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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一品江山-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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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都行啊。只要郡主能跟状元在一起……”小郡主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偷眼看陈恪。见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没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不禁松了口气,又有些小小失落。
  不过陈恪惯会哄女娃娃开心,何况他就是满嘴放炮,在郡主听来也如闻仙音。两人愉快的交谈着,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气氛温馨而柔情。
  小郡主面上的红霞也消退了,心情平复下来,回想起当年在衡阳城。第一次听到柳笛时。她不禁缅面露怀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距离听三哥吹‘月照庭’,已经过去整整四年。”
  “是啊,当时你才这么高……”陈恪比划一下,笑道:“是个十足的小萝莉呢。”
  “萝莉是什么?”小郡主不解道。
  “就是青春稚嫩的小女孩。”陈恪呵呵一笑道:“当然。现在还是青春无敌,不过不再稚嫩了。”
  “原来当时在三哥眼里,我还是个孩子啊。”小郡主失望道。
  “你那时候,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样子,”陈恪笑道:“怎么不是孩子?不过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那现在呢?”小郡主红着脸道。
  “没长歪,愈发国色天香了。”陈恪打量着她娇艳欲滴的面容,从侧面看,她光洁的脖颈显得格外细长美好,五官侧面清绝秀雅。还能嗅到若有若无的芝兰芬芳。以陈恪对女人的了解,这不是某种香粉,而是美人的天生体香。
  其实与那些绝色的花魁相比,小郡主不算最美的那个,但那份独一无二的高贵却又亲和的气质,却是让人永远难忘的。
  “三哥净逗人开心。”小郡主羞涩一笑。望着陈恪的侧脸久久不语。
  “怎么,我脸上有灰么?”陈恪伸手摸一把面颊道。
  “没有,”小郡主摇摇头,低声道:“听闻三哥要出使云南了。”那日官家与诸位相公的对话,自然传遍了汴京上层,小郡主关注着陈恪的一点一滴,第一时间就知晓了。这也是她今天,下定决心与他独处的原因。
  “是啊,官家这状元可不白给。”陈恪苦笑道:“是要我卖命的。”
  “什么时候出发?”
  “还要等旨意,”陈恪道:“不过军情如火,不可能太久的。说真的,让我风光三日,已经是官家仁慈了。”
  “去大理会路过三哥的家乡吧。”小郡主轻声道。
  “是啊,”陈恪点头道:“必经之路。”
  “那三哥会过家门而不入么?”小郡主也不知,为何要这样问。
  “我又不是大禹,”陈恪摇头笑道:“当然要回去了,等我回来的时候,就把你苏姐姐接到京城,到时候她人生地不熟,你可要多多照应。”
  “一定的!”小郡主目光复杂的望他一眼,笑容有些吃力道:“我久仰苏姐姐的天人之才,定要时常请教。”
  “嗯,你们都是蕙质兰心的女子,肯定处得来。”陈恪笑着点点头,望着公主那张浅浅伤心,却又真诚为他高兴的俏脸,真是二十四般心曲,不知从何唱起了。
  偏偏这时,旁边船上有歌妓弹起了琵琶,曼声唱道:‘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对迎,谁知离别情?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边潮已平……’
  更是触动了小郡主的心弦,惹得她眼圈微红,双眸中水汽氤氲,半晌才幽幽道:“三哥,柳笛不能吹了,你能再送我一个么?”
