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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狐媚缠身-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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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寇莫追!”
    紫眉老祖一句低沉的话,便阻了凌玉想要追上去的念头。
    
    第118章 天道
    
    凌玉低头思量,便收了东皇钟,落回紫眉老祖的身旁。
    此刻的凌玉,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口东皇钟已经被他收了起来,照样挂在手腕上。凌玉的手上,原本有一条银丝手链,上面有五个铃铛,分别是守银豺一族的千银秘豺刀,恶鲲一族的鳞光盾,穿云鸽一族的东钟,铁翼鹰一族的极昼弩和金毛一族的金弦兽魂针。
    但这会却看不到那五个铃铛,只有银色丝链上面一口小小的青色的钟。
    妖兽们只要看一眼那口钟,便会打个寒颤,那上面所蕴藉的青气,那滚滚脉动的妖力,让妖兽没由来的感觉到至高无上威严。
    东皇钟对于妖兽来讲,确实是犹如皇座般重要的物件。
    东皇太一这位来自远古的妖皇,正因为得到了东皇钟这件足以镇压先天气运的法宝,才能够让妖兽一族获得自己的生机。
    只是东皇太一后来为何离奇失踪,东皇钟又如何化成妖兽十二道圣物中的六件,这便是千古之谜团了。
    但如今,东皇钟竟又再现,而且还是握在万妖之首的银狐手中,在蓬莱仙岛上紫眉鹤们都跪地上喃喃:“妖皇在上!妖皇在上!”
    凌玉深吸一口气,将东皇钟攥在掌心里,那幽幽散发的妖气,让凌玉精神百倍,他很清楚,东皇钟将带给他的是什么,有这件先天灵宝在手,普天之下,恐怕没有几个人能杀他了。
    甚至他已经有了屠神的能力。
    只要他愿意。
    凌玉将目光望向紫眉老祖,心中顿时一绞痛。紫眉老祖元气涣散,内丹已碎,早已回天乏术。这位曾经大战天地人间。将人界和天界都闹的一团乱的盖世妖神,已经走到了末路。
    就在佛印儿放出金莲曼陀罗时,紫眉老祖将藏了一千年的夺风珠丢给了凌玉,第六件妖军圣物进入银丝链,终于召回了自东皇太一失踪后便没有出现过地东皇钟。
    十二族妖军圣物,是属于东皇钟和招妖幡这两件先天灵宝,凌玉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获得其中之一。
    “辛苦你了。”
    凌玉恭敬的对紫眉老祖行礼。
    “勾陈。你终于回来了。”
    紫眉老祖望着凌玉,突然冒出奇异之话。
    凌玉挑眉一惊:“老祖叫我什么?”
    “你……”
    紫眉老祖淡淡一笑,“妖狐儿,你便是勾陈。”
    凌玉张大的嘴有些合不拢:“我是勾陈?我是天庭地勾陈大帝?”
    紫眉老祖看看凌玉地眼眸,叹息道:“你身上的封印太深太深,不是我可解开。你的身份也不是我可说穿,但要知道,你便是勾陈。这是没人能否认的事实,就算那些天官天神们也不能否认。”
    “可是怎么会?”
    凌玉吃惊不小,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世也有疑虑,尤其银狐怎么会是妖兽之首,这在天启录和妖兽中的典籍里都没有交代。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还是勾陈。
    勾陈大帝乃是道宗天庭第二位大帝,号称统御万灵勾陈大帝,又名天皇大帝,主要统领天下之灵。此灵便是妖族的总称。
    换句话说。这个勾陈大帝,就是掌管天下妖兽的君王。在天庭中,也是也是仅次于玉皇大帝地第二号人物,居住在南极降霄宫,手下有天兵天将百万,声势相当浩大。
    但就是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勾陈大帝,却不晓得为何,竟在某一天率领手下妖军起兵谋反,说要推翻玉皇大帝的统治。
    玉皇大帝统帅天庭无数年,又岂是勾陈大帝能够推翻的,不过勾陈确实了得,那一战打的天庭地暗天昏,星辰变色,诸神纷纷陨落,勾陈大帝竟一时占据上风,几乎打到凌霄宝殿之外。
    但在最关键的时候,佛宗突然出手参战,而原本跟随勾陈起兵造反的蛮族也临阵倒戈,使得百万妖兵妖将孤军奋战,在天界四河交汇处那一场血战,直杀的神哭鬼嚎,妖军之血瓢泼而下,令世间下了整整三天地血雨。
    勾陈兵败而亡,身体玉碎,留下勾陈天书数卷。而妖族失去了这个大靠山,情形更是凄惨,以前的国度惨遭灭亡,大批妖兽被杀,一小部分投入佛门道宗成为神佛的奴仆,最后剩下的一点,被迫蛰伏与各地。
    “你就是勾陈大帝。”
    紫眉老祖说,“此事说来话长,昔年勾陈大帝突然起兵造反,几乎快要得胜,可恨那蛮族,全然不顾它们是由上古妖神制造出来的,竟临阵倒戈,最后勾陈力战而亡。在三大佛和天庭三帝合力围剿之下,勾陈纵然再强,也唯有玉碎身亡。但勾陈大帝毕竟是慧眼如炬,能够看穿时光地迷雾,在最终时刻,他命手下残存的十二族妖兽突围,并将东皇钟和招妖幡分成十二道圣物。”
    “这就是十二道妖军的由来?”
