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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盛唐风月-第5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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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面对父亲的诘问,他不禁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禀阿爷,近来我任事还勤勉……”

“每天去点个卯,然后就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这也叫做勤勉?”王毛仲怒不可遏地反问了一句,见王守贞立时低头不敢吭声了,他不禁恨铁不成钢,一怒之下摔了手中的琉璃盏,“你若是有一分一毫的出息,也不用我这个当父亲的这般操心!”

王守贞嘴上唯唯诺诺,心里却大是不以为然。就在这时候,就只听外头传来了一个女子柔和的声音:“王郎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一个盛装妇人如同众星拱月一般被婢女们簇拥了进来,王守贞连忙退避两步低头行礼,叫了一声二娘。来人正是王毛仲后来赐婚的妻子霍国夫人李氏,小腹高高隆起的她笑吟吟地冲着王守贞微微颔首,随即便来到王毛仲身侧,含笑说道:“大郎如今正当而立之年,王郎也该把他当成大人看了,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让阿姊看见,岂不是心疼?”

尽管李氏早已不是刚刚嫁给自己时那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的年纪,比不上那些婢妾楚楚可人,但毕竟有着宗室的高贵身份,较之元配的出身教养高上不止一筹,王毛仲对其大多数时候都和颜悦色,更何况如今李氏再次身怀六甲,转眼就要临盆。可这一次,他破天荒没有给这并嫡的妻子一点面子,冷冷斥道:“我当父亲的训斥儿子,不用你插嘴!既然身子重了,就应该好好保养,来人,搀扶二夫人去休息!”

虽遭如此冷遇,但李氏只是微微色变便若无其事,告罪一声便复又去了。而等到她一走,王毛仲便看着王守贞道:“当年我怒而鞭笞你,是因为你不知天高地厚,在京畿这种最敏感的地方擅自动用羽林卫士,对付的又是杜士仪这种世家子弟,而不是寻常寒素!可你应该知道,这种生死大仇,本就不是轻易能了结的,柳氏子是怎么死的,你自己心中清楚!”

当初王守贞听说柳惜明被赐死那小道消息的时候,还曾经震动过,但柳婕妤在后宫宠眷拍马难及武惠妃,柳齐物又早已仕途受挫,及不上父亲王毛仲的圣眷正隆,他渐渐也就淡忘了,甚至在杜士仪被赐婚了王元宝之女的时候还暗地里幸灾乐祸嘲笑过好一通。如今再被父亲提起旧事,他登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杜士仪这个敌人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给我想想该如何收场!”

“阿爷的意思是……”

“总而言之,别给我想那种愚蠢的手段!想到了就告诉我,不要贸贸然出手。动手之前有的是余地,而动手之后,那就是鱼死网破了!”

见王守贞满脸兴奋地告退出去,王毛仲不禁心中异常纠结。倘若不是之前以为杜士仪出为外官,谅也折腾不出什么,他怎么会白白浪费了之前那三年?他这长子,怎么看也不是能够顶用的。只希望此次借着杜士仪来磨一磨王守贞的胆色谋略,否则,就只能放弃这个不中用的长子了!

☆、531。第531章君前荐宇文,花萼楼前舞

尽管开元十五年末,河西陇右节度使王君?的战殁一度引来了轩然大波。但随着新任河西陇右节度使萧嵩的上任,举荐了张守珪为瓜州刺史,而后又以反间计诱使吐蕃赞普杀了吐蕃大将悉诺逻,一度笼罩着大战阴云的河西陇右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而安西副大都护赵颐贞再次击败吐蕃,由此让吐蕃的进攻势头为之稍稍遏制了下来,朝中上下无不长舒一口气。

因此,开元十六年的这个年,李隆基过得总算还舒心。唯一牵肠挂肚的,便是河东河北那四五十个州因为这两年的水灾旱灾,至今未曾平复过来。

虽然杜士仪奏请设立的茶引司在江南淮南都有声有色,年末解送了相当可观的钱粮,可因为水灾的缘故,运河水路竟是一度出现了拥塞的迹象,这也令他大为恼怒,对户部尚书王晙发了好一阵脾气后,方才醒悟到这位更擅长的是打仗,户部尚书不过是兼着一个名头。更重要的是,宇文融去职之后,他就没有任命过新的户部侍郎统筹,户部各司赫然是各自为政!