  “柳笛?”陈恪一愣,旋即恍然道:“当然没问题。”此时船正好经过一片浸水垂柳,他便站起身来,看准柳枝,抽出腰间软剑,削下了一簇。
  拿着一把柳枝,坐回座位上,陈恪挑出一段圆润的,掐头去尾留一段,温柔的轻轻搓揉,小心将木茎抽出,留下完整的外皮。再在上面规则的挖出几个圆孔,送到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袅袅笛音便回荡在金明池上,他吹的是‘玉楼春’,是想用宋祁的那首‘东城渐觉风光好’,来宽慰小郡主的芳心,填过这词牌的人无数,但数宋祁这首最有名,他亦因此得了个‘红杏尚书’的雅号。
  陈恪以为,以小郡主之灵慧,自然能领会自己的心意。
  谁知小郡主却轻启朱唇,唱起了欧阳修的那首玉楼春:‘樽前拟把归期说,欲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一曲唱罢,小郡主已是泪珠连连。
  陈恪暗叹一声,便动手又做了一个柳笛,递给她道:“方才手有些生,这个要更精细些。”
  “我就要那个。”小郡主却摇摇头。
  “还是算了吧。”陈恪尴尬笑道:“这个沾了唇哩。”
  “上一个,我一直吹到不能吹。”小郡主面如霞烧,双眸却勇敢的望着陈恪,一把将那个柳笛拿在手里,轻声道:“不嫌你脏……”
  “别忘了好好洗洗哈。”陈恪纵使傻子,也能体会到小郡主的浓浓心意,美人情重,确是他不能承受之重啊。便站起身,轻声道:“我要走了,同年们还等着。”
  “我送三哥……”小郡主扶着桌角缓缓齐声,轻声道:“三哥一路保重……”前一句,是送他离船,后一句是送他离京。
  “郡主,你要永远开心啊!”陈恪一抱拳,挥挥手,下船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望着他乘舟离去的身影,小郡主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倾泻而下。
  张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轻轻拉过她,让她靠在肩头,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过去了,下辈子咱们先遇见他,这辈子就让给别人吧。”
  小郡主点点头,把螓首埋到张氏的怀里,无声的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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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赵家兄妹后,陈恪也深感怅然,当天的宴饮没有去,晚上便有政事堂的参议过来,通知他明日上朝。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陈恪还是感到些许紧张。结果上半夜几乎没合眼,下半夜感觉困意来袭时,陈希亮却又叫他起床了。
  “该上朝了。”兰佩姨娘敲门,叫他起来用餐。
  陈恪不情愿的嘟囔一声,想到日后要没得懒觉睡,就觉着生活极大悲惨。不过还是爬了起来,胡乱披上衣裳,简单洗漱之后,便去前厅用餐。
  陈希亮已经快吃完了,坐在那里等他,今天是父子同时上朝,也算一段佳话了。
  不过他已经知道,儿子将要出使的消息,心里自然忐忑,便用嘱咐他上朝礼仪的方法,来排解这份担忧。
  陈恪忍着魔音灌脑,草草吃了几口,道:“吃好了。”
  兰佩和一个侍女便捧着两身着熨烫好的崭新绿色官服,前者侍奉陈希亮穿衣,后者侍奉陈恪穿衣。
  看着英俊挺拔的儿子,穿着与自己一样的官袍,陈希亮不禁笑骂道:“臭小子,竟然一下就超过你爹了。”他身上虽然也穿着绿色官袍,但实际才正七品,也属于赐服。
  陈恪却是从六品,正好比他高一级。
  不过陈希亮虽然嘴上醋酸,脸上却满是骄傲,冰水为之,而寒于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代就该更比一代强。
  父子两人穿好官服,骑着高头大马,披星戴月上朝去了。


第二七九章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上)

  …
     五更不到,陈恪父子抵达待漏院,自然成了百官关注的焦点。新科状元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谁也不会傻到这会儿说风凉话。再说了,陈恪才刚及弱冠,便已是从六品的升朝官,未来宣麻拜相,几乎是必然,谁又愿无端得罪他呢?
    因此陈恪听到的,都是赞誉之言、溢美之词,看到的也是一张张热情的面孔。
    不过看着他被众人簇拥,少年得志的样子,确实有不少人心里泛酸,没办法,人家二十岁已经是朝官,他们从选人到京官到朝官,却熬了二十多年,如今五六十岁,濒临退休,列班时还要在这少年身后,实在是羡慕嫉妒恨啊……
    但真心高兴的也不少,除了熟人以外,更多是四川的同乡。四年一度,青钱万选,独一无二的状元出在蜀中,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凡是乡党,无不与有荣焉,传胪当天就到陈家道贺了,此刻陈恪头回来上朝,自然都围了过来。
    当然这也跟四川这地方,在二十年前是一片文化沙漠,开国七八十年,愣是一个进士都没出有关。因此这二十年里从蜀中四路出来的进士,都有一种强烈的自觉,觉着自己是在为四川人打天下。
    尽管随着四川重新富庶,文教发达,近些年来四川进士开始井喷,但这种乡党观念却没有变。这不,四川出来的达官皆来为陈恪镇场子,其中王珪、范镇还是他会试的副主考,尽管宋朝严禁搞门生座师那套,但这份师生之谊,是谁都无法抹去的。
    所以两位高官成为了陈恪官场的引路人,其中范镇沉默寡言,主要是王珪在指点他,看看天色,王珪起身道:“头次上朝,跟我去拜一拜诸位相公吧。”
    陈恪便跟着王珪。先去了政事堂的值房。富弼、曾公亮等都在,陈恪老老实实按照官场礼节一一参拜。宰执们自然要表现出,对晚生新近的爱护,都十分的和颜悦色,除了恭喜恭喜、温言勉励外,也问些诸如年庚、昆仲之类的家常问题。
    当然作为首相,富相公还是要多说两句的,劝勉他说:“你如今独占鳌头。本科的进士以你的马首是瞻。后进的学子亦想步你的后尘,你就有领导士风的责任。盼你不仅为将来一己大用之计,亦严以自律。振刷如今愈发浮华享乐的士风!”
