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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正邪天下-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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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离憎心中一动:“白辰果然在此!却不知喝问他的又是什么人?”

未听见白辰回复,另一个粗哑的声音却又响起:“白老弟虽是嗜酒如命,但也不该在这种时候寻开心!”

范离憎更为惊愕,此人之所以这么说,定是察觉到了白辰身上的酒气!

但白辰盗酒之事,不过发生在片刻前,他怎么愚蠢到即将向他人复命之时,去大饮一通?

那岂非主动授人把柄?

惟一可以解释的只有一种可能:白辰是有意让他人认为他是因酒误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与常理显然不符!

范离憎好奇心大起,他发现白辰的举止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范离憎冒险探出身子,从西窗的一个小洞中向里面窥视,好在他所站的地方堆放着一大堆竹竿,可以略作掩护。

只见屋内共有三人,其中一枯瘦苍老、面目阴沉的老者朝南而坐,此入神色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与肃杀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他显得极其的苍老,胜上皱纹纵横交错,但他的目光却是犀利如剑!

侧立于老者身旁的人身材高大伟岸,非常威武,他的背后有一截兵器高出双肩,非刀非剑,因为只有小半截露出,故无法看清究竟是什么兵器。

立于老者身前的少年浓眉大眼,颇有英武之气,正是巧遇范离憎的白辰。

但见他双颊微红,双目微微眯起,一副醉意朦胧的模样,他的衣衫一片湿漉,被体温一热,浑身兀自冒着热气,模样显得可憎可笑。

只听得白辰道:“那老婆子的刀法……果然厉害,若不是有寒老传的‘联扁步’保命,只怕我多半是回不来了。”

范离憎一呆,暗忖道:“‘联扁步’想必应是一种步法的名称,但以‘联扁’为名,未必太奇怪了。”

却听得那高大雄伟的人冷笑道:“白老弟,寒老的步法乃独步天下的‘联翩步法’,可不是什么‘联扁步’,寒老待你恩重如山,传你步法,也不是让你用来逃命的,而是用来克敌制胜的!”

范离憎心道:“‘联翩步’怎能称独步天下?难道比武帝祖诰的‘风云步’还高明吗?”

想到“风云步”,不由忆起当年武帝祖诰曾将“风云步”传给父亲范书,但父亲最终却不思报恩——一时间范离憎心中颇为复杂。

白辰低声道:“若是无法克敌制胜,用来逃命,亦无不可……”说话时,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似乎嘴里含了颗石子般。

那高大伟岸之人勃然变色,低喝道:“你……”

阴鸷老者竟无怒意,相反,他的神色反而显得更为和缓,只见他缓声道:“你将事情经过与老夫细说一遍。”

白辰应了一声,道:“是。”就开始叙说,但他似乎醉意颇浓,说话语无伦次,头尾倒之,让人听得云里雾里,大觉吃力,那高大伟岸之人眉头越皱越紧,几乎要拧作一团了,一脸愤恨之色,让人怀疑他一个忍耐不住,就会拔刀扑向白辰!

范离憎惊讶地发现自始至终,白辰没有提到过他一次!

从白辰的叙说中,范离憎可知白辰是为了一本刀诀,乃是奉了被他称作“寒老”的老者之命前去老妇人家中,设法将老妇人引出,至于老妇人家在何处,白辰话意含糊,范离憎竟无从分辨。

白辰被老妇人一路追杀,皆仗着“联翩步法”才数次逃过厄运,不知为何,白辰逃走的线路出了差错,没能将老妇人引到这个镇子里来,却引到了一片荒野之中。荒野中“联翩步法”再难全力施展,白辰形势危急,幸好这时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流,白辰便跳入河中,老妇人再难凭声辨别白辰的踪迹,竟被他借水流逃脱了!

范离憎听到这儿,心想白辰所讲多半是真的,只不过他隐瞒了与自己相见这一节未提而已。

阴鸷老者双眼倏然精光暴闪,冷声道:“你是何时喝的酒?”神色甚为严厉!

白辰“啊”地一声,随后低声道:“我本不该……

可是……反正木已成舟,大错已成……“

老者寒声道:“你身上还有脂粉气,又做何解释?!”

范离憎乍听此言,心中之惊愕难以言喻!

“脂粉气?这又从何说起?先前我怎么就没有闻到?”范离憎百思不得其解!

