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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权臣风流-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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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死程某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上官华敢耀武扬威到程府闹事,程墨便估摸着他重新打理上官桀名下产业了。如果没有重新得到上官桀信任,他怎敢如此得意忘形?

    上官桀的眼眸骤然睁大了。这个堂弟,还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昨晚刚叫他过去,吩咐他好生打理产业,今早便去程府闹事。这是嫌事儿不够大吗?

    满朝文武跟随上官桀迈出门槛,程墨和上官桀说话,很多人都停下脚步倾听,这时看向上官桀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此时的程墨,跟几个月前在这儿追着上官桀要债的程墨,已大大不同。那时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羽林郎,又有烂赌的名声。现在却已是昭帝跟前的红人,拥有宜安居,可谓有权势又多金。这时的他,说出的话,份量跟几个月前可谓天差地别。

    几个月前,群臣只会说他胡闹,现在却不得不掂量他话里的份量了。

    眼见同侪眼里闪着光,上官桀更是愤怒。霍光针对他,给他小鞋穿也就算了,你一个小小的羽林郎,居然三番四次在宣室殿前羞辱于我?

    “程五郎,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说的。老夫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何来名下产业?御史乱弹劾的话,沈廷尉不也没查出证据么?”上官桀翻了翻眼皮,冷冷道。

    沈定哪里是没证据,只不过没公开而已。霍光和他虽然不和,此时却没到要除掉他的地步,接到沈定的奏报后,力劝昭帝不要惩戒他。人家好歹是先帝托孤大臣,当堂气晕了,还是给他留个脸子吧。给他面子,便是给先帝面子啊。

    如此这般,这件事便不了了之。群臣不知真相,听上官桀这么说,脸色怪异者有之,面露同情者有之,总之,表情都很精彩就是了。

    程墨“哦”了一声,念了几家店铺的名称,道:“原来这些产业,都不在上官太仆名下?如此说来,程某可以把他们买下了。”

    商贾地位低下,背后没有权势的人物撑腰,何以生意能做得如此之大?满朝文武,谁家没有产业?光靠收租,能支撑得了一大家子人的嚼用,撑得起门面,应酬得了同侪?开玩笑。

    道理谁都知道,可一听程墨念出那几家商铺的名字,还是有不少吸气声。这几家,可谓是京城老字号了,幕后的东家一直鲜有人知,没想到却是上官太仆的产业。

    上官桀脸色很不好看。


第163章 棘手

    “简直胡说八道。”上官桀怒道:“刘大人,你放任属下如此胡作非为,可是对老夫不满?老夫要到陛下驾前参你。”

    却是不知什么时候,刘淘甫从殿中出来,跟着朝臣们围观看热闹。他本来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没想到躺着也中枪,不由讶然道:“这是太仆族人跟五郎之争,与老夫何干?太仆不如听老夫一句劝,还是约束族人些儿的好。”

    散朝离开,他走在上官桀后面,把两人的对话全听在耳中。上官华是什么东西,居然跑到程墨家中闹事。以他护短的性子,没有当场跳出来就不错了,上官桀居然招惹他?简直是岂有此理。

    群臣一听,看上官桀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

    现如今,权倾朝野的是霍光,还轮不到上官桀,他的族人便如此嚣张,不免让人反感。刘淘甫一句话,让更多人站到程墨这边,大家不免想,上官华连皇帝跟前的红人都要踩在脚下,何况他们呢?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上官桀看气氛不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回到公庑,他胸中愤愤不平,这些天到处碰壁,都是因为姓程那小子。不过是一个没落旁支,自己难道拿他没有办法了?

    他想了半天,悲哀地发现,还真拿程墨没办法,刺杀反而全军覆没,明着杀人家的后台是皇帝。

    他匆匆回府,召集幕僚议事。从午后议到三更,众幕僚得出结论,上官桀所遭遇的一切不公,都是因为霍光造成的,如果没有霍光压在上头,满朝文武勋贵公卿,谁不得看他眼色行事?到那时,连皇帝都得乖乖听话,何况一个小小程五郎?

