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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大理寺如此傲娇-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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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铭斐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李子墟,似乎不太明白李子墟是要传达老爷子什么意图。
“你们是想要让我查什么?”沈铭斐眼角带笑,但笑容却看着并不是那么亲切。
“你能查到些什么,就是什么。”萧武宥的气势很坚定,似乎是铁了心不给沈铭斐好脸色。
沈铭斐不怒反笑:“沈某人才疏学浅,上头的大官不吩咐清楚让鄙人查验什么,鄙人未必能如各位的愿。就如众位所知,鄙人只会查验尸体,至于这些事……建议你们还是另请高明罢。”
李子墟倒是想从中调和,但眼看着二人就这么针锋相对起来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一个劲使眼色暗示他俩不要意气用事。
“沈兄弟,你也别这么说,萧兄他也有他的难处,这是裴寺卿吩咐的事,我们都是在替朝廷做事的,好多事情我们说了不算。”
沈铭斐这才了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事儿看来跟皇宫脱不了关系,是不是还跟皇上有关?”
被他这么一说,李子墟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得了裴寺卿的命令是要保守秘密,但如今沈铭斐的步步紧逼又实在让他为难,说实话吧,对不起裴寺卿的嘱咐,不说实话吧,又觉得对不起兄弟情义。
倒是萧武宥反倒笑了起来:“据说这是方士们炼制的长生不老丹丸,你见多识广,好好查查这里面的东西会不会伤身子。”
他尽可能将意思说得隐晦,不去刻意深想,没有人会想到此刻他们的国君正昏迷在龙榻之上,生死未卜。
沈铭斐也跟着笑了起来:“萧兄你早些这么说,沈某人也早就明白了。既然是裴寺卿的吩咐,那我们自然不会马虎,况且沈某人办事也不会马虎。”
萧武宥冷笑了几声,李子墟见状赶紧把纸包往沈铭斐手里塞,生怕他二人再起什么冲突。
沈铭斐刚要伸手去接,忽然,裴南歌不知道从何处走了过来,怒气冲冲上前将纸包塞回到李子墟手里。
“这包东西不能给他!”裴南歌因为一路疾奔而不住喘息,但她的语气急切而激愤,让人不能不为之诧异。

☆、第158章 避无可避的猜疑


第158章 避无可避的猜疑
“这……”李子墟大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突发情况,一时反应不过来小妮子的意思,“裴南歌你怎么了?”
裴南歌先前本也就是一时脑热冲了前来,倒还真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做,这会儿被李子墟这么一问,她才稍微冷静下来可以仔细权衡自己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可能会带来的各种后果。
她并不知道那个纸包李包着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他们从宫里回来,这纸包里的东西与宫里的局势有关。
但就在遇到他们之前,她才刚刚对这位儿时的伙伴产生了怀疑。
裴南歌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置他人感受于不顾的人,也不是那种不计后果搅乱大局的人,当然她更不是那种不讲义气背信弃义的人。
所以她一边平复心绪,一边茫然地看向沈铭斐,希冀从他的神情之中看到自己这种怀疑的可笑,但不幸的是,当她心里怀疑的种子生了根,无论再怎么浇灌,也开不出一朵信任的花。
“我是说,这包东西这么重要,你不能就这样给他,”裴南歌的情绪已经渐渐平复,还能勉强挤出若无其事的微笑,“按规矩不是还是先回到大理寺让薛主簿他们把这物件现下的状貌先记下来,再让沈铭斐查验吗?”
她心中的秘密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刚刚足以毁掉一段情谊,一段难能可贵、出生入死的情谊。
听到她如此辩解,李子墟也觉察自己的行为欠妥,于是也就是对裴南歌的反常举动不疑有他。
“就这点事?瞧你那认真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呢。”李子墟轻笑着将纸包收好,准备回大理寺先交给薛主簿他们做个记录。
萧武宥狐疑地看着裴南歌,却被小妮子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给堵了回来,倒让他的担心显得有些多余似的。
只有沈铭斐含着微笑站在原地,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守卫者。
萧武宥像惯常那般伸出手想要将裴南歌的手心握在掌中,却不料小妮子只是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掌,就挽着他的手臂把他和李子墟往大理寺的方向推去。
“五哥,我有些事想跟沈铭斐说,就不打扰你们回大理寺处理公务了……”
萧武宥的脸色因为她的这番话又青了几分:“你与他有什么可说的?”
沈铭斐也含着又是惊喜又是疑惑的神情问道:“是啊,南歌你这是要与我说什么?”
裴南歌忍着心里头的怒气,奉上违心的笑意,还假意跺了跺脚以示对沈铭斐健忘的抗议:“你忘了我之前向你请教的那件事了?你不是答应了回头会替我查些医书的吗?”
沈铭斐似乎有些明白小妮子好像是在说先前托他查阅卷宗的事,他只当小妮子是碍于此事不合规矩必须要避开萧武宥,也就模棱两可默许了此事的存在。
裴南歌又略带愧疚地望向萧武宥,继续笑嘻嘻糊弄过去:“五哥你别想太多,我就是之前拜托沈铭斐帮我查些验伤方面的问题,我问完就回去,没事的。”
萧武宥疑惑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沈铭斐,嘴唇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面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带着李子墟走远了。
“难道是你爹的那件案子你发现了别的线索?”沈铭斐想了想不久之前才告诉她的事,自己先做起了揣测。
裴南歌背对着他,双手紧握成拳,她丝毫不怀疑,如果她此刻转过身去,一定会是一副仇恨深重的愤怒模样。
“沈铭斐,你真的当我们是你的好朋友吗?”她的肩膀开始轻微地抖动,似是隐忍到了极致。
“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自然当你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沈铭斐不假思索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他或许并不知道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正在经受怎样的心里挣扎。
“既然如此,”裴南歌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身来,直直望向沈铭斐的眼底,“那你为什么要与茅溉他们串通?”

