
安缇莉西亚强而有力地宣言。
「弗内乌!吃了它们!」
她命令一下,银鲛便冲出障壁。
正当银鲛露出狰狞的利牙,要咬碎在地面蔓延的头盖骨时,一张灵符挡在魔神面前。
「阴阳师!」
「猫屋敷先生!」
[这可是——(阿斯特拉尔)的工作啊。」
无视抗议的声音,猫屋敷手中唰地并列著数张灵符。
「疾!」
他以两只手指划向空中,纵四线、横五线——结下讨伐邪恶的早九字刀印。
猫屋敷在早九字正中央放出鲜红的灵符,符纸上以水银链制的朱墨写著「急急如律令」。
此符名为泰山府君炎罗符咒。
灵符在半空中召唤出地狱的烈炎,有如怒涛般包围白骨群。
「…………!」
但是,树却看到了。
白骨没有後退。不仅如此,在烧毁它们的火焰中,白骨的数量还增加了。
「什么……」
猫屋敷吃惊地说。
「那就直接攻击肖像画吧!」
弗内乌宛如从海面跃起般纵身飞起,袭向肖像画。
异变就发生在银鲛即将击中肖像画前。
弗内乌的利牙,刺向自己的身躯。
伴随纸张般破裂的声响,魔神从腹部到尾巴为止惨遭撕裂。灵体的黑色鲜血与内脏散落开来,前厅一时间下起漆黑的雨。
「居然能让七十二柱魔神……自尽……」
安缇莉西亚茫然地低语。
趁著这个空档,一具头盖骨飞向少女。
「啊——!」
「安缇莉西亚小姐!」
树霎时飞扑过去,肩膀掠过一阵灼热。
骷髅紧咬住他的肩头。高雅的黑色西装下,当场渗出鲜血。
「——树!」
安缇莉西亚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
世界,染成了白色。
*
——想著死亡。
有谁正这么说。
死亡堆积在那里。无关乎小孩、老人、男人、女人,那里堆积著大量的尸体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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