    话说到这份上,接下来该怎么做,上官桀心里便有数了。可是,这件事实是太过重大,上官桀不犹豫起来。眼看天色不早,他道:“暂时散了吧,明天再议。”

    开了六七个时辰的会,也确实累了,众幕僚纷纷起身离去。只有一人走到屏风边,又转回来。这人正是莫先生。兴业堂卖给宜安居这么大的事,签名的是盛业堂的掌柜,背黑锅的是大管家,他反而没事,又干回幕僚工作。

    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大管家,来不及将他招出来,便被活活打死了。要不然,他哪能在这儿站着?

    他对程墨的刻骨仇恨,却是无法消除。

    好得很啊,程墨自己作死,招惹上上官太仆这么一个强硬的存在。如今上官太仆要出大招了。莫先生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重新走回,下猛药道:“太仆,某有一计,可扳倒霍大将军。”

    要弄死程墨,就得先扳倒霍光,扳倒了霍光,成为当朝第一人,便能把皇帝掌握在手心,到时候,身在羽林卫的程墨,能飞到哪里去?

    上官桀很意外。议了几个时辰,刚议到要不要对霍光下手,争取那个位子,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一下子从要不要做,跨越到怎么做。

    莫先生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道:“古往今来,只要摊上这种事,没能幸免者。某有把握把此事坐实了,请太仆下定决心。”

    上官桀对莫先生冷淡得很,这几个时辰,眼角都没瞟他一下,这会儿听了,也只微微颌首,道:“老夫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莫先生无奈告退,回去后想了半夜,决定加一把火,让上官桀下定决心。

    程墨没有想到上官桀对他的愤恨已到了感天动地的程度,因为再次被落面子,连霍光都想除掉。上官桀拂袖而去,他便面露笑容,朝朝臣们点点头,退回廊下等着。

    半个时辰后,昭帝和霍光一前一后出来。他上前行礼,霍光点头算是回应,昭帝却满面堆笑,道:“听说卿又涉险,朕好生不安。”

    这时殿外还有好多朝臣呢,黄安朝程墨连使眼色。程墨会意,含笑道:“臣谢陛下关心,陛下也要多多保重。”说着,眼睛瞟了寝宫方向一眼。

    昭帝会意,道:“你我君臣多日不见,正该好好说说话,卿且随朕来。”说着,迈步向寝宫。

    程墨应允跟上。

    在殿外留连看热闹的朝臣一听,程五郎果然圣眷隆重,不过两天没进宫,皇帝便这般想念,倒像几年没见一样。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不过如此呀。呸呸呸,这话是形容男女的,用在陛下和程五郎身上殊不合适。

    不说朝臣们胡思乱想,思想龌龊,只说程墨和昭帝进了宫,坐下说话,问起前天西市的事,昭帝蹙眉道:“沈定能力也不过如此,朕有心想撤了他。”

    刺客没查出来,现在蒙面黑衣人也没查出来,可见这人能力不行。

    沈定是霍光的左臂右膀。程墨道:“沈廷尉能力是有的,陛下还请稍安勿躁,再等几天,定能石落水出。”

    昭帝明白程墨的意思,脸现厌恶之色,没说话。

    程墨不停开解,又道:“臣命大得很,陛下无须担心。”

    昭帝更是愀然不乐。

    程墨问起他最近锻炼得怎么样了,他道:“朕近来心烦气躁,不想动弹。”

    却是觉得力不从心,心情抑郁,因而不想动了。他这么说,可见这两天没锻炼。程墨少不得劝了几句,道:“陛下不可如此,龙体可是您自己的,只有龙体强壮了,才有精力治理天下。”

    昭帝道:“京城先是闹刺客,接着出现蒙面黑衣人。霍卿……”

    鬼知道霍光是怎么治理朝政的,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可恨他竟无能为力。

    说到底,还是因为程墨性命悬于一丝,却没能抓到歹徒,他觉得自己没用。程墨劝之再三,他只是不听。

    “陛下过两年就要亲政了,只要亲政便能励精图治,大展鸿图啦。”程墨小声道:“且再忍耐一些时日。”

    这些天,他一有空闲,便想,在那个平行空间,昭帝有没有亲政?在这个空间,昭帝能不能亲政?他的出现,能不能改变历史的轨迹?这些问题困扰着程墨,他好想迫使霍光提早为昭帝举行冠礼,让他提前亲政。可是,如果昭帝自己不强大,又该怎么办呢?


