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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子不语-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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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拿不住,成何体统。
  到了巷口,脚下忽然一硌,罐子刺溜就从臂弯滑下去,手急忙去抓,只拂住了边,穆莳依背上哗的一层汗,说是急那时快,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自身后伸来稳稳的将罐子托住。
  “百,百里……”穆莳依在巷口未见到他,以为他今日不来了,猛的看见竟十分窘迫慌乱。
  百里筠笙笑笑,将罐子托在一侧臂弯,来取她臂上挂的一串,穆莳依慌忙闪避,竟一脚踩在大喜而来的梅盛林脚上。
  却是穆莳依哎呦一声,梅盛林不觉似的握住她的手臂就将她拎到一边,上前来和百里筠笙哈哈一笑,两人就这么怪模怪样的互相行了一板一眼的礼。一直起身,这拘束就全抛了开,两人把臂而行,谈笑仿佛多年好友。
  穆莳依确实不懂这男人间的友谊,皱着眉撇着嘴,使劲拎着一串的食材,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愈发像小媳妇了。
  穆莳依的家梅盛林已是熟门熟路,主人似的招呼着百里筠笙坐,自己去找水来沏茶,转一圈什么也没寻见,过来一看却见百里筠笙正悠哉悠哉的吃一块紫柰(红苹果是也),奇怪道:“这小穆,藏着好东西,我怎么没找到?”
  百里筠笙转手拉开一侧的矮柜,把当前的一个布袋子移开,露出几个光溜红润的紫柰:“在这儿。”
  梅盛林越发奇怪:“你怎么知道?”转念一想道:“原来你们早就交好了!我怎么说那么巧的就在巷口遇见,看来你也不少来这里吧?”
  百里筠笙笑道:“我总共也就这一个徒弟,常走动些好。”
  梅盛林哈哈大笑:“小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他多去你的店磨练磨练才是正事,他一直这么当伙计,连媳妇都难娶!”
  穆莳依在灶间听见这爽朗的笑,嘴角也微翘了下,抬手一抹汗,仍是抿着嘴。烧热了锅,将油倒进去热,鸡块要稍微过下油,才容易熟,而且会外焦里嫩,老爸常这么做,看着不难。
  闷热里夹杂着油香时,走进来个青衣的人,穆莳依一抬头,下意识的先看眼堂屋,小声道:“君子远庖厨,今天不用你帮忙了!”
  百里筠笙伸手来拿盛鸡块的木盆:“无妨,我以前也做过。”她自己,总是做着菜火就熄了。
  穆莳依站起来去挡:“不用,这道菜不费事,我自己可以。”
  百里筠笙看着她,穆莳依忽然越发紧张,一眼瞥见梅盛林往这边探着头,立刻就是慌乱了,一把夺过木盆,不耐烦的催促道:“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出去罢!”
  “……好吧。”百里筠笙出去了。
  穆莳依眼前少了阻挡,才发觉方才的话说的太过生冷,眉头仍是皱成一团,心里却已是愧疚懊恼,盯着手里的鸡块看了半晌,锅里的油耐不住涌泉一样汩汩的沸起来。
  终是忍不住,丢下木盆跑出去,堂屋却一人也无,心里咚咚敲时,听见后院有劈砍声,跑过去,那两人却是在给她劈那一大堆的木头,见她过来,百里筠笙对她微微一笑,并无异常。
  “百里先生,”穆莳依强作欢快的道:“学生昨日临摹的张迁碑您看看怎么样!”
  百里筠笙展颜一笑,笑容温和宽容,穆莳依心上一松,瞥见梅盛林,更沉了。
  一顿饭吃到天光昏黄,三人喝光了一坛子酒,临走时穆莳依将两人送到巷口,梅盛林喝的最多,已微有些醉意,忽然将穆莳依拉至一旁神秘兮兮的道:“百里筠笙刚跟你说了什么?”
  “这……嗯……”穆莳依迟疑。
  “我都看出来了,这小子看上你了!”梅盛林笑呵呵的拍拍她肩膀,“要抓住机会啊,他妹妹听说也是个知书达礼的贤惠淑女,你可不能错过!年轻人,要做大事业!”
  百里筠笙搀着梅盛林走了,穆莳依脑中仍是一片空白,好似电脑死机,只有那一句话浮在界面上——这小子看上你了……再想起百里方才说的明日在百子庙见面,登时忐忑起来。

  飘渺孤鸿影

  穆莳依放了工就急急忙忙往百子庙去,远远的看见矮小衰败的庙门口站着一抹青云似的人影,停下来将脸上的汗擦一擦,放响了脚步走过去。
  “今日做工辛苦吗?”百里筠笙闻声转身,手里捧着一个别致的小镂金缠丝球,递给她。
  “什么?”穆莳依随手接过来,入手却吓了一跳,“凉的!装了冰块?”
