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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6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96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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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瑜不放心,大过节的,若非出大事,哪里需要总督亲往去料理。
    听说长生身边的丫鬟求见,初瑜心里纳罕,口中叫“进”。
    待听到长生自打晚饭后出门,至今未归,初瑜一下子站了起来:“糊涂,怎么不早点过来禀告?七爷是个懂事的,何曾有晚归的时候?”
    绣鹦红着眼圈道:“七爷去书院,是禀过太太的,走前同奴婢们说,与同窗们吃酒打牌,许是要迟些回来,叫奴婢们准备好夜宵等着。奴婢们煮了七爷最爱吃的芸豆粥,热了三回,七爷还没回来,实在不敢再等。”
    不用说,这个时候没回来,**不离十是与同窗去灯会了。
    谁不晓得,现下清苑城里最热闹的,就是街里的灯会。
    十二那天,长生被人束着,玩得不尽兴,今儿再去,也不意外。
    只是灯会上,人来人往……
    初瑜的心跟着悬了起来,她吩咐乐兰道:“去二门,传话给吴总管,叫他使几个人去书院找七爷,再使几个人去灯会上迎迎。”
    乐兰屈膝应了,带了个小灯笼,提着灯笼去了。
    张义随恒生去了喀尔喀,现下总督府总管是吴茂。
    初瑜在内宅,不知前院的事儿。吴茂却是晓得,曹颙点了三百督标出府的。
    灯会上桥塌踩死人的消息,已经传到总督府。
    曹颙与蒋坚在知府衙门那边忙着清点伤亡人数,宋厚年迈,被曹颙打发人送回总督府。
    乐兰出二门,到前院寻吴茂时,吴茂正听宋厚说起街市上的惨状。
    听说长生没回来,吴茂与宋厚都变了脸色。
    吴茂片刻不敢耽搁,留了两个人在门房候着,自己带了几个人前往书院。
    宋厚也坐不住,曹颙只有这一个兄弟,是太夫人的心尖子,要是有个闪失,可不是玩的。
    他想要去知府衙门寻曹颙,又怕与长生走岔道,虚惊一场,便带了几个人尾随吴茂而去。
    等他耽搁这一会儿,吴茂已经从书院宿舍出来。
    “都熄了灯……七爷不像是在这边……”看见宋厚,吴茂苍白着脸,说道。
    两人的脸上,都多了凝重,不敢再耽搁,骑马快行,前往知府衙门。
    待看到长生站在曹颙对面时,吴茂与宋厚都松了口气。
    曹颙的脸色很难看,隐隐地带了怒意。
    长生额头乌青一片,左腮一道寸长的口子。他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前襟上也洒了血渍。不知是不是吓到,眼神有些涣飘,面容呆滞,眼角泪痕犹在。
    见吴茂与宋厚联袂而来,曹颙长吁了口气,道:“莫非是惊动了老太太?”
    吴茂道:“是太太身边的乐兰姑娘到前院寻下的,只说太太吩咐去书院接七爷,没有提老太太。”
    曹颙闻言,面色稍缓,对吴茂道:“带这混账回去!”
    “是。”吴茂躬身应了。
    长生却是一把拉了曹颙的袖子,带着哭腔道:“大哥,我不走,我想去瞧瞧张澳同郑仲平……”
    曹颙瞪了他一眼,道:“你非要将老太太也惊动起来才心安,是不是?快跟吴管家回去,明儿在老太太跟前,将口风瞒紧些,想个法子将脸上的伤圆过去,她老人家受不得这个惊吓。”
    长生被他瞪得一哆嗦,放下曹颙的袖子,脚下却仍不肯动地方,只可怜巴巴地看向曹颙身边的蒋坚。
    蒋坚心里叹了口气,面色平和道:“七爷先回去安置吧,张澳与郑仲平两个,并无性命之忧。”
