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英雄-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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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马丁这些人，和与卫明在祭台上竞争的矮人是一个种族吗？如果是的话，他们的外表为什么这样不一样呢？
“大约几百天以前，我们打败了危险的车轮族，但是，他们中的一部分人逃掉了。我们又在另一个星系与一个强大的民族举行了和谈，宇宙中的和平就要到来了，然后，我们得到了神星总部的消息，分散在宇宙各个地方的所有的‘神’族的人，都要通过群星之门，在这艘飞船上集结，然后回到神星上去。一共有三百多人，从不同的地方来到了这里，飞船启程飞回神星。”
原来，群星之门是一种太空中传送人和物资的通道。飞船上曾经集结过三百多人，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马丁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面容肃穆地说：“航行中途，飞船突然加速。当时，我是船上的驾驶员，一天晚上，我沉睡不醒，以至耽误了值班，第二天，飞船发疯一样加速，一下子进入了异次元空间，由于加速过快，燃料全部耗尽，失去了能量补偿场的防护，再也无法控制了。”
“我的罪责是最严重的，被关进了禁闭室检讨过失，船长也被撤换，换上了高达。老船长也和我关在一起，半夜时分，我的好朋友胡斯偷偷来到我们的禁闭室，他说通了看管我们的安全员金森，要和我们商量飞船上发生的怪事。”
“我们躲在小屋中商量，一致认为飞船上一定是出现了危险的敌人。夜深人静，飞船上突然传来一些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动。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四个立即打算出门去看个究竟，但是，门已无法打开。”
“门被人从外面紧紧锁住，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无济于事，那声音持续了一阵，突然消失，外面是一片可怕的寂静，我们焦急万分，不知该怎么办。就在这时，老船长突然扑在门前，我们还来不及反应，门前一声闷响，老船长已经启动了自杀爆炸系统，把自己和舱门一起炸开了一个大洞。他一定是为自己的失职而感到非常痛心，决心一死。”
原来，那个能把自己胸膛炸个大洞的炸弹叫作“自杀爆炸系统”，看起来，每个“神”族的人都有那么一个，他们为什么要使用这样原始而恐怖的工具来自杀呢，令人难以理解，这大概也是远古留下来的习俗吧。卫明突然想到了自己在祭台上的发现，那两具小矮人的尸骨，胸前都有一个大洞，而且最后死去的小矮人也一样，从这一点看起来，他们确实是同一个种族。
“我们默哀片刻，就冲出了舱门，整艘飞船里，到处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我们一个一个船舱查看，原来住满了人的船舱和休息室，现在全都空无一人。船舱里有一种奇怪的气味，我们一直走到船尾的尽头，才在发动机舱里找到了当时的新船长高达，他躺在那里沉睡不醒，当时，我们还以为他是中了毒，所以配制了解药给他服下，他随后清醒过来。现在我才明白，这个狡滑的机器人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药物怎么会对他起作用呢？这个可怕的车轮族恶魔，竟然能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制造出这样逼真的机器人，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马丁停住了，仿佛在回忆那可怕的往事。
“那么，恶魔在哪儿呢？”云忍不住问。
“你们马上就会看到。”人们吃了一惊，恶魔就在身边？马丁说：“当时，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打开了监视系统。摄像机对飞船上每一个角落的活动都有记录，如果刚才我打开它的话，我早就会发现这个假冒船长的所做所为。当时，我们打开监视系统回放，很快就看到了飞船上发生的一切，这个恶魔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如果他想消除这些录像的话，是很容易的，但他没有，他有意留下了自己罪行的所有记录……”
