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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盗墓之王-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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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巴车是从东面拐弯过来的,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尖啸与急促刹车声响成一片——安子的反应不算不灵敏,几乎是第一时间踩刹车、向左扭方向盘,但两车相互看到对方时,距离已经仅剩不足十米,再灵敏的刹车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令车子停止。

眼看一场惨烈的车祸就要发生——

对面车上驾驶员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双拳自侧窗里伸出来,呼地凌空向我们的车子击出。

第一眼看到中年人的相貌,我心里迅速弹起了一个人的名字:“张百森!”一个在大陆民众心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特殊人物。

安子突然“呀”的一声尖叫,双手上扬松开方向盘,接着我也发现这辆马自达旅行车正在急促后退,仿佛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同时发力,将车子向后推一样。几秒钟时间,车子倒退了七八米的样子,对面那中巴车也尖锐地急踩刹车停了下来。

此时安子的手仍旧高举着,像是“投降”的姿势。

对面车上的张百森缓缓吸气,双拳回收于腰间,灰白的头发根根倒竖,怪异地指向天空。这一招,并不是他赖以成名的特异功能,而是货真价实的“隔山打牛”的中国硬气功,正是凭借着凌空发出的拳劲,硬生生地逼退了安子驾驶的这辆旅行车。

中巴车的日本司机开门跳下来,惊骇地低头看着地面上两辆车留下的焦黑色刹车痕迹,万分震撼地抬头看着张百森,双掌合在胸前,不住地弯腰谟拜。

张百森的武功和异能并不仅限于此,只是一秒钟时间内能做出这么快的应急反应,而后聚气出拳,解救这场灾祸——这已经超出了一般特异功能大师的能力界限,从这件小事上推而广之,他能受到全中国民众的崇敬也就不足为奇了。

隔着茶色的挡风玻璃,我看到他那些尖刺一样的头发慢慢倒伏下来,仍旧恢复成潇洒的分头发式,目光极慢地在旅行车上扫了两眼,皱了皱眉。他有一张标准的国字型方脸,大眼炯炯有神,精光熠熠。高鼻梁,元宝嘴形,脸色红润,整个突发事件中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却自然而然带着凛凛正气。

安子已经完全惊呆了,等到对面的中巴车重新发动,与旅行车擦身而过之后,才用力拍打着胸口,做出“花容失色、心惊胆寒”的样子。

我长吁了一口气,也是惊魂稍定。方才如果真的发生车祸,自己虽然可以在两车相撞的瞬间,打开车门逃逸出去,但却没办法救安子的性命。这次,真的要多谢张百森了。

“那是……中国的特异功能大师……张百森先生啊……他要去寻福园吗?”安子扭身,满怀敬仰地看着中巴车的影子。

这条路的尽头,唯一能够通向的目标,就是寻福园,也可以说,这条路是寻福园的私家路。

对于张百森访问寻福园的来意,我很感兴趣,但现在寻福园里驻扎了王江南的神枪会人马,对方又正好趾高气扬、风头正劲,我可不想硬往里掺和。或许,张百森到这里来,是要跟王江南接洽什么要事呢?

我挥挥手,命安子开车。

地面上数道焦黑色的刹车痕迹触目惊心,其中最深的一道,已经把沥青路面划出了一道三十厘米宽、三厘米深的沟槽,一直拖拉了四五米远。我知道,这是中巴车的车轮留下的,张百森要出拳发力,必须得沉腰坐马,力贯脚下,直接分散到四个轮胎上。如此看来,他的“隔山打牛”功力,还没有练到至高至纯的境界了?江湖上,曾经有位大陆西南的高手将这种拳劲霸道之极的功夫,练到可以悬空发力的境界,手术刀就亲眼见过。

安子的态度已经收敛了许多,不再多话,嘟着嘴,脸色阴沉,只管开车。

从三岔口右转,前进三公里后,两边的灌木丛渐渐浓密起来,看来是每天都有人专门管理。眼前不断地有高高的路标闪过,用英、法、中、日四国语言写着“神头镇”这个名称。

很快,路右侧的一幢黑色三层建筑映入眼帘,那幢房子面向西南,向海背山而立,全部是用黑色的岩石建造而成,通体被干枯了的日本爬山虎遮盖住,显得无比破败颓废。

房子前面,用同样漆成黑色的尖刺竹篱笆围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场,地面也是用黑色石板铺砌成的。远远看上去,神头镇的整个造型像是一只蹲伏的巨大黑色蝙蝠。