    凌玉点头。
    “勾陈大帝肉身玉碎,可元神不死,他趁着道宗和佛宗之间内讧之机会,偷逃下凡,在千年后又掀起新的战事。”
    紫眉老祖洋溢起笑容,“那是七奇十二道第一次聚集,勾陈大帝元神转赴在一只妖狐儿的身上,我们在人间大起兵戈,令天上那些神灵,甚至五大至尊圣人都不得不下凡干预。七奇十二道原本是妖狐座下十八位妖神,在那一战中几乎全部覆没,剩下地唯有祝融和我等几个上古妖神而已。”
    “但那一战,还是败了。”
    凌玉听莫煞说起过那场封神之战,经过那场,剩余地妖神几乎全军覆没,莫煞也是守银豺父神被杀后才成为新的领袖,可惜就连它那一代地妖军领袖,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败是天道使然。”
    紫眉老祖却不以为然,“妖族气数已尽,却并非尽在那个时刻。勾陈大帝选择带领残军起事,本来就没有预想成功。”
    “那又为何?”
    凌玉不解,“十八位妖神若在,今天我们要起事就容易的多了,何必提前暴露力量,引得各方再度围剿?”
    “哈哈哈!”
    紫眉老祖大笑,“勾陈啊勾陈,这本是你的主意,怎么反而来问我?”
    凌玉脸色一红,说实在,他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就是勾陈大帝的事实,更何况,前世记忆连一丁点都没留下,又怎会知道缘由。
    “我也不知实情。”
    紫眉道,“当年我问勾陈,他曲起手指道,银狐生而世间灭,天道结果不能改变,但过程却可加快。”
    凌玉一皱眉,又一挑眉:“你的意思,勾陈当初之举,是让十八妖神送死,以便让天道迅速转换,推动最后的结果快些到来。”
    “兴许是如此吧。”
    紫眉老祖面不改色,“勾陈虽然不是至尊圣人,可智慧与那几位相差不远,他做事情,自有道理。封神一战后,妖神几乎全灭,剩下的不是被封印,就是象我这样,被后辈活活阴死。就连勾陈本人也没得善终,死于女娲手中。”
    “勾陈死了,但勾陈并没有死。”
    凌玉突然喃喃出一句话,他若有所思,当所有记忆被封印,可是妖狐的智慧却依然存在,他似乎领略到了前世勾陈的一点点心念,但那只是灵光一闪,在脑海中咻的一下飞过,并没有留下什么。
    “勾陈死了,但勾陈没死。”
    紫眉老祖欣喜的大笑,“正是如此,三佛三帝杀死勾陈,但勾陈没死。女娲杀死勾陈,但勾陈没死。如今你是银狐,你就是勾陈。”
    “兴许千万年来,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凌玉在紫眉老祖的只言片语里,终于抓到了那一丁点的闪光,这个发现,让凌玉心情剧烈起伏,甚至于快要晕倒在慢慢的思想中了。
    那是太漫长太漫长的智慧,若没有了悟天道的思想,根本就不会有如此深远的安排。
    等待了千万年,妖族就是在等候这一天。等待了千万年,勾陈大帝就是在等候这一天。
    他一次次的叛乱,将妖族的实力隐藏的更深更深。他留下了先天护命法宝。他留下了勾陈天书和天启录。
    天道的真相是什么?
    凌玉愣愣的望着紫眉老祖,他突然意识到,心中的那丝灵光,并非突然出现,而是紫眉老祖正在用最后的一点生命之力,使用紫眉鹤强大无比的精神力量,为他解开记忆的封印。
    虽然那道封印无比的严实,可紫眉老祖撕开了一丁点,扯开了一点缝隙,便让凌玉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天道的真相是什么?