白辰脸上有了惶然之色,他吱吱吾吾地道:“我错了……我头脑一晕,就出现了一个女孩……不对,是出现了一个女孩,我头脑就一晕……‘”住口!“老者倏然拍案而起,脸色阴沉至极!他森然道:”你可知这刀诀是为谁来取的?“

白辰声音更低:“宫……宫主。”

“哼!宫主对刀诀甚为重视,你却饮酒误事,真是胆大包天!”

高大伟岸之人手捋颌下短须,脸显幸灾乐祸之色。

范离憎见老者似乎狂怒不已,心存杀机,心中登时一紧,忖道:“他若是要杀白辰,我救是不救?白辰为了刀诀而连累失明的老妇人在荒山野岭中奔走,的确不该,但他毕竟有恩于我,父亲当年有恩不报,方为天下人所不齿,我怎可步他后尘……”

正自思忖问,却见老者竟又慢慢坐下,声音放轻了许多:“所幸老夫有先见之明,知道靠你办事,多半难以成功!所以在计划中就没有指望你把目标引到这儿来。她的刀法虽好,终不可能高明过我,我之所以没有直接上门去取刀诀,而用此计,不过是想知道刀诀是在她身上,还是隐藏于其它地方,现在看来,刀诀应该是在她的身上。只怕她不会想到,在她全力追杀你的时候,她的女儿已落在了我们手中!”

白辰大吃一惊,愕然望着阴鸷老者,很快醒过神来,恭维道:“寒老英明!我白辰虽然不济事,但跟着寒老,总是不会出太大的漏子!”

寒老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意,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道:“有老妇人的宝贝女儿在手,就不怕她不交出刀诀来!娄射日,你去将她的女儿带过来!”

那高大伟岸之人见寒老不再问白辰的罪,心中颇为不服,却又不敢违逆寒老的意思,应了一声,便向门外走去。

范离憎见他将要走到门前,便准备退出。

就在这时,只听“砰”地一声,木门突然被撞开?,一个人影飞身而入!

娄射日大惊之下,立即做出反应,侧步斜滑之间,已迅速反手拔出兵器,一道光弧划空而出!

却倏然而止!

因为飞身而入的人竟已砰然落地!

此人赫然是负责看押那老妇女儿之人!只见他腰间血流如注,眼看是活不成?!

寒老蓦然起身,脸色铁青!娄射日手持兵器,一时不知所措。

白辰亦是目瞪口呆,一脸惊愕之色。

这时,范离憎终于看清了娄射日所持兵器的真面目,但见他的兵器狭长尖锐,分为三个平面,与“刺”有些相像,但分量却重得多,更大区别在于这件兵器三面有刃,可砍可削可刺,比“刺”更具杀伤力!范离憎虽不能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屋内三人的反应亦可猜出此事决不寻常!

娄射日将倒在血泊中人的上半身扶起,焦急地道:“是谁下的手?那丫头是否已经走脱?

其他三人何在?”

那人脸如白纸,刚一张口,便已鲜血狂喷!

“寒老”自然是风宫四老之寒掠,他知道负责看守那女孩的四个人是由风宫死士中精心挑选出来的,武功都足以跻身一等高手之列,而关押那女孩的屋子与此处相距不过数丈,是什么人能够在毫不惊动这边的情况下,连杀他的四名属下?

其他三人显然无生还之理,而眼前此人也是危在旦夕,那么救走小丫头的人为何不索性将此人也一并杀了?要杀一个伤得如此严重之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寒掠心中疑云重重。

他快步走向伤者,看样子像是要设法延长他的生命,以问出自己想要了解的事情。

就在他刚要蹲下身之时,目光倏然一沉,冷笑一声,身形暴起!

其疾其快,难以言喻!

范离憎大惊之下,立即反身倒掠!掠出几丈之外,仍不敢驻足,双足在地上一点,便如夜鸟般飘然而起,射向几棵梨树之间!

身在空中,只听得“轰”地一声响——寒掠并不是攻向他这边,而是冲天而起,破出屋顶!

随即密如骤雨般的金铁交鸣之声倏然在那边屋顶上响起,范离憎远远望去,只见火星四溅,场面甚是壮观!

范离憎吃惊不小,这才明白寒掠所发现的并不是自己!