第164章 宗室

    感谢金鱼金鱼晶晶鱼打赏。

    “忍耐忍耐!”昭帝愤愤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真是老实人也会发火,他居于深宫,那些人拿他没办法,便朝他唯一的好朋友下手了。对程墨下黑手,跟对他下黑手有什么区别?昭帝的忍耐显然到了极限,眼周的肌肤因愤怒而泛红。

    程墨道:“陛下息怒。刺客只是针对臣一人,跟陛下无关。”

    前世程墨当了十多年一把手,如何不明白昭帝此时的心情?因为马仔被抹了面子,而觉得冒犯了自己。虽然他是被刺杀,比抹面子严重得多,但性质是一样的。

    他劝道:“陛下是陛下,臣是臣,那些人看臣不顺眼,可不敢对陛下有丝毫冒犯。”

    你是你,我是我,别混在一块儿。这样,你就不会那么愤怒了。

    昭帝意外道:“卿也不站在朕这边么?”

    程墨反问:“陛下意欲何为?”

    难道你想迫使霍光提早为你举行冠礼,好提早亲政?霍光只要一句:“没有先例。”便踢回来了。不仅没有效果,反而打草惊蛇。最不可取了。

    昭帝实只是纯粹愤怒,并没去想要怎样,良久,喃喃道:“朕要是年长几岁就好了。”

    想到自己幼年继位,又是庶出,上头还有两个活着的兄长虎视耽耽,这些年,时不时便有质疑他继位合法性的流言,如今连唯一的朋友都难以保全,这很多事涌上心头,不由潸然泪下。

    “陛下!”看他两道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程墨大惊,道:“何以至此?”

    怎么如此伤心?他拿眼看侧坐在角落里的黄安,意示询问。黄安叹了口气,道:“这些天陛下一直自责。”

    他把程墨遇刺和西市遇黑衣人的帐全算到自己头上了,认为自己身为皇帝,不仅不能让程墨风光,反而给他招来杀自之祸。

    程墨道:“陛下不可如此,是臣行为放荡,才招来杀身之祸,和陛下无关。”

    他这话没错,昭帝此时还没有亲政,只是潜力股,如果不是他照着自己的性子来,也不会遇上这一大摊子事。

    话说到这里,程墨实是有点烦,你不想着奋发图强,早点把权力拿到手,而是在这里自悲自怜,岂是男人的做为?他不由想到刘病已,这个迭遭大变的少年,努力而豁达。他不由道:“陛下可还记得废太子据?”

    “嗯?”昭帝在程墨的劝慰中寻找一点安慰,突然听他提起刘据,不由睁大了眼,道:“怎么了?”

    刘据是他嫡长兄,若不是出了蛊惑之乱,现在这个位子该是刘据的,他只能当个闲散王,远离京城,去封地就藩。

    程墨简单扼要把刘病已的来历说了,道:“陛下该跟他多多亲近才是。”

    昭帝怅然半晌,道:“算起来,他该是朕的侄孙。”转头吩咐黄安:“传朕口谕,让霍大将军把此子纳入宗室。”

    黄安领旨,跟霍光说了。霍光很意外,但不过是让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太孙重新入了宗室,也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刘据一脉人丁凋零,翻不起大浪,便应了。让宗正寺过来,立即把此事办了。

    然后,昭帝宣刘病已觐见。

    刘病已在程氏族学上学,突然接到圣旨,先是一怔,待意识到自己恢复宗室身份,皇帝要召见他,不由大喜,道:“真的么?”

    来宣旨的是小陆子,把圣旨递给他,笑眯眯道:“正是。陛下正和程五郎说话,您快去吧。”

    他是皇孙,但没有恩封,小陆子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怎么称呼才他好。

    原来是大哥为他说项。刘病已心里对程墨的感激难以形容,他整了整衣裳,随小陆子进宫了。

    昭帝已息了愤怒。这个比较好理解,听说有人比自己遭遇更悲惨,不平愤怒的心情便稍稍缓解了,再想到自己衣食无忧,出入仪仗前呼后拥,而长房嫡孙的刘病已却三餐不继,衣着破旧,补丁叠补丁,昭帝的幸福感已悄然来袭。

    原来,同是龙子龙孙,还有人比自己更不幸啊。

    刘病已站在巍峨的未央宫宫门前,听到里头内侍一声悠长尖锐的:“宣。”长吸口气,再次整了整衣裳,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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