我的神经被猛然触动了,因为按照日本乃至亚洲的民居建筑习俗,很少有人故意住在黑色的房子里,这是最不吉利的居住方式。

再有,院子的地面再做成黑色,配合以向天的黑色尖刺,合起来是个“黑煞阵”的阴宅布局,可谓古怪到了极点。

按照阴阳宅典籍上的解释,活人居住在阴宅格局的房子里,必定夭寿,而且子子孙孙无穷无尽,都要受到阴宅的扼杀,男命不过四十,女命不过三十,运气坏到极点。

车子行驶到神头镇前面,我拍了拍安子的座位:“稍停一下。”

车子向前滑行了十几米,直到驶过了黑色房子正对的范围,才慢慢停在路边。

安子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肩膀:“风先生,为何一定要停在这里,要知道这里很怪异,总是出现些恐怖事件……”

她向神头镇的黑房子紧张地望了两眼,仿佛那房子里随时都会冲出某些恐怖的怪兽来。

我的手已经按在车门的把手上,正想下车去看看,蓦的发现那幢房子顶上还飘扬着一杆三米高的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一大团腾腾跳跃的红色火焰,随着海风一阵阵噗啦啦翻卷着。旗杆竖立的角度非常巧妙,黑色的旗帜嵌在浓黑的背景里面,正对房子时根本觉察不到。

“黑煞阵”加“水火旗”,这种格局的陈设就有些微妙了,它的用意在于“克人克己、两败俱亡”,是一个歹毒的杀人布局,巨大的杀伤力会把与它正对居住的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是,最怪诞的一点,神头镇正对的,是荒野过后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大海里自然没有人居住,并且这边又不是什么深水港口,也不可能有大船停靠。所以,不管当初建造神头镇的设计师有多歹毒,总是在枉费心思,无的放矢。

房子的坐落角度并非正东正西,而是有一个向西南的三十度偏角,毫无疑问,当初建造房子时,设计师花了非常多的心思,而且每一个特异之处的存在,都有其微妙之极的含义。

日本的风水学百分之百来源于中国的大陆、香港两地,几乎是照本宣科地挪用的。可惜,我对风水学的认识还不够登峰造极,无法彻底地破解这个布局的诡异之处。

枫割寺的围墙已经遥遥在望,那座巍峨的宝塔更是以一种召唤之姿,向我发出无比的诱惑力。

在神头镇旁只作了五分钟停留之后,安子重新发动了汽车,一路向前上了蜿蜒的盘山公路,并且告诉我:“十五分钟后,将会到达寺门前,寺里专管接待的僧人兵见负责全程陪同参观。”

不一会儿,诡异的神头镇已经被抛在身后。

上次来枫割寺,自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背包客,对手术刀在本地的势力圈毫无惊动,只是简简单单的观光旅游而已,似乎并没注意到神头镇的诡异。

我在脑子里仔细勾勒着那幢大房子的外观,三层结构,一共存在五十五个门窗,从上到下,全部漆黑一片,像是一块生着无数大小眼睛的怪石。

这样的鬼地方,能够成为前来北海道游人的必停之地,也真是够古怪的。由此可见,世人大多数都是愚昧无知的,只顾在神头镇享受海龟美味,却不知道自己涉足的是至凶至险的境地。

我扭头向后看,在车子的后窗玻璃里,一团漆黑的神头镇渐渐变得模糊了,但它那种“黑煞阵、水火旗”的居心叵测的歹毒布局仍是深刻铭记在我心里。

“手术刀为什么要收购这里?如果收购进来不能为己用,何必花大价钱买这块累赘?除非……除非是为了保护游客,收购进来然后全部毁掉,破除了这个杀局,以保证进入枫割寺的游人平平安安。不过,这样造福于民的‘好事’应该由日本政府来做才对,根本不是手术刀的行事作风啊?”

沉默中的安子忽然有些扭捏地笑着开口:“风先生,刚才的事……请您……不要对萧小姐说好不好?”

