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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

山河血-第6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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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有留在莫斯科,亲自坐镇指挥保卫莫斯科的战斗,那么,他还可以和过去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将军们,最终,首都沦陷的耻辱是由那些将军们承担的,而现在,现在这个耻辱却将要由他,由斯大林本人去承担

想到这里,斯大林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会对俄罗斯人民造成多么大的冲击,莫斯科失守了,而且是斯大林同志亲自指挥的。

不行,绝不能这样

就在这时,斯大林的头号贴身保镖弗拉西科将军,走进驾驶室,一会儿工夫就回来了,他向斯大林报告道。

¨斯大林同志,我们已经同护航的战斗机汇合了在前面有一片密密层层的云团,在这种天气下,德国人的战斗机是不可能出来的。”

看着几乎被视为自己家人的弗拉西科,斯大林勉强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斯大林对他的这次飞行究竟要冒多大的危险,是一清二楚的。敌机日日夜夜轰炸着莫斯科。如今德国人的机场都离莫斯科很近,任何一架从这里飞出去的飞机,都有真正被击落的危险。不消说,首先遭受这种危险的是民用飞机:这种飞机匆匆忙忙安上几挺机枪,在同德国人的战斗机遭遇时简直无法幸免于难。

不过让人庆幸的是,恶劣的坏天气影响到了德国的空军,在过去年几天里,这样的飞机数十次搭载着参谋部的将军们飞出莫斯科,无一例外的没有遭到攻击,而且他们还没有得到护航,而现在,就在这架飞机的几公里外,却有数架战斗机保护着这架飞机。

对这一切斯大林都是十分清楚的,但是,他却认为不能要护航机,因为飞机越多,就越容易引起外界的注意。好在今天空中乌云密布,而且空中又飘着雪花,天气又降至近零下三十度,在这个时候,那些德国飞机很难正常起飞,甚至德国的高射炮兵,也会因为天气的原因呆在地洞里,而不是在刺骨的寒风中望着天空。

不过,眼下坐在¨道格拉斯”的座椅中,斯大林并没有用太多的精力去思索可能面对的危险,几乎是他一飞离莫斯科,斯大林的满脑子想的,就只有这一件事:如何在古比雪夫组织起下一步的卫国战争?在莫斯科沦陷的情况下,如何争取外国的援助呢?苏联能否抵抗德国人的入侵呢?

第八十八章西伯利亚

西米耶夫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苏军厚大衣,沿着西伯利亚森林中一条土路拖着沉重脚步走,被压实的雪上在半天之后,雪又厚得到了他的脚踝。这支俄国战俘的长长队伍,弯弯曲曲地穿过这条被称之为”白骨之路”的”雅库茨克公路”,这条夺去数以万计劳动犯的性命。穿着厚厚茶绿大衣的满洲****士兵手持步枪或者机关枪,监视着这个行军队列,这是在雅库茨克俘虏的上万名苏军士兵,尽管冬天的西伯利亚并不适于战斗,但是日军依然动用满洲****对西伯利亚腹地的城市、居民点实施进攻,就在一个星期前,在日军一个联队的配合下,满洲****第三师击败了雅库茨克这座城市的守军,并占领了城市。

在这支队伍的前面和后面,开着两辆当啷当啷直响的军用大卡车,满载着更多的满洲****,在大多数时候,满洲****并不负责作战,他们往往负责后方的治安,比如对苏军游击队的清剿——在满洲时,他们积累了极为丰富的”剿匪”经验。

这支由雅库茨克战俘营最壮实的囚犯中挑出来的战俘一路都是步行的。在这个寒冬之中步行,途中死了大约三分之一的人。每天他们的饭食是一个杂面馒头,用土豆、烂菜叶诸如此类的东西做成的的汤,他们得跟上那些身强力壮的押送的士兵的速度一步步走着,而押送的士兵则每两小时一班轮换着步行和乘车。

西米耶夫像公牛一般结实的身体也几乎拖垮了。在他周围,人们走着走着就倒下了,经常是一声不吭,有时候发出一声呻吟或是叫喊。而在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穿着翻毛大衣的”满洲兵”走过去,踢打或用枪托砸击,当拳打脚踢都不能使倒下的人醒来的时候,子弹会穿过他们的脑袋。

