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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子不语-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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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婆婆一面叹着气一面出了百里府,沿着高墙慢慢往大道上走,忽然被一柄钢刀自身后架住了脖颈,吓的抖如筛糠,颤声道:“饶命饶命,老妇人只是一个稳婆,没有大钱财,饶命啊!”
  身后一个冷硬的声音道:“百里公子的夫人方才和你说的什么?!”
  “这,这……没什么,只是说了些安胎之事——”
  那钢刀一横,冷冷的贴上了皮肤,那人道:“不说实话就提着脑袋回去!”
  孙婆婆哭道:“我答应过夫人不说出去,夫人温柔善良,你不能害她……”
  “快说!”那人不耐的厉声道。
  “夫人,夫人受过很重的伤,内脏受损,此胎若要生产会要了她的命,可是若将胎儿化掉,夫人就再也不能有孩子了,所以,所以她要老身替她保守秘密,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她才那么年轻,百里公子也是那么好的人,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孙婆婆说着说着呜呜的哭起来,而颈上的那柄钢刀早已随着主人无声的离去了。
  百里筠笙集满了一砂罐的雪夜不见东岚过来,遂捧了雪罐沿着湖边慢慢的走,忽听林中有碎碎的踏雪声,一个绯红身影提着一只盒子缓缓走过来,分花拂雪恍若桃花仙子临凡。
  “公子……”她轻唤了一声过来,百里筠笙转身微笑:“这边雪融路滑,不要过来,我这就过去。”
  两人走到亭中坐下,夕颜揭开盒子捧出一碗热气氤氲的汤药,柔声道:“快要错过时辰了,怎么还没吃药,我又热了热。”
  百里筠笙接过饮下,柳夕颜随即舀了一勺蜂蜜送到他嘴边,百里筠笙张口含了,道:“并不是很苦,蜂蜜很甜。”
  柳夕颜闻言抿嘴一笑,下意识的拈着手绢去拭他的唇角,伸出手才发现他的唇上干干净净,无需擦拭。手就这么顿在了半空,百里筠笙伸手握住,柳夕颜眼睫颤动,侧过脸去,一只微凉的手温柔的捧住她的脸颊,长指轻轻拂去泪水,叹息般的声音喃喃道:“夕颜……”
  柳夕颜忍住眼泪抬头笑道:“嗯,我没事,人家说怀孕的女人容易流泪,原来是真的呢。”
  桃林外,东岚望着厅中相依偎的两人,坚毅的脸上,眼圈发红,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大步走过去,道:“公子,今日已经超过时辰了,请回房休养。”
  百里筠笙无奈的站起来,柳夕颜收拾了药碗跟在他身后,斜地里伸来一只手提过盒子,柳夕颜讶然且不安的道:“哥哥……”
  东岚冷冷的瞥她一眼道:“怀了身孕还到这儿来,你不知道为人母的训诫吗?”
  百里筠笙先是惊讶继而莞尔,柳夕颜愣了半天泪水断线珠子一般滚滚落下,哽咽道:“哥哥……”东岚在自家公子的浅笑中僵硬的侧过了脸,冷着声音道:“还不快走!”
  三人一前两后缓缓向桃林外走去,风过桃花雪簌簌坠落,这一刻,宛如回到从前。
  汤池里热气缭绕,药气扑鼻,东岚在室外等到沙漏倒转,托着干净的衣袍沉步走进去。热气氤氲中只依稀看到一抹乌黑湿润的长发浮在水面,东岚轻声道:“公子,时辰到了。”水中缓缓站起一个修长的身子,东岚将手中的大袍披上去,百里筠笙神色困倦的走出浴池,在熏炉边慢慢的穿着衣服,温声问道:“今日还有什么事宜?”
  东岚眼中露出不忍,终还是道:“今天下午未时汴州的珠宝商人周宝财来访,申时叶神医来做针灸,晚上在鸿雁楼赴高巡府的寿宴。”
  “唔……”百里筠笙披好大氅,东岚打开棉帘,两人走出去,小乖啾啾的叫声远远传来,百里筠笙唇边溢起一抹笑意,轻声道:“东岚,过几日我要出去一趟。”
  “可是您的身体——”
  “无妨,我也是医生,我知道分寸。你留在府中继续寻找云苏。”百里筠笙淡淡的说了,便走下台阶往小乖那里而去。
  东岚知道再无回转,然而让他放下公子不管,他也绝做不到,皱眉思忖了会,大步追了上去。
  一株垂丝海棠旁,公子微微垂首站着,小乖亲昵的落在他肩头,远处的屋檐传来雪坠的渺茫声音,一棵白玉兰啪的一声轻响落了一地白色的硕大花瓣。
  “东岚,没事了,我不出去了。”百里筠笙微微侧头,东岚看到他一缕垂下的发丝被风吹起又悠悠落下,忽然说不出话来。
  呐,我逗你玩呢,我在渤海国过年,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喝酒吧!