    陈恪唯唯应着着,老脸不禁微红。他焉能听不出,富相公这是在暗示自己。走马章台、纸醉金迷的生活太过荒唐了,要自己收敛一些呢。
    但富相公这样的君子,点到即止,绝不会让他脸上挂不住,又说了些赞美勉励之辞,便放他离开了。
    从政事堂出来,转过来又去枢密院的值房,本以为也是一番例行公事,谁知道韩相公却嘶声道:“状元郎来得好。老夫正想找你谈谈,要跟你讨教呢。”
    “相公言重了。”陈恪赶紧道。
    “请坐吧,”韩琦点点头,示意陈恪坐在身边,又对王珪道:“禹玉有事就先忙。”
    这就是逐客了,王珪乖乖道:“我还真有点事,不打扰相公谈话了。”便对陈恪笑道:“能得到韩相公的指教。是你的福气,要好生听声,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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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王珪走后,韩琦看看陈恪道:“久闻大名了,你是个人物。所以老夫不拿对晚生后辈的架子,我们开诚布公。言无不尽。”
    “下官遵命。”这是陈恪第一次见到这位赫赫有名的高帅富,觉着他与传说中那种目无余子的高傲并不吻合。殊不知,那是十年前的韩相公,如今的韩琦,已经是三上三下,早就收敛了锋芒。
    “你在小传胪上那番奏对,我已请人抄来,细读过了,确非等闲。”韩琦也不跟他废话,直入主题道。
    “相公过奖。”
    “看来你对西南边陲的情况,很下过一番功夫,我说的对么?”韩琦的声音虽然沙哑,却也因此十分威严道。
    “是!”陈恪想了一下,答道:“下官家乡,因为地处西陲,又毗邻吐蕃、大理、交趾等藩国,求学时常怀百岁之忧,所以一直钻研西南的军政民情,只是资质愚鲁,一无成就可言。”
    “不必过谦!这在大宋是一门绝学。你能留心钻研,足见不凡。”韩琦道:“你对这次侬智高投奔大理,有何看法?”
    陈恪那日跟官家的奏对,其实只是泛泛之谈,拿来唬那些不知天下之大的文学之臣绰绰有余;但在有武相之称的韩琦面前,就显得不够了。是故他不能不出言谨慎。
    仔细斟酌一下,他才缓缓道:“下官以为,侬智高乃如李元昊一般的心腹之患,朝廷万不可重蹈覆辙,让其死灰复燃。现在他离开广西,投奔云南,其实已如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正是捕杀他的最佳时机。”顿一下道:“而除了侬智高本身外,更重要的是大理国……大理国与我大宋数州相连,且北接吐蕃,南邻交趾,其对我大宋的国防安危极为重要。”
    韩琦缓缓点头,虽未有赞许之词,但神色间深有所思,显然对他的话十分重视。
    “恕下官直言,大理国所统辖的土地,自秦以来,历经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一直是历朝历代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唐末至本朝以来,先有南诏,后有大理,这才脱离了朝廷的管辖。而本朝由于重北轻南的战略,以及对大理人先入为主的误解,一直刻意疏远他们,对他们保持戒备,在下官看来,这是不对的。”
    “哦。”韩琦笑道:“错在哪里?”
    “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由异族建立的政权,如辽国、西夏、交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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