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情春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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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是直人，我不喜欢夸人，就是我们明月帮的二哥，我也从来没夸过他，不是因为他身上没有优点，而是他跟你我不一样，我们身上有个相似的地方——人太直！”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真实一点，叹了口气道：“唉，直人有时就容易吃亏呀！你豹子哥自己想想，在整个帮派中，除了老大那个位置以外，其它哪个位置让你去做会比别人差，你觉得那些位子上有几人是靠自己的本事完成帮派任务的？”
看着豹子脸上的变化，我知道终于重新挽回了他对自己的信任。
深思了一会，豹子才对我说道：“三哥，你说得对，老大也是这样说的，我这人就是太直伤了！不过你刚才说到帮中位子，除了老大外还真有一个我做不来。”豹子说话的时候我的脑子也在跟着转动，所以他才一停身，我就试探地应道：“散人张汉军？”
“对。”没想到我这下倒猜了个正着，豹子用手示意我再点一根烟，然后说道：“我们虽然直，但却很谦虚。那散人位子是专门给老大出谋划策的，抛开身份论地位的话，甚至是在副手之上的，像我这种老粗，那位子是怎么都做不来的。”
我把烟点着后递给他，然后很自然地笑道：“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不是你豹子哥做不来，那个诸葛亮的位子呀，是我们直人做不来。”
“哈哈哈……”看豹子笑了，我也大笑起来。
宜亮县城距离昆明也就几十公里，所以个把钟头后我们也就到了，但豹子没有将车开进县城，而是停在了城边的一个院子里面，进门时我见那大门上上挂着“雄壮路桥”的字样。
院内是两幢连在一起成“7”型的五层楼房和一大片场地，楼房一间间的屋子应该是办公室，而场地上则停放着好多挖土机、推土机和龙门吊之类的大型机械和一些拉土的大车。
杨二停车时打了声喇叭，我下车时就见镇雄帮那个散人张汉军和象堂堂主野象两人出现在正房的四楼和五楼。四楼那野象没有了那日豹子摆鸿门宴时的嚣张和冷淡，操着满口带川音的镇雄话向我招呼道：“三锅，稀客啰，快上来儿坐！”五楼的张汉军则只是向我招了招手。
出于礼貌，我也向两人招了手，并指了指豹子，示意我得听他的安排。
豹子直接把我带到了五楼张汉军的办公室，我一看门头上“董事长”那三个字，连忙对文绉绉的张汉军道：“张哥原来是张董呀！失敬失敬！”
张汉军却轻笑道：“三哥可别笑话我，我这个董事长可是个虚职，是老大看得起张某人给予的一个象征性职务，其实我在公司的股份只占百分之二。”
我以前总以为公司董事长至少也得占个七八十的股份，却想不到这雄壮公司董事长居然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张汉军可又让我长见识了。
豹子忙着满泡茶，看起来他对张汉军不但尊敬，而且也有所顾忌，进了这董事长办公室就没插过一句嘴。
野象也上楼来了，一个秘书样的漂亮女子在抬着一盘水果和一条香烟，摆在张汉军办公室茶桌上后便欲接手豹子泡茶，见野象对她使了个眼色，便躬了个身后退了出去。
“三哥应该是第一次光临雄壮路桥公司吧！”野象边撕烟分发边向我寒暄道。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包香烟摆在身前，点了点头后抬起豹子递过来的一杯茶尝了一口。野象却接着道：“我们雄壮路桥跟明月公司比起来，规模怎么样呀？”
我把茶杯一放，向野象笑道：“我胡贰今天是来镇雄帮见你们老大李哥的，可不是来什么雄壮路桥，所以野象哥这问题我还不太好回答。”
野象愣住，张汉军却笑道：“老象，上次我就说过了，别在嘴上为难胡贰胡三哥，否则最后为难的可是自己呀！”
野象也笑了，自嘲道：“是呀，我这是自找苦吃。不过三哥说得很对，今天可不是来商量什么《施工组织设计》的，今天可是镇雄帮与明月帮的友好互访。”
我赔笑道：“野象哥又错了，我今天来不代表明月帮，只代表我胡贰，没人知道我来与李哥见面。”我觉得我应该摆明态度，以免这什么野兽堂的堂主来为难于我，顺便也摆摆架子，我可不是来巴结你们，而是你们老大要请我来的。