  她不来了……
  这样,也好……

  别经年

  此去经年,应是……
  又是一年春好时,厚厚的土地吸足了雨水软腻如上好的油脂,一脚踩下去似乎会溢出秋天的丰硕希望。幽州城外,一列车队悠闲的走过来,细细的雨丝在随旁仆厮的斗笠上织出朦朦的烟雨,一声鹰唳击空而过,随车的一人微微低了低斗笠,一双平和低垂的眼睛一闪消失在烟雨蒙蒙的斗笠下。
  行至城门外,车队停了下来等候呈递通关文书放行,一行人远远的走过来,朦朦的细雨中仿佛一列铁塔,护车的武师手握刀柄,待那行人走近一人低呼道:“是契丹人!”
  众武师刷的便将刀抽出了一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中传出:“我们已在大周城门外,若是歹徒必不敢如此大胆,且等他们过来。”
  众人紧张,自从去年的那场并未交兵的战争以后,渤海国和契丹的关系便一直十分紧张,若是在大周地界出事,不知大周的守军会如何反应。那行人越走越近,显然是冲车队而来,大周的守军在城楼上呼喝,那行人才在几丈处停下,为首两人大步走了过来。
  武师挺刀上前,谁知那两人规规矩矩的走过来,在车前行了一个大礼,道:“公主殿下,我家主人请您一见。”
  众人大惊,整个车队中连一个女眷都没有,这契丹人叫谁公主殿下?难道想无理取闹,以此挑起事端?车帘打开,一个气度温和的老人走出来道:“想必你认错了对象,我们是渤海国而来的商人,没有皇家权贵在队中。”
  那人置若罔闻,又行了一礼,毕恭毕敬的道:“公主殿下,我们主人得国师指点在此等候多日,请您现身一见。”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这契丹人是犯了什么毛病,随车的一人却在听到“国师”二字时微微一愣,随即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举步走了出来。一人失声惊道:“萧十一郎,你怎么,你——”
  那人走到契丹人面前,微微抬高了斗笠道:“我就是渤海国的公主,你家主人是谁?”那契丹人躬身行礼,道:“请殿下随我来。”
  众人瞠目,那人又转身微微颔首道:“多日来有劳诸位照顾,穆莳依在此谢过。”说罢未等众人醒过神来,便随那契丹人走远了。
  这是一座废弃不用的驿站,舍边有一棵老梨树,在雨中撑了一树的白梨花。穆莳依打树下走过,一朵沾雨梨花落在她肩头,她随手拈了走进去,里面收拾的还算整洁,穆莳依毫不客气的坐了,立刻便有人端上茶水。
  “是……”她吹了吹茶叶。
  方才那人躬身道:“是雨前的碧螺春。”
  穆莳依不置可否,道:“想不到契丹如今也这样儒雅,贵主人请我来不是只为了喝茶吧?”
  那人道:“请公主殿下见谅,我家主人有三个问题想请教殿下。”
  “你说。”
  “殿下您不是这个世界之人,来自神圣国度,此言是否属实?”
  穆莳依抬眼看他,道:“还有呢?”
  “殿下您知道未来之事,知晓王朝兴衰,此事是否属实?”
  穆莳依脸上波澜不兴,那人接着道:“殿下您想离开这里吗?”
  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穆莳依垂眼轻笑道:“国师什么时候和你家主人说的这些?”
  那人道:“一年前的兰州战场上,殿下率渤海大军东来,国师莅临。”
  “你家主人是契丹统帅?”
  那人点头。
  穆莳依想起兰洛与她说过的话,手指在茶盏边缘摩挲。兰洛说契丹统帅是汉人,而且与渤海皇室关系密切,那么此人多半会是自己认识的人,不然不会这样故弄玄虚。那么国师和他说的便隐隐欲明了,如此便赌上一赌……
  “国师不是已经告诉你家主人了么?他还找我做什么?”
  那人眼中惊疑,道:“殿下何出此言?”