    长生“嗯”了一声,抹了一把眼泪,才低着头随吴茂离开。
    见曹颙面露疲惫,宋厚劝道:“都快要到四更天了,大人也回去安置啊,明日还有得忙。”
    曹颙伸出手来,摩擦一把脸,道:“先生同非磷先回去,我再去看看那两个小子。”
    宋厚一晚上连惊带吓,确实有些熬不住,可不放心曹颙一个人,就自己回了总督府,请蒋坚陪着曹颙。
    曹颙口中所说的两个小子,是指长生的小厮张澳同郑仲平。
    前者是张义的长子,后者是郑虎家的老2。
    张澳比长生小,郑仲平比长生年长。
    当宝善桥塌时,他们三个并不在桥上,过后发生了恐慌拥挤,才将三小簇拥到桥边。
    郑仲平稳重,瞧着势头不好,护住长生与张澳两个,往桥下挤,这才避开最多的人流,逃过死劫。
    不过为了护住长生,郑仲平与张澳的境况都不太好,现下被送到城里最大的医馆庆余堂。那里的当家人,就是常到总督府问诊的宋老大夫。
    宋厚走后,曹颙与蒋坚便离开知府衙门,去了庆余堂。
    宋老大夫正带着宋氏子侄,照看这次踩踏事故中的伤患。
    见曹颙来了,宋大夫将手中的酒精棉,递给子侄。
    这些酒精,还是早些时候从总督府流出来的,没想到这回正好用上。
    “曹大人……”宋大夫迎上来,面露不忍,道:“有一个老者伤了肺腑,已经无力回天……”
    曹颙听了,只觉得胸口堵得不行。
    受伤的四百多百姓,分别安置在城里的十来家大小医馆,像这样的事例,不会只有这边一起。
    六十七人的死亡数字,还会有所上升。
    曹颙点点头,先看了几个伤重的百姓,而后去
    看了张澳与郑仲平。
    张澳伤了头,已经包了纱布,吃了药昏昏沉沉睡去。据宋大夫说,他的伤并严重,只是年岁小,受了惊吓,有些发烧。
    郑仲平的伤则重得多,两条腿都断了,胳膊也脱臼,最少要养个一年半载,才能下地……
    总督府,内宅。
    长生耷拉着脑袋,先到上房见过嫂子初瑜报平安,才由绣鹦、小楼陪着,回了东跨院。
    进了屋子,长生也不梳洗,直接进了里屋,嗡声道:“我乏了,你们先下去……”
    这一身的土,绣鹦与小楼两个怎容他立时就睡?少不得跟进来,服侍他更衣。
    他抱着枕头,不肯起身,绣鹦叫小楼去投毛巾,自己走到炕边,俯身扶他起来。
    一看之下,却是使绣鹦唬了一跳。
    长生额头,不知何时,已经布满黄豆大的汗,脸色白得怕人。
    “七爷……”绣鹦颤声问道。
    长生目光迷离,一张嘴,喷出一口血来……





    第十卷 游龙舞—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借医
    。 更新时间:2011…3…16 3:13:34 本章字数:3383

    东方破晓,窗外渐白。
    年迈的宋大夫,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曹颙坐在他对面,满脸的郑重。
    初瑜亦是有忧心重重地站在丈夫身边,等着宋大夫对长生的最后诊断。
    小楼红着眼圈,端着敞口的锡壶,走到宋大夫跟前。
    宋大夫起身,对着锡盆,仔细看着,眉头越来越紧。
    曹颙与初瑜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宋大夫摸着胡子,对曹颙点点头,道:“尿里带血,正如小老儿之前猜测的果然没错,这是伤了肝脾……”说话间,却是带了几分犹疑与为难。
    曹颙的心,跟着一沉。
    若是在三百年后,肝脾受伤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个年代,这样的伤却是足以致命。
    “宋大夫,莫非舍弟有凶险?不管如何,还请宋大夫直言。”曹颙道。
    宋大夫斟酌了一下,道:“内腑受伤,本十分凶险;不过瞧着令弟胸前淤痕,似乎又伤了不重,生机不失。只是老朽医术不精,不敢下方;如是有所谬误,岂不是害人害己?”
