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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南山草-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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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翌日,绯霞满天。又是一个风轻云淡的天色。
  如果说在我们的一生中哪一关起着决定性的考究?那便是十七八岁的青春里,即将步入成年的高考!
  自然,我是没那个福气面对高中非人的书海摧残,享受大学肆意的风流时光。不过落落有幸,她终是得了个这样的机会能去实现心中那些奔腾了数年的抱负。
  “落落,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准备好了么?”屋子里,我缩在被窝,瞧着一边静静看书的落落问道。
  “我想当特警,所以……嗯……文化课估计好考,只是专业课……我不知我能不能撂倒所有的对手。姐你也知道,家里的条件……县城学校专业的设备和带课老师都……有所局限。我……尽力吧!”她咬着笔往窗边靠了靠,眸色如朝阳下的晨露,委实清亮晶莹。
  “心态很重要,努力就好。”我懒懒趴在枕头上,默了会又道:“今天天气不错,等会陪我去白虎山的观音寺吧。”
  “嗯。”
  “……”
  我翻个身趴着,和落落絮絮叨叨说着谁家小子打架了,谁家丫头私奔了,谁家娶了个新媳妇,谁家出了个大学生……
  这不知不觉间,我和她间承了李家婶的衣钵,琐碎的扒拉着些别人的私事,这扒着拉着,窗外的日头已然热烈……
  

☆、拒长江

  从被窝抽出身来,我一番洗漱后,聘婷姿容毕现。用妮妮的话说:“姐姐今天很仙气!”
  是的,今天我换了一身衣带飘飘的粉裙,将浑身疏懒桀骜之气尽掩,大有一副江南女子之婉约的姿态。
  是以,奶奶招呼我和落落吃过早餐,我将将一抹油光光的红唇,将将一掀衣摆,将将想姿态雅致把那一身的仙气尽数展现时,就听一道殷勤做作的声音夹杂着一片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大门外响起,“喔呵呵呵,萱萱在吗?喔呵呵呵……”
  听着“喔呵呵呵”这句耳熟甚祥的诡异笑声,我这心里顿时劈过一记惊雷,顿时惊怵起一片汹涌的波浪……
  这丫的李家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就这么大喇喇的本着“趁我在,要我婚”的精神死扒着我不放!我着实很无语的捂住脸,缓缓阖上眼睑隐去眸子里那不觉间漫上的一抹阴沉!
  “喔呵呵呵,萱萱在吗?”
  我听着他们的脚步越发近些,于是,努力的呼吸,堪堪压住那股蔓延在血液里森冷森冷的怒意。放下手,睁开闭上的眼,我勾着唇角冷笑,如是今天注定了要和这李家婶演一段别开生面的闹戏,她且看着,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白骨精会不会把她弄趴下!
  “萱萱在屋里,先进去吧。”爷爷沉缓的声音随之也响在门口。
  我抬目瞧去,当瞧见大门口闪进的一片褐色衣角终于变成一个活生生的李家婶时,我的心又极其诡异的冷了,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雪,三九寒天的冰!
  落落看我气息森然,不怕死的贴过来,将下颌往我单薄的肩上一杵,温温凉凉道:“姐,今日是你的劫难日,瞧,连菩萨都不帮你!要不,你低就低就,将这小子给办了?”
  我眉目疏淡瞧了下门口和李家婶一起鱼贯而入的男子,顿时撇过一身的仙气,捏着落落羊脂般白嫩的脸颊着实笑了个灿烂,“低就个屁!都是浮云!!”
  “喔呵呵呵,萱萱啊,我刚才还在说你了,这丫头,喔呵呵呵……”李家婶端着山一样的身姿乐颠颠朝我踱来,那奴颜献媚的表情委实让人厌恶。
  我偏过头,直接过滤掉这个一走一颠一波浪的李家婶,眼神越过她瞧了半响,才瞧到爷爷拖着那被岁月凌迟过的身体,仿若秋风中的落叶颤巍巍的走进来……
  我歪着头,掀着眼皮打量了片刻,也没从爷爷那张轮廓深陷的面上瞧出半点不妥。侧首,我再看李家婶如此心潮澎湃春风满面的样子。便知他们在门外遇上的这会功夫,爷爷定是还没替我说上一些让这李家婶挂不住面子的话!
  如此,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如是爷爷因我被这李家婶给惦记上,以李家婶那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模样……我是万般难辞其咎了!