说到这里，马丁简直说不下去。他不抬头，按动了面前的一个按钮。巨大的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了与现场毫无二致的彩色画面。
一个头颅大于常人，面容奇丑无比的矮人正在不停地忙碌着，他的模样，让卫明想起神话传说中在地底下工作的黑侏儒。他的动作很快，在他的两手中间，拖着一个人，一个和马丁一样的正常的人，但这个人任他拖来拖去，毫无反应，很明显，他已陷入昏睡之中。这艘飞船上有很多传送机器人，这家伙是不必亲自动手的，但卫明只要看看他那微笑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亲手来拖这些人呢？因为，这是他最大的乐趣。
也许，他还在心里哼着小曲，看他那如同舞步一样的动作就明白了，这是一场快乐谋杀，应该说是快乐屠杀更准确。这个屠夫微笑着，把一个又一个神族的人送上了传送带，送进一个入口里去，然后得意地按下按钮。
“这是废物处理舱，传送带连着粉碎机，不论是什么，只要从这个入口进去，就被绞成粉末，然后抛入太空……”马丁快速地瞟了一眼屏幕，然后咬紧了牙关。
“三百多人哪！全完了，我们民族的一半人哪，都死了，而且，他们都是成年人，只剩下我们几个……”
“他就是车轮族恶魔？他是怎么到这艘飞船上来的？”卫明忍不住问。
马丁沉默许久，才抬起头来，他关掉了屏幕上的图象，接着说：“在这之前，我们没人知道他就是车轮族恶魔，因为，他是我们的人。”
“他是谁？”
“他的名字叫死神。”
“他的母亲叫天天，是我们当中一个很聪明、很可爱的女子，”马丁一边回忆，一边流露出无尽的哀伤，“他出生的时候，和他的母亲都死了。由于我们民族人口很少，所以对于因病死亡的人，总是把他们存放起来，希望等到将来科学发达时，再来解救他们。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被存放在不同的地方，他的母亲再也没有醒来过，但过了几天之后，这孩子竟出现了生命的迹象。他自己复活了，这样的事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孩子太奇怪了，我们给他起了名字，就叫作‘死’。”
“他长得很快，从年幼的时候就表现出非同寻常的聪明。他容貌很怪，身材矮小，因此从不合群。几十年后，他长大了，在每一次竞赛中，他都很轻松地战胜对手，尽管从外表来看，他简直就是一个残疾人，但事实证明，任何小看他的人都将吞下苦果。在接下来的与外族的战争中，他表现出了超凡的能力，无坚不摧，所向无敌，成为我们民族的英雄。由于我们被称为‘神’族，他的名字叫‘死’，所以外族人都叫他‘死神’。而且，他谋略出众，手段残忍，不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带来大批死亡，所以，只要提起‘死神’的名字，所有敌人都会魂飞胆丧。”
“‘死神’虽然厉害，但他是你们的人，他怎么会是车轮族？会反过来杀死你们同族的人呢？”
“大约一百天以前，战争结束了，”现在，马丁又讲到了这件事的开端，“我们奉命返回神星，这次的命令很特别，飞船上的人们，都在猜疑发生了什么样的事。现在想起来，那一定是神星上的人们发现了车轮族的踪迹。这个‘死神’就是车轮族恶魔的化身，神星上的人一定是已经发现了可疑之处，但担心走露风声，让车轮族恶魔逃掉，所以才调回了分布在各个地方的所有人。”
“但是，‘死神’一定是也有觉察，他知道回到神星上之后，就会原形毕露，所以，他趁飞船上的人们不备，用相当原始的手段做了手脚，飞船的加速，进入异次元，以及后来的屠杀，都是他早就谋划好的。”
“问题是，车轮族的恶魔是怎样变成了我们民族的人呢？而且，美丽可爱的女神天天，怎么会生下一个敌人呢？”马丁似乎是在问大家，似乎又是在问自己。
“事件发生之后，我们只剩下了这几个人，陷入了恐怖、失望、悔恨、痛苦之中，不愿提起那件无比惨痛的事情，而且从那以后，我们就和总部失去了联系，不知道总部掌握了一些什么情况。但我们中每个人，我想都在心中画出了很大的问号，那就是，‘死神’怎么会变成恶魔？”
“我每天都在想，终于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车轮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民族，他们最危险的地方，在于能够转移自己的意识。这样，有时他们可以抛弃肉体存活。所以，事实说明，车轮族恶魔的意识一定是进入了‘死神’的大脑，从婴儿时起就对他进行了控制，利用这个身份，混进了我们的民族。”