    曹颙与初瑜对视一眼,夫妻两个神情都有些复杂。
    既为长生的重伤担忧,又为生机不失松了口气。
    只是宋大夫是清苑杏林第一人,既然连他都不敢下方,那清苑城里的其他大夫更是没指望。
    “总不能就这样干熬着,还请宋大夫费心,想法子使七弟伤情稳定下来,曹某立时使人回京城求医。”曹颙看着宋大夫,恳切道。
    宋大夫却摇了摇头。
    曹颙面色未变,眼神却是沉了沉,就听宋大夫道:“太医院里多是有名无实之辈,曹大人若是相信他们,耽搁了诊治,怕是要追悔莫及。小老儿这里多嘴一句,论起内科圣手,还要数早年从太医院里退下来的‘姚一方’。”
    “姚一方……”曹颙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陌生。
    “他三十年前就从太医院里退出来,从此绝迹于人前,曹大人没听过也是有的。蒙古人做耗,圣祖爷亲征时,小老儿曾被征随军,有幸在他手下当差,曾亲眼见过他救治重伤将士。即便被烈马踩塌胸骨,只要有一息尚存,到了姚圣手跟前,也能从阎王那里讨回一条命来。”宋大夫说着,眼里露出几分崇拜与狂人来。
    曹颙听着,脑子里已经转了几转。
    虽说这“姚一方”已经从太医院退下三十年,还曾经做过年近古稀的宋大夫的上峰,可曹颙并不担心找不大他的下落,也不担心他是否寿尽。
    以宋大夫的阅历与眼色,却不会在曹颙为胞弟之伤心急如焚的时候,推出行迹不明、生死不知的人来。
    “此人在何处,还请宋大夫直言?”曹颙心里着急,不耐烦绕圈子,直言道。
    宋大夫摸着胡子道:“他有个侄儿在清苑,不是旁人,正是小老儿的姑爷,去年曾去京城看他。据小老儿姑爷所知,姚一方这三十年,隐姓埋名,在简亲王府做供奉。”
    曹颙听了,点了点头,谢过宋大夫。
    宋大夫虽自称“不敢下方”,可临走前到底提名写了一个方子,是温润的药,补足血气用的。
    使人送走宋大夫时,天色已经微亮。
    曹颙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使人送了纸笔,就在长生的屋子直接提笔写信。
    除了给雅尔江阿本人的信外,曹颙还给永庆写了一封信。
    永庆虽际遇不好,可简王福晋对胞兄却从未疏远,连带着雅尔江阿对这个大舅兄也从不怠慢。
    雅尔江阿为人最是随性,曹颙即便与之认识,也不敢保证对方一定会答应借大夫。
    毕竟从宋大夫的讲述推断,这个姚一方的岁数也不小。京城到直隶,又是小三百的路程。
    加上永庆这边,也是为以防万一。
    写完信,初瑜已经从里屋出来。
    曹颙抬起头来,道:“如何……”
    初瑜红着眼圈,低声道:“想来是极疼的,浑身都是冷汗,还强忍着,口中只说无事,安慰妾身不要担心。看着精神头极弱,我怕他穿着湿衣裳睡着了伤身,叫绣鹦、小楼两个给他换呢。”
    两人虽说是叔嫂,可长生比初瑜一双儿女年纪还小,又是初瑜看着落地,从小看到大的,如何能不心疼?
    曹颙拿着两封信,却是有些犹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雅尔江阿随性,不肯答应借人出京,怎么办?他想要亲自回京,身份所限,又不能犯忌讳。
    初瑜见丈夫如此为难,望向曹颙手中的信,道:“爷,还是我回京走一遭吧……万一那个姚一方不能来,也好另请其他精通内科的太医……”
    事到如今,不是能耽搁的时候,曹颙便点点头,道:“如此,就辛苦夫人了。”
    李氏那边,却是不能直言。
    夫妻两个到了李氏院子,正好李氏已经醒了,正由丫鬟服侍熟悉。
    初瑜面带急色,含糊着,只说京城淳王府有人送信来,王爷叫自己回京一趟,跟老太太请示回京之事。
    李氏听了,唬了一跳,想着淳亲王与淳王福晋的年岁,心里颇为担心,立时点头,叫初瑜不必担心府里,赶紧回京。
    待初瑜离开,李氏方低声问曹颙道:“莫非是七王爷或是七福晋有什么不好?”
    尽管为长生着急,曹颙也不好咒自己的岳父岳母,道:“应当不是。真若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只使人叫初瑜一个人回去。”
    李氏闻言,也觉得如此,稍稍放下些心。
    等曹颙从李氏上房出来,初瑜已经使人预备了马车,同丈夫打了一声招呼,就带人上路。
    等到早饭时,曹颙又很是“羞愧”地对李氏道:“太太,天佑与恒生都不在,儿子实不放心初瑜一个人回京,方才叫长生送她嫂子同去了。”
    李氏倒没有怪儿子自作主张,只是埋怨了两句,道:“方才怎么不说?本当好生嘱咐他两句才是,省得他淘气,耽搁正事。”
    事情就这样暂时遮掩过去,因宋大夫过来时,是后半夜,除了长生与曹颙院子里侍候的,其他人倒是不晓得长生重病之事。
    如此,瞒了三日。
    京城终于有消息传回来,带回初瑜的亲笔信。
    她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昨天中午回到京城,亲自往简亲王府求医。
    不想,简亲王去房山游猎,不在京中。还好简亲王福晋听说是救命之事,立时使人出城寻简亲王并禀明此事。
    简亲王虽没有从城外回来,却写了手书,答应借人救命之是事。
    只是姚一方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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