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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心灵的呼唤-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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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了?”
  “17岁那年,她得了白血病,虽然移植了骨髓,但最终还是去世了……”
  “对不起。”
  “没什么。很多年前的事了。”江慕槐用手轻轻地抚了抚自己的左胸,“虽然,我用我自己的所有去救她,她还是去了……”他的脸色突然迅速地灰白下去,嘴唇也显出青紫,抚着左胸的手突然青筋突出。
  另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先是喂他吃下几粒药,然后那双手就灵巧地在他的胸口打起圈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本来,我也应该有个哥哥,他比我大十岁。在他八岁那年的夏天,瞒着爸妈去河边游泳,一个大浪打过来,他就再也没回来。两年后,我的爸妈才又生了我。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哥哥,而且为了怕我妈妈伤心,我家里也没有哥哥的照片,但是在我的心中,他一定是既高大又英俊的一个人,就像……你!”说到最后三个字,齐晓宁的脸红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偷偷地望了一眼江慕槐,看他的表情,应该没听到最后三个字。齐晓宁吐吐舌头,迅速地接着说:“所以我能够理解失去自己至亲的感觉。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你妹妹现在一定在天上看着你,希望你过得好呢。”
  江慕槐感动地笑了笑,说:“如果,我不是现在这样的身份,我还真想认你这个妹妹,只可惜……”
  “我白捡个哥哥,有什么不好。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以后我就叫你哥,好不好?不过,你以后可得听我的,不许再糟塌自己的身体了,好哥哥。”
  “你真愿意认我这个犯人当哥哥?我可是重刑犯。”
  “我知道,你进来时,我就了解了。可是现在,你只是我的好哥哥。以后,就是你去了那边,我也同样可以像亲妹子一样关心你。”
  “妹……妹”
  “哥……”
  江慕槐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温暖包围着,他急急地说:“妹,走近点,让哥好好看看你。”
  齐晓宁的眼中含着泪,她走到江慕槐的面前,弯下腰,让自己脸的距离离江慕槐的眼睛更近了一些。“哥……”
  江慕槐使劲眯起眼,细细地看着面前这张很年轻的脸。模糊中,她似乎有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挺却很小巧的鼻子,不厚不薄的嘴唇,皮肤白皙,身材高挑。
  “你真的很像我的妹妹。”
  “现在,我就是了,哥!”
  温暖在两人的心中流淌。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地体味着这分亲情。
  “哥,明天是周日,也是你来这里的第一个接待日,你还是早点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见你的家人。”过了好一会,齐晓宁像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地对江慕槐说。
  “明天是周日?”
  “是的。”
  江慕槐充溢着笑意的脸因为齐晓宁的这个回答重又阴沉下来。
  “哥,如果明天没有人来,我就来陪你。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齐晓宁看着江慕槐的脸色变化,以为他是担心没人来看望他,连忙劝慰。
  江慕槐摇摇头,淡淡地说:“哥不担心这个。哥担心的,就是有人来看望哥啊……”
  “有人来看你,你还担心啥。我来这里几年了,看到的都是为没人来烦恼的,还没见过为有人来担心的。哥,你不是有问题吧。”说着,齐晓宁伸出手去,摸了摸江慕槐的额头。不烫,很正常啊!
  “哥没有发烧,也没有说胡话。只是,有些事你还不知道,等哥有空了,说给你听,你就会明白哥的担心了。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那好,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就过来。”齐晓宁站起身,转身走出了病房。
  等齐晓宁离开一阵后,江慕槐才从贴身的口袋中摸出那张照片,举到面前,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可是,许是因为刚才费劲看了齐晓宁的模样,此时不论江慕槐怎么眯起自己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前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三个人影,什么也看不清。
  江慕槐只得闭上眼,把照片放在自己的腿上,慢慢地从左边摸起来。
  “你是PETER,这是你的头,你的眼睛,大大的,承载着希望和激情,鼻子,挺挺的,嘴,有棱角的……”
  “你是小羽,眼睛还是那么清灵,鼻子还是那么小巧,嘴巴还是那么逗人……”
  “还有你,小ANNA,像极了你的妈妈……”
  江慕槐一边不停地摸着,一边不停地动着自己的手指。“看,我不是用自己的方式熟悉了你们了么?虽然爸爸看不清,但你们的长相都在爸爸的脑海里了,爸爸用手指也能知道,你们长什么样!”