    是兴亡。
    是谁的兴亡?
    是妖。是人。
    天道的真相是什么?
    凌玉一顿足,脑中犹如起了个轰天雷,豁然开朗:“天道的真相,便是人妖两族的兴亡,这才是此劫的命脉。人族兴而妖族灭,妖族兴而人族灭。这两族中,只有一个可以成为此劫的主人,另一个必然要万劫不复。”
    但此刻,妖族已经被压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漫天都是人族之神佛,妖族之神均已陨落,所有的妖兽都被迫躲在十万妖山里,一步都不敢出来。
    如果天道是人妖两族兴亡,那现在就是人族大兴而妖族大亡。
    凌玉继续凝视着紫眉老祖的双目,那位妖神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残留的力量,拼死撑开凌玉脑海里深深的封印,让那些过往的记忆,可以更多一点,更多一点流出来。
    当紫眉老祖愕然一顿,全身妖力消耗殆尽,终于开始兵解时,凌玉却颓然坐下。他并没有去看紫眉老祖慢慢化作烟尘的身体,反而双目向天,仿佛天空中,就留存着凌玉想要的答案。
    而一切的答案,已经如天空满月般,呈现在他的脑中了。
    人族兴而妖族亡。
    一个会元大劫,是不可承担两个主角的,所以人族和妖族之间,只能有一个大兴,另一个大亡。
    但天道的本质。却又是兴亡反复。此时兴而彼时亡,彼时兴而此时亡。
    勾陈大帝数次起兵叛乱,并非想要夺下人族之神的统治地位,他真正在做地,乃是将妖族逼入绝境。
    妖族之帝,却要将自己的种族拖入万劫不复的绝地,这听起来真是匪夷所思。但在天道奥秘里。却是最好不过的抉择。
    不到绝地,则不能劫后余生。
    只要将妖族的一切生机杀死,将所有希望都灭绝,才算是真正的绝境,才能够盼来新一度的轮回。
    这便是勾陈大帝地智慧,也是妖族史上数次大战却屡战屡败地缘由。
    曾经百万妖兵妖将,全都灭了,昔日十八妖神。全都亡了,就连勾陈自己也数度转身,妖兽一族的命运,终于成功的被拖到了绝境。
    于是转机便来了。
    这个转机,就落在了凌玉的身上。
    银狐乃万妖之首,并非银狐有什么特殊,实在是它原本就是勾陈大帝转身。而妖族兴盛落在凌玉身上,最重要的一点。还在于凌玉的身份。
    若是说千万年前,勾陈便推算到了这一步,那真是不可思议,但事实上,所有的计算都躲不开天道之妙。对于勾陈来说,过程并不重要,关键在于结果。
    结果如斯明了。
    现在的凌玉,既是妖兽之主勾陈大帝,又是人族地人皇。
    这便是天道最终的选择。也是勾陈苦苦期盼千万年要的结果。如果天道就是人妖两族互相倾轧。互相杀戮的话,那到了这一刻。终于是一切见个分晓了。
    人族神佛再也不能杀死勾陈,因为他同时是人皇。
    一个人,却兼有两种身份,一个人,代表了两个种族,一个人,就是天道的两面。
    凌玉瞪大眼睛望着天空,空中满月如轮,群星璀璨,深蓝色的夜空寂寥无声,似是默言亘古的奥秘。
    凌玉心中感怀几乎难以言述,脑海中翻腾出来的,应该是前世地记忆,虽然只言片语,但却已经令人震撼到莫名。
    我是谁?
    这是困扰着凌玉很长很长时间的问题,到了今天,总算有了答案。
    凌玉是妖兽,是人族。凌玉是银狐,是英宗。凌玉是勾陈,是人皇。
    但最终,凌玉的身份只有一个。
    他就是天道。
    凌玉一直以为,他身为银狐,便注定成为妖兽之首,所以他要将妖兽的命运抗在自己的肩膀上。但直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真相并非如此。
    他肩上背负地,并不只有妖兽,还有人族。
    甚至是这个世间。
    因为他就是这世间的天道,他是此劫两大主角的领袖,劫生劫灭,谁兴谁亡,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凌玉躺在冰凉的地面上,他周身更如同冰块般僵硬,这个巨大地现实,几乎要把他给吞没了。
    紫眉老祖地身体,已经化作缕缕烟尘,融入了蓬莱仙岛的白雾,周围跪满地紫眉鹤,更像是石雕般坚硬执着。
    这是凌玉的时代,已经迫不及待的来临了。
    春天即将到来,这个春天对于大云朝来说,真是再糟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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