☆、第159章 无法两全的情谊


第159章 无法两全的情谊
沈铭斐的面色在听到裴南歌这番直截了当的询问之后顿时变了几番,最终他只是唇角上扬冷冷淡淡道:“裴南歌,我说你这是在怀疑我?该不会就是因为我与你五哥小吵了几句就来报复?你可还真是……护短。”
其实沈铭斐的话多少有几分取笑的意味,但此刻裴南歌却没有功夫,也委实顾不得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语气又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没有道理不怀疑你,”裴南歌依旧紧紧攥着拳头, “就在不久之前,你将所谓的你所查到的情况告诉了我,可是你却偏偏遗漏掉了关于卢龙的那一部分。”
沈铭斐波澜不惊道:“有吗?我不记得我看到过跟卢龙有关的内容。”
裴南歌轻轻笑了起来:“是吗?那还真的巧,就连没翻过卷宗的薛主簿都知道此事跟卢龙割据势力有关,你调查的结果却还不如他来得仔细。”
沈铭斐摊着手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但是我觉得你不应当不相信我,我们是儿时的伙伴,是出生入死的朋友,不是吗?”
“是啊,我们是朋友,”裴南歌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可是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把最关键的部分掐断不告诉我?你究竟是否知道,你隐瞒我的内容,不仅关乎我爹的死因,甚至可能关系到现在我俩脚下的这片土地!”
“南歌,就像你所说的,只是漏掉了跟卢龙有关系的那部分,而且尽管我有所遗漏,但你还是从别的地方知道了,我不笨,我若是真的想瞒着你,你当然也不可能还能从别人那里得知这件事。”
裴南歌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说,沈铭斐的辩解还是或多或少有些道理:“但是更巧的是,茅溉逃狱是在你进大理寺之后,而且替茅溉验伤的人恰好又是你。”
沈铭斐轻轻摇头:“南歌,你也说这是巧合,查案讲求的是证据,无凭无据你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呢?”
“我看过之前大理寺整理的记录,如你所说,在茅溉被押去刑部之前是你和另外一位医工验的伤,”裴南歌说得愈发坚定,“但是在茅溉回来之后称自己身上有伤时,去验伤的医工就只有你一人。”
“大理寺并没有规定验伤非要由两个人来完成,”沈铭斐解释道。
“如果验伤的是你,以你的警觉,你会毫无知觉就被人下药,你会无所察觉地看着茅溉逃狱?”裴南歌对于沈铭斐的解释毫不受用。
“我也并不清楚我当时是怎么了,”沈铭斐继续辩解,“但我确实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唐律中没有规定要由我来承担责任,你可以责备我,但这并不是我的错。”
裴南歌倏尔扯动嘴唇冷冷一笑:“那如果唐律中没有规定杀人偿命,那你杀了人也不是你的错?”
“南歌,你不能这样理解……”沈铭斐说得有些急了。
“在今天以前,我也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我也从来不曾怀疑过你,”裴南歌抬起头,绝望地望向这位曾经的伙伴,“可是在来这里找到你之前,我在我家的院子里想起当初你哭着跑回来时的情形……”
沈铭斐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南歌……”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很害怕,你说长安城会吃人,你说长安的达官贵人都很可怕,你发誓说你再也不会来长安……所以你回到南谯,你甘愿做一个聆听死者心声的仵作,我很敬佩你,”裴南歌越说越慢,“可是如今你不仅回到了长安,还进了大理寺任职,不久之后你或许就会平步青云。”
裴南歌幽幽叹了一口气,晶莹的眸子真诚地注视着沈铭斐:“你知道吗,你即将成为你当初最害怕的那一类人。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沈铭斐吗?”
“南歌,”沈铭斐亦轻轻叹息,“如果我说,你来长安是因为想见到你、在你身边,你信吗?”