  细细地摸完一遍,江慕槐小心地把照片再放回到自己的口袋里。再伸出手顺着自己的眼睛、耳朵、心脏、腰、腿摸了一遍,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悲壮的决绝。

  第九十章 再次拒绝见面

  第二天一早,齐晓宁来到了病房。
  “哥,你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
  “是嘛,今天我的感觉也要好一些。”江慕槐淡淡地一笑。实际上,从昨晚到现在,因为腰痛,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踏实过一分钟。早上的胸口闷痛也比平时早了一些。他是通过吃药,自己按摩才在不久前缓过气来。现在,还拼命压抑着胸口的不适。
  “来,我还是检查下吧。”齐晓宁照例进行着每天的例检。
  “心跳的情况还是不很理想。哥,你是不是很难受?”听过心音,齐晓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还好吧。反正,我这里差不多就这样了。”江慕槐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在意地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我不许你这样说。只要你自己注意保养,你的情况会好起来的。”齐晓宁一边把江慕槐露在被子外有些凉得吓人的手放进被子里,一边“教育”着江慕槐,“对了,今天是接待日,我扶你起来准备下吧。”
  江慕槐正准备说什么,齐晓宁已经顺手扶起江慕槐的左手臂,“来吧,哥,你得抓紧了。接待的时间就快到了。”
  江慕槐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腰。不出他所料,腰上的感觉就像压着一块冰板,又冷又硬,动也动不了。
  齐晓宁很快发现了江慕槐的异常,急急地问:“是不是腰又动不了了?”
  江慕槐没有说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腰上,右手使劲地撑着另一边的床沿,想动一动,但腰的麻木让下肢的感觉也消失了,下半身就像不是自己的,没法移动一分。
  “算了,晓宁,我想,我可能是动不了了。”江慕槐淡淡地说着,拼命掩饰和压抑着内心的那份绝望。
  “哥,你不要急,我去拿个轮椅来。再叫个狱警进来。”说着,齐晓宁已经迅速地向门口走去。
  不到5分钟,齐晓宁带着一个狱警,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进来。
  “帮个忙吧,我的病人又出状况了,你能不能抱他一下。”齐晓宁一走进来,就对身边的狱警小声说。
  狱警点点头,走上去抱起江慕槐放入了轮椅中。“正好啊,”他对江慕槐说:“你的家人已经来了,在接待室等着呢。”
  因为狱警恰好站在江慕槐的右边,所以他说的话,江慕槐并没有听见。他的表情是漠然的。
  见此情景,齐晓宁迅速走到江慕槐左边,把狱警的话重复了一遍,还细心地问他是否需要洗漱换件衣服再出去。
  可是,江慕槐脸上的阳光只在听到家人来了那一刻闪了一下,便迅速地回复冷淡。他转向狱警问:“警察同志,今天来看我的,都是哪些啊?”