  “喔呵呵呵,萱萱啊,这是王长江王长江啊,喔呵呵呵,萱萱啊,你们先聊聊,聊聊啊,喔呵呵呵……”李家婶在我面前停下,挤眉弄眼使了个暗手,将身后那个打一进门便低着头恍若思佛悟道的王长江狠狠一巴掌拍过来……
  我看李家婶动作灵敏,笑的狰狞,于是,我也一个机灵,在她手起刀落拍人的同时,忙不迭扯着落落向后退了两步。再站定,我瞧着王长江摇摇晃晃抖过来……
  他这人身子细高,足足比我高上一个头,若我一个不甚被他这般这般戳过来,再不甚被他那般那般摸上一把两把……
  那么,在李家婶这个死人也能说成活人的利嘴下,今天,我恐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还好,我灵光一闪躲开了,他也在我一步之遥堪堪收住倾过来的脚步。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等我们各方都站好,摆好姿态后,王长江悄悄觑我一眼,遂,脸色红旺旺,语气结巴巴跟我道歉。
  我漠然瞧了眼李家婶,回头对王长江淡淡道了句,“没事!”
  落落走过来挽住我,终是憋不住那满腔的笑意,低着头哼哼唧唧笑了个满面花开。
  我瞧着还没进屋,就已经在院里开锣打鼓上演着的戏码,顿觉眼前有乌鸦砉的飞过头顶。是以,我无奈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鬓角。
  “喔呵呵呵,萱萱啊,王长江这孩子就是个实诚人,这今个来瞧你,就像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萱萱啊,你们聊聊啊,好好聊聊……”
  王长江,王长江,我努力想着,他和潘长江有无关系了?潘长江的过河他会么?我这么一想,不由闲闲脱口问了一句,“王长江啊,潘长江的‘过河’你会么?来来来,过来吼上一嗓子,让我们看看可好?”
  “呃?”于是,所有人集体石化!
  我看他们僵着表情傻傻愣在当地,于是,我好心一挥手,“没事啊,不会那就不吼了,我一向不是个难为人的人!”
  再于是,所有人面部一僵再一僵,那个望着我的表情是如此的作孽!
  ……
  话说姜是老的辣,是以,爷爷抖了抖眉峰,最是先从僵硬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抖抖烟杆,说:“他李家婶啊,别在院里站着了,带孩子先进屋吧。”
  爷爷翘着雪色的长须慈爱瞧我一眼,然后,拐杖一敲一敲进了屋。李家婶又发出一声诡异的“喔呵呵呵”后,即,满脸堆着菊花般的笑亦步亦趋跟了进去。王长江直接被她撂下,许是故意忽视留给我招呼。
  我的情绪当然还在结冰,是以,我又悄悄挣扎了一番,到底是该有礼有度把王长江当佛一样恭请进去?还是扬着唇角满目傲色甩给他一个清冷的背影?
  我默默思了下“礼貌”这个词的潜意,终而我最后还是客气朝身边依旧低头悟道的王长江唤了声,“王家兄,先进屋吧。”
  这有驳众人面子的行径,在李家婶还没把我撩拨到火爆的时候,我便暂时搁下了。
  于是,我不待王长江是个什么反应,便径自牵了落落迈着僵硬的步调走进屋去。这将将走到门口,我看落落宛然瞧着我笑的打趣。是以,我脚步稍稍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盯她一眼,幽幽说道:“落落啊,不用着急,不用着急,这一幕你很快会遇见!”
  落落被我一句话定在当地,她微微拧着眉似是想到什么。表情先是茫然,再是讶异,遂后,她惊悚看着我,一句姐叫的颤颤抖抖。
  我摇头笑笑,不理这货脑补的事,压低声音拍拍她的肩,“走吧,跟姐进去,今天这出戏怎么着都是躲不掉了,我们且好好的给李家婶唱上一唱。”
  我回头撇一眼王长江,看他不远不近缀在我身后,一路低着头,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鞋尖上,一如落落说的那般模样,他太沉默了,委实沉默的恍若一道空气!
  面对这样的人,我自是没有多余的热情贴上去了。是以,我头也不回拉着落落先行进了屋。
  他腼腆,我这人近些年来也挺腼腆的。当然,如果身边的落落知晓我用“腼腆”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她指不定会捧腹笑掉大牙。然则,我一想到她没了大牙,呲着嘴连说话都要漏风的样子……我顿觉惊悚,惊悚觉得,我这“缅甸”的话是决计不能在她面前提的。
  ……
  我方方进得门去,还没寻上个舒服的地儿将这发麻的腿缓上一缓,那李家婶已然坐在沙发上,对着我摆了个献媚的姿容。“喔呵呵呵,萱萱你看啊,长江这孩子就是老实,老实到见了女孩子连个话都不会说,喔呵呵呵,萱萱再你看啊,长江这孩子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好坏不就知了吗?喔呵呵呵……”
  李家婶的言辞我实在不敢恭维,便找了个椅子和落落静静坐下,王长江站在门口反复搓着手,从脖子到脸到头发丝那都是红的!