这简直太可怕了。
“当然，车轮族恶魔的意识并不能无限制地移动，不然，他们就无敌于宇宙之中了，这世上还没有完全脱离物质的意识，他们一定还需要一种载体。我不知道那种载体是什么，但这些天来反复猜测，觉得那应该是一种特殊的东西。我们曾经发现过一种特殊的东西，在战利品中，我们得到了车轮族制造的一种信息存储器，它的外形很小，但容量极大，能够存储大量的、无以计数的信息，当两个存储器实现无线联络时，信息就可以相互沟通。而最关键的是，车轮族已经实现了自身大脑和存储器之间的感应联络和信息交换，因此，它可能成为车轮族意识的载体。”
“它的外形，很像一枚小小的古钱！”
直到如今，卫明才第一次知道，原来，这枚在很长时间里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古钱，竟然出自于人类最危险的敌人，而且，可能具有相当可怕的功能。他差点忍不住去伸手摸它一下，仿佛它变得沉甸甸的，要从怀里掉出来一样。
“那么，这个车轮族恶魔后来到哪里去了呢？”卫明忍不住问。
“我猜测，他是通过群星之门逃走了。”
“群星之门不是你们建立的吗？”
“是的，群星之门是我们神族的创造，它是两个空间的连接点，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形成两个点之间的耦合，只要来到其中的一个连接点，就可以迅速到达另一个，这样，人们就可以用很短的时间，在广阔的太空中实现远距离运动。我们的祖先，就是通过群星之门从一个星系到达另外一个星系，一步一步来到神星的。”
“你们为什么不通过群星之门回到神星，而偏偏要在这艘飞船上集结呢？”
“我们的人都从飞船上派出，在他们身上，只有与飞船上耦合的矢量，不能到达别的群星之门。”
“那么‘死神’为什么能够做到？”
“他是个智力超常的恶魔，一定是早就偷偷建起了从飞船到达其他地方的通道。”这让卫明想起了施加，为了逃避惩罚，他早在被捕之前，就在蛇窟旁边的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这样处心积虑的做法，与车轮族恶魔简直如出一辙。
死神通过群星之门逃走了。巨人民族的国王升天确实是别有深意。他们不正是要通过群星之门，去搜寻魔鬼的踪迹，消灭魔鬼吗？尽管巨人民族低级的意识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了事实，但从某一方面看，又揭示了真理。问题是巨人民族这样原始落后，即使派出国王去捉魔鬼，又有什么用处呢？就算是国王和侍卫们发现了车轮族恶魔，他们怎么能斗得过如此强大的魔头呢？他仿佛看到，在下一道群星之门的后面，车轮族恶魔正不声不响地隐藏在那里，仿佛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张开了血腥的巨口，等待着猎物自己跳进来。
“他离开了大约一百天？”
“是的。”
“一百天前，你们神族人在神星上？”
“当然，我们清清楚楚地收到了神星上来的通知。”
“当时，他们在神星上吗？”卫明指了指几个巨人。
“他们？”马丁不解地问。
“神星上有这样的人吗？”
“没有，我也不明白，他们是怎样到神星上去的。”马丁的眼睛突然充满了哀伤，“我们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时间扭曲了，我们飞船上过去了一百天，但是，神星上已经过去了几万年，所以，胡斯才彻底绝望了，他打算从你们上次来的地方回去，但又没有门，所以才不想再活下去了。”
是的，在飞船上所处的异次元里，世界已经不在同一个参照系之内，时间已被扭曲。飞船方一日，世间已百年。而当一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切，朋友、亲人、地位、财富，连回到几万年后的未来世界也遥遥无期，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光明，只能在被时间流放的旅途上等死，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一个软弱的人，”卫明轻声说，“在任何时候，人都不应该放弃希望。”
“你放心，”马丁说：“我不会放弃。”
扑朔迷离的疑团一个接着一个被解开，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