  “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稀奇东西,拿在手里甚是清凉,若是捂热了在水里放一刻就重又冷却了。”百里筠笙微笑着看她一脸惊喜。
  “这么好啊,是宝贝了!”穆莳依爱不释手的拿了会,又递给他:“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百里筠笙笑容微滞,穆莳依撇开眼,手仍是伸着。
  “走罢,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情。”半晌,百里筠笙淡淡的道,走了几步回头来看,穆莳依仍撇着头,倔强的伸着手,百里筠笙不由得苦笑,道:“这会儿还热,你先拿着吧。”
  穆莳依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在百里筠笙这里使性子,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气,就像这夏日湿闷的傍晚,虫低叫,鸟斜飞,蜻蜓乱舞。
  两人一前一后的从百子庙一侧的羊肠土路走出去,过了两条街,远远的听见有孩童朗朗的读书声,前面却是一家学堂。百里筠笙径直就走了进去,穆莳依疑惑的看他一眼,也跟了进去。
  才进去就听见先生说放学,一群孩子跑出来,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二人。
  “这位公子,又见面了。”先生走出来,三人互相行礼。
  “叨扰了,我这次带了这个朋友来,就是想给她看看那套拳法。”
  先生欣然应予,叫了一个孩童过来,穆莳依还是一头雾水,百里筠笙却不再看她,只是看那孩子。
  气沉丹田,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左右搂膝拗步,手挥琵琶……
  当……穆莳依手中的小球滚落在地上,百里筠笙担忧的看着她。
  一个西瓜圆又圆,一刀切开分两半,你一半来我一半……
  孟平……在这里只有他还知道这拳法,是孟平,是孟平!
  穆莳依声音也颤了抓住那个孩童连声问道:“小朋友,教你的人在哪儿,教你的人在哪儿?”
  小孩子吓得只看着先生,先生皱眉看看百里筠笙,百里筠笙走过去轻轻道:“你随我来。”
  这是一所再普通不过的农舍,地处偏僻,土坯青瓦,木门矮窗,房顶有青草摇曳,她平时若从此经过,走一万遍也不会特意回一次头。百里筠笙替她推开门,一只织网的蜘蛛急匆匆的从她眼前顺着悬丝爬走。
  屋里家具摆设都是正常模样,手指拂过有一点点薄薄的浮灰,百里筠笙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按那孩童所说找来时,这里已经没有人了,这里生活所需一应俱全,看样子只有他一人。”
  他的声音轻柔而怜悯,见穆莳依怔怔地站着,等了片刻终又道:“我们在后院还发现了这个……”
  门帘一点点掀起,穆莳依的手在门棂上握的发白,颤着声音道:“百里,我想自己去看看……”
  百里筠笙心头一痛,还是默默退出来。
  三个竹子搭的架子,青的竹色还留着旧日的鲜艳,每个架子有三阶,一阶一断,三三九断肠,齐齐的晒着洗干净的荇菜,一条条挨着垂成小帘子,遮着心上最痛最模糊的伤疤,穆莳依忍不住跪倒在地,缩成一团。
  相依为命,就是当另外一个人突然不在了,除了巨大的悲伤,迎来的还有更巨大的恐惧。
  百里筠笙负手望着苍蓝炽热的天空,忽听身后脚步声,扭过头来猛的竟无法适应这昏暗,待到眼中可以视物,穆莳依已经背着一个大袋子站在身侧,腰背挺直,肩膀却忍不住的垂着。
  “是他。”穆莳依说出口才发觉声音嘶哑,疲倦的好像刚下沙场,扯出一丝恍惚的笑,抬头看着百里筠笙道:“百里,真的是孟平啊。”
  这丝笑十分安慰中竟有九分忍不住的悲怆,百里筠笙隐在袖中的手捏成拳,终也未能伸出,她连哭都忍着,自己有什么资格为她拂泪,给她依靠……
  “他一定还在这里,会找到的,不用很久。”百里筠笙柔声道。
  穆莳依看着他的眼睛,笑着点点头:“是啊,我也这么想呢,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我把他晒的荇菜全部带走,他就知道我来过了,他找我,我找他,京城其实很小的。”