  爷爷坐在另侧的沙发上叼着根长长的烟锅垂了脸面,李家婶抖着眉峰又开始滔滔不绝,“喔呵呵呵,不过萱萱啊,这就是优点,长江这孩子要是那种油嘴滑舌的混小子,你婶我也绝不敢带他来见你啊,你说是不?喔呵呵呵……”
  “……”王长江站在门口头垂的越发低了。
  “喔呵呵呵,这娃孝顺的,家里要是有点苦活重活啥的,他都是抢在父母之前就给干了,喔呵呵呵……”
  “……”我捏着落落的袖子一会儿看看屋顶,一会儿瞧瞧脚面,偏是不瞧李家婶那专注盯着我的目光。我在等,等这李家婶还能说多少恶心人的话!
  “喔呵呵呵,这娃稍有点好吃的好喝的,也是先端给父母尝着。这以后要是娶了萱萱,那么和善的性子,定是不会亏了老婆的,萱萱啊,你说是不是?喔呵呵呵……”
  “……”
  听着一句接一句的“喔呵呵呵”,王长江死攥着袖子神情越来越紧张,我强压着满心狂窜的暴躁,表情冷沉站起来又被落落拉着坐下。
  屋子里,都是李家婶转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面春风唾沫横飞连说带笑,偶尔她还会举着那双不怎么雅观的手对我比划着。那谄谀取容的模样,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委实像足了一只抽了风的母鸡!
  这新仇旧恨积做一堆,我满目冰凉盯了李家婶半响,望她能察我之言观我之色止了这个讨厌的话头……
  然则,基于李家婶这种人,我再怎么悲喜有别做上个显著的表情,都会被她畅快淋漓忽视个彻底。
  是以,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我实在是不想再听她这番动物般的恬燥了。我觉得,我再听下去,自己也会就近感染的变成一只抽了风的母鸡!而且还是一只抽风抽到超前绝后的母鸡!!
  我稍稍抬起眼皮,刚想说句什么,便见爷爷放下手中绀色的烟锅,深陷无泽的眼眶里暗影沉沉,他盯着李家婶刚蠕动了下干涩的嘴皮,我就知爷爷想说什么。得罪人的事我来做,今日这场戏我才是主角。是以,我赶在爷爷开口之前声色清扬喊了句,“打断一下,李家婶……”
  “……”李家婶翻着厚实的嘴唇好话说了半天,她见我终是开了金口插过来一句。于是,她顿时闭上嘴巴,直勾勾把我盯着,那宽阔的下颚上还零星撒着几滴多言后的唾沫。
  “落落,李家婶想是口渴了,上茶。”我往椅子上悠悠一靠,弯着唇角噙了抹淡淡的笑,那随意却不失刚硬的姿态,俨然一副自家小姐吩咐丫头的做派。
  落落目光极淡看了眼李家婶,然后应着我的要求起身离去。
  回头,我客气疏离朝李家婶再次点头笑笑,说:“李家婶,休息休息,可好?”
  “啊?”李家婶望着我愣愣点点头。
  “好,李家婶,是这样,我这几年不曾回来,这年纪确实也耽搁大了。但是,我不结婚并不表示我身边没人。所以啊李家婶,很抱歉,这对象我是已经有了的。”
  眼底凝着一道幽冷的光,我漫不经心转着猫一般的眼睛扫过门边上一直默然的王长江,然后再将疏淡的目光落在李家婶身上……
  李家婶:“……”
  我的话恍若一块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瞬时激起圈圈涟漪阵阵波光。恬燥的李家婶当即呆着当地一脸错愕,她似是不能相信,像我这样声名狼藉的白骨精怎么就找到对象了?怎么会了?
  我看着她黑白青紫交叉过数种表情的脸,她定是思量着,我这平地惊雷的话可信么?如若不可信,我怎会直接坦白报与她这种高度私密的事?但如若可信,那么在这件事上,我们慕容家的风声便着实严密了。再说,这十里八乡像她这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情报婆子都没扒拉出一丁点儿的风声,怎么着都是她棋劣一筹了!
  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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