对于”满洲兵”来说,这不过是一种例行的预防措施,免得游击队可能把他救活并吸收进去。相比于日本兵更喜欢用武士刀砍掉敌人的脑袋不同,”满洲兵”更喜欢用刺刀,他们镇静而仔细地用枪把每一颗头颅打得粉碎,在雪地上缩成一团的俄**大衣的领边留下一大摊红通通的东西。

而”满洲兵”处刑用的手枪并不是日本手枪,而是毛瑟手枪,不过有时候,他们同样也会用托卡列夫手枪,就像……西米耶夫朝着一旁骑在马上的”满洲兵”看去,他似乎叫”妄书过”,是一名下士,他胯下的马是顿河马,不知道是从那个农场抢来的,他的腰间就别着一支托卡列夫手枪。

感觉到有人把视线投向自己,王树国的眉头一锁,尽管眉毛上落着些雪花,但依然透出了些敌意。

对于这些俄国人,他并没有什么同情,甚至可以说充满了敌意,而这一切都源自”瓦伦事件”,两个月前,满洲军开始进驻远东,而在一个月前,一个团的满洲军进驻”瓦伦市”,半个月前,一个营的巡逻队,在城外巡逻时,被苏军游击队包围,大家伙依如过去在东北”清剿义勇军”一般,在得到安全保证后只是稍做抵抗便投降了,可未曾想,游击队却吊死了所有人,也正因如此,包括王树国在内的满洲军上下,都明白,这里并不是东北,义勇军给予的安全保证是可以信任的,但俄国佬的话却等于放屁。

“快点!速度快点!”

嚷喊一声,王树国随手操起马鞭,对着身迦的俄国战俘狠狠的抽了一鞭子,队列的行军再一次加快了。

现在,这支队伍正在朝着距离雅库茨克南大约300公里的一个矿场走去,在这条”白骨之路上”新的路标上用粗黑的日文和中文书写着,对于战俘来说,他们根本就看不懂日文或者中文,他们只是麻木的向前走着。

拖着沉重的脚步,西米耶夫只是麻木地猜想这场长途跋涉很快就要结束了,因为在南方有一座劳动营,那是一处矿场,过去,他曾是那里的看守,被送到那里的都是反革命分子。他现在甚至期待着能够把他送到那里,寒冷、饥饿和招架不住的疲劳使他完全没有一丝精神,以致对他在内心里渴望着自己所熟悉的地方来,那怕那里是一座集中营。

“快点吧,快点吧……”

他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盯着前面的那个人。那个人的腿移动着,但双膝僵直,似乎他的关节只要稍放松了,就会弯下去,那么他就会摔倒,于是脑袋就会被打掉,再然后呢?西米耶夫就可以把他身上的大衣披到自己的身上。

过去,在劳动营的时候,西米耶夫曾看到过为了一件毛衣而敲碎对方脑袋的事情,作为劳动营的看守,他深知在那种地方应该如何生存。

生存!

在西伯利亚什么最重要,恐怕就是生存了,现在是朝劳动营去吗?要是那样的话,那一切就还不错,在冬天矿里要比野外暖和,而且矿工得吃饱才能干活,即便是食物最为匮乏的时候,劳动营至少也会向矿工提供几个土豆。

尽管步行过程中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死亡,但西米耶夫的心里依然还是感激上帝,他现在终于离开了那个战俘营。那个战俘营并不是真正的战俘营,那儿没有兵营,没有建筑物,没有点名,除了对架在岗楼上的机枪和对夜里耀眼的探照灯所怀的恐惧。全部设施是一片用带刺的铁丝网围起来的半露天的空地,那里曾是一座伐木场的工棚,在里面挤着二万快要饿死的人。因为苏联从未在”日内瓦公约”上签过字,所以,他们是不受公约保护的。

负责看守他们的是满洲人,那些起满洲人或许不会砍掉他们的脑袋,甚至可以向他们提供额外的食物,但却需要他们用值钱的东西去交换,比如说一些幸运的人会藏块手表或者戒指,也许可以换上几个中国面包。

因为食物的匮乏,在战俘营中,每天都会有人饿死,因为寒冷,每天都会有人冻死。离开那里,就像是离开地狱一般,如果说,进入矿场是九死一生,那在战俘营中,肯定是必死无生。