☆、第三十五章 双面李志海
野象却有点不相信似的问道：“三哥今天来不是代表明月帮来与镇雄帮结成友好帮派的吗？真没人知道你来？”
我感到有些好笑，虽然我在明月帮时间不长，但还是感觉得出来明月的弟兄们从上到下都是不怎么待见镇雄帮的，我之所以今天来了，主要还是看昨天豹子的那份诚意，我感觉要是我不答应李志海的邀请，他必定会为难豹子那个胖家伙。我一般不会看错人，豹子虽然有些凶悍，但绝对是个值得结交的直汉子。
听了野象的发问，我点了点头，没必要再与他搭话，并且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所以赶快向豹子道：“豹子哥，昨晚我打电话和你说的那事情，你请示过李哥没有，结果怎么样？”
豹子脸色一变，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糟了，三哥，我今早光顾数着时间去接你，把这事给忘了。不过你别误会，绝对不是因为我不上心，昨天你电话挂了后，我当时就拨给我们老大了。”边说边掏出手机道：“你看，这已拨电话上还有时间显示呢！不过没打通，那时候可能老大已经关机了。”
我没看豹子的手机，我相信他不是故意忘记的，我自己不也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吗？看着豹子那有些紧张的样子，我大度地道：“没关系的，那家伙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野象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俩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要收拾谁呀？”
“监狱那个老色蛋穆庆发。”豹子回道。
张汉军听后应该也是比较意外，大声道：“你们说请求老大的事，就是要收拾穆庆发？”
豹子还没回答，门外便传来一声大笑：“要弄那种小角色，用得着请示我吗？”李志海的身影随即出现在门口。
看着这个蓄着八字胡，身着警服却穿着双布鞋的中年男子，我实在难以想象得出这竟然是一个大型帮派的头，不过这样也好，虽然他的气场不弱，但至少给对我的心理压力不是很大。
张汉军等人闻声时便已一齐站起，见了李志海后异口同声地叫了声“大哥”，我也赶紧站起，笑着叫了声“李哥”。
李志海“呵呵”一笑向我走来，见我礼貌地伸出右手，头稍微一斜、两眼看着我道：“你又要跟我较量下手劲？”
我一本正经地道：“只要李哥高兴，我胡贰舍命赔君子。”
“哈哈哈！”李志海右手伸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摇了摇，嘴里叫道：“欢迎，欢迎来到镇雄帮总部！”
我应道：“幸会幸会。”心里暗处侥幸自己没用力，否则可就糗大了。
李志海坐下来便安排道：“野象、豹子，你俩赶紧去安排伙食，别让胡贰兄弟在这饿聊嘛！”扔了包烟过来给我后又问道：“兄弟，想吃点啥？”
我觉得对我这种明显营养不良的年轻人根本不用问想吃啥，大鱼大肉伺候就行，不过嘴里却应道：“简单点，粗茶淡饭最好！”说完后内心直骂自己真他奶奶的虚伪。
“那就烤鸭吧！这宜亮的烤鸭可比北京全聚德的还正宗，外加盐水鸭和小麻鸭。”李志海看来对吃的还是有所讲究的，他安排完后野象和豹子应地便去了。
豹子出门的时候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这个细节可以看得出来他才是李志海真正的心腹，否则不可能如此了解这个老大的心思。
我感觉李志海是故意要支开豹子俩人，因为门被关上后，他马上收起了那副随和的表情，探过身严肃地向我道：“兄弟，怎么和穆庆发那个粪草给较上劲了？”
他一严肃，我的压力就倍增，于是点了支烟掩饰下内心的紧张后才有点狠狠地道：“那狗干的连同学女人的主意都敢打，并且不念旧情吃拿卡要的，老子实在看不下去。”
李志海点了点头，一旁的张汉军却道：“大哥，这穆科长眼前动不得，别的不说，他那些廉价劳工每年给我们创造了多少价值呀！”
“也倒是，这条哈巴狗虽然有点不讨人喜欢，但也倒还算好使。”李志海轻声道了一句后又看向我道：“兄弟呀，现在这个社会嘛，什么鸟人都有，看不顺眼的事多了去了，哪管得了那多！我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不值得和那种人计较是不是！”