她在后视镜里盯着我,又是一声长叹:“我说的,不是……不是险些发生车祸的事……而是……”脸色一片潮红,清晰地浮现出失望之极的表情。

我简短地颔首回应着:“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们什么都没交谈过,OK?”自己不喜欢日本女孩子,但却不能阻止日本女孩子喜欢自己。

安子舒了一口气,变得轻松了许多:“谢谢、谢谢您。”

车子里的空气有些沉闷,我把车窗开了一条缝,让北海道的山风混合着海风灌进来,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视线里,亡灵之塔越来越近,那些白色的飞檐和尖顶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神秘感,一次次刺激着我的好奇的神经。

大概在盘山公路上回旋了十四次左右,前进路线指向东北,并且道路变成了一条宽阔的石板大道,尽头则是日式水墨风格的重檐歇山顶门,两侧飞檐高挑。

车子一直行驶到枫割寺门口,有个三十多岁的日本僧人微笑着走下青石台阶,向我合掌点头:“是风先生吧?小僧兵见恭候多时了。”

我并不奇怪他满口的流利中文,毕竟枫割寺是个国际知名的旅游景点,来此地观光的华人不在少数,所以寺院里肯定有精通华语的接待人员。

兵见的体格偏于清瘦,但脚下非常沉稳,一看就知道有极深的武学根基。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带着淡淡的微笑,谦和儒雅,如果再戴上一副近视眼镜,马上会变成一个饱读诗书的学院教授之类的人物。

安子一个人留在车里,兵见带着我走进山门。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天色逐渐黯淡下来。

故地重游,这次进入枫割寺山门时的心情大不一样,所以一进入门后的巨大四方天井,心里立刻充塞了一种沉重的压抑感。天井正中,有一个足有四米见方的水池,荡漾的碧波一直满溢到池边来,随着人的脚步声掀起一阵细碎的波浪。

这就是枫割寺里名声不亚于“亡灵之塔”的“通灵之井”,很多日本人沐浴斋戒,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在“通灵之井”前解读自己的心事。

兵见脚下穿的是软牛皮底的灰色僧鞋,走起路来轻巧无声,所以石板地面上,只有我的皮鞋发出的咯咯声。

向前走了十五步后,我已经立在池边竖立的石碑面前。

第129章 枫割寺

“风先生对神井很感兴趣?”兵见微笑着,细长的眼睛眯起来。

我的手按在那块高有两米的石碑上,手指从斑驳的字迹表面慢慢划过。石碑上的古老日本文字记述的是这口古井的来历和神奇之处,很多神乎其神的字句被翻译成多种文字散播到全球各地去,并且越传越神。

“‘通灵之井’产生于什么时候,详细年份已经无从查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木碗舟山一带,最先俱备神力的是这口井,然后在井边才建造了‘亡灵之塔’,最后才有了枫割寺的出现,对神井和古塔严加保护。风先生如果感兴趣,不妨先去塔前谟拜祷告一番,然后再回到这里,水面上就会出现你要知道的答案……”

兵见娓娓而谈,这些熟练的套话已经倒背如流了。

“真的可以?”我笑着反问。事实证明,“通灵”两个字,只是一种炒作的噱头,一万个到寺里祈祷的人,可能连一个得到指点的都没有,所有的神奇传说,不过是以讹传讹的结果。

兵见皱了皱光洁的额头,咧嘴笑了:“风先生,世界上的事,就怕‘认真’二字。并且,就算佛祖真的要显灵给世人,也不可能天天、人人都照顾得过来,不是吗?”他穿的灰色僧衣有些单薄,站在池边久了,嘴唇渐渐冻得苍白。

我蹲下身子,把双手伸进水池里,水冰冷,而且至清、至深,能一直清晰看到水面下四米深处的细小水草。再向下,渐渐变成深沉的墨绿色,之后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据资料记载,无论旱涝,井里的水都只平到池边便停,既不溢出也不低落。

资料上的话无从查考,但至少我到枫割寺这两次来,水势毫无变化,都是恰好与池面平齐。

“水凉,风先生小心冻伤血脉。”兵见好心提醒,向后退了几步,仿佛顶不住井里翻滚上来的寒气。

我收回双手,抚摸着池边毛茸茸的青苔。水面并不平静,山风的作用原因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井底似乎不停地有暗流汹涌翻滚着,在水面上形成一层又一层细小的漩涡。在我看来,世人从水面上得到的“警示、指引”,都只是漩涡造成的无规则波纹,如何解读,全凭个人无边无际的想像力而已。

“兵见大师,这口井有多深?”我只关心物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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