☆、第160章 似有若无的伤害


第160章 似有若无的伤害
裴南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过了片刻自嘲地笑道:“我不信。”
“你不信是对的,”沈铭斐耸了耸肩,恢复了不羁的笑意,“我知道你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对我产生了怀疑,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大理寺的事,我没有做过违背良心、是非不分的糊涂事。”
他刚刚说完,裴南歌又轻声笑了起来,她不再望向他的眼眸,她甚至刻意偏转了头避开他的视线,就像是在同陌生人说话:
“我听说了,举荐你到大理寺的刘太医,祖籍卢龙,当初受了卢龙节度使举荐进京。”
一字一句,比什么铁证都要让人伤心。
沈铭斐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南歌,她浑身散发出来的疏离感无疑让他觉得重若千钧。
“是,”他颓然地垂下头,一个简单的字就证实她的推测,“刘太医确实是卢龙人,事实上,在这件事上,我确实也帮过茅溉。”
裴南歌咬着唇,愤怒地望着他。
“替他验伤的是我,但他其实并没有受伤,”沈铭斐嘴角的笑意分明是对他自己最好的讥讽,“我只管当作他身上有伤,替他看伤,至于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都不由我的控制。”
“所以……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裴南歌咬着牙挤出一丝笑意,“可是我觉得,你一定是受你恩师刘太医的托付,才不得不这样做的,对吗?”
她其实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与这个迎面而来的残酷真相相比,她更愿意相信,她儿时的小伙伴,因为某些身不由己的苦衷不得不违背他最初的意愿。
“南歌,我没有苦衷,”沈铭斐走到她身前,“如果你坚持要把这些告诉给萧武宥或者是你爷爷,我愿意接受随之而来的惩罚,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沈铭斐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放心,大理寺交托给我的查验任务我不会作假,李子墟交给我的那包东西,我会实话实说。”
他再度留给她一个洒脱的微笑,很快就从她身旁走过。
“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裴南歌垂着头喃喃自语,她的声音很小,沈铭斐已经走远,他不会听到她的声音,她想,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将一段交情断送在自己手中。
一阵风吹来,带着浓浓的秋意,裴南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紧紧抱着手臂往前走,行到拐角处时却看到了一脸担忧的萧武宥。
“你应该避着他的,”萧武宥将淡紫色的披帛搭在她肩上,“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的心思。”
裴南歌摇了摇头,突如其来的温度让她感动万分:“我确实有事要问他。”
萧武宥的眉峰蹙起,他紧紧揽过裴南歌的肩头让她直视他:“你方才究竟是为什么不让李子墟把物证交给他?”
裴南歌一怔,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撒的谎有多拙劣,但她却没料到这个谎言这么快就被人拆穿,而拆穿它的人,正好是她最不知道应当如何面对的人。
她不会将沈铭斐的事告诉别人,她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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