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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寒山行-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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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要惹你?岚哥你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我要自由!自由你懂吗?”她扯开嗓子吼着。

    谢岚嗤笑:“自由?你懂吗?有能耐你就吼,就是月亮上都能听到你的喊声,我照样不带你走。”

    ※※※

    清早的时候,他们一同走出客栈,梅子的账谢岚抢先替她结了。大街上,谢岚牵着马走在前面,而梅子在后偷偷跟着。走在郊外,她在树后遮遮掩掩,以为他发现不了。谢岚走到没人的地方,仰天大笑:“鬼丫头,出来吧!你以为那点小伎俩能瞒过我?”她动了动,没现身。

    “还不出来?那我可上马一走了之了!晚上一个人在荒野里迷了路别哭鼻子!”梅子不情不愿地从藏身的树丛后站起身。谢岚继续数落:“你这么跟着累不累?要是我骑上马你还能追吗?趁现在离城不远,赶快回去。再说,你没弄清我到底是不是好人,就莫名奇妙地跟着我。不怕我觉得厌烦把你卖了?”

    “讨厌!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傻丫头,何苦呢?我去跳崖你也跟着?”

    “当然,我要跟着去阻止你呀!”

    他哑然失笑:“真是不知轻重。大姑娘了,怎不知羞?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梅子一听这话,突然哭了起来,泪如雨下。谢岚一下没了辙:“你……女儿家就是麻烦,哭什么?你哭了我就会带你走?停!你再哭……再哭我把你一个人扔这儿!让野兽吃了你……姑奶奶,求你别哭了行不!”

    她沉痛地说:“岚哥,我告诉你,我决不回那个家。他们从来没有重视过我,我总被关在房里,不准出门。不久以后,我就要嫁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在那里没有自由。我宁愿做一株在风里长大的小草,也不要做个供人看的花瓶。留在这里自生自灭也好,跟你跑江湖受苦受累也罢,我认了!回去,带给我的只有别人不可能明白的更惨痛的悲哀。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死心。心死了,梅子就不再是梅子。如果岚哥决意一个人走,梅子就留下,怎么也不能死皮赖脸地让你笑话不知羞。是死是活皆由天定。”她极不情愿地转身,挂着满脸泪水,向来的方向走去。

    “回来!”谢岚的命令在她面前并不管用。“这算威胁吗?哭,只知道哭!都走到这一步了,哭能解决问题?那把破剑能做什么?又没有马,靠两条腿走到太阳打西边出来?就算答应带上你,你也该问声我去哪吧!”

    她转过脸来破泣为笑:“你同意了?”

    “要是你再哭,就真把你扔去喂狼!回城收拾收拾,重打一柄好剑。十日后正午,我在对面山坡上等你。”她一听,飞也似的往城里跑。谢岚笑着摇头。

    你难道比她还不知轻重?他自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那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是个剑客,习惯了独行的剑客。她却涉世未深。怎能忍心让她遭遇黑暗和危险?侠客有多少悲哀,有很多事连他也惶惑。她能懂吗?怎忍心让那么个单纯的丫头受伤害?怎么还能带着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从来就是个理智的人,怎么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也许,谢岚太自信了。他把这个决定归咎于自信。

    未必是自信,他不可否认梅子身上有一种吸引他的特质。也许只有梅子才能抚平他伤痕累累的心。

    望着梅子远去的背影,他思念着另一个女人:她在哪?安全吗?快乐吗?幸福吗?

 第十九节 旧伤

    第十九节旧伤

    十日后谢岚准时骑着他的马驻足山头,望着那条通向城里的路。路的尽头尘土飞扬。枣红马,白色飞逸的装束,飘然而来的身影让谢岚的心头一颤。他朝着那个方向望了好一阵,甚至当她到达他的面前时,他仍出神地打量着。从上至下细细端详未免失礼。

    她涨红了脸:“岚哥,哪里不对劲?”

    他这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想起一些事。你真美。”

    “没想到岚哥也会用那种眼神看人。好不正经!”

    他不由自主瞥了一眼梅子的脚。

    丫头立时翘起了嘴:“本姑娘长着一双天足!难道大哥还嫌弃这个?”