也正因为如此,上元节这一天,驾幸集贤殿的他面对全天下最负盛名的文人雅士云集,各自作诗著文颂圣的时候,他也提不起多少精神,意兴阑珊地敷衍了一阵子便起驾离开。他也没兴致到武惠妃那儿去坐坐,思来想去便索性转去了梨园。本打算叫上公孙大娘演一曲最新排练的剑舞,谁知道李龟年竟是诚惶诚恐地上前禀明,公孙大娘到玉真观去了。

“玉真观?公孙什么时候竟是和元元走得这么近?”

心中纳闷,李隆基思来想去,突然来了兴致决定出宫去两个嫡亲妹妹那儿走走。尽管天子出宫事关重大,群臣若是得知也必定会劝谏连连,传扬出去甚至还会被人诟病,但高力士杨思勖二人苦劝不成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帮天子遮掩。

当这一行人到了辅兴坊玉真观前下马时,杨思勖亲自到门上通报了一声,不消一会儿霍清匆匆出来,一看到天子便吓了一跳,竟忘了杨思勖的可怕,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杨大将军,你竟然说只是有事要见我?”

“难不成还让贵主出来迎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陛下驾临?再说今日上元佳节,上至王公下至百姓都可以外出观灯与民同乐,陛下也是想念贵主。”杨思勖知道霍清是玉真公主的心腹,少数见了自己并不害怕的人之一,因而说着固然故意面露凶相,声音中却露出了几分无奈,“我和力士劝也劝了,实在是拦不住,只能瞒着陈玄礼以及北门禁军那些家伙悄悄过来,你也别声张就是了。”

“观主正在和杜十九郎说话呢,好歹我也得去通禀一声。”

霍清话音刚落,突然发现李隆基已然出现在杨思勖身后,她顿时有些措手不及。还不等她开口解释什么,李隆基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带路。”

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却让霍清不敢反驳,当即行礼之后侧身引路。当李隆基问到公孙大娘的事时,她想了想就含含糊糊地开口问道:“是公孙大家的弟子岳五娘回来了,所以贵主方才腾借了地方,让她们师徒二人能够见见面。”

“原来如此。”李隆基对公孙大娘的这个徒弟自也不陌生,放下这一茬便又问道,“你家贵主是单独见的杜十九郎?”

面对这么一个问题,霍清只觉得异常为难。诸王不得交接至亲以外的其他官员,而贵主固然没有这个限制,但大多会相应避嫌,玉真公主和金仙公主这两个早已入道为世外之人的金枝玉叶也亦然。所以,哪怕昔日有过帮忙举荐扬名的人,过后她们也多半会减少往来,杜士仪算得上是少有的异数了。急中生智之下,她定了定神便想到了一个理由。

“杜十九郎来见贵主,是为了其弟子陈季珍的事。”

说完这话,她总算觉得心气顺了,再加上两人确实谈及此事,她便谨慎小心地将陈宝儿身世来历一一解说了,最后方才叹道:“杜十九郎对贵主说,如此出身乡野的良材美玉,错过可惜,可他如今官居右补阙,公务太忙,难以日夜提点,所以想求个情,能否为其补个令史书令史之类的吏缺。”

这后头半截纯粹是霍清没话找话说自己瞎编的,话一出口就已经暗自后悔不迭。因见李隆基面露踌躇没有追问,她不禁更加小心翼翼,结果,眼看快到玉真公主待客那小楼时,李隆基却在九曲桥外停住了。

“你们都候在这儿。”

尽管起头已经吩咐了人绕路进去报信,可那会儿不知道是天子,只知道是杨思勖过来,但霍清着实担心杜士仪到时候不知道自己刚刚所奏有所穿帮。可天子金口玉言,她只能等在了外头,眼巴巴看着李隆基缓步往小楼走去。

“杨大将军怎有空到我这儿来?”

正在盛年的李隆基因为少时练武,弓马骑射样样精通,如今年过四十依旧体态魁梧,在门前一站,因为便服的关系,侧对着他的玉真公主因为冥思苦想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竟是没注意到来的人是谁,满以为真是杨思勖。而杜士仪也同样因为分心二用,苦思玉真公主刚刚布置给他的一篇为司马承祯即将落成的王屋山阳台观写的祭三清文,压根没去留心门外,此刻听到玉真公主这话,他方才叹了一口气。

“杨大将军来得正好,这一局棋没法下了!我不过是求了观主一丁点的事,她便定要我一面弈棋,一面斟酌这一篇《阳台观祭三清文》,分心二用,简直难死我了!”