  狱警想了一下,说:“两男两女。有两个是那天来过的那两个,另两个我记不得叫什么名字了……”
  “麻烦你告诉他们,我不想见。”几乎还没等狱警说完,江慕槐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说。
  “又不见?为什么啊,别的犯人都巴不得有家人来看,家人不来的,还有采取极端行动的。你这个人可怪了,家人来看你两次了,你居然都不愿意见。怪人!”狱警踱着步走到江慕槐的左边,语气很惊诧。
  “小海……”齐晓宁看到江慕槐的表情有些扭曲,忙拉了拉狱警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这边又扭头过来,静静地问:“你,确定不去见他们……”
  江慕槐的脸更加苍白了几分,但表情却是异常地坚定,他没有说话,淡淡地点了点头。
  齐晓宁望向那个叫小海的狱警,狱警摇摇头,走了出去。
  接待室里,许如风正不断地在室内踱着步,而斯羽、刘星儿和杨大卫则都把眼光投向了接待室的门口。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穿花了,眼睛都被你搞花了。”刘星儿不耐烦地对着许如风喊。
  “我……”许如风正打算反驳,接待室的门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
  进来的是狱警。斯羽的脸迅速地暗了下去。
  “对不起,1513号犯人不愿意见你们。”
  “你告诉他谁来了没有?你有没有说斯羽来了,狱警同志?”刘星儿不死心地问。
  “我忘记了这个女同志的名字。不过,我告诉了1513号,她是那天来过的,我想,他应该知道了。”狱警有几分脸红。
  “那万一他忘记了呢?求求你,再走一趟,告诉他,斯羽来了。”刘星儿急切地对狱警说。
  “星儿,算了。别为难这位同志。我想,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斯羽站了起来,有些伤感地对刘星儿说:“也许,他还需要时间。”
  稳定了下情绪,斯羽又从包里掏出一封信,转头对狱警说:“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请你把这封信代我交给江慕槐,好吗?”
  狱警都有些动容了,这么好的人,那个怪人为什么不见啊。他接过信,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走吧。”斯羽对着室内楞着的其他几个人,淡淡地说。
  “斯羽……”刘星儿还有些犹豫。
  “下周再来吧。”斯羽勉强自己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平静一些,但看到室内投向自己的那几束同情的眼光,斯羽的笑容僵硬下来,她什么也没再说,而是抬脚率先走出了接待室。
  刚走到门外,斯羽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向还站在室内的狱警,问:“他,好吗?他的身体好吗?他的生活好吗?”
  “还……可以吧。”不知道为什么,狱警不愿意让面前这个看上去柔柔的,静静的女孩子担心,他低下头,有些结巴地说。
  可是,斯羽并没有接着问下去,江慕槐一而再再而三不愿意见她的现实已经狠狠地打击了她。她垂着头,慢慢地向监狱外走去。室内的另外几个人对望了一下,也纷纷离开了接待室。
  大约1个小时后,斯羽的那封信顺利地来到了江慕槐的手上。
  江慕槐有些颤抖地打开了信封,展开了信纸,拿到自己的眼前,眯起眼,想看清信上的字。可是,斯羽的字如同她的人,娟秀而小巧,尽管信纸已经几乎贴在自己的鼻尖,眼睛也已经眯到了极限,但眼前还是只能看到几点黑黑的字点点。江慕槐颓然地放下信,抬起手,狠狠地擦了擦眼睛,再举起信纸,依然是模糊……这样反复了几次,最终,连那些黑点都看不到了,眼前,只余下白茫茫一片。他只得慢慢地重又折起那封信,小心地放回信封中,再把信封小心地对折了下,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中。闭上眼,悲哀再度包围了他……
  齐晓宁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江慕槐颓然地靠在床头,脸上,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浑身上下透露的绝望让他看上去了无生气。
  “怎么了,哥?”齐晓宁疾步走到江慕槐左手边,轻轻地问。
  “没事。”江慕槐的声音低哑而无力。
  “不要骗我。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你一定有事!”
  江慕槐没有说话,只是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了那封信。然后突然提高声音开了腔:“这是斯羽早上交给我的。可是,我这个废物,连看它的能力都没有……我真的已经是个废物了。不要说给她幸福,就连看看她信的能力都没有……”
  齐晓宁从来没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那种绝望,那种无助让她几乎有冲动,去抱紧眼前这个男人,让他不再这样颓废!可是,理智让她只是往前更靠了一步,拿过那封信,拉住那只冰冷的颤抖的手,静静地说:“哥,不要这样。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读给你听。”
  说着,并没有等那个男人说话,齐晓宁就打开信封,拿出了信纸。
  “信纸是淡紫色的,角上有几支漂亮的百合花。”齐晓宁淡淡地说,一边看着床上已逐渐平静的男人,往男人的左边耳朵再移了移,开始念信。
  “槐:
  当你看到这封信,就代表你又一次拒绝了我的见面要求。其实,这个结果早在我预料之中,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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