  “莳依,其实你不用……”不用怎样,不用这样独自支撑?百里筠笙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百里——,你干嘛叫我莳依,真是别扭!”穆莳依呵呵笑起来,笑的看不见眼睛,“叫我小穆,你好像还没叫过我的名字呢。”
  百里筠笙不说话,将大口袋从她背上拿下来,穆莳依也不固执了,或许是只顾着笑,空着两手自己便笑着出门去了。
  一路默默到家门口,穆莳依接过袋子站在门口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百里筠笙告辞,缓缓的走出去几步,听见身后低低的声音:“谢谢你。”百里顿了下,终缓缓离去,没有风,青色衣袂沉沉,如蝴蝶翅陨。
  穆莳依阖了门,抱着袋子往堂屋去,再阖了门,往里屋去,忽然想起那个冰凉的小球,是个宝贝,百里有没有捡起来呢?要是丢掉了,怎么赔的起,已经欠他很多了,不是自己的东西,越是宝贝越不能留在手边,这样伙计的手拿着,那是明珠蒙尘,是罪过。
  这样想着却终没有追出去问,抱着袋子坐在床上,哪里也不想去,这是孟平给我晒的荇菜,全都是。穆莳依怜惜的打开袋子,伸手去摸,手指按下去却是一点冰凉,她怔愣住,手指迟疑的往下探去,冰凉,光润,细致的花纹……穆莳依忽然抖的不能自抑,终于伏在袋子上无声的大哭起来。
  落日的余晖敛去肆虐狂热,在宁静的小院里铺成一墙默默的金黄,仿佛想渗进那潮湿苦闷的屋子里去,轻声安慰哭泣的女子。堂屋的木门微动一下,缓缓打开,穆莳依自怀中掏出陵洛给她的玉符,迎着光端详,玉色清凉中自然的纹路绘成一条肃穆沉静的大江,这是暮江王府的玉符,那日初到神都,陵洛追着灰影而去,她在地上捡到过一块带着金黄丝络的玉佩,迎着日光也可看见大江,她不明白陵洛为何这样隔着一层纱的演戏,她一直无所谓原因,可是现在,她很介意。
  穆莳依找到了梅盛林,直截了当的求他务必将一物交予太子,梅盛林颇有些惊讶,明宫与东宫相去甚远,但是看她脸色凝重,二话不说便纳入袖中。
  看着梅盛林远去,穆莳依转身去了九城巡捕司,正赶上凌铁衣巡城归来,她掏出先前捡到的玉佩直言要见暮江王,凌铁衣甚是意外,似是未曾想到陵洛给的她这块玉佩。
  “我已经都明白了,穆某也不是气量狭窄之人,过往再也不提,我先下只想找到夜隐楼报家弟之仇。”穆莳依言语诚恳。
  凌铁衣犹豫片刻,迟疑道:“那你为何不去找暮江殿下?”
  “我今日去找过,不得入,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尴尬,不好给殿下添麻烦。”
  凌铁衣再无疑虑,道:“殿下今日恰巧启程去了广州城,广州城今年海难肆虐,殿下替圣上抚民。”
  穆莳依心中咯噔一下,再无侥幸,陵洛,这就是你所谓的深入江湖,果然深,入海了。
  这一趟来回奔跑,太阳已经收了所有光辉,大街上开始亮起灯光,穆莳依想起请梅盛林交给太子的那首诗,忽觉恍惚,自己与那诗中意境相去何止万里。
  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夹路桑麻行不尽,始知身是太平人。
  拿了陆游的诗去引他,自然不会失手,只是这事端一起,却不知得是否可以偿失,太子虽然单纯无邪,也不是可以随便利用的,罢了,只要能借此力找到孟平,查清陵洛,有什么也心甘担待。
  心念一起便改道去往日间孟平的居所,方转过百子庙穆莳依便察觉不对,身后似有许多人一路尾随,此处偏僻无人,她正四下寻找躲避之所,身后呼啦便围上来一群人。
  “你就是穆莳依?”为首一人看着凶悍戾气。
  穆莳依大惊,不知是得罪了何方神圣,尽量和善随意的道:“正是在下,不知诸位……”
  话音未落,那人便大喝道:“是你就好,给我搜!”
  四五双手气势汹汹的就往她身上抓来,穆莳依慌忙后退,仍是给人攥住了肩上衣服,眼看一双黑乎乎的大手就要往自己怀里掏,穆莳依如何呼喊也没用,挣扎中在腰间摸出柄小刀,扬手一划,立刻响起两声惨叫,穆莳依趁机拼命挣开,转身便逃。
  “小兔崽子,还敢伤你爷爷,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大怒,刷的拔出一柄匕首,众人一声吆喝齐追上来。
  一人身高手长,纵身一探,堪堪抓住穆莳依后颈衣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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