    “臭丫头!你该感谢你这双脚,幸亏不是三寸金莲,要不然看你怎么跟着我。行了,这回我想甩也甩不成了。你爹娘还真有远见!”谢岚边调侃边压低了斗笠,遮起脸:“走吧。离开这里。”

    难怪他吃惊,她那身妆饰正是傲月经常的打扮。从飘逸处到细致处,无不展现出女子的娇媚温婉,一举手一投足,就好像双胞胎姐妹。有一种幻觉,傲月正站在他面前向他笑。他咬咬牙:“算了吧谢岚,你怎么配得上她们?”

    ※※※

    “岚哥,那手绢儿是嫂子的吧!”

    “鬼丫头,我一直独自在江湖闯荡,哪来你的嫂子?不该问的别问。”

    “那就一定有特别浪漫的事。岚哥为什么要做剑客呢?不然就可以和那个送你丝帕的姑娘长相厮守了。她很漂亮吧!看上面的针脚,手真巧。你怎么舍得离开心灵手巧的她?”

    “休得再提!”他用严厉的语气警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吓了一大跳,小声嘟哝:“只是说说罢了,还真要动粗啊!你们男人真粗鲁!脸皮比我一丫头还薄。”

    他的口气立即变得婉转:“丫头,算我求你,别再提那块丝帕。我的过去是一片空白。”

    梅子似懂非懂,但既然谢岚能体谅她,她也该体谅谢岚。不该提的事绝不提,那是谢岚的伤心处。可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到底有什么不愿面对的?当她抬头望天,在心里发问的时候,老天爷似乎听到了她的请求。

    山林里突然冒出一声长呼。是劫匪。梅子震惊,立刻抽出剑来——虽然她还不很熟练。对方大概少说有几十号人。他们挥舞着大刀,逼谢岚留下财物,当然还有梅子这个美丽的姑娘。谢岚却把剑交到梅子手中,赤手空拳和山贼打了起来。梅子在一旁捏着把汗,他却轻巧地用一柄从对手手中夺过的普通的大刀制服了首领。折腾了一阵,土匪头还想称他做大哥,甘心任凭他差遣。想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怎肯做山贼头?他们心地都不坏,只因地被官府收了,实在无处去才作恶。他留下一些碎银,让他们做些小本生意。他们对他千恩万谢。谢岚一挥手放跑了他们。

    “哥,你真是厉害!”

    “没什么,我们走我们的。”他笑着去牵马,却突然趴在马背上不动弹,一手紧按着胸口。

    “岚哥怎么了?”

    “没事。”他的脚试图去勾马镫,费好大的劲才踩稳,挺身想跨上马背,却使不出半点劲,落了下来。再试,踩在马镫上的脚滑脱了,他差点摔倒。胸口一阵痛似一阵,极强的自制力令他坚持站立不倒。

    梅子赶忙上前扶:“是不是和那天一样?岚哥病了吗?梅子陪你回城找大夫。”

    “不该问的别问。”极爱逞强的谢岚怎么也不愿认输,他想再试,结果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踉踉跄跄的。

    “先坐下歇歇。”她把他强拉到树下,按着坐下。他只得靠树而坐。

    “岚哥别动,”梅子递过灌水的皮囊,“喝些水会好些。”

    谢岚喝了口水,勉强一笑:“没事,旧伤罢了。”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发紫。他咳了几声,竟吐出血来。梅子看傻了。他张嘴费力地说:“瞧我这样……还怎么带你……到处走?”困倦逼迫他合上眼。耳旁响着梅子急切地呼喊。自制力到了尽头,他只想沉沉睡上一觉。