“既然李哥这么说，兄弟肯定言听计从，不过最好也请李哥或者镇雄帮的兄弟警告下他，别不把我胡贰放在眼里，好歹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明月帮三哥。如果他再打我哥的女人主意，休怪我对他不客气。”我觉得自己回应李志海这话完全是在扯牛皮作势，就算我是明月帮三哥，我觉得凭我这点能耐根本无法对穆庆发如何，否则也不用要求豹子把他叫过来了。
没想到李志海听了我的话后，顿时激动地道：“他动你哥的女人，你哥？不会是杨二吧！”
“杨二的女人我想恐怕就算是李哥你也未必敢……那个吧。”我笑道。
李志海身子坐正道：“当然，我哪会……，呃，是哪敢，哪敢！”然后又好奇地问道：“不是杨二，难道是……难道是明月老大？”并且脸色又有明显变化。
这镇雄帮的人从老大到堂主，我觉得都透着一股傻气，怎么想问题都如此简单不会拐弯呢。我还没回答，张汉军已摇头道：“不可能！”见李志海看着他，张汉军解释道：“要是明月老大的女人，他更不敢动。”
李志海“切”了一声说道：“张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月的神秘，圈中都是多闻其声少见其人，穆庆发不知道而惹上是完全有可能的嘛！”
张汉军笑道：“要真动了明月大佬的女人，别说他那狱警干不下去，恐怕连云南也无他立足之地了。所以我说不可能。”
“嗯？”李志海看向我，似在求证。我点了点头道：“张哥看事太准了。”
李志海见状疑惑地问我：“你还有其他的哥，你不都排老三了吗？”
我将烟蒂往烟灰缸里摁灭后回道：“我的哥可不少，包括你李哥、还有张哥，甚至刚才的豹子哥，不都是我的哥吗？”
李志海笑了，嘴里说道：“未必吧？如果我的女人被人动了，你也会这样放在心上？”
“不会，如果谁动了李哥的女人，我知道后直接就过去把他给办了，不用再放在心上的。”李志海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看得出这个马屁拍得恰到好处。
“兄弟呀！和你见面可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了，没想到你除了遇事果断不糊涂外，还如此机灵懂事，今天我可太高兴了。”李志海站起来把手一伸，拉住我认真地道了句：“谢谢！”随后又道：“差不多了，我们吃饭去吧！”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乘坐奔驰轿车，和我并排坐在后排的李志海叹道：“张散人，胡贰兄弟刚才那个关于哥和兄弟的观念，你在培训公司骨干时要给他作为个范例贯彻下去。”见开车的张汉军应了，他又笑着对我道：“现在工作难做呀，公司这边顾不上、兄弟那边管理了，偏生那本职工作又放不下。全市现在都在准备新一轮的严打，我虽然只是个临时编制，但压力也是大得很呀。”
我看着他讲述工作的样子，哪里还有帮派老大的威武霸气，就像是一个怨妇似的，于是安慰道：“在局里又不图什么，何必如此卖力？”
“那你可就错了，兄弟！我们帮派存在的意义，就是平常给政府添乱，但关键时刻却能为政府出力。我不好好做好公安系统的工作，我的帮派就找不到为政府使力的地方，那样的话政府也就不会支持我们雄壮路桥的发展，而帮派也就推动了存在的意义。所以说虽然环环相扣，却是我的工作这环最关键，所以由不得我不卖力呀！”李志海的话让我有些感动，无论各行各业，身处高位的人永远是最累的。做官如此，混帮派亦也一样！而我也隐隐觉得自己这个明月帮老三几乎是象征式的，因为我还没有吴双成那马尾辫操心。
李志海不知我在想什么，但我的感慨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便似安慰般地对我道：“兄弟呀！这些都是正常的，有时不懂放手累的可就真是自己了，我相信你们明月老大应该也有此感，所以才刻意开始扶持像你这样优秀的接班人的。”
我看着车窗外，琢磨着李志海的话，因为这也是我一直比较疑惑的地方：为什么杰哥就凭几小时的交往，便给予了我如此的身份地位？
见我有些踌躇地没有回答，李志海忽然笑道：“兄弟，你见过明月老大几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