当他右脚在一截横枝上一钩,如同一只壁虎般紧紧倚附在一棵梨树上时,那边已有一个人影冲天而起,凌空倒翻,向远处飘射而去!

身法之优美洒脱,让人叹为观止!

第五章 联翩步法

正当范离憎看得心惊肉跳之时,倏觉有凌厉杀机汹涌而至!

冷眼一瞥,但见一道冷芒如长虹贯日般欺身而进!

范离憎无暇思索,以快不可言之速拔剑在手,一招“怒纵横”暴然迎出!

密如骤雨之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几棵梨树立时枝断叶飞,一片狼藉!

一声闷哼,攻袭范离憎的人力竭而落,范离憎终于辨出此人是娄射日!娄射日在范离憎反身掠出时发现了其行踪,他精通战术,立即迂回穿插至范离憎身后,欲出其不意,一击得手,不想范离憎的剑法之高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竟没能得手!

这时,蓦闻白辰诸人方才所在的屋子传来一声惨叫!

娄射日本待再战,听得惨叫声,暗知不好,立即抽身而退,直奔那间屋子而去!

范离憎本就不愿陷入这件事当中,见娄射日退回,正中其下怀,当下立即悄然遁去!

※       ※       ※

果然不出娄射日所料,那名重伤者业已毙命!

他的眉心处一点殷红,创口为圆形,定是被暗器所杀!白辰则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不绝!

当娄射日赶回时,寒掠也正好返回,目睹此景,立时心中大怒!

他与娄射日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调虎离山之计!

寒掠上前将白辰的身子扳转、扶起,但见他的腹部赫然插着一把飞刀,飞刀已没至刀柄!

寒掠强撩怒火,道:“你可看清是什么人干的?”

白辰声音虚弱地道:“对方身法太……太快,人影一闪,这位兄弟就被……杀了,我心想这下可完了……不知不觉中竟迈出‘联翩步法’,无意中捡……捡了一条命……”

寒掠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随即掏出二粒药丸,道:“你小子的命倒挺硬的,这药你服下吧。”

白辰感激地道:“多……多谢。”颤颤地接过药,全都倒入口中,然后慢慢地将身体移至墙边,靠墙而坐,双目微闭。

寒掠将尸体仔细察看一遍,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方缓缓起身,轻轻地道:“奇怪……

奇怪……”

白辰的睫毛忽然轻轻一颤——只是谁也没有察觉。

娄射日静静地听着。

寒掠却语锋一转,道:“你我追击的两个人都能接近我们而不被我察觉,其修为必定不俗。奇怪的是与我力拼一招的人看样子极为年轻,也许仅在十五六岁之间,没想到江湖中还有武功如此高明的年轻人!”

娄射日“啊”了一声,失声道:“寒老,属下所追击的人,其年纪亦是十五六岁上下,老实说,他的修为绝不比属下低,方才属下接了他一招,若非抢了先机,只怕会挂彩了!”

寒掠一听,眉头顿时深锁!他来回踱了几步,喃喃自语般道:“怎会一夜之间冒出这么多少年高手,而且又恰巧为我寒掠碰上?”

思忖片刻,道:“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以免节外生枝,我们速去察看那丫头被救走的现场,但愿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对于这一点,他并无多少信心,他相信对方必定是一个极为高明的人物,绝不会留下多少破绽给他!

果不出他所料,在禁押那女孩的另一间民房中,只有三具尸体,女孩已无影无踪,而三具尸体的致命伤口全不相同!

一个为刀伤,一个为剑伤,还有一人则被得掌击毙!

为刀所杀的人,所用的兵器正是刀,而此时他的刀却深深地插入了他自己的躯体;他那使剑的同伴亦是如此!而为掌力格杀的风宫死士则是以掌法成名!

难道,对方是三个人?

这是娄射日的疑问!

待两人返回先前那间房后,他将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寒掠摇了摇头,道:“三具尸体全是倒向同一个方向,而且相距很近,这与被三个人同时进攻的情形绝不相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对方应该只有一个人。”

顿了一顿,又道:“一个武功高明得十分可怕的人,却不知那两个少年,与此人是否是同一条线上的人?”

“不……是。”说话的是萎顿于地上的白辰。

寒掠讶然道:“你如何知道?”

白辰道:“因为他们隐于暗处,很可能就是……就是要听一听那位重伤的大哥将说些什么——如果他们与救走女孩的人是同一路的,那他们又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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