  穆莳依盯着他缓缓笑道:“既然国师预言了他的雄图霸业,那成与不成便全是历史定数,就算我与他是老相识,我也帮不上半点忙。”
  那人诧异,瞪大了眼睛,这时只听帐后传来一声大笑:“恩人果然不负圣子之名,无所不知。”
  穆莳依闻声心中咚的一跳,待到那人从帐后转出来,一朵白梨花早已在手心捏的粉碎。果然人生如戏,谁能想到原以为跑龙套的才是最终的主角,一个不查一个疏忽,天翻地覆。
  百里之外的渤海国此时暖春未至,冬雪先融,站在永兴宫的高城上四面看去满眼酒绿如酥,万里水润如波,一阵风起都是满目江山的潋滟。这样湿润温凉的天气总是十分适合春愁滋生,黯黯生天际,一头青驴低头啃着田埂上水珠晶莹的嫩草,背上一人蓑衣斗笠垂肩静坐,若不是料峭的凉风中有薄薄的呼气从斗笠下逸出,或许会有一只胆大的鸟儿把他当做稻草人歇歇脚。
  一个穿着木屐的人从田垄上高一脚低一脚的奔了过来,一直奔到这人身边躬身道:“陛下,敬大人回来了!”
  驴背上的人蓦然抬头,英挺俊美的面庞上一双眼眸在烟雨蒙蒙中寒星一般冷静清醒,来人不敢与他对视,深深弓下腰去。青驴放开嘴边的青草,缓缓踏着滑腻的田埂往小道上走去,来人跟在其后,却听一声轻问道:“只是他自己回来了?”
  来人低声道:“是……”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被细细的雨丝打散,青驴甩着尾巴走上小道,侍者牵马等候在一旁,东方玄锡跨上骏马扬鞭而去。
  敬翔拢袖站在宫檐下,一滴滴饱满的水珠沿着滴水兽的大口落在玉阶的水莲槽中,滴答滴答如流沙倾尽。长廊拐角传来跫音,敬翔转身行礼静候。
  “罪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敬翔跪倒,一只手扶住了他。
  “她带着迷谷神木,若不想被人找到,那便谁也没有办法。终究是我的失误,我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而今已是一年半的时光了,或许她知道了我与国师间的交易,所以不肯原谅我……”东方玄锡满目懊悔。
  敬翔道:“陛下,万勿自责,翔数次的寻找中发现大周的皇帝也在四处寻找公主,可是他们显然也一无所获,所以,公主一定是因为其他一些原因才耽误了回来。”
  东方玄锡没有说话,半晌道:“敬翔,如果你本来有一个征伐天下豪气睥睨的人生,却被人硬生生抹毁涂改成平凡庸碌,你会不会恨?”
  敬翔被面前君王眼中的愁闷忧伤所撼动,心中血气翻涌撩衣跪下道:“如果这平凡是指跟随如您一样的君王,翔愿以此生感念!”
  东方玄锡不意他竟能明白自己所想,一时震动,合掌为拳,伫立无语。
  “敬翔,去年冬天你在宁城援接到王后时,她有没有什么异样?”
  东方玄锡的语气中一扫颓靡,敬翔也为之精神一震,沉思道:“臣接援到王后时,娘娘似乎已从云中城返回,娘娘凤体天佑,一行十三人全部无恙。”
  “你是追赶着契丹的大军而去的吗?”
  “……是。”
  “那她是怎样与契丹大军狭路相逢而又安然无恙的呢?”
  “娘娘或许走了小路,并未遇到契丹大军。”
  “那她自由进出云中城也是老天保佑的巧合?”
  敬翔垂首不语,东方玄锡负手道:“此后不久,契丹人便递交了国书,大张旗鼓的要迎回自己的女王——契丹公主耶律瑰引,他们要向渤海国要回自己的契丹公主而不是渤海王后,敬翔,你明白其中意思吗?”
  “陛下……”
  “契丹的意思便是,他们认可耶律瑰引是契丹的女王,却不认可渤海的王后张惠是契丹的公主,也就是说,他们不认可渤海国。从几何时,直爽粗蛮的契丹人也有了这样细腻敏锐的谋略?”
  敬翔道:“微臣以为,这也许是契丹新统领故意离间王后作为契丹公主的影响力,毕竟王后不可能离开陛下,他们或许就是捏准了这一关系,强词狡辩。”
  东方玄锡意味不明的摇了摇头:“你记不记得那封国书里说,耶律公主带走了契丹立新王的重要物品……那么,这就是原因吗,一年有余,阿史那再无音讯,契丹也没有选立新王……”
  敬翔不敢深想也不敢接话,东方玄锡喃喃自语道:“可是蕙儿回来后并未提及丝毫……敬翔,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契丹的新王会是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人,是一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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