    不一会儿眼前就浮现出种种奇异的幻境。

    他被一群恶魔包围。对手个个面目狰狞,挥舞着大刀,气势汹汹。他拔出剑来,左截右砍,终于杀出条路。一路杀一路跑,身后的追兵不绝。忽然傲月出现了,迎着他跑来。他冲上去牵着她的手准备继续往前。突然来了个很强的对手,他催促傲月快跑,自己却留下与敌人对决。不知为什么,手中的剑怎么也不听使唤,他按自己的方法出招,可是剑总不往该去的地方跑,就像着了魔。傲月不肯走。他拖着她死命地逃。敌人紧追不舍。追兵越来越近。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光,胸口一阵剧痛。“快……”还没来得及说出“跑”字,就见她天真无邪地笑着站在群魔中。伤口一阵痛胜一阵,眼看着她的脸消失,换成了一张妖女的脸。他被彻底击倒。他强站起身,继续拖着她跑。不想眼前平坦的山路突然变成悬崖绝路。身后的追兵不见了,肖剑带着逍遥山庄的兄弟在那里接应他们。幸好!一张张笑脸纯净无比。肖剑却下令:“跳下去!”为什么?他正处在绝望中,梦寒在背地里暗推一把,他顿时坠入了万丈深渊。似乎有人伸出手想拉他,却被肖剑拦着。刚才一个个纯净无比的表情竟然写着赞同!他下坠、下坠,周围一片漆黑,一张张鬼魅般的脸飘着,飘着,阴魂不散。他无助地飘在空中,轻得就像片落叶。莫名的恐惧暗暗爬上心头。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见傲月的影子越飘越远……他大喊着:“回来!”空灵的声音回荡着:“永别了……”两种声音奇怪地交织在一起,飘散,飘散……

    猛然惊醒。一阵剧烈的抽搐伴随着可怕的痛扭曲了他的面目。他不由凄惨地叫出声来。陌生的声音在一旁发问:“怎么了,岚哥?”梅子坐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笑着。他躺在一张床上——一间整洁的房间。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突然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她的手。天那,真是糊涂!手如触电般弹开。“对不起,我不知道……”蓦的发现脖子上湿漉漉的。

    梅子抱歉地笑。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

    “哭过了?让你操心了。我只不过旧伤复发……”

    “没,没哭。岚哥好些了吗?看见岚哥醒来真是太好了。”

    “这是哪?我怎么到了这里?”

    梅子神秘一笑:“岚哥可不能小看人哦!梅子自有办法,在城里借了两间屋子,让岚哥养伤,梅子就住隔壁。大夫说了,岚哥的伤需要静养。一天到晚奔波劳累,使刀弄剑,无论如何都不行。就因你动了武外加伤口感染才弄成这样。岚哥不准再胡来。歇着吧!梅子来照顾岚哥。你刚才的样子实在吓人。不是梅子多嘴,谁那么狠要置你于死地?”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的过去是一片空白。不用你瞎操心。”他的嘴比刀子还厉害。她不放心,为他盖好被子:“安心睡,过会儿我把饭送来。”当她走到门口,他突然改了主意:“等等……”“想喝水?”

    他点了点头。等他坐起,一碗茶已被端到面前。他伸出手端起茶碗,含着委屈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她的脸颊立刻绯红:“快喝呀!”“我不习惯使唤人。陪我说会儿话行吗?求你。”温婉的语调让她大吃一惊。这个强硬的男人总把所有的事掩藏起来,不曾料到他竟会这样说话!她倒退一步,他赶忙扯住她的袖子,深怕她逃走。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现实中有一个飘忽的梦影,梦与现实总奇妙地叠合,勾起快乐的或凄凉的回忆。一场胆战心惊的梦过后,重新面对怅然若失的现实世界,忽觉整颗心都被掏空,无助地飘浮在空气里,一阵风来,便没了主张,不知会零落到何方。空寂将有多难捱?

    她用力扯回袖子,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样的脸。“对不起。”他满目忧伤地小声说,“我失态了。”“岚哥吓煞梅子了……”她依然不肯转过身。心里就像怀揣着小兔,突突跳个不停。等了半天,他说:“算了……我不会强人所难。你走吧。”“不!岚哥,梅子愿意陪着。”

    她坐回到床边,“岚哥想说什么就说吧,梅子用心听。”

    他向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点头微笑:“谢谢。其实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一个习惯了冷着脸说话,笑容贫乏,带着斗笠面纱不以真面目见人,铁石心肠的怪物,必然有一段惨痛的过去。有时我甚至怕去面对,就像现在。你不走开,这间屋子还有些生气,我可不用胡思乱想。梅子,说些别的吧,说些……稗官野史之类的?你会讲故事吗?”

    “梅子只听过故事,都是些陈词滥调,岚哥小时候一定听娘讲过。”

    他的神色立刻起了变化:“倒也期望……”

    她立刻明白言下之意,吐吐舌头:“梅子真该死。岚哥想听梅子说什么?”

    “……算了,去休息吧。我想我可以一个人呆下去,把我的箫递来放在床头好吗?”

    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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