在战俘营中,有一件事使得西米耶夫吓得至今都会在恶梦中惊查。他亲眼目睹在探照灯外阴暗的夜色中,一小群战俘饿得发疯了,在集中营一个个结冰的垃圾堆旁转来转去,吃那才倒毙的尸体里柔软的内脏。他白天看到过这种残缺不全的尸体。岗楼看守上的士兵一发现这些吃人的人,甚至会以此为乐。

而当其他战俘抓住了这些食人者,就会对他们拳打脚踢,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可是,在这些人身上,求生的本领超过了人的天性,因此不再有恐惧。人肉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食物,甚至于,在战俘营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吃人肉。

无论在未来是什么前景,但总好过在这里吃人或者被人吃,而让西米耶夫庆幸的是,日本人并没有准备背负战俘包袱,对于他们来说,这些战俘补足了西伯利亚劳工的不足,毕竟,对于日本来说,他们之所以进攻苏联,其目的无非是为了获得西伯利亚的资源。

“只要不是露天煤矿就行,伐木场也不行……千万不能去修路……”

在内心祈祷着,西米耶夫继续向前走着,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战俘营里更糟。

作为一名作家,面对着面前形同骷髅的,披着件破旧的毛毯,躺在充满恶臭的床铺上,周树人的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阵,对于苏俄,他充满了憧憬,甚至在达里冈爱战役期间,如同在”中东路战役”时一样,他的回答是:中**阀受帝国主义的唆使而进攻苏俄。

而现在,在抵达远东,抵达他眼中这个被”日本帝**阀”占领的地方,他却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如果说,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帝国主义者对苏俄的污蔑,但是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他所在的”东亚参观团”这个由日本记者群体组织的远东参观团,对日本占领区内的数百座劳动营中的十几座进行参观,所看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的意识。

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个穿着灰暗的破衣烂衫的儿童,他们灰暗的脸庞,看起来如同骷髅一般,双眼中没有任何儿童的童真,即便是他在国内看到的流浪儿,相比于他们,至少脸上还有一些童真,而这些人却被摧毁的没有任何生气。

“周先生,这里十六岁以下的儿童大大约占到全部犯人的50%左右,实际上,如果不是因为第58条规定,12岁以上就可以枪毙,也许更多了……”

戴着眼镜的中年人在向周树人介绍着劳动营的时候,那张瘦削的脸上尽是悲色,他的儿子、女儿,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许早已经被枪毙,也许已经饿死在某一座劳动营中。

因为偷了一衣兜土豆——小孩的一个裤子口袋里装的土豆——也是八年!

黄瓜不是这样计价的。萨沙因为从集体农庄的菜园子里偷了十条黄瓜得到了五年。

十四岁的小姑娘莉达在库斯坦奈省的钦吉拉乌斯区中心的街上连泥带土地把从卡车上像一般细水似地漏下来的谷物收集起来。因为她盗窃国家财产得到了十年……

“周先生?”

这时,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他也曾是一名作家,甚至周树人还曾拜读过他的作品,只不过,在最近几年,他似乎没有任何作品发表,而现在,周树人终于明白了原因,三年前,他被逮捕了,作为人民公敌被流放了,他的儿子、女儿现在不知所综。

“作为人民公敌的子女,我的儿子、女儿的命运会怎么样呢?好吧,也许,我是人民公敌,我们这些穿着政府提供的丝绸睡衣的,在世界各国的报纸上、杂志上,为苏联歌功颂德的作家们、工程师们,都是人民公敌的话,那么请你告诉我,他们,这些孩子难道的也是人民公敌了……”

面对这位”知名的苏联作家”的反问,不单周树人沉默了,即便是参观团中,那些接受邀请的,原本准确回国后,在报纸上披露日本奴役下的苏俄人民悲惨生活的来自中国的作家和记者们,在这一瞬间,都沉默了。

“他,他们是罪……”

一名作家试图还想为苏俄辩解,但他的声音却越来越小,他的那个理由苍白的甚至连他自己都感觉有些无力,更不要谈让人信服。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中,他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骇人听闻的,不过只是短短的一个星期,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他们对苏联心怀的那种美好的憧憬在短短的一个星期中破灭了,而此时,面对那位苏俄作家的反问,几乎没有任何人还能像第一天一般,指责他是一个”叛徒”,甚至于,他们因此而心生羞愧,为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

“这……会不会太过于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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