李隆基见两人果然真的是丝毫不知自己来此,面上顿时露出了几分笑意:“杜十九郎求了元元什么事?”

听到这个声音,玉真公主一个激灵就回过神,发现果是兄长,连忙起身施礼不迭。而杜士仪反应也只稍慢片刻,手忙脚乱起身的同时,他还不忘借机打翻了棋盘,结果行过礼后立时引来了玉真公主的怒目以视。

“好你个杜十九郎,我这马上就要赢了,你是故意的!”

“是是是,还请观主别为难我了,否则那一篇祭三清文,我虽然已经有了眉目,可就不献丑了。”

“都是为天子近臣的人,竟然这般输不起!”

玉真公主习惯性地和杜士仪斗了两句嘴,一抬头见李隆基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两人,她便连忙笑道:“阿兄怎有兴趣在上元节到这儿来?”

“随兴而来,想看看你们两个妹妹,却不想元元你已经有人陪了。”李隆基语带双关地笑言了一句,这才陡然看着杜士仪问道,“杜十九郎,听说你在蜀中收了个弟子?”

这种事怎么连李隆基都知道了?

杜士仪暗自腹诽,但却丝毫不敢怠慢,心下一转念便打起精神说道:“正是,我刚刚还和玉真观主提及此事!他当初曾经跟着我出蜀,一路上为记室,也算是历练不少……”

“既是看重此子,怎能任由其从流外吏员出身?”

这话从何说起?

杜士仪纳闷到了极点,一瞬间竟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可他终究机敏,很快便顺着天子的话头说道:“此子出身寒素,家中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务农为生,没出过一个读书人。跟着我在成都县廨住的时候,我想给他添一件丝绵小袄,他都一口咬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如今身上还穿着一件木棉袄子,老想找些力所能及的活来干。倘若一味吃我的用我的,他心中不安,所以,我也是着实没办法对付他那执拗的性子。”

见天子果然并无不耐烦,接下来,他索性绘声绘色地说了两件陈宝儿的趣事。末了,李隆基便摆手说道:“流外铨选比流内难多了,而且,一经流外,日后再转至流内,必定会被人瞧不起。既是那般良才美质,何妨让其应童子科?”

“阿兄,他已经十三岁,年纪超过了!”

童子科是专为那些早慧童子所开的制举,因而李隆基方才由此一说。此刻玉真公主解释了一句,杜士仪也摇了摇头道:“他启蒙太晚,纵使过目能诵,但经史的底子远远比不上那些自幼就有家学熏陶的官家子弟。至于文章,如今也才刚起步不久,纵使能够应童子科也是揠苗助长。”

“杜十九郎倒是颇有师长的架势。”李隆基信步上前,在玉真公主让出的主位上坐下,这才淡淡地说道,“不说你这弟子的事了。朕今日心绪不好,所以四处走走,到了元元这里,方才知道你也在。你在财计上头颇有所长,朕且问你,如今河南河北河东各州水患所决堤岸坝堰不计其数,而且救灾又屡屡拖沓,你可有什么办法么?”

玉真公主不想李隆基突然就改口说正事,想了想便悄然退出。等沿着九曲桥出去,看到霍清和杨思勖等人侍立两边,她招手叫了霍清到一旁柳树下,还来不及开口,霍清就突然满面惶急地说道:“贵主,我刚刚说错话了。陛下垂询杜郎君和贵主攀谈什么,我情急之下说是为了他那弟子,还说想谋一个胥吏之缺,可杜郎君分明不是为了这事来的……我真是罪该万死!”

“没事!”玉真公主分出一只手来扶住了霍清,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道,“还好,杜十九郎顺着陛下的话头把这事圆了过去。你下次留心些,陛下既是今天混在杨思勖的从人里头微服来,下次还可能这么微服来。”

小楼之中,杜士仪面对李隆基这突然一个问题,着实有些闹不清他是发现自己在此而随口一问,或者是本来就打算问自己。真要说财计,他并不是十分在行,或者说,这种救灾减灾之类的事情,需要的是实际操作经验,以及能够信得过的人手,如臂使指的统一指挥系统。所以,他在仔细想了又想之后,便抬起头说道:“陛下既是垂询,容臣直言一句。咨议此事,比起只曾经判茶引使的臣来说,有人更加适合。”

“谁?”

“魏州刺史宇文融!”

这个名字李隆